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童遙的老婆

  我們仨就保持著這樣的動作,整整一分鐘。

  然後,我深吸口氣,將壓在我身上的雲易風一推。

  接著,我若無其事地站起,若無其事地用手指分別指向兩人,若無其事地說道:「童遙,雲易風,兩位都是見過的,我也不多介紹了。」

  -

  童遙最先反應過來,他看著雲易風,微笑:「雲先生,我以為,上次秦叔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雲易風站起來,旁若無人地穿著衣服。

  他的動作不慌不忙,一點點地將那蜜色的肌膚,那誘人的肌肉給遮住。

  直到穿好之後,他才淡淡回答了童遙的話:「我自己沒忘,只是,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同了。」

  「不同?」童遙抬抬嘴角,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

  雲易風那雙原先是黑不見底,但現在看來是黑不隆咚的眼睛掃向我。

  我心知不妙,腳下在緩緩挪移。

  但是雲易風一揮手,就把我給逮住了,揪到他的面前站立。

  我時而嘿嘿嘿嘿嘿,時而日日日日日地傻笑。

  雲易風似乎是垂下了頭,因為他的鼻息輕薄地噴在我的頭皮上。

  引起一陣微動。

  他的聲音在我的頭頂響起,向著童遙傳去:「秦叔只是讓我不能傷害她,但現在,她是我的女人了,我自然不會做不利於她的事情,所以,作為她的……朋友,你完全可以放心。」

  「是嗎?」童遙望向我,眼睛慢慢的閉合了一下。

  細緻的睫毛,遮住了眸子,擋住了某種似煙雲般的情緒。

  我甚鬱悶。

  我說童遙同學,我又不會讀心術,有啥事你明說行不?

  我左思右想,將整個腦子攪得跟一鍋粥似的,也沒想出該怎麼回答。

  我的後面,是雲易風的如炬目光。

  我的前面,是童遙迷霧般的目光。

  我成為了奧利奧夾心餅乾。

  最終,我將手一拍,道:「肚子餓了,走,到喬幫主家蹭飯去。」

  我的算盤是這樣打的,去喬幫主家蹭飯,童遙就可以親眼目睹柴柴的姦情,那麼,我的這份姦情也就不算什麼了。

  於是乎,我們仨浩浩蕩蕩,各懷心事地來到喬幫主家。

  敲了許久的門,門才打開。

  屋子裡,有一隻神清氣爽眉開眼笑吃得飽飽的大熊——喬幫主。

  還有一隻像化著煙燻妝疲憊不堪的小熊貓——柴柴。

  我心懷無限同情。

  柴柴,苦了你的小身板了。

  因為吃飽了,喬幫主的心情像是七月的陽光,燦爛得很。

  我的意思是,他沒有一句怨言,就把飯給我們弄好,讓我們隨便蹭。

  喬幫主家的飯桌比較小,五個人要擠著坐才行。

  其實,我的本意是挨在萎靡的剛被榨成人乾的柴柴和榨汁機喬幫主之間。

  但是,喬幫主長腳輕輕一踹,我就骨碌碌地滾到了另一個座位上。

  好死不死的,剛好那座位就在雲易風和童遙之間。

  一個低氣壓,一個高氣壓,我頗受折磨。

  但天大地大,餓死是大。

  我決定,將臉埋在飯碗中,吃他個天昏地暗,爹娘不識。

  我確實是這麼做了。

  但是效果不佳。

  童遙不著痕跡地在我耳邊道:「親愛的,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雲易風說你是他女人,是真的?」

  我也依葫蘆畫瓢,不著痕跡地在他耳邊說道:「親愛的,喬幫主和柴柴大戰了整整兩天,我們要不要打賭猜下他們一共用了哪些姿勢?我猜有老漢推車和火車便當,賭一頓飯,你呢?」

  「根據我對柴柴的瞭解,我猜他們只做了正常體位。」童遙話鋒一轉:「好了,現在該回答我剛才問題了。」

  我剛想開口說我並不是雲易風的女友。

  但這時,一隻油亮亮肥赳赳的雞翅夾進了我的碗中。

  雲易風頗有意味的聲音傳來:「慢慢吃,免得被骨頭卡住……說話,也是一樣。」

  我剛上升到喉嚨的話,又嗖嗖地滑了下來。

  我正自怔忪,一筷子青油油亮堂堂的青菜又夾在了我的碗中。

  童遙有著莫測笑意的聲音傳來:「別怕,就算卡住,也會有人幫你取出的。所以,只管大口吃,這樣才是寒食色。」

  我不傻,自然聽得出他們話中的意味。

  但是,投靠哪一邊,才是最好的呢?

  我苦苦思索。

  倘若是承認和雲易風的關係,那麼,今後將會有無數的麻煩。

  倘若不承認,那麼,童遙能幫我擋幾時呢?

  我猶疑不決。

  心中有事,連喬幫主做的飯吃起來都不香甜了。

  而喬幫主那邊,並沒有注意到,或者說,是根本沒心思注意到我這邊的情景。

  他時不時地往懨懨的柴柴碗中夾菜,邊夾邊意味深長地淺笑:「多吃點,多吃點。」

  潛台詞就是,多吃點,吃飽了,我才好吃你。

  禽獸。

  喬幫主你個大禽獸。

  -

  雖然我一腔激憤,但是鑑於自己這邊也有煩心事。

  所以,激憤了三秒鐘後,我就將柴柴甩在一旁了。

  我將臉繼續埋在飯中,打定主意,不管童遙和雲易風說什麼,我都採取不理會政策。

  誰知主意才打定,雲易風就用一種看似低聲但卻足夠令所有人都能聽見的曖昧話音道:「昨晚,有沒有弄痛你?」

  隨著話音,童遙的筷子,輕輕敲了下桌面。

  喲若有若無的「噠」的一聲。

  我決定,將臉轉移陣地——我要埋進湯裡,淹死自己。

  事實證明,在我淹死自己之前,我就會被窘死。

  因為,雲易風繼續用那種看似低聲但卻足夠令所有人都能聽見的曖昧話音道:「下一次,我會小心點的。」

  我明白,不作為政策是行不通了。

  這麼下去,一頓飯沒吃完,我的裡子面子全會被雲易風給丟得一絲不剩。

  所以,我站起身,伸個懶腰,擦擦嘴,道:「我吃得差不多了,你們慢用。」

  接著,拔腿跑回了我家,將明鎖暗鎖,什麼鎖都通通給關上。

  然後,自己躺在床上,睡個頭皮屑橫生。

  今天,確實不是個好日子。

  估計是早上和老院長比賽,體力透支。

  再加上中午那頓飯,精力透支,我沒多久就睡熟了。

  中途,有人來敲門。

  肯定是雲易風或者是童遙,我裝死豬,不理會。

  接著,電話打進來,我接起,是雲易風的聲音,讓我開門。

  我看著空氣,道:「我心情不好,在在懷念我過去的生活,不想開。」

  「生活總是要前進的。」雲易風道:「你沒試過,怎麼就知道和我在一起的生活不會比你現在的日子精彩呢?」

  這一次,雲易風是用一種商量的語氣。

  我聽著,還挺受用的。

  沒試過,怎麼就知道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不會比我現在的日子精彩。

  很多事情,確實要試過才知道。

  可是,這種大事,試得不好,可是要賠上很多東西。

  確實,男未婚女未嫁,在一起試驗一下,說不定真的合得來。

  但是,我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見我沒說話,雲易風道:「我給你點時間,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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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即將掛斷電話時,我忽然冒出一句話。

  也是一句壓在我心中挺久的話:「為什麼是我呢?我是說,你要什麼女人沒有呢?」

  雖然此刻我看不見雲易風的臉,但是我分明感覺得到他在笑,低低地笑:「從沒有一個女人,會拉我的命根。」

  然後,他掛斷了電話。

  我拿著話筒,愣了許久。

  最終,得出結論。

  雲易風如果沒有被虐傾向,我立馬咬斷舌頭,血噴三尺。

  現在,一個問題擺在我眼前了。

  雲易風給我時間考慮,到底要不要做他的女人。

  說話,每個女人心中都有一個黑道夢。

  在刀光劍影中的男人,噴灑著熱血,還有義氣,散發著高濃度的男性荷爾蒙。

  他們是黑暗中的人。

  是墮落中的人。

  而黑暗和墮落,是人的本性,努力隱藏的本性。

  他們有著原始的吸引力。

  老大的女人,確實挺誘人的。

  但當這個誘人的蛋糕擺在我面前時,我卻猶豫不決了。

  當,還是不當,這是個大問題。

  很困難的大問題。

  當想不出答案的時候,唯一的好辦法就是,睡。

  我決定,繼續睡。

  直到睡成化石為止。

  於是,我拔掉電話線,將手機關機,蒙頭大睡。

  睡到自然醒時,外面已經是夜幕低垂。

  我暗道一聲糟糕——今晚上鐵定要失眠了。

  剛將手機開機,就有電話打進來了。

  電話顯示的名稱是「小種馬」——我跟著柴柴改的。

  我接起,準備接受童遙的審問。

  但是,他頭一句就是:「下來,我帶你去飆車。」

  下來?

  -

  我光著腳走到陽台前,伸出個硬腦袋往樓下一看,一眼就瞅見那烏漆嘛黑的奧迪R8停在樓前的空地上。

  而我們的童遙同學正站在車邊,拿著手機,抬頭向我看著。

  燈光將童遙的臉蒙上了一層朦朧的紗。

  他的身影,淡淡的,有種優雅。

  雖然隔得挺遠,但我似乎還是看得見他嘴角那絲慵懶的痞子般的笑。

  高挺筆直的身影,加上拉風的車,還有他那最是一抬頭的清華。

  此情此景,頗有些偶像劇的浪漫感覺。

  我是指,如果沒有那上百隻圍著跑燈轉悠的蚊蟲的話。

  看著那些小蟲子,我肉都緊了。

  真是的,每天晚上都在跟燈下群p。

  沒素質的蚊子!

  反正待在家也是失眠加打遊戲,我便答應了童遙,用了半小時的時間做了下準備,接著下樓了。

  原本以為,他看見我,肯定要對我和雲易風的姦情嘲笑兩句。

  但是沒有,我在副駕駛室上坐了半小時,痔瘡都差點坐得復發了,他連雲易風的名字都絕口不提。

  我偷眼瞄他。

  童遙神情自若。

  我瞬間覺得他很大度。

  姦情如果發生在他身上,那我一定會把這件事傳播得盡人皆知。

  詳細例子,可以參考海綿體事件。

  不過說實話,我雖然整天喜歡打擊童遙,但還是很佩服他的。

  這孩子,腦袋瓜聰明。

  從來不認真學習,但是每次考試成績都是名列前茅。

  可惜運氣不太好,在高一分班考試的前一天,居然拉肚子,說是整晚都沒睡覺。

  所以,第二天考試時,他只做了一半的卷子。

  很不幸的,就和我一樣,刷到普通班來了。

  不過我得了便宜,因為我們的學號是挨著的,所以每次考試都能坐在一起。

  因此,我得以參考他的答案,考取高分。

  有人說,當你不停回憶過去的日子時,就說明你老了。

  我這麼頻繁地回憶著,難道是我正向衰老邁進的警告?

  「在想什麼?」童遙忽然問道。

  「想你。」我這話沒有經過大腦,直接蹦了出來。

  果然,童遙的臉上蒙上了層曖昧的光:「怎麼,愛上我了?」

  「沒錯。」我認真地看著他,道:「我覺得,我在不知不覺間,就已經愛上了你。」

  我懷疑童遙開車的技術不咋地,因為車忽然在筆直的道路上扭了一下。

  像是人在抽筋。

  「開玩笑的。」我頗委屈:「被我愛上有這麼可怕嗎?反應太大了。」

  「那如果我說,我愛你呢?」童遙道。

  他的視線,一直看著前方。

  「真的嗎?」我笑。

  童遙臉上,看不出什麼波瀾起伏。

  他說:「如果我說,是真的呢?」

  「那我就會趕緊和你結婚,接著投毒滅了你,奪取財產。」我笑得服惻惻的。

  「果然最毒不過婦人心。」童遙搖頭,當眼睛瞄到我-胸-部時,目光停滯了下,道:「你究竟往你那裡塞了多少東西?」

  「我穿的是調整型內衣,還用了膠布等東西。」我雙手抓住自己-胸-前的兩坨,往上抬了抬,像小孩子獻寶一樣,笑得傻兮兮的:「怎麼樣?是不是很雄偉?像不像珠穆朗瑪峰?」

  「你是被那些女人給打擊了?」知我者莫若童遙同學也。

  上次是我沒準備充分,居然穿著比睡衣稍稍好上那麼一點的運動衣去。

  在那群紈袴帶來的大臉妞中被比得像個太平公主,是在是太丟臉了。

  剛才出門前,我費盡心思,把肚子,手臂,副乳上的脂肪全部擠到-胸-部上。

  功夫不負有心人,這麼一弄,我成功地晉陞到了D罩杯。

  摸著自己的-胸-部,我甚欣慰,免費拉著童遙參觀:「怎麼樣?雖然做了假,但裡面的肉都是我自己的,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童遙瞄我一眼,用一種無奈至哽咽的表情。

  妒忌,赤裸裸,亮鋥鋥的妒忌。

  這孩子,-胸-前只有兩顆櫻桃,難怪看我這珠穆朗瑪峰不順眼。

  正說著,車就駕駛到濱江路上了。

  明月朗朗下,一群紈袴又帶著他們的名牌車加大-胸-妞在那等著。

  遠遠地看見我們的車,他們頗興奮的樣子。

  看來,是一直在等童遙呢。

  我努力地挺起-胸-,趾高氣揚地下了車,暗自期許能吸引五六個,或者三四個,至少一兩個紈袴的目光。

  運氣不錯,大部分紈袴的目光都停留在了我的-胸-上。

  一道銀光在我的大門牙上閃爍著。

  -

  我那個得意洋洋啊。

  但緊接著,我就聽見一陣竊竊私語。

  「做得真假。」

  「就是,童哥怎麼也喜歡假-胸-了?」

  「太圓了,我昨天吃的豆沙包都比她那兩坨像-胸-部。」

  這時,和我比較熟的耳釘弟弟來到我身邊,悄聲痛惜地說道:「姐,你要隆-胸-為什麼不告訴我?我認識市內最好的-胸-部整形醫生,做得可自然了。你這是在哪做的?我帶人去砸那醫生的場子,做得這麼假,太不把我們姐的-胸-當東西了。」

  我菊花一緊,淚流滿面。

  而童遙,則已經跑到車後去仰天長笑了。

  沒得到讚賞,反而被鄙夷。

  我的心,瞬間灰成了一個小鐵坨。

  這時,趙公子又來了,右手接著一個新鮮美女,杏眸盈盈如水,柳眉淡淡如煙,咪咪高高如山。

  趙公子還是那副趾高氣揚,唯我獨尊,額頭上寫著「我最牛逼」的樣子。

  不過走近了,看見我,他眉毛抖了抖,小雞雞縮了縮。

  我咧開嘴,一道淫光從我的大門牙上晃過:「趙公子,我一直在等著你來做生殖器整形呢,千萬不要諱疾忌醫啊。」

  趙公子的臉,從番茄的顏色,變成了茄子的顏色,最終變成黃瓜的顏色,中間,還有一次變成了A4紙的顏色。

  最後,他決定將在我身上受到的氣,灑在童遙身上:「童總,怎麼,是不是上次叫哥哥叫得不過癮,想這次來多叫幾聲呢?」

  「那,就要看趙公子肯不肯給我叫的機會了。」童遙毫不動氣,淺笑。

  「放心,我一定給你機會。」趙公子在奸笑,那叫一個噁心吧啦:「這次,我們賭大些,如果你輸了,就跪著叫我一聲大哥。」

  「好。」童遙在奸笑,那叫一個風流無限:「不過,如果趙公子輸了,就由我朋友親自給你做生殖器整形手術。」

  聞言,我拍手叫好。

  趙公子本來就在猶豫,但在眾人的鼓動聲中一咬牙,同意了。

  飆車跑線還是和上次一樣。

  不過,這一次,他們是單獨比賽,不帶女人。

  她好,我有自知之明,有我在,童遙同學要贏是很難的。

  一半的人在起點等著,而我,耳釘弟弟以及另一半人則在終點等著。

  中間有一段時間是看不見車的,只能乾等。

  耳釘弟弟沒事,就開始找話題和我聊天。

  什麼生日,星座,血型,通通問了一遍後,他又開始問我和童遙的交情。

  我據實做答,說,我和童遙,還有柴柴,是同學,是朋友,是三賤客。

  聊著聊著,耳釘弟弟忽然問道:「姐,既然你跟童哥這麼好,那你鐵定知道他老婆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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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我揮揮手:「他女朋友倒像是孔子學生一樣遍佈天下,但哪裡來的老婆?」

  「有的。」耳釘弟弟一臉認真:「童哥有一個秘密老婆,一直藏著,沒讓我們見。」

  我一聽,身體內的八卦細胞全部膨脹了起來:「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