第 41 章
白色的另一面(4)

  在高停他們出發去陳宇所指定的地點之後,沐柒、顧眉和蔣雲傑就留在辦公室裡等待消息。

  顧眉端著一扎紅色不明液體進了辦公室,晃了晃問他們倆,「喝嗎?」

  「我不要喝!」蔣雲傑拒接喝顧眉做的任何吃的還有喝的,天知道里面有些什麼古裡古怪的東西,而且還是那種血紅的顏色。

  顧眉白了他一眼,「誰逼你喝了?」

  沐柒要了一杯,喝了一口,是各種紅色水果蔬菜榨出來的汁,古怪的味道,她放下杯子,心思還是放在手機上。

  這時突然手機響了,來的是條短信,來信人是陳豐。

  「沐柒,不好意思,我在XX路那裡的大橋下面,本來想過去收拾東西的,結果碰到點麻煩事,能過來一趟嗎?如果忙的話下班之後來也行。」

  沐柒馬上給他打去了電話,可顯示已經關機,心裡放心不下,她決定先去看看。

  「顧眉,我出去一趟。」

  顧眉自己嘗了嘗了果汁,皺起了包子臉,見沐柒往外走,馬上問:「去哪啊?」

  「XXX路那,沒事,我很快回來。」沐柒還沒等顧眉說話就已經出了辦公室。

  然而那句很快回來最終還是失言了,一個小時後,沐柒沒有回來,兩個小時後,高停他們帶著王嘉嘉的屍體回來時,沐柒還是沒有回來。

  一進辦公室沒有看到沐柒,奚天翔問:「沐柒呢?」

  顧眉有些擔憂地道:「出去了,說去是XX路那裡,可現在還沒回來?還不接電話!」

  高停心裡隱隱不安了,孩子死了,接下來就是輪到沐柒了,「顧眉,你先去驗屍,雲傑,你查一下沐柒手機定位。」

  「現在顯示在XX路那裡,手機開著機,但是就是沒人接啊。」過了五分鐘,「不對啊,她一直在同一個位置上一動都沒動!」

  高停馬上道:「我們到那裡去!」

  半小時後,高停他們四人趕到了XX路,沐柒所在的那個位置,找到了在路邊震動著的手機,但只有手機,沒有沐柒。

  ***

  沐柒是被一桶冷水澆醒的,突如其來的涼意讓她不舒服地皺緊了眉頭,卻讓原本沉重混亂的腦子清醒過來,全身的感覺也恢復了,她甩了甩臉上的水,慢慢睜開眼睛,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處境。

  透過眼睫毛上的水滴,她看到了站在她面前還拿著水桶人的臉,不是陳宇,卻也是見過一次面的人。

  那個高大的有些陽光的男人沒有從沐柒的臉上看到他想要的表情,蹙眉道:「看到我不驚訝嗎?」他正是上次沐柒見到陳宇時幫她裝好散落在地上水果的人。

  沐柒看了他一眼就低頭看著地面,語氣譏諷地道:「你覺得我看到一條狗會有多驚訝?」

  「你說什麼?!」聽到沐柒出口罵了自己,陳仁用手掐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對向自己,「你現在什麼處境不知道嗎?小心我就像對那個孩子一樣,一根根地戳穿你的嘴巴。」

  「孩子,死了?」雖然沐柒其實心裡已經有些預想到了,但想到孩子所經受的還有她的父母所看到的,心裡就揪心地痛,但這些她並沒有表現在臉上。

  陳仁呵呵笑了,無所謂地道:「當然死了,玩夠了當然就沒用了。」

  沐柒不想和這個人廢話,便問他:「陳宇呢?」

  「我來了。」倉庫的門打開,光線從外面透了進來,陳宇走了進來,陳仁馬上走到一邊,給他讓了位置。

  陳宇拉了一把椅子面對面和沐柒坐著,沐柒神色淡淡地看著他,陳宇的長相很普通,此時戴著一副眼鏡,笑起來的時候在小孩子眼裡會覺得他是一個溫和的叔叔,但他也正是這樣笑著虐待那些孩子的。

  「沐柒,我們好像從來沒有這樣面對面說過話吧?」

  「你這麼快把孩子殺了,為什麼?」

  陳宇卻沒回答她,而是繼續說下去,「你和小時候比起來真是差了好多,那個時候你小小的,長得真可愛,我剛帶你回去的時候你嚇壞了,而你現在卻……」陳宇沒有說下去,伸出帶著老繭的手撫摸了一下沐柒的臉。

  沐柒側過臉,避開了他的手,「陳豐呢?」

  「你還不放心他嗎?」陳宇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不過你放心,我沒拿他怎麼樣,畢竟是因為他,我才能這麼輕易地就把你弄來。沐柒,你說多奇怪啊,過了十九年了,這麼多的時間,我還是沒忘記你,你也是吧?」

  當然,就是親手把你抓獲,沐柒冷冷地看著他,「既然你的目標是我,為什麼要傷害那個孩子?」

  陳宇看了一眼他旁邊的陳仁,說出了緣由,「我的徒弟需要練習,這可是個很好的機會。」

  一絲冷笑從她嘴裡溢出,「徒弟?那你選錯人了。」

  陳仁忍不住發怒,「你什麼意思?!」

  沐柒卻像是聽不到他的話一般,一直看著陳宇,「他沒有這個膽的,誘拐孩子還是你來做的,不是嗎?他對孩子有著*,但是只會在角落裡遠遠地看著,甚至不敢和她們說話,他害怕暴露自己的邪念。不僅僅是這樣,孩子被綁來之後,他還是不敢,然後給孩子下了迷藥?他只能在孩子無法反抗的時候才敢動手,為什麼呢?因為他害怕受到拒絕。」

  沐柒略一停頓,繼續嘲諷:「所以,你不過是養了一條會看門的狗而已。」

  陳仁被沐柒的話徹底激怒了,他瞪圓了眼睛揚起手就要打向沐柒,可陳宇在這時開了口,「住手。」

  陳仁哪裡能忍,「師父,她這是欠揍,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嗎?看……」

  沐柒冷冰冰地開口打斷了他的話,「你閉嘴,我在和他說話,這裡可沒你說話的份。」

  「你!」

  陳宇看著這個沉不住氣的徒弟,出聲道:「阿仁,你先出去。」

  「師父,她!」

  他又冷硬地說了一遍,「我讓你先出去。」

  陳仁沒有辦法違抗自己師父說的話,只能咬牙瞪了沐柒一眼,轉身走向門口,開了門出去又把門關上了。

  等陳仁離開了,陳宇有些疑惑地問沐柒,「他就這麼讓你討厭啊,一直在激怒他。」

  沐柒看著他有些渾濁的眼睛,神色平靜地道:「快二十年了,我們之間的事該了結了,為什麼要讓一個無關的外人在場呢?」

  陳宇也贊同了她的說法,「這倒是,我想你應該有很多問題,你現在問吧?我都會告訴你。」因為過不了多久你就說不出話了。

  沐柒知道陳宇的意思,真的開始了提問:「你一共害死過幾個孩子?」

  陳宇抬頭想了想,抬起自己的左手,先用大拇指按住自己的小拇指,接著是無名指,再是中指和食指,然後又重複了一遍,最後停在食指上,「九個,當然不包括你。」

  九個?那就還有五個是他們並不知道的,沐柒繼續問:「你從那九個孩子身上得到了什麼呢?征服感和控制慾嗎?」

  「那種觸感太好了。」陳宇用大拇指摩挲著自己的手指,像是在體會那種快感,「我還從沒有那樣對待過你呢。」

  沐柒的心裡覺得一陣噁心,「那這十九年你都在幹什麼?」

  陳宇道:「一開始我是在養病,然後我發現我應該培養我的接班人了,於是我找到了陳仁,和我有著各種特點的人,不過就像你說的,他似乎並不合適,但是在某些方面他還是很出色的,你還沒見過那個孩子的屍體吧,那些漂亮的印記確實都是他弄的,很合我意。」

  「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麼對我呢?」她語氣輕鬆,就像是感覺不到恐懼一般。

  「你放心,我不會把你交給阿仁的,就像你說的,我們之間是該有個了結了。」他看著沐柒身後,臉上浮現出一種自豪的表情,「這個房間裡是我所有的寶貝,但好多都沒有能用上,因為那些孩子太嬌弱了點,不過我想用在你身上應該還不錯。」陳宇微笑著用手刮了下沐柒的臉,然後起身走到門口,鎖上了門,又慢慢走到房間的一角,洗了一下手,每一根手指都清洗乾淨,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用毛巾擦乾。

  做好這些,他走到沐柒面前,笑著道:「我想你想問的都問完了吧。」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沐柒抬頭看著他,開了口:「為什麼你……」

  陳宇看著她的嘴一張一合,但卻聽不清她在說什麼,他俯□湊近她,「你說什麼?」

  然而下一秒,他的脖子就被一根鐵鏈給牢牢地勒住,沐柒毫無起伏的聲音就貼著他的耳朵響起,冷冰的沒有任何溫度,「為什麼你覺得不是用在你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