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終歸是假的,也許是我神通尚且淺薄的緣故,假人面蛛還沒有朱明明十分之一的本事。雖然有另一個我的袖帶支持,但兩個假妖也打得頗為狼狽。
我跟朱明明悄悄潛伏靠近,我瞇眼,見那道士身上濁氣沖天,清氣倒是絲絲裊裊,沒有多少。此時我們都認為這個道士是一路從萬妖林殺過來的,小竹林和魔頭山比鄰,他能穿透萬妖林到達萬妖林後方的小竹林倒也算是有本事有氣運的。只不過看他渾身狼狽的樣子便知他的本事氣運也不剩多少。
假人面蛛漸漸不敵,那道士眼裡閃過貪婪之色,我心知他一定想要打死我們,好取妖丹,就算妖丹不頂用,可人面蛛的腳爪可是難得的器材。
我心中厭惡,悄悄與朱明明靠近,等到近前,我與朱明明分開,我從正面斜裡迎敵,朱明明從後背潛伏攻擊。
為了保障安全,我快速地做出一個假的朱明明,騎在它的背上,不等那道士反應過來,便沖殺了過去。
那道士似乎也已力竭,見我過來便明白我與剛開始的那兩只妖必有一方是假的,眼裡閃過一絲慌亂,一邊與假朱明明過招,一邊分出心神對抗我。
我的袖帶飄搖不定,動作雖然輕盈,但如果被招呼到也不是好相與的,那野豬妖就被我打飛過好多次。
二十幾招下來,那飛劍的劍鋒倒是曾傷過我,不過我也看出那個道士已經支持不住,終於瞅著了一個機會用剛柔並濟的袖帶狠狠地抽了過去。道士順著我的力道向後飛,沒等他爬起來,潛伏在一邊的朱明明忽然跳起,沖殺擒至,一對毒牙貫穿了那個道士的脖子。
朱明明的毒乃是劇毒,任你修道多少年也抵擋不了,我看那道士臉色漸漸發青,僵硬地瞪大眼睛,眼珠子仿佛都能從眼眶裡跳出來。
我看朱明明從腹部尾端吐絲,像是要把這道士卷成絲繭吃掉,連忙道:「你要吃他嗎?還是別亂吃。臭道士就是臭道士,我剛才便看他濁氣沖天,你要吃了他也染了濁氣可怎麼辦?」
朱明明一聽,急忙撇開那道士的身體,若是萬妖林的妖怪,這道士的屍體倒是極難得的好補品,而對小竹林的妖怪則不然,萬一亂吃染上了濁氣被他家大妖趕出去可不妙了。
朱明明一臉後怕的拍胸口,對我感激道:「小八,多謝你。你的眼睛真利,我都不曾發現這臭修道的竟然真是一隻修道的。」
我笑著瞇瞇眼,我的本體乃是靈氣盈韻的靈石,對這些污濁的濁氣最是敏感不耐。此時得了朱明明的誇獎,倒也不謙虛,我道:「那是。」
朱明明看向地上的臭道士,猶豫了:「把臭道士放到這也不好,萬一林裡那個小妖看見了亂吃,難保白雀姐姐不會發現。」
我也不希望乾淨的小竹林被這濁氣熏天的臭道士給污染了,眼一亮,便道:「你不是說萬妖林的妖怪喜歡這個嗎?咱們乾脆把他丟出小竹林不就行啦?這樣就不會有小妖誤吃啦!」
朱明明臉上一喜,也點頭贊同:「我們先到半妖那裡去。」
「那這個臭道士怎麼辦?」我指了指地上的屍體。
「這有何難,一起帶著去。」朱明明一撅腹部,吐出了三四道粗絲黏住那隻臭道士,讓我騎在他的背上,直接就把那臭道士拖在背後走。
過了不到半刻,我們倆便到了半妖卷毛羊住的河岸邊,而被朱明明用蛛絲拖在身後的道士也快要不成人形了,一支手臂不知撞在了那裡,險險的連著一點皮肉掛在身體上。
朱明明道:「好險,萬一把手丟了咱們還要回頭找。」
我也不樂意麻煩,因此點頭贊同朱明明的話。
這時卷毛羊從屋裡迎了出來,見朱明明的腹部後面拖著一個道士打扮的人形,眼一亮,就上來道:「明明兄弟,你來就來吧,還帶個道士給羊哥,太客氣了,你羊哥都快不好意思了。」
「……」
我跟朱明明對看一眼,我指著那只道士說:「你確定要吃他?」
卷毛羊見我倆的神色不對,臉上的笑容斂了斂,有點疑惑的問:「怎麼了?我看你們應該是在小竹林附近抓的他,能到小竹林附近的道士可都不是好對付的。」
「這只臭修道的身上的濁氣沖天,清氣裊裊沒多少,你身上的濁氣還沒淨呢,你確定要他?」我先把情況說清楚,免得這只卷毛羊吃錯了東西再怪到我跟朱明明的頭上。
卷毛羊一聽大驚,連忙凝目看去,過了片刻才怪叫道:「怎的濁氣這麼多?!」
我跟朱明明都搖搖頭,表示我們也不清楚。許是這道士吃了太多萬妖林裡妖精的妖丹也說不定。
卷毛羊頭頂兩只大大的羊耳朵踏了下來:「我上次去人間染的濁氣還沒練乾淨呢,可不敢吃。」
我看了他一眼,想起朱明明曾經跟我說過,竹林大妖不太喜歡卷毛羊這只混血,再加上這只卷毛羊去了人間一趟,染了濁氣回來,便令他在濁氣未曾清練前不許在小竹林胡亂走動。而卷毛羊為了幾顆洗濁丹可是給白雀淬煉了不少的羽刃。
卷毛羊也不要那隻臭修道的了,不僅如此,還巴不得我們趕緊把這只臭修士拖走,免得臭了他的打鐵鋪。
我跟朱明明與他說,這只臭修士是要丟到萬妖林外的,卷毛羊忽然笑得一臉市儈,他一拍自己的腦袋道:「可是我糊塗了,這只修士咱們吃不得,萬妖林的妖怪可是吃得的。你們把這只臭修士給我,我分一分,去跟萬妖林幾個相熟的妖怪換些東西來,咱們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