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遭鄙視的陸空

  面對這種狀況,易緹也唯有捂臉。

  她原本以為陸空的迷路屬性只會在陌生城市展現,現在看來,是她太天真了!她默默地掏出錢包:「我們還是坐出租車吧。」

  某個窘迫到了極點的傢伙瞬間淚汪汪地看向她,那表情就像「見到了戰友」!

  「但前提是……」易緹堅強地問道,「你記得自家的地址嗎?」

  「別這樣!」陸空怒了,「我自己家住哪裡我能不知道嗎?我就住在……哎?」撓頭,「哪裡來著?」

  易緹:「……」她就知道!

  石景樂:「……」這傢伙沒問題嗎?

  塞西爾:「……」雖然不太明白這狀況,但似乎很厲害的樣子。

  在兩道鄙視的目光和一道不明覺厲的目光注視下,陸空的額頭冒出冷汗,他努力地掙紮著:「這真不是我的錯,以前出門都是阿姜帶著我走,我就沒刻意記路……真的!你們信我!」

  信他才叫怪事!

  就在陸空幾乎想要鑽地縫的時刻,突然聽到了這樣一聲——

  「汪!」

  一隻狗蹲坐在了陸空的腿邊,他通體潔白,身上的毛微卷,體型中等,就外形看,就是最普通的中華田園犬。要真說有什麼特別之處,那大概就是它頭頂有幾簇毛翹了起來。放在人身上大概很可笑,但放在狗身上就是萌點了。

  易緹倒是並不奇怪,因為她一直展開著神識,所以才這只白色小狗跑過來時就知道了。只是卻沒想到,它居然會停在陸空的身邊,並且對他好像很熟悉的樣子。

  「阿蒜!」陸空看到「親人」,眼淚差點飆出來,蹲下身一把就抱住了這只白色的狗,「你來接我嗎?」

  易緹:「……」阿姜阿蔥阿蒜……這都是什麼鬼名字啊喂!

  「汪!」

  「果然是好朋友!」

  「汪!」

  「回去我去從老爺子那裡偷丹藥給你吃!」

  「汪汪!」

  「放心,這次一定不會被發現的!」

  「汪!」

  「嗯,你說得對。」

  易緹:「……」所以說,他們到底是怎麼溝通無障礙的?

  她正無語間,無意地一扭頭,發現某個外星人居然一臉嚴肅地站在旁邊,認真地看著這兩人……不對,是一人一狗對話,不時點下頭。

  「……塞西爾,你在做什麼?」

  「記錄信息,努力學習又一門外語。」來自蘇坦納星的外星人感慨地說道,「這語言真複雜,完全找不到規律。」

  「……住手!」這怎麼看都是陸空這傢伙在展示「他心通」技巧吧!而且,她可不想他以後開口都是「汪汪汪!

  砂石默默翻了下死魚眼,好傢伙,果然是物以類聚,這夥人就沒一個正常的。

  陸空在其他人「圍觀奇葩」的目光中和這只名叫阿蒜的狗聯絡了好半天感情,才依依不捨地站起身來,一臉得瑟地說道:「阿蒜帶人來接我們了,走吧!」

  除去厚道的塞西爾外,易緹和砂石都默默地再次翻了個白眼——被一隻狗接還這麼開心,他也簡直了!

  大概感動於對方救助自己走出窘境,陸空彎下腰就把白狗阿蒜給抱了起來:「哪邊?」

  「汪!」阿蒜抬起一隻爪子,指向右邊。

  陸空朝那邊看去,臉上瞬間露出了更加感動的表情:「許伯!」

  易緹看去,發現不遠處正停著一輛看來頗為低調的黑色轎車,空間也足夠他們幾人乘坐。她對於車輛的品牌和價格向來是完全不懂,不過看來往的人時不時會看上一眼的架勢,似乎……價格不菲?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圈子還真沒幾個人會缺錢,額……除了之前的她,但她現在也已經成功脫貧了!

  被陸空稱呼為「許伯」的老人穿著打扮與薛夜的正□□父的老管家約翰頗為相似,黑西服黑領結黑皮鞋白襯衫白頭髮白鬍鬚。要真說有差別,大概就是老約翰一看就是典型的西方人,而許伯則是典型的東方臉孔。還有就是,前者的表情看來有些嚴肅,後者則慈眉善目。

  他正用慈祥的目光注視著陸空。

  陸空直接撲上去給了老人一個擁抱,手拍了拍他的背脊,笑道:「許伯,你身體還挺結實啊。」

  許伯也反手拍了陸空幾下:「小少爺你也是。」

  「汪汪汪!」阿蒜被這兩人擠地嗷嗷叫。

  「那必須的!」陸空鬆開老人,拍了拍胸脯,「我這段時間可是很充分地鍛鍊了自己!」嗯,通過端盤子的方式!

  「那就好。」許伯連連點頭,「老爺看到你這樣也會很開心的。」

  「……你不用刻意安慰我。」陸空默默扭頭,離開這麼久還忘記回家的路,他不被收拾才叫怪事。不過再怎麼說他也帶了個靈植師回家,應該可以爭取寬大處理的吧?一想到這個就頭皮發麻,於是他決定暫時忘記,轉頭看向跟在他身後而來的三人 ,「對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金針石家的石景樂,似乎是老爺子邀請的?」

  「沒錯。」許伯禮貌地說道,「石先生,老爺子特意讓我來接你。」

  砂石……或者說石景樂雖然看來懶散,但為人並不倨傲,更不是不懂禮節,只是平時懶得做而已,但面對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當然不會如此。

  「謝謝。」

  「等下,」陸空傻眼了,「說好的來接我呢???」

  許伯笑了起來,兩撇小鬍子微微上翹:「小少爺你忘記告訴我今天會回來了。」

  陸空:「……」

  易緹默默扭頭,不是忘記告訴了,而是這傢伙很乾脆地忘記了家裡的電話好麼?

  「正巧阿蒜在附近聞到了你的味道。」

  「汪!」

  「……所以我才是順帶的麼。」跪!TAT

  許伯笑而不語,明智地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而看向了易緹和塞西爾:「請問你們兩位是小少爺的朋友嗎?」

  「對!」恢復能力一流的陸空立即振作了起來,隨即大致進行了一番介紹。當然,易緹是靈植師的事情他果斷沒說,主要是不確定她想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他倒並不是不信任許伯,而是不信任那個看來十分可疑的石家小子。

  之後,在附近溜躂了許久的四人終於成功地坐上了車,朝目的地行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易緹覺得許伯看自己的目光有那麼點意味深長,為了防止被誤會,她毅然地握住了某隻外星人原本規規矩矩放在膝頭的手。後者微微一怔,立即扭過頭看著她,眨了眨眼,臉上露出滿足無比的笑容,反手握緊她的手,收緊。大概是因為車裡並不是只有他們兩人,這麼一個動作讓他有些害羞,他又低下頭轉了回去,臉孔上浮起兩朵紅雲。

  易緹驀然有種「調戲了隔壁小媳婦」的感覺。

  不過「經此一役」,許伯時不時透過後視鏡看向自家的目光算是徹底消失了,轉而不斷看向陸空。

  一場眼神與表情的交流於是開始了——

  許伯:小少爺好不容易帶回來一位女孩子,居然是有主的。(惋惜無比)

  陸空:算我拜託了,不要用眼神暗示我這麼悲慘的事情啊許伯!(淚目)

  許伯:知道悲慘就趕緊去找一個啊。(期待看)

  陸空:你以為我不想嗎?問題是找……咳,我眼光太高,一般女孩子我看不上啊!(略心虛扭頭)

  許伯:看不上女孩子,難道……(看向石景樂)

  陸空:……您老都一大把年紀了,拜託別這麼容易接受新事物好麼?!(齜牙)

  許伯:不管怎樣,我都會支持你的。(老人很犯規地默默舉起拇指)

  陸空:「……」吐血!他小時候許伯明明不是這樣的,肯定是被老爺子給帶壞了!

  「對了,阿蒜,阿姜怎麼樣了?」陸空低頭看向趴在車內地毯上的白狗。

  「汪!」

  「你可以直接說話,坐在這裡的人都不會覺得奇怪。」

  白狗果然說話了:「情況不太好。」與阿姜雌雄難辨,稚嫩又略帶沙啞的聲音不同,阿蒜是很典型的清亮少年音,一聽就知道性別,「到現在都還沒醒。」

  「家裡不是來了位靈植師嗎?」

  原本一直懶洋洋地靠躺在座位上的石景樂,聽到這話後瞥了眼阿蒜。

  「那位靈植師大人給出了可以治療的藥方,只是我們和她手上都缺少一味草藥。」

  「什麼藥?」

  「金絲雪紋草。」

  「……沒聽說過啊。」

  「嗯,聽說在很早以前就已經找不到蹤跡了。」

  易緹若有所思,她記得師傅留下的草藥中似乎有這種草藥。不過它的藥效似乎與靈魂有關,這麼說,阿薑是靈魂受到了傷害嗎?這可真是非常棘手的問題。當時女鬼小姐軒轅羽只是靈魂出竅就需要經過那麼繁瑣的儀式,更別提這個了。

  「你聽說過這玩意嗎?」陸空問石景樂。

  「聽過。」後者點頭。

  陸空耐心地等待了片刻,結果發現對方完全沒有說下去的念頭,不得不再次問道:「然後呢?」

  「然後?」

  「它的特點什麼的!」

  「不知道。」

  「喂!你不是聽過嗎?怎麼會不知道?」覺得自己似乎被耍了的陸空略抓狂。

  「你現在也聽過了,你知道嗎?」

  「……」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