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浴室,美男,母狼

  文質彬彬同學走在前面,我和盛狐狸走在後面。

  我悄聲問道:「怎麼回事,你不是不想承認與我之間的關係嗎?」

  盛狐狸的笑,有點冷:「寒食色,不想承認我們之間關係的,是你吧。」

  「我?」我丈八金剛摸不著頭:「我什麼時候不想承認了?」

  「從頭到尾,」盛狐狸輕哼一聲:「開始時是只願意和我上床,不願意承認我們的情侶關係,後來又不願意與我同居,三番四次想逃走,而今天下午又對跟我結婚和生娃的提議嗤之以鼻。」

  「所以,你就想讓我常常被忽視的滋味。」我恍然大悟。

  盛狐狸沒有說話,但那微微勾起的嘴角卻說明了這個問題。

  我看著他,擺擺手指,道:「小七啊,你好幼稚。」

  盛狐狸:「……」

  但是,我忘記了,盛狐狸是不能惹的。

  此刻,我看著面前的羊肉火鍋,欲哭無淚。

  我最討厭吃的就是羊肉。

  兒盛狐狸就是知道這點,所以才懲罰我,就因為我說他幼稚。

  盛狐狸,真是卑鄙的N次方!

  我只能飢腸轆轆地坐在一旁,不停地喝著飲料,委屈的淚水和那口水一起嘩啦啦地淌。

  幽怨地看了盛狐狸好幾次,人家都不理我,沒辦法,我只能摀住肚子,癱在餐桌上。

  盛狐狸和文質彬彬的棒槌同學不停地聊著大學的趣事,不亦樂乎。

  雖然腦袋耷拉著,無精打采的,但我還是豎起耳朵聽見了不少關於盛狐狸的事情。

  果然,盛狐狸是他們學校的優等生,基本上每學期都會得到一等獎學金的那種。

  同時,還知道了,當時的盛狐狸是萬人迷,相貌好,成績好,愛慕他的女生很多。

  當說到這個話題時,那位文質彬彬的棒槌同學偷偷瞄了我好幾眼,估計是在納悶,為什麼他們家優秀的盛狐狸會栽在我手上嫩?

  我只是在心裡告訴他,原因就是我和盛狐狸都有一顆猥瑣的心。

  只不過差異在於,盛狐狸的猥瑣是藏在裡面的。

  而我的猥瑣,則是表裡如一的。

  所以,我就輕而易舉地把盛狐狸給拿下了。

  當然,閒著也是閒著,偶爾,我也會插個話:「對了,為什麼盛悠傑要叫做小七?」

  文質彬彬的棒槌同學回答:「因為他在寢室中年齡排名是第七,我們寢室一共住了七個人,老大叫王子傑,老二叫……」

  聞言,我摀住嘴,笑得一臉淫-蕩。

  「你又在想什麼?」盛狐狸慢悠悠地喝了一碗羊肉湯。

  我眼睛眯成了一條線:「我知道,老二叫小弟弟,哈哈哈哈哈哈哈……」

  盛狐狸:「……」

  文質彬彬的棒槌同學:「……」

  趁著我笑得稀里嘩啦尿意膨脹尿意旺盛的時候,盛狐狸腳下使壞,將我的凳子一踹,我就這麼四腳朝天,摔在了地上。

  反正這種家庭暴力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寒食色皮粗肉糙,筋骨是鐵打的,根本就摔不壞。

  -

  所以,我拍拍屁股,站起來了。

  繼續作戰。

  我又問:「同學,難道你們寢室的人都受得了盛悠傑的性格嗎?我覺得吧,他簡直就是我遇到的怪人中的極品。」

  文質彬彬的棒槌笑道:「怎麼會呢?小氣的性格挺隨和的啊。」

  我慢慢地引導他:「可是,他還是有些怪癖吧,比如說,有嚴重的潔癖?」

  在我的提醒下,棒槌同學想起來了:「沒錯,他的潔癖是挺嚴重的,記得有一次……」

  等文質彬彬的棒槌同學講完後,我又提醒道:「還比如說,他還有點強迫症?」

  於是,在我的引導下,棒槌同學又想起來了:「是啊,沒錯,他每天都要……」

  見棒槌同學講得順溜溜的時候,我故作不在意地問道:「還比如說,他喜歡的A片類型……啊!」

  預料之中的,我又被盛狐狸給連人帶板凳地踹到了地上了。

  不過,我寒食色是打不死的小強。

  三秒鐘後,我又拍拍臉上的灰,站起來了。

  然後,繼續用我的血肉之軀去從言語上掐死盛狐狸。

  第三次,我問道:「棒槌,啊不,王子傑同學,盛悠傑大學時究竟有沒有交過女朋友啊?」

  文質彬彬的棒槌同學看了眼盛悠傑,馬上搖頭:「沒有,絕對沒有。」

  我一看就知道他在撒謊,我又不是沒試過盛悠傑的身子,技術挺熟練的,絕對在我之前找妹妹練習過不少次的。

  不過他們這種兄弟情誼,還是可嘉的。

  聞言,我長長嘆口氣:「啊,原來他沒交過女朋友啊。」

  「怎麼,你還不高興?」棒槌同學對我的這種反應不解了。

  我向他招招手,示意棒槌同學將耳朵伸過來,用狀似小聲,實際上足夠讓盛狐狸聽見的聲音道:「同學啊,我給你說實話吧,其實啊,我和盛悠傑,連手都沒拉過。我早就覺得有些奇怪了,今天聽你這麼一說,就更確定了。難怪他一直都沒有交女朋友,難怪他一直都不願意牽我的手難怪他一直把吳彥祖的半裸海報貼在自己的房間裡,天天地看,原來,這人是同志啊!」

  說完之後,我沒等盛狐狸動腳,自己把自己給踹到地上了。

  別說,這麼摔倒再爬起,爬起再摔倒,還是挺費力氣的。

  加上我又沒吃東西,肚子就不給面子地咕嚕嚕地叫了起來。

  我只能蔫了下來,摀住肚子,繼續喝飲料。

  盛狐狸看我一眼,然後起身,說要出去打個電話,接著就離開我們了。

  我看著棒槌同學,有氣無力地說道:「你慘了。」

  棒槌同學不明所以:「什麼?」

  我道:「盛狐狸是不想付飯錢,所以提前開溜了,而我今天也沒帶多少錢,所以只有你去付賬了。」

  棒槌同學笑笑,接著道:「我總算知道小七為什麼要選你了。」

  「為什麼?」我趕緊坐直了身子,等待著他的評價。

  -

  因為我有氣質?因為我幽默?因為有兩個不大不小的饅頭?

  「這年頭,找美女多容易啊,但是,要找你這種……這種,嗯,這種……」棒槌同學努力的尋找著合適的詞語。

  「猥瑣?」我好心提醒。

  棒槌同學一拍腦袋瓜子,那姿勢就像是武俠電影中自擊天靈蓋似的:「沒錯,就是猥瑣!這年頭,美女滿大街都是,但你這種猥瑣的女人可是不多啊,物以稀為貴,難怪小七會看上你。」

  聽起來,棒槌同學好像是在誇獎我,但為什麼我聽著心裡這麼彆扭呢?

  於是,我拍拍他的肩膀,順便把剛才倒地時,手掌上蹭到的灰在他襯衣上擦了擦,接著道:「同學,物以類聚,我身邊到處都是猥瑣型的,要不要照我這樣的,給你來一打?」

  棒槌同學連忙搖頭,那動作幅度大的,像嗑藥了似的。

  「不敢,不敢,我是凡人,消受不起。」他笑。

  我繼續跟棒槌同學套近乎:「同學,再多講講盛悠傑的事情吧……我不要聽哪些優點,我要聽他的糗事。」

  棒槌同學攤攤手,表示無可奉告。

  於是,我只能轉個方式問:「那麼,給個忠告吧——我做了什麼事情會讓他特別生氣?什麼事情會刺中他的死穴?」

  我決定,只要套出話,就馬上用這招去對付盛狐狸。

  「小七這個人吧,腦袋瓜子靈活,長得也帥氣,待人接物也很有分寸,」棒槌同學又再次誇獎了盛悠傑半天,接著

  低頭想了許久,終於道:「唯一一個不好的,就是小七有點好強和固執。」

  「具體點說呢?」我將凳子拉近棒槌同學的身邊,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棒槌同學慢慢回憶著:「以前上大學時,每次期末考試小七都會拿第一名。但有一次學期,在考試前一週,小七因為胃炎住院,本來是可以免考的,但他偏偏不干,硬撐著身子在醫院中複習,然後剛打完點滴就趕到學校考試。後來我們問他,幹嘛這麼拚命。我只說了一句:我喜歡第一名。我覺得小七對這些名次挺看重的,無論什麼競賽比賽,他如果參加,就一定要得第一。其實,我認為這樣挺累,不過像小七這種有能力的人,應該是樂在其中吧……誒,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壓抑住心中那種說不出的感覺,對著棒槌同學笑笑。

  正在這時,盛狐狸回來了,手中還拿著一盒炒飯。

  我這狗鼻子一聞,馬上就知道,是魚香肉絲飯,我的最愛。

  「是給我的嗎?」我問。

  「拿去吃吧,」盛狐狸將炒飯放在我面前,道:「免得別人說我吧你給餓死了。」

  我趕緊雙手接過,猛吃了起來。

  我那個熱淚盈眶啊,盛狐狸實在是好人。

  等我吃得差不多了,盛狐狸和棒槌同學也敘舊完了,於是,大家便約定下次還出來聚聚,也就散了。

  然後,比那和往常一樣,我坐上盛狐狸的車,往他的狐狸窩裡開去。

  再等紅燈時,我偷偷打個飽嗝,接著問道:「盛悠傑,你說實話,大學時究竟交了幾個女朋友?」

  「一個也沒交。」紅燈亮起,盛狐狸一踩油門,車子重新向前駛去。

  「少來。」我輕哼一聲:「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種鬼話?沒交女朋友,難不成你床上那些技能,還是無師自通的?唬誰呢?」

  「高中時,練習過幾次。」盛狐狸淡淡回答,那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沉穩,像件瓷器:「後來上了大學,學業很忙,確實沒時間交女朋友。」

  「也就是說,」我扳扳手指,仔細地數著,最終揚起眉毛:「在遇見我之前,你都旱了這麼久了?」

  -

  乖乖,難怪這麼飢渴。

  「反正做-愛和騎自行車,還有游泳一樣,都是學會了就不會忘記的。」盛狐狸這麼回答。

  我來了興趣,用手肘捅捅他,擠擠眼睛,問道:「誒,老實交代,你第一次戀愛是什麼時候?高一,高二,還是高三?」

  盛狐狸一直看著前方,那肉色的薄薄的唇,就這麼緊抿著。

  然後,他忽然反問道:「你都沒告訴我你自己的戀愛歷史,為什麼我要告訴你?」

  聞言,我的眉頭輕輕一顫。

  眼前,忽地晃過一抹白色的身影。

  還有那張在陽光下,晶瑩剔透的臉頰。

  我轉過頭,看著窗外。

  現在,我們行駛在大橋上。

  夜幕漸深,江兩岸的燈火,漸漸明亮,在我的眼前快速移動,成為流光溢彩的一片。

  「怎麼不說話了?」盛狐狸問,語氣是有些冷凝的。

  「沒什麼好說的。」我將額頭枕在窗戶玻璃上,車內的冷氣似乎強了點,身體有些抵擋不住了。

  「是沒什麼好水的,還是不願意說?」盛悠傑的聲音很輕,卻讓車廂中的空氣瞬間低了下來。

  車子在前進,我的額頭也一下下地磕碰車窗玻璃。

  那悶悶的有節奏的聲音,在我的耳邊蔓延著。

  我想,盛狐狸不問清楚是不會罷手的,於是,只能回答他:「我第一次戀愛是高二,談了三年,之後我就被甩了。你呢?」

  「初二時一次,高一時一次,高二時一次。」盛狐狸接著問道:「那你前男友現在在哪裡?」

  「美國。」我也接著問道他:「那三次是你甩別人,還是別人甩你?」

  「初二那次是因為大家考入了不同的學校,見面少了,自然而然分手。高一那次是因為她看上了其他人,把我甩了。高二那次是因為要忙高考,時間來不及,我先提的分手。」盛狐狸的語速很快,他接著問道:「你的前男友為什麼要甩你?」

  奶奶的,越問越深入。

  我咬咬牙,道:「因為那時我長青春痘了,他嫌棄我難看,就把我給甩了。」

  接著也開始問狠料:「那你第一次持續了幾秒鐘?有沒有進錯人家的洞洞?有沒有被嫌棄?」

  一次問三個問題,總算是掙回來了。

  但是,盛狐狸卻不做聲了。

  我覷他一眼:「怎麼?不敢玩了?」

  盛狐狸的眸子,漆黑,深邃:「在你回答實話之前,我不想回答你的問題。」

  「你要聽什麼實話?」我不耐煩了。

  「你和你前男友分手的原因。」盛狐狸是固執的,固執得讓人牙癢癢。

  我只能回答:「因為我和他的緣分斷了。」

  -

  「具體點。」盛狐狸不滿意。

  我雙手一攤:「因為他愛上了別人……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第一次維持了一分鐘,因為先前做過功課,沒進錯,所以,也沒有被嫌棄。」盛狐狸回答的面不改色:「下一個問題,他叫什麼名字?」

  「你那三個女朋友叫什麼名字?」我反問。

  「張裙,慕容靜,魯熙。」盛狐狸語速快的像流水。

  算他狠!

  我猶豫了許久,終於第一次在盛狐狸面前說出了那個名字:「……溫撫寞,他叫……溫撫寞。」

  但盛狐狸似乎根本沒有罷手的時候,他接著問道:「說具體點,你怎麼發現他愛的是別人的?」

  我瞪他一眼:「盛悠傑,你很煩躁……第一次遺-精是什麼時候?」

  「十二歲。」話說到這,又來到一個路口,綠燈亮起,車子停下,盛狐狸忽然轉過頭來,深深地看著我:「回答我的問題。」

  我也不服輸似地看著他:「盛悠傑,難道你不覺得自己已經知道的夠多了嗎?」

  「我確實不這麼覺得。」盛狐狸的眸子,異常深遠,像是隱藏了許多的情緒:「我倒覺得,我對你的瞭解,實在是貧瘠的厲害。」

  「為什麼你總是想千方百計地瞭解我的過去?」一想到這裡,我的胃,就漲漲的:「以前的事情,和我們現在又有什麼關係呢?我不可能在出生時,就知道你會出現,也不可能就在原地等著你。所以,我和他談了一次戀愛,這又不是誰的過錯,你自己還不是談了這麼多次的戀愛,我有這麼揪著你不放嗎?」

  盛狐狸看著我,很慢很慢地說道:「那三次戀愛,我都放開了,但是你沒有……你還在想著他。」

  我的心,一下子被抓緊了:「你什麼意思?」

  盛狐狸的眸子,像是秋夜的靜湖,沁涼,幽深:「我和他,長得很像是嗎?」

  我的手指,攥得很緊,指關節處,開始有些微微發青。

  這並不是盛狐狸第一次提出這個問題,但是聞言,我還是很不舒服。

  後面,忽然想起來喇叭聲。

  是的,此起彼伏的喇叭聲。

  在我們對話時,紅燈已經亮起,而我們還是停在原處,擋了別人的路。

  但看上去,盛狐狸卻沒有開車的意思。

  他的眼睛,一直直視著我,那目光,帶著一種銳利,彷彿能刺進我的骨髓深處。

  我最討厭的,就是他這樣的眼神。

  「先開車。」我沒好氣地道。

  盛狐狸依言照做,但是,他並沒有放棄。

  我覺得,很多事情,是必須要說清楚的,於是,便坦白了:「是的,你和他,是同一種類型,有時候,是有些相似。」

  「什麼時候?」盛狐狸逼問。

  「發火的時候。」我撒謊。

  盛狐狸輕哼一聲:「是睡覺的時候,對嗎?」

  -

  聞言,我不做聲了。

  但手指,卻攥的更緊。

  冷冷的空氣中,盛狐狸再度輕哼了一聲。

  那聲音,瞬間點燃了我的怒火。

  我猛地轉過頭,那碎髮,在腮邊,劃出了煩亂的弧度:「盛悠傑,為什麼你要緊追著這個問題不放,你是你,他是他,難不成你認為我實在把你當成他的替代品?」

  「難道不是嗎?」盛狐狸的眼神飽含著一種凝滯,像是要審視我的每一絲表情。

  「你早就知道溫撫寞的存在,早就知道自己和他長得像,為什麼你還要和我在一起?」我質問道:「盛悠傑,你又在想什麼?」

  「你是在岔開話題嗎?」盛悠傑嘴角的笑容,鐫刻上了一層陰影。

  「這應該是我問你的話吧。」我冷著聲音道。

  「寒食色,你想說什麼?」盛悠傑的聲音,低沉了下來。

  我的牙齒,在下唇上緩緩滑過,當兩者放開時,質問的聲音就出口了:「在我們發生關係前,你就知道溫撫寞的存在,既然你這麼介意,為什麼還要接近我?是不是……是不是在你心中,我就是一個高難度的挑戰,你喜歡競爭,所以你就想進入我的世界,和那個早就離開的溫撫寞競爭?」

  盛悠傑放在方向盤上的手,開始捏緊,那淡淡的青筋,開始顯現:「你認為,我和你在一起,就是因為這樣無聊的理由?」

  「你不也一樣認為,我和你在一起,是因為一個無賴的理由嗎?」我反唇相譏。

  接下來,車廂裡是一片死寂,一陣冰冷。

  但我的心中,卻是雜亂的,煩躁的發熱。

  隔了會,盛悠傑又開始說話了:「你的意思是,你已經不再想著他了?」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確實沒有想著他。」我將臉轉向窗外,但是我看不出去,因為車窗玻璃上,映照著盛悠傑的臉。

  輪廓分明,眉目清奇,但在此刻,卻蒙上了一種冷凝。

  淡淡的痕跡,和我的臉的影子,重疊著,分不清晰。

  「那麼,為什麼你一直在抗拒著我。」盛悠傑詢問。

  「我看你今天是羊肉吃多了,上火。」我滿-胸-腔,塞滿了鬱悶的氣。

  「不敢回答了?」盛悠傑道。

  「我們每天一起上班,每天住在一起,每晚做-愛,如果都這樣了,你還認為我是在抗拒你,那麼盛悠傑,對不起,我無話可說。」我的聲音裡,真的有那麼一絲疲倦。

  「那麼,為什麼你不願意和我結婚?」盛悠傑問。

  我哭笑不得:「盛悠傑,我們才認識多久?」

  「你不覺得自己的語氣很諷刺?」路燈幽涼的光,在盛悠傑的臉上滑過。

  「如果讓你不好受,我道歉。」我微垂了下眼眸,道:「但是,我覺得結婚是件很嚴肅的事情,我不想用它來證明什麼。」

  盛悠傑沒再說什麼了。

  我們就這麼沉默著回到了狐狸窩中。

  回到家,盛狐狸似乎是不想和我多呆片刻似的,直接進入了浴室。

  -

  我躺在柔軟的床上,看著天花板,心中,是無盡的惘然。

  這情侶之間,就是這麼怪,剛才還如膠似漆,恨不能用強力膠把自己粘在對方身上,但一轉眼就變成了敵人,恨不得拿把大刀,把對方看成碎片。

  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我慢慢地想著,將整顆心沉澱下來,拋離開那些塵埃。

  原來,盛悠傑一直是介意的。

  一直介意著溫撫寞的存在。

  而今晚,棒槌同學的話。讓我更加瞭解了盛悠傑。

  好強。

  近乎偏執的好強。

  也難怪,盛悠傑一看就知道是從小優秀到大的人,他有能力,他容不下失敗,他要的,是第一。

  在我心中,自己究竟是不是第一,盛悠傑很在乎。

  而我對盛悠傑,究竟是怎樣的感情呢?

  是的,和他在一起,我是快樂的。

  真的快樂。

  或許,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每一個拚命隱瞞過去的努力,對他而言,都是一種煎熬吧。

  浴室中,那嘩嘩的水聲,不停地響著。

  我決定了,我要用自己的身體,讓盛狐狸清火。

  於是,我踮著腳尖,翹著屁股,賊呼呼地跑到浴室門口,將門悄悄打開,準備偷襲。

  但當門打開時,我的口水嘩啦啦就淌了一地。

  我的眼前,是一副無比誘惑的畫面:盛狐狸正在淋浴,那晶亮的水一股股地在他白皙光滑的皮膚上蔓延,交織成妖魅的線條。

  他的身體,像是罩上了一層透明的水做的衣衫,性感異常。

  我站在原地,愣了,一雙眼睛,瞬間變綠,像是餓了三天三夜的母狼,看見了一塊大肥肉。

  盛狐狸忽然覺察到了什麼,睜眼,看見我,他的眼睛還是有些冷:「你進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