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惱怒自己竟然被人就這麼震住了,還是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現在如果再走感覺就更丟人。
我抱胸看著她,「我不理解。」
馮曉曼看著我,表情緩和下來,「你不要那麼抗拒,我只是有種直覺,你是要做些什麼難以挽回的事情!你當時在想什麼,或者說你想幹什麼?」
我有些驚訝地看了她一眼,我當時想的是要殺了秦甫父子,哪怕是同歸於盡,所以她上一次僅僅憑著我的眼神就看穿了我的意圖?
「你是心理醫生?」
她糾結的點點頭:「差不多吧,我是老師。」
……
我扶額歎息,這其實差很多……
「老師?你年紀有我大?您是教的幼兒園吧。」
馮曉曼不自在的側了側身:「這你就不用管了,你莫不如和我說說緣由,說不定我能幫你解決當前困境,我認識秦家的人,反正試試也沒有壞處。」
這種誘哄的態度有些似曾相識,我拒絕道:「不用了,我自己已經想辦法解決了。」
「但你用的是非常極端的辦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有太多的隱患,我說的對嗎?」
我頓了一下,說道:「無論你說的對不對,我都不會相信你這樣一個陌生人。」事已至此,我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秦甫必須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馮曉曼想了想說道:「其實如果今天不是再次遇到你,我也不可能拉著你來到這裡,有些事情可能是早就注定好的,你想沒想過擺在你面前的可能是一個機會,相信我對你並沒有什麼壞處,最壞也不過是幫不了你。」
我站起身說道:「不必了」
「哎——」
我看著她道:「別再攔著我。」
馮曉曼把抬起的手慢慢放下,略有些失落的道:「我只是想幫你,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在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我漠然轉身往樓下走,剛到三樓商場,懷裡的電話突然響了,是溫揚。
不遠處有個搖獎機,有幾個中學生模樣的少年在那裡吵鬧的厲害,我掉頭走到人少的地方接起電話。
「怎麼還沒回來?」
「啊,公司加班,要晚些回去,抱歉忘記告訴你了。」
「吃過飯了嗎?」
「嗯,吃過了,我還以為你今天會加班,不用擔心,我一會兒就回去了……」
我掛了電話,把手放到胸口,似乎越來越捨不得了。
走回樓梯口的時候,那幾個學生還在那裡。
「中了,中了,我就說吧,試試看,反正遊戲幣是送的,不用白不用,這下咱們可以再過去溜冰了。」
「我也沒想到運氣這麼好,嘿嘿——」幾個少年慢慢走遠。
我沒有馬上下樓,在那裡站了一會兒,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硬幣,向空中扔去,一個完美的拋物弧度之後,穩穩的落在我的手上。
我盯著鋼崩上的人頭像看了一會兒,把硬幣放回口袋裡,往回折返。
馮曉曼還坐在那裡,一副十分苦惱的樣子,喃喃的自語的道:「到底是哪裡不對?」
我重新坐到她面前,她抬頭驚喜的看著我,「你——」
我閉了閉眼,長歎了口氣。
……
「你是說秦奚讓你幫他奪秦氏的股份?」
我點頭:「作為他幫助我不受秦甫侵擾的代價。」我喝了一口咖啡,苦澀的味道充斥著味蕾,卻沒能體味到人們所說的醇香,「不過我拒絕了。」
「為什麼?呃……我的意思是雖然你做的沒錯,但是為什麼拒絕呢?」
「因為我不想……」我頓了一下,「這些都不重要,我會自己想辦法解決。」
「不是……」
「嗯?」
馮曉曼猛地站起身,有些凶狠的道:「我知道了。」
我不解的看著她:「你幹什麼?」
「我要找那個王八蛋問清楚。」那個叫馮曉曼的女孩說完,就氣勢洶洶的帶著兩個跟班離開了。
我在原地坐了一會兒,實在是沒能理出頭緒,我並不知道這言談舉止十分怪異的女孩是什麼人,如果說和秦家有什麼關係的話,我上一世根本就沒見過這個人,這顯然不太合乎常理。
我看了眼時間,沒有多做停留,連同那女孩的賬一起付了,離開了咖啡館。
回去的時候快八點了,書房的燈亮著,我心中一鬆,原本身心俱疲的身體似乎找到了一絲慰藉,這個人還在為著他的夢想而努力,沒有承受上一世讓人絕望的苦難,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洗了澡,穿著浴袍從衛生間出來,想到如此簡單的就剔除了一個心腹大患,整個人有種隱隱的興奮。
我走到上鎖的抽屜旁,裡面是我之前放進去的黑色錄音筆,不管溫赫答不答應我開出的500萬,這件事兒之後,我都能讓他見到溫揚就躲得遠遠的,他若敢動溫揚,我讓他這輩子醜聞加身,永遠也翻不了身。
「什麼時候回來的?」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我驚了一跳,回頭溫揚正倚在門邊看著我。
我不動聲色的關上抽屜,用身體擋住溫揚的視線,「沒多久,見你在工作,就沒打擾你。」
「你在做什麼?」
「嗯?沒什麼,你工作做完了?」我岔開話題。
我看見溫揚似乎有些失望,隨即他又淡淡笑道:「還沒有,過來看看你,你先吹吹頭髮吧。」
「嗯。」我笑著應了一聲,看著溫揚轉身離開,我摸了摸濕漉漉的頭髮,感覺溫揚似乎哪裡有些不對。
備份好錄音,我如往常一樣熱了牛奶給溫揚送過去,書房的門半開著,卻見溫揚坐在倚在靠椅上兀自一個人出神。
我敲了門,走進去,把牛奶放在他的桌子上,說道:「別太晚了。」
溫揚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抬眼淡淡的說道:「啊,謝謝!」
我能感覺到溫揚有些不高興,卻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我自是見不得他這樣,半開玩笑的問道:「怎麼了,這麼深沉,溫大老闆有心事?」
溫揚只是凝視著桌上的牛奶,過了一會兒,才幽幽的歎了口氣道:「沒什麼,不用管我了,你早點休息吧。」
這明擺著是有事兒了,但因為什麼呢?我苦惱極了。
我本就不太喜歡刨根究底,重新來過更是如此,生怕揪的太緊惹得溫揚的不快。
我硬挨了一會兒,溫揚的的冷漠和刻意疏遠讓我手足無措,想想上輩子我也是只能不停的去問「為什麼」,但現在我連這個都問不出口了,我在原地挪了幾次腳。
「有事兒?」他問。
我搖搖頭,最後只能離開。
夜色漸深,臥室裡很安靜,我站在窗前給關磊打電話。
「你訛了溫赫五百萬?」關磊電話裡的聲音很驚訝。
「啊,他還沒答應。」我糾正道。
「行了,別裝了,你心裡樂開花了吧,就溫赫對溫揚的執著的勁,不上套還有鬼了,這小子真特麼不是東西,這麼陰損的主意也想得出來,等公司緊要的這段忙完,不扒他一層皮,對不起老子低頭哈腰的給人裝孫子,對不起我們大家這一年沒日沒夜的煎熬。」
「嗯,一定要打的他翻不了身,一聽到溫揚就惶恐不安,見到人就退避三舍,讓他再也不敢動這個心思。」
「嘶……沒看出來,你小子夠狠的。」他頓了一下,又說,「不過這事兒要是讓溫揚知道,估計不會同意你這麼做。」
我明白關磊的的意思,溫揚雖然沒說,其實一直在把我和他那些糟心的家事隔離開來,出於什麼目的我不清楚,但公司的事兒不讓我參與,家裡事兒不讓我知道,這讓前世的我覺得自己離他很遠,滿心的不安和惱怒。
我想了想,對關磊道:「你別告訴他就好了,量溫赫也不敢對溫揚說什麼,他那個爸渣是渣了點,但是知道這事兒,溫赫不死也要脫層皮下來,私自挪用五百萬去害自己的哥哥,呵——就算他爸查出來錢不見了,他也不敢說這錢用在哪了。」
「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關磊頓了一下,問,「那五百萬你打算用來做什麼?」
我猶豫了一下,問:「最近公司還好嗎?」
「靠,你當我們是吃白飯的啊,要不是開始溫赫借他老爸的關係一直打壓,根本用不到你的錢。」
「這樣,那我想把錢用到別的地方。」
「隨你,送來的錢不要白不要,你這小子可真陰,想想都一身冷汗,我得記住今天,簡直就是披著羊羔皮的餓狼,今後千萬不能得罪你。」
我不以為意的笑道:「能有這種效果也不錯。」
其實得罪我還真沒什麼,我的點在溫揚,如果秦甫不是把手伸向溫揚,我也不會想著報復他,能讓我較真算計的也只是和溫揚有關的東西。
只是到現在我還沒接到對方得手的消息,難免讓人心下犯合計。
又閒聊了一會兒,我讓關磊做個能瞞過溫赫的案子,我再進行簡單的加工,騙過溫赫那個半吊子自是沒什麼問題了,估計就是他們自己公司的人看了,也察覺不出異樣。
說到最後我頓了一下,遲疑著問道:「溫揚最近怎麼樣?」
「挺好啊,你不是和他住一起怎麼問我啊?」說到一半關磊好像想起來什麼,哦了一聲道,「這個啊,你也知道他不太喜歡聚會,大家說今天要一起給他慶生,他推說只想好好休息一下,所以下班他就走了,不過他打小就不喜歡過生日,你也別太在意這些,估計和許靜邱他們母子脫不了干係,溫揚小時候沒少被他們擠兌,弄得他……」
我有一瞬間的晃神:「你說今天是溫揚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