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如今的狀況,我沉下臉看著她:「你還有時間關心我的事兒,你倒是說說你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江寧低垂下眼,抿著唇道:「就那回事兒,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我知道什麼,你懷孕了還跑回國,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情況,有沒有個輕重?」
江寧低頭,咬著唇不說話。
我見她仍舊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樣子,深呼了口氣,緩和了語氣問道:「gaby知道這事兒嗎?」
她低聲道:「為什麼要讓他知道,這事兒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我皺起眉,不贊同的道:「江寧,你不是小孩子了,我就不說你們這麼大的人,還能這麼的不小心鬧出人命,但是現在要想辦法解決問題,gaby到底知不知道,你們都是什麼想法?」
江寧低著頭悶悶的道:「他的想法不重要,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生下來,和他有什麼關係?」
我對她的態度忍無可忍,直接道:「你知不知道自己今天差點闖了多大的禍?你要是這個態度,咱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我直接和gaby去談。」
「不要——」江寧看我生氣,拄著手就要起身。
我看她一副虛弱的樣子,呼了口氣,幫她把枕頭墊在後背,讓她靠坐在床上。
江寧垂下頭,低聲道:「為什麼要告訴他,他都劈腿,去找那個金髮大胸的美國妞了。」
我微愣了一下,等回過神來怒氣暴漲:「你說的是真的?」
「我親眼看見的,怎麼可能是假的,他和前任藕斷絲連,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說洋鬼子愛劈腿,他朋友都見慣不怪了,是我自己笨。」說著江寧吧嗒吧嗒的掉眼淚,「他一直都騙我,當初追我就是覺得難搞,他就是個騙子,嗚嗚嗚——」
我既生氣又心疼,歎了口氣,伸手把她攬在懷裡,安撫道:「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怎麼都不說,所以你把影展的工作交接出去來找我?」
江寧抽噎道:「閨女也不能白叫,你就算不替我出頭,也不能告訴他我現在的事兒,嗚嗚嗚——我自己把孩子養大,再也不想看見他。」
我強自壓下滿腔的怒氣,深呼了口氣,「這事兒我會讓gaby給你一個交代!」我扶著她坐好,「你也別說氣話,先養好身體,這其中或許有什麼誤會,我先幫你問問是怎麼回事兒,你不要鬧孩子脾氣。」
「還用問什麼,他就是,我親眼——」
說話的當口,敲門聲響起:「不好意思,有沒有打擾到你們?」
我回頭看過去,楊萱拿著文件夾,一身素白的站在門口看著我們。
「楊萱?」
江寧忙擦乾眼淚,甕聲道:「你認識?」
楊萱走進來,露出恬靜美麗的笑容,「沒錯,老熟人了,剛才就看見石杉在窗口填單子,那會兒正好科室有事兒我也忙不開,這有空就過來看看怎麼回事兒,這是誰生病了?」
「呃,沒什麼大事兒,這是我的朋友江寧,這個是消化內科的楊萱大夫。」
江寧紅著眼睛打量著楊萱,說道:「石杉,這是你親戚嗎?」
沒等我反應過來,楊萱笑著回道:「怎麼都這麼說,好像這已經是第三次了,我們長得很像?」
我看向楊萱,疑惑的道:「有人說過我們長得像?」
「你忘了,聯誼會上先是學長以為咱們是表親,後來關磊也誤會過,加上這次可不就第三次了。」楊萱抱著病歷夾若如有所思的道,「說起來,我也沒覺的咱們哪裡像啊?」
江寧看看我又瞧瞧楊萱,想了想,說道:「其實也不是長得像,就是感覺氣質上有點像,尤其是你剛才笑的時候和石杉很像,難道都沒人和你們說過?」
楊萱瞭然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難怪我和石杉性情如此合得來,終於有人替我解惑了。」說著她又道,「對了,溫揚呢?我好像也看到他了。」
「啊?」我一時有些愣神,聞言看向楊萱,有些低落的道,「溫揚——他有事兒,回去了。」
說到這個,江寧這裡暫時不能離人,只能一會兒打個電話解釋一下了,孩子這事兒有點太扯了,上次被江寧擺了一道,這次溫揚應該不會相信才是。
楊萱只是過來看看,自己還有事情要忙,沒說幾句人就走了,我把江寧安撫下休息,丫頭怨氣太重,不知道是不是把溫揚帶入gaby了,也是無妄之災。
見江寧睡著了,我出去給溫揚打電話,結果電話卻是溫揚的助理接的。
「溫總有重要的事情在處理,等他忙完了,我會讓他給您回電的。」非常公事公辦的語氣。
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只能掛了電話,結果等了一晚上溫揚也沒給我回過來,這期間我嘗試打了幾次也都沒能撥通。
溫揚在生我的氣,意識到這個,我有些慌,我沒有處理好這些事情,平白讓他跟著擔驚受怕,他怪我也是應該的,好好的事兒讓我搞砸了。
這一晚我沒怎麼睡,第二天,當我買好了早餐,去看江寧的時候,卻被大夫通知說,人已經出院了。
我整個人愣在那裡,反應過來之後開始打江寧的電話,但是已經關機。
我心急如焚,只能問大夫是被什麼人接走的。
「當時來了很多人,這具體我也不清楚是什麼人,人要出院我也不能攔著。」大夫回道。
我急的要瘋了,江寧這樣的情況,要是出什麼事兒,我真的不敢想像。
楊萱在一旁安慰我:「你也不要太擔心了,或許是她的朋友把人接走了呢,只是沒來得及通知你,你再等等說不定就有消息了。」
我十指緊緊的扣在一起,焦心的道:「我不是不能往好的方面想,可如果出院是江寧的主意,不可能不通知我一聲,這匆忙的出院本就不正常。」但能是什麼人呢?江寧剛回國,她一個姑娘能惹上什麼人?
「要不你讓溫揚幫你找找,他在這方面肯定比你有辦——」
未等楊萱說完,我猛地站起身。
「怎麼了?」楊萱驚了一跳。
我一面向醫院大樓外走,一面給溫揚打電話,這次電話接通了,我呼了口氣,說道:「溫揚,你知道江寧在哪嗎?」
電話對面笑了一下:「怎麼,我不是讓你看好人的嗎,人不見了?」
「溫揚,江寧有男朋友的,那孩子也和我沒關係,她現在身體弱,還懷著孩子,你能不能幫幫我找人。」
電話那頭靜了一會兒,溫揚低緩的聲音傳過來:「我為什麼要去找她?」
我深吸了口氣,接著道:「溫揚,這裡我沒有人脈,她一個女孩子要是出了什麼——」
溫揚打斷我的話,「這是第幾次了?」他似乎有些累,聲音淡淡的沙沙的,「石杉,在你心中我算什麼?」
我頓了一下,低下頭說:「你,當然是我愛的人。」
「有多愛,有我愛你的萬分之一?」溫揚尾音微微上揚,帶著一股嘲諷的味道,「你為了江寧連命都可以不要,我就想問,你在那麼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
「我——」看著醫院裡來來往往的人,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我那時候根本來不及思考太多。
「你當時哪怕是能顧忌我半分,就不會去做那麼危險的事情,石杉,你根本就不愛我。」說罷,溫揚就掛了電話。
我看著電話,身體晃了一晃,好半天沒緩過來,我不愛溫揚?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
春日的暖陽打在身上,我卻感到一絲寒冷,有種尖銳疼痛的在心中升起。
手裡的電話響了,我幾乎是抖著手接通電話:「溫揚——」
電話對面靜了一會兒,說:「來別墅,我告訴你江寧人在哪。」
一路急行到停車場,我沒有時間感懷太多,溫揚和江寧都在等著我,他們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如果他們之間要是出了什麼事兒,我這輩子也就沒什麼指望了。
結果我趕到別墅的時候,在那裡等著我不是溫揚,而是他的助理李正。
我皺眉看著他:「你怎麼在這裡?」
李正溫文有禮的微笑:「是溫總讓我在這裡等你的。」
「他人呢?」我問。
「您請坐,溫總有些東西讓我交給你。」
我淡淡的看著他,說道:「我要見溫揚。」
李正笑了一下:「您還是坐下吧,聽我說完,我就告訴您江寧女士現在在哪裡。」
我深吸了口氣坐了下來,無論多麼著急,現在都不是我固執的時候。
「這是別墅的鑰匙和房產證,當初您給溫總的這個別墅最後並沒有過戶,所以這別墅的主人一直是您,並不屬於溫總。」
我的目光從桌上轉到李正的身上,有些怔然的問道:「你說什麼?」
「還有就是當初溫總曾經還過您兩百萬的支票,但您卻始終沒有兌付,溫總就用這兩百萬給您在他的公司入了股,所以相當於您持有溫氏旗下的辰飛科技20%的股份,當然這需要您簽署這份股權授讓書,這些股份才能正式屬於您。」
我怔忡了片刻,緊握住的手指微微有些顫抖,我抬頭看著李正,冷笑了一下:「什麼意思,你這是代表溫揚來和我談分手費的?」
「石先生想多了,我就是來完成溫總吩咐我的事情,至於其他事情,與我就沒有關係了。」
我憤怒的把東西推到一旁:「你算什麼東西,溫揚到底是什麼意思,我要這些東西幹什麼?我就問你,江寧現在人在哪?」
李正彎身把東西撿了回來:「抱歉,您簽完這個協議,我才能把江寧女士的下落告訴您。」
我閉了閉眼,知道不能再拖了,早一點知道江寧的消息,我才能早些安心,我拿起筆,把文件一一的簽了。
李正滿意的收起文件。
我輕輕的閉了閉眼問道:「江寧人在哪?」。
「江寧女士是被一個外國青年接走了,現在人應該已經在去往美國的飛機上,所以暫時聯繫不到人也是正常的,說起這個人也是身家不菲,排場搞得很大,江寧女士當真是嫁入高門了。」
我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gaby什麼時候成為有錢人的兒子了?
「你們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您只要知道我沒騙你就好,江寧女士不會有什麼危險,所以您不用為此感到擔心,等人到了美國,您也就能聯繫上他們了。」
我攤靠在沙發上,疲累的揉了鼻樑:「溫揚呢?」
「這不在我此次任務的範圍,打擾了,石先生,我該離開了。」
我無論有多麼憤怒,但卻沒什麼力氣再和李正周旋了,躺在沙發上,只覺得身心俱疲,整個人一動也不想動,最後慢慢的閉上眼睛,也不想去理會這亂糟糟的一切。
這個覺睡得並不好,期間被幾個電話吵醒,睡得斷斷續續,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見黑了,我精神也恢復了不少,簡單的洗漱了一下,我離開別墅,驅車去了酒吧。
和方砌聊了一會兒,等酒喝的差不多了,我去了和溫揚曾經租住的公寓。
我看著熟悉的金屬防盜門,深深的呼了口氣,然後抬起右手用了全力去砸門。
「溫揚,你特麼的給我出來!」
嫌用手不夠,我最後上腳踹了幾下,門被我踹的匡當響,可是始終沒有人應聲,反倒是把隔壁的鄰居炸出來了。
「你這是幹什麼呢?有這麼敲門的嗎,再這麼敢,我報警了啊。」
對面的鄰居早已不是楊萱,而是個穿著背心的中年瘦高男子。
我這會兒被酒精刺激的神經稍稍冷靜下來,有些暈乎乎的道:「大叔,我——我在找人。」
「找什麼人啊,這戶人好幾天都沒回來了,樓上漏水都是物業過來解決的,別再這嚷嚷了,不是擾民嗎?」
「啊?哦——」
「真是,年紀輕輕的,素質怎麼這麼差?」
我站在那裡,等人走了,被酒精遲鈍的大腦才明白他的意思,溫揚不在這裡——
溫揚去哪了?
我頹廢的在地上坐了下來,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我已經沒了剛才的氣勢。
我靠坐在門邊,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溫揚不在這裡,我該怎麼辦?我晃了晃眩暈的大腦,感覺現在的腦子不太靈光,總不能正常的思考。
我就那麼愣愣的坐著,聲控燈滅了,整個人湮滅在一片黑暗之中,有點冷,我忍不住收縮著肢體把自己蜷在一起。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口袋裡的電話響了。
我心中一顫,反應過來,連忙把手機拿了出來,是楊萱的號碼,我有些落寞的接起電話。
「石杉,怎麼樣,找到你那個朋友了沒有?」
我懨懨的拿著電話,看著重新亮起的樓道,回道:「找到了,她回美國了。」gaby給我打電話解釋過了,說江寧被有心人挑撥,鬧了誤會。
現在誤會已消,兩人現在估計柔情蜜意的,根本想不起他們這一鬧,讓我落到這個境地,我現在本該和溫揚在一快起膩的,結果這倆人攪完局就跑,都沒人幫我解釋收尾。
「這是怎麼了,人找到了怎麼還這麼不高興?」
說到這個,萬般委屈由心而生,加上酒精的催化,也不管自己丟不丟人,帶著哭腔的道:「楊萱,溫揚——他不要我了。」
電話裡傳來幾聲奇怪的動靜,過了一會兒才聽楊萱說道:「怎麼會?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說開就好了。」
想到自己被溫揚拋棄了,我一時悲從心中來,更委屈了:「他還給了我分手費,一套別墅還有錢,很多的錢——」
電話對面響起了幾聲咳嗽聲,楊萱說:「估計一時在氣頭上,溫揚不會真的生你氣,你們當面把問題說清楚就好了。」
我完全沒有被安慰到,仍舊難過極了,鼻子一陣陣的發酸:「他不接我電話,人也找不到,公寓和別墅都沒人,我不知道去哪裡找他,他生我氣了,不願意見我。」
「真是折騰,早知道我就不——」電話對面歎了口氣:「我給你個地址,你去那裡看看,你出國前我幫溫揚看過房子,他當時準備當做禮物送給你的,說是以後要和你住在那裡,如果公寓和別墅人都不在的話,說不定人就在那裡。」
楊萱怕我迷迷糊糊的記不住地址,還給我發了短信,我盯著手機看了好一會兒,敲了敲混沌的頭,才踉踉蹌蹌的起身,離開了公寓。
去的路上我睡著了,最後還是司機把我叫醒,我一個激靈,有些懵登的下了。
天色很晚了,四周寂靜無聲,我站定,抬頭向上看去,這萬家燈火不知哪一盞我愛的人點亮的,那個人是否也在等著我。
我瞅著手機裡的地址,確認了還幾遍才找到地方。再次敲門,我沒了剛才的氣勢洶洶,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
門開了,高挺修長的男人出現在我面前,看見熟悉的容顏和眉眼,我呵呵的笑了起來。
「什麼事兒?」溫揚站在門口,卻不讓我進去。
我立時苦了臉,控訴的看著他,「你騙人,你說只要我對你笑,無論我做什麼你都會原諒我的。」
溫揚一時有些反應不過。
我趁著他走神的功夫,一把抱住他把人推了進去,溫揚沒料到我會這樣,一個不被我推到了屋內。
「你喝酒了?」溫揚推開我。
失去支撐,我一個踉蹌差點跌倒,溫揚重新伸手扶住我,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他把我安置到沙發上。
「你喝了多少?」溫揚眉頭微蹙。
「一點點,呵呵——」我看著溫揚呵呵的傻笑。
「你喝醉了,一會兒我讓人送你回去。」溫揚不怎麼理我,轉身走到吧檯,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我緊緊的扒著沙發,甕聲甕氣的道:「我不走,你怎麼這樣,睡都睡過了,我得對你負責任。」
溫揚握著杯子,靠在吧檯上,好半天才深吸了口氣:「石杉,不要鬧了,你只是在江寧那裡受挫,才來找我。」
我忽覺酸楚,鼻子抽動幾下,哽咽道:「我不走,憑什麼讓我走,我說了永遠不離開,你趕都趕不走,我知道,其實你就是想和我分手,這才兩天你就厭了,溫揚,你太不是東西了。」
溫揚不為所動,表情十分冷靜:「這樣不好嗎?你根本就沒喜歡過我。」
我看著他,只覺得難過:「我怎麼可能不喜歡你,溫揚,我是真的愛你。」
溫揚手上給自己倒酒的動作一停,他抬起頭,微微勾著嘴角,用低沉的語調說,「你又在騙我,你愛的從來都是江寧。」說完他笑了一下,喝了一口酒,「你愛我怎麼會只想著躲我,愛我怎麼會為了別人隨時都會把我扔下,你從來沒喜歡過我?」
我輕輕的閉了閉眼,慢慢的坐直身體,收起剛才的癡態,我看著溫揚笑道:「溫揚我愛你,不管以後不問將來,這世上我只愛你,這一生只愛你一人。」
一幕幕景像在眼前閃現,前世撕心裂肺的瘋狂,重生後每一次溺斃的噩夢中醒來,發病時的苦痛掙扎,恍惚的想起每一次離別,無論模擬多少遍的心痛,依舊疼的無法呼吸,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我愛這個人。
我看著溫揚,眼中氳出了霧氣:「我愛的毫無保留,執迷不悔,所有的心只會拿來愛你,再裝不下第二人,你永遠不用害怕它不夠愛你。」
溫揚聞言一愣,他抬眼望向我:「你?」
「這世上沒有人會比我更愛你,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身、心全部都只屬於你。」我看著溫揚,突然笑了笑,開始慢慢的脫身上的衣服。
「你要幹什麼?」溫揚散淡的臉上終於有了變化。
我看著他,輕輕的道:「溫揚,天黑了——」
溫揚沒有出聲,四週一團死寂,我慢慢的垂下臉,接著道:「溫揚,你——讓我哭吧。」
過了一會兒,我聽見酒杯被重重放下的聲音,然後是腳步極速靠近的聲音,我整個人被他拽起,眼中景色變幻,我被溫揚抱了起來。
溫揚緊緊的把我抱在懷裡,也不知過了多久,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石杉,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扶著溫揚的肩膀,然後把頭輕輕的靠上他的肩頭。
「溫揚,我沒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