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一個小時後,「新衣服」也購買完畢,易緹自己……不知不覺也買了兩套。因為需要定製的緣故,大概不會那麼快郵寄過來,不過本身她也並不著急就是了。
悲劇的是,心情很好的她緊接著就遭受了一個嚴重打擊。
女人嘛,一旦開始購物就停不下來,反正都花錢了,她就想順帶買點吃的。
但是!
就在她付款的時候!
才痛苦地發現——沒錢了。
沒錯,她的卡餘額只剩下三塊五毛四了。
易緹:「……」趴!
「小緹?」塞西爾手足無措地看著原本精神滿滿的某人無力地撲倒在電腦邊,好像她的整個人生都灰白了,緊張極了,「你沒事吧?」
「怎麼可能沒事……」QAQ
仔細想想,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因為有哥哥可以依賴的緣故,大學畢業前她幾乎沒什麼積蓄。決定到現在這個城市工作時,哥哥雖然口頭上反對,最初幾個月卻一直有打錢來,這種資助直到她的工作穩定後才停止——還是在她一再提出後他才勉強答應。但每個一段時間哥哥依舊會問「生活費夠不夠用?要不要我給你匯點?」之類的話……
做教師的好處就就在於,上課期間三餐都可以在學校解決,不過即便如此,工作新人也不可能攢下太多的錢。
搬到這裡來後,因為沒有什麼「壓力」,不知不覺就鬆懈了下來,等回過神時,果然已經彈盡糧絕了。而所謂的「花店」,一‧點‧都‧不‧賺‧錢!
不,何止是不賺,算上水電費壓根就是賠本吧?雖然開花店這份工作她的確挺喜歡的,但再這樣下去她就要餓肚子了。
「小緹……」
易緹別過臉,發現某人依舊緊張兮兮地盯著自己,心中暗自慶幸,這傢伙雖然也是個花錢大戶,但好在一般不使用地球貨幣。
「我在想……」
「?」
「要不要去搶劫個銀行什麼的。」
塞西爾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那我來檢索下。」
易緹:「……喂!你不是真打算做計畫吧?」她只是在開玩笑而已。
「不是。」塞西爾依舊嚴肅地回答說,「我是在尋找儘量幫你減刑的方法。」
「……」他還真是可靠啊……
「我也是在開玩笑。」
「一點都不好笑!」她都快被嚇哭了好麼?已經在無意中把他帶上了一條名為「網遊」的不歸路,要再帶上犯罪道路,她會被塞巴塞媽給殺了的吧?
「我知道小緹不會做這種事的,因為你是……」
「好人卡就算了。」易緹坐起身,單手托著腮看向某人,「這種時候應該優先考慮賺錢方法。」師傅留下的錢她沒打算輕易就使用,自食其力是更好的選擇,但是,她也還沒被逼到必須用思維轉換器賺錢的時刻。花店的生意看來短時間內是不太可能有起色了,從其他方面入手似乎要更好。
也就是說……
就在此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
「哦,當然記得,今天下午嗎?嗯,有時間,幾點?好,到時候等你。」
「下午有人要來嗎?」雖然塞西爾的聽覺很敏銳,完全可以聽清楚電話內容,但出於尊重易緹的想法,每當她打電話時他一般會刻意地不去聽。但同時他又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電話,讓小緹的心情一下子就變好了。
「沒錯,」易緹朝自己的小夥伴露出了個笑容,「有人送錢來了。」
所謂的「送錢者」,指的就是薛夜。
按照剛才的約定,下午三點半,他會帶著自己的爺爺上門求診。易緹想了想,又打了個電話給良晨,把這件事告訴他,畢竟之前說過會找他。
下午三點時,抱怨「你怎麼總是招惹一些麻煩事!」的良晨先森準時來到了店中。
易緹給他倒了杯水後,問道:「說起來,你知道薛先生的爺爺嗎?」
「我也是剛知道那傢伙居然有爺爺。」
「這樣啊,」易緹有些好奇地說道,「到底會是怎樣的人呢?」年輕時雖然聽起來很跳脫,但現在年紀大了,應該不會再那樣了吧?
「蝙蝠家能有什麼好東西。」狼人青年對她的展望嗤之以鼻。
易緹:「……」差點忘記了他們二者的敵對關係,「不過話說回來,你們兩族的關係還真是差啊。」
「誰說的?」
「……不是這樣嗎?」
「當然不是。」良晨以一副拉仇恨的表情回答說,「別誤會了,我只是討厭薛夜那傢伙而已,但狼人和血族的關係其實並不算差。」
「……」居然是這樣嗎?
「所以說,你們人類就是喜歡胡編亂造,還愛把自己編造出的東西當做現實。」良晨冷哼了聲,「我們兩族從過去起就被併稱為『月光氏族』,一直都是結盟關係。」
易緹點頭。
說起來,這兩個族群的傳說的確一直和月亮有關係。
「而現在合作則變得更為緊密。」
「怎麼說?」她來了興趣。
「你知道血族現在的經營方向吧?」
「……是的。」每次提起這個,易緹總有種想要淚流滿面的衝動,想她少女時期,還是很喜歡看這類題材的小說和漫畫的。人類少女與吸血鬼帥哥,多麼讓人心馳神往,但是如果這個吸血鬼變成養豬場場長呢?
完‧全‧無‧法‧直‧視!
「我們狼人一族因為在嗅覺和味覺上有著先天優勢,大部分都是從事與食物有關的行業。」
「也就是說……」
「廚師。」
「……」
「有在大酒店供職的,也有像我這樣自己開店的。而肉食類的原材料,一直都是血族提供。」
「……」易緹簡直不知道該露出怎樣的表情。
少女時期的她覺得狼人和吸血鬼應該是這樣交談的——
「骯髒的狼人,你不配擁有那個少女!」
「這句話應該我說才對!」
「為了心愛的她,決鬥吧!」
「啊,正合我意!」
而現在則是這樣的——
「嘿,血族,豬肉批發多少錢一斤?」
「狼人兄弟,你要多少?三百斤以上批發價還給你打八折。」
「謝謝了啊。」
「客氣啥,大家都是合作夥伴嘛,有機會常來光顧哈。對了,牛肉要麼?」
「也來點兒!」
對此,易緹只想說——
「還我的少女心!」
雖然這種東西可能早就沒了,但是這種殘酷的現實也太打擊人了吧?
「你那種天崩地裂的表情是怎麼回事?」良晨鄙視地看了易緹一眼,「都說了,別擅自把你們人類的幻想安在我們的身上,說到底,誰會那麼無聊為了一個女人就打得死去活來。再說,對於我們這種生命極長的種族來說,愛上人類無異於自虐。」
「……」心存幻想還真是對不起了。
「當然,也有傢伙認為玩玩倒是沒問題的,因為壽命短得多所以不會引來太大麻煩。」
「人渣!不對,狼渣!」
「……我又沒玩過!」良晨先森覺得自己被噴地很無辜。
「現在雖然沒有,誰知道以後呢。」這年頭不光是男人,連男狼都這樣,真是讓人無法信任。果然還能勉強保持住純情的只有她家塞西爾了,雖然每一天似乎都在朝更不妙的方向發展。
「喂!」
「對了,那你和薛先生為什麼關係不好呢?」易緹更加好奇了,問完後才發現有點不妙,連忙擺手,「我只是隨便問問,你別在意。」應該是很隱私的事情吧。
「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哎?」
「第一次見面時我們撞一起,他打翻了我手上的豆漿。」
「……就這樣?」
「就這樣。」
「……」喂!這種交惡的理由也太兒戲了吧?
「不說實話真的好嗎?」一個熟悉的嗓音從門口傳來,「幸好比約定的時間要來地稍微早了一些,否則還不知道你究竟要怎樣在靈植師的面前抹黑我的形象。」
「你這種人還需要抹黑嗎?變成原形的時候渾身都是黑的。」
「哦,那也比某些人渾身都是狗毛要好吧?」
「你是故意找茬嗎?」
「找茬的人是你才對。」
「#¥%……&**……」
「¥……%&*&%¥##」
易緹:「……」為什麼又變成了這樣?而且,兩個大男人隔著玻璃門吵架真的很丟人好麼?
「故意隱瞞了最關鍵的地方,還說不是在污衊?」薛夜冷笑。
「我隱瞞了哪裡?」良晨把拳頭捏地「卡嚓卡嚓」響,「說不出來的話,你就給我去死!」
「那個時候,你的豆漿糊地我滿身都是。」薛夜壓低語氣,隱約有咬牙聲傳來,「那是我穿得最為舒適的一套衣服,限量版手工製作,哪怕再去定做也不可能一模一樣。」
「衣服髒了洗洗不就好了?直接丟掉是你的問題吧!」
「豆漿也就算了,你居然在裡面泡油條,多麼糟糕的品味。被那種噁心東西弄到的衣服,只要一穿上,就會讓我想起不好的回憶。」
「不要把你的潔癖怪在我的身上!正常人會一天洗七八次澡還每次都換衣服嗎?怪不得都找不到女朋友!」
「說得好像你有似的,正常女性都受不了你這種奇葩的脾氣吧。」
「誰奇葩啊?像你這種內褲穿一次就丟的蝙蝠才是神經病!」
「呵呵,居然可以把被汗打濕的鞋墊拿出來曬乾再用,骯髒狼人的行為才讓人無法苟同。」
「#¥%……&**……」
「¥……%&*&%¥##」
就這樣,易緹被迫傾聽了無數有關於這兩位「生死冤家」的秘聞,雖然……她真的一點也不想知道。話說回來,這種一方面極其厭惡對方另一方面又對對方生活瞭如指掌的情況,到底算是個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