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溫揚真的生氣了,頓時沒了玩鬧的心思:「不是……溫揚,剛才我開玩笑的,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要我下車。」
可惜現在溫揚聽不得解釋,車子向我們原來的小區開去,我急壞了,試圖繼續解釋:「溫揚,我真沒打算反悔,我東西還沒收拾,咱們先回我那裡去拿行李。」
「搬家哪天都可以,放心,日常用品我都已經給你備好了,你人到了就什麼都不缺了。」
……所謂die,我當時就是一時興起,因為昨天溫揚就是這樣口是心非,看著他吃癟的樣子實在是太有誘惑力,結果我忘記了自己劣跡斑斑,溫揚對我根本沒有信任可言,頂風作案自食惡果。
當溫揚氣勢洶洶的把我抓出車外時,我心臟嚇得都快停了,下意識的掙扎,結果被溫揚一把抱在懷裡,然後在我耳邊威脅道:「你要是不嫌在外面丟人,隨便你怎麼樣。」
我立馬老實下來,被溫揚一路拖到電梯,現在他的樣子和惡霸無疑,之前的溫潤和善已然消失不見,高挺的他抱著胸,用壓迫性十足的目光把我圈在電梯角落。
當電梯「叮」的一聲,我的心瞬間提了起來,我不知道溫揚想要怎麼樣,只是他現在的樣子怎麼都不像是善了,走到一半,我下意識的扒住電梯門不肯鬆手。
溫揚氣樂了,轉到我身後一把扛起我,我往家裡走。
突然頭朝下被騰空,我嚇得快哭了:「溫揚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溫揚扛著我,一手扶著我的腰,一手摸出鑰匙開門,「我要是再信你的話我就是傻子!」說著還拍了拍我的臀部,「除了屁股,一身都是骨頭,你學誰減肥呢?」
我屈辱極了,大罵:「溫揚,你混蛋!」
溫揚輕鬆的扛著我,隨手關門,到了客廳裡面才放下我。
「麼的,王八蛋,你……」我忙跑開,想要找個地方躲一躲,結果目光轉到餐廳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一個生日蛋糕放在桌子中央,桌子兩側各扣著兩個精美的餐盤,一瓶紅酒香檳,兩個水晶高腳杯。
我回頭去看溫揚,只見他還是剛才電梯裡的姿勢,修長的雙腿交錯,抱著胸倚在櫃邊,冷硬的面容卻緩和不少,「我王八蛋,嗯?」最後上揚的尾音,千回百轉,讓人莫名的一顫。
我心稍稍放下,忙身體站直,一本正經的道:「當然不是,我都是在開玩笑的。」
溫揚放下手臂,慢慢地走近我,整個人看著危險極了,我強忍住逃跑的欲望,衝著他粲然一笑。
「是嗎?」溫揚單手扣住我的肩,微低下頭,神情淡然的看著我,「那你和我開的玩笑可真不少。」
我心虛不已的保證道:「下次……唔……」
話音未落,溫揚低下頭,咬在了我的唇上。
我一慌,用力掙脫起來,可肩上卻傳來不容拒絕的桎梏,唇與唇輾轉相貼,唇齒相觸,當嘴唇被舌尖撬開,彷彿電流般酥酥麻麻的快感湧上心間,我心臟亂跳,忍不住閉上眼睛,手指緊緊的絞緊溫揚肩頭的衣服,意亂情迷地幾乎無法思考。
一吻過後,我微微急促的呼吸:「你——」
醇美如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沒有下次,你騙我一次,我就不信守承諾一次,下一次就不會這麼簡單了,明白?」
靠在他的肩上輕喘的我愣愣的點點頭,心中卻忍不住想,如果是這樣,對我倒也算不上懲罰,只是太危險了,我掉入了溫揚給我布下的溫柔陷阱,莫名的有種預感,他或許不會再給我退縮的機會。
「到現在接吻還不會換氣,還敢大言不慚的說在美國長了見識,我想應該試試你在美國都長了些什麼見識?」頭上傳來溫揚的輕笑的調侃,華麗的聲線帶了一點愉悅的調子。
我身體一僵,頸部以上都冒著熱氣,更加不敢脫離溫揚的懷抱讓他看見我狼狽的樣子,埋在他的肩上使勁的搖頭,悶悶的說:「不要。」
「所以你當時在騙我?」溫揚意味不明的拖長了語調。
……怎麼還要翻舊賬?當時只是想強調我對那一晚的事情不介意,不想讓他太過介懷,結果總揪著這個不放。
我心下琢磨該怎麼接這話茬?
「又在合計怎麼騙我?」溫揚把我移開他的肩,低頭貼著我的耳側,聲音不急不徐地道:「那咱們今天先好好的清一清帳。」
不等我說什麼,溫揚再一次吻了上來。
我大腦又一次空白,本能的抵抗著,溫揚順勢摟著我,把我抵到牆角,好更加方便他的行事,這次的吻漫長的磨人,不知吻了多久,我有些呼吸困難,最後忍不住擊打著他的背部。
溫揚離開我的嘴唇,我隨即大口的呼氣。
「以後還騙我嗎?」微微低啞的聲音傳來,透著不易察覺的誘惑。
我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不……不了……」我被迫著做出承諾。
溫揚在我頸邊深深的呼了口氣,好似在平復躁動的情緒,過了一會兒他說:「不要再勾我了。」
我狼狽萬分的推開他,摸上麻木的幾乎沒了知覺的嘴唇,有些氣惱自己的表現,每次被親的都沉迷其中,就不能有點出息!
溫揚被我推得向後退了一步,他也不著惱,抬頭有些好笑的看著我:「你這臉翻得也太快了。」
我見他如此,感覺更氣了:「你要是不遵守約定,我也可以不遵守。」
溫揚看著我,溫和地笑了起來:「先吃飯,一會兒涼了。」他一副寬厚寵溺的樣子,倒是顯得我有些無理取鬧。
這都多久了,這一去一回,什麼飯怕是都該涼了,結果沒想到溫揚揭開蓋子的時候,牛排還在冒著熱氣,竟然是個有保溫作用的盤子。
「九分熟的牛排,希望能讓你滿意。」
我愣了一下,坐了下來,紅酒被斟滿半杯,我忍不住抬頭對溫揚說:「你胃不好,還是不要吃這個了,一會兒我給你下碗麵。」昨天的事情讓我心有餘悸。
「好。」溫揚臉上的笑意更濃,我忙低下頭切牛排,這個樣子不是考驗我薄弱的意志力嗎?
不知道溫揚是怎麼烹製的,接近全熟的牛排,酥軟入味,味美留香,這樣的食物讓人心生滿足,我忍不住抬頭,正好對上溫揚含笑的目光,溫柔的讓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有那麼一瞬間,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做夢,溫揚竟然是真的喜歡我,這樣的事情我以前做夢都沒夢到過,一切都那麼的不真實。
嘶——被醬汁碰到的唇火辣辣的痛,一定是破了,我放下刀叉,捂著唇看向溫揚,這麼疼,應該不是假的吧。
「怎麼——」話至一半,溫揚拳頭放在嘴邊咳了一聲,「吃完飯,擦點藥。」
溫揚抬手拿開蛋糕上透明罩,一絲不苟的插上蠟燭,蛋糕看著有些簡單,擺了幾個切片的水果,只是上面的字體看著異常的熟悉。
「這蛋糕是你做的?」我有些疑惑的問。
溫揚看著我說:「生日快樂,石杉。」
我感覺自己的呼吸停滯了一瞬,因為上班,我早上就離開了醫院,算起來溫揚也是在那之後出的院,他沒有回公司,沒有休息,而是準備食材,為我做蛋糕、做牛排,為此忙碌了一整天,我石杉何德何能,要讓人如此的珍視。
溫揚點了蠟燭,微笑道:「愣什麼神,許個願。」
我的視線落到溫揚身上,看著他臉上溫柔的笑容,依舊溫暖的像春日裡最和煦的陽光。
如果許願真的有用的話,我希望面前的這個人,能夠一生康健,萬事順遂,永遠不為病魔所擾,不為金錢奔波勞累,這一生能夠求仁得仁,心之所向,無懼無悔……
溫揚不知從哪裡,拿過一個香檳色的盒子,他說:「那天在宴會上見到你的時候,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到現在都有一種不真實感。」他把盒子遞到我面前,表情多了一絲認真,「但如果真的是夢,我希望自己能讓這個夢長一點,如果我這些天的作為讓你感到不適,我向你道歉,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才能留住你。」
溫揚說起情話來,根本讓人無法招架,我低下頭,感到有些慌張,用不上兩個月,只一天……不,一個小時不到,我就完全的淪陷在溫揚的柔情攻勢之下,這接下來的兩個月我會變成什麼樣子。
我低著頭打開盒子,裡面是一塊金色的腕表,我微愣了一下,雖然和我現今帶著的款式不同,但卻是同一個牌子。
「不喜歡?」
「沒有,只是太貴重了。」
「你值得最好的,我只怕不夠好,時間雖然不能折返,但我希望美好的時間能夠無限延長。」
……我看著溫揚,一時感到有點糾結,猶豫了一會兒,輕聲問:「溫揚,這次你又是找的哪個狗頭軍師?」
「軍師?」溫揚的表情很鎮定,恰如其分的表達著自己的困惑,「什麼軍師,你在說什麼?」只是眼中閃過的一絲尷尬,還是讓我撲捉到。
我忍笑道:「前面說的那些就算了,姑且算是一時有感,可剛才這哪像是你能說的話啊?」我本來是猜不出的,最後這句實在是有點過了,現在想想,吃飯、看電影、九分熟的牛排、送手錶這些根本不是溫揚的風格。
溫揚的風格,溫揚的風格要麼是潤物細無聲的溫柔,要麼就是——剛才那般強勢的不容拒絕,不會這麼直白露骨的表達。
溫揚定定的看了我一會兒,最後也拄著桌子笑了起來,「所以是過猶不及,我會吸取經驗。」說著他拽過我的手,笑得溫柔,「不管怎麼樣,戴上試試。」
我一驚,忙抽回手:「不用了,等我回去自己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