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件事恐怕與我族的叛徒也有關係。」
面對著易緹的疑問,薛夜如此回答說道。
「哎?」易緹愣了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說著,她順帶招呼兩人,「坐下說。唔,良晨你先說吧。」薛夜如果不滿,在她面前至少懂得要忍著,而這貨恐怕會臉上不滿心裡再默默淚奔——表裡不一成這樣真的不累嗎?
緊接著,她聽到了一個神奇的故事……
「你知道我們狼人如今從事最多的兩大職業吧?」
「額……」易緹很是無奈,咱別提這事成麼?真心太毀三觀了!但他既然問了,她肯定不好裝不知道,於是回答說,「廚師和……保鏢對吧?」
「差不多。」良晨想到之前發生的事情,默默地壓制住了炸毛的衝動,接著說道,「但也有例外。」
「就是那個叛族者?」
「沒錯。」良晨點頭,「他天生身體瘦弱,只比人類強一點點,所以沒辦法從事保鏢行業。」
「……」身為狼人身體不好還真是辛苦呢,「那為什麼不當廚師?」
「他味覺異常。」
「哈?」
易緹原本以為對方在開玩笑,結果良晨居然一本正經地說道:「他做出來並且自認為很美味的東西,足以導致基因變異。」
易緹:「……」那是有多難吃?
「就是他造就了之前那批豬肉吧?」薛夜突然說道,「被全部打回去的那批。」
「沒錯。」
「什麼豬肉?」易緹好奇地問道。
「是這樣的,」薛夜解釋說,「因為狼人和吸血鬼間的合作關係,偶爾他們會把廢棄的菜餚給我們餵動物。但那位狼人做出來的菜給豬吃了後,直接影響到了肉質,造成了巨大的經濟損失。」
易緹:「……」所以說,那到底是有多難吃啊?!她擦了把汗,「然後那隻狼人被排斥了?」
「我們可不是人類那種無情的生物。」良晨對易緹的話嗤之以鼻。
易緹只覺得膝蓋中了一箭,而後聽他繼續說道——
「雖然無法做廚師或者保鏢,但狼人中也有不少人是從事其他職業的,比如傭兵保安保姆之類……」
易緹:「……」喂喂,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名詞混進去了?
「只要是狼人,都是一旦結束高中學業就包分配包就業的。」
易緹忍住各種想吐槽的欲望,為啥是高中畢業就工作?究竟是對讀書沒興趣呢,還是說……咳咳咳……體會精神,體會精神,死都不能說出來。
「只是,他對於這種事卻很不滿。」因為回憶而微皺起眉頭的良晨沒注意到易緹的表情,接著說道,「認為這是對他的侮辱。」
「所以就叛族了?」
「本來還沒有,直到,他遇到了另一個人。」
「那個人,」薛夜接過了話題,「就是我族的叛族者。他是血族中的激進派,認為人血是生存必需品,所以從以前起就堅持以人血為食,哪怕食物中毒許多次也堅決不改正,堅定地人血才是世間最美妙的食物。」
易緹:「……」喂喂,這都是什麼奇葩啊?!
「之所以會這樣,一方面是因為他從小受到的教育,另一方面則是一位——他也是個味覺異常者。正常的食物對他來說無異於入口毒藥,而包含了多種有害物質的人血以及托德……我是說那位狼人所做的食物,對他來說則無比美味。原本他們並不知道對方的存在,然而在前一段時間,某個偶爾的契機之下,他們相遇了。」
「然後相愛了?」
「……他們都是男的。」
「……」不是說同性才是真愛麼?
不過這話易緹顯然也是不能說出口的。
「兩人相遇後,決心要一起品嚐這個世界上的全部美食。」
「這不是很好嗎?」雖然暗自吐槽這種「少年漫畫式發展」是怎麼回事,但易緹還是覺得這樣也不錯啊。聽到這裡,完全是兩個病患相互後決定互相拯救的動人愛情……不對,友情故事嘛!
「的確不錯。」薛夜回答說,「如果一方不是堅持要喝人血的話。」
「……」差點忘記了還有「血族」這個設定。
「漸漸地,買到的血包已經不能滿足菲利普了,所以,他開始在新鮮人類身上採集血液。」
易緹的表情嚴肅了起來:「這麼說……」
「雖然至今還沒有人類在他們的手上喪命,但像這樣的事情再繼續下去,遲早會引起嚴重的後果,哪怕傷及人命也並非不可能的事情。」薛夜對破壞規則的人沒什麼好感,雖然他自己也曾經在血液的誘惑下險些對眼前這位靈植師做出過分的行為,但一兩次偷腥是被允許的,只要沒被抓住、做好善後工作並且給了對方足夠的補償。
而托德和菲利普兩人則完全不同,他們一個又一個地襲擊人類,沒有補償,甚至沒有進行事後處理。再這樣下去,引起恐慌也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到那時,修真者絕不會放過兩人,甚至可能會使兩族的利益受到損害。所以他們一直在秘密追捕這兩名叛族者,想在引發大麻煩之前把他們抓回來,卻沒想到居然會在這座城市,在易緹的身上發現了對方的蹤跡。
這就意味著,事情恐怕已經無法再隱瞞下去了。
「這是他們的照片。」薛夜說著,從懷中拿出了兩張紙放到了桌上,自從內部追捕令下達後,全世界的血族和狼人都收到了這兩張照片以及沾染著他們味道和血液的物品。
易緹低頭一看,發現居然還是證件照。正如名字表現出的一樣,兩人都是標準的外國人長相。
「你見過他們中的誰?」良晨有些急切地問道。
易緹仔細看了看照片,有點痛苦地說道:「抱歉,我分不清外國人的長相。」就像外國人看東方人都差不多一樣,她看外國人也同樣如此,除非特別有特點的。也正因此,她壓根沒辦法追美劇英劇,看誰都一樣的世界太痛苦了!
「……喂!你給我嚴肅點!」
「不過我最近好像沒有遇到過外國人。」易緹果然很嚴肅地回答說。
「那你身上怎麼會沾著那兩人的味道。」
「我想,事態已經嚴重化了,只是你們不知道而已。事實上,我今天……」緊接著,她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大致地描述了一番。
「你是說,他襲擊了修真者?」
「那兩個人是嫌死得不夠快嗎?!」
聽到她的話,兩人果然略不好。
雖然不想補刀,但易緹覺得還是把情況說清楚點比較好,於是她接著說道:「而且那個小道士可不是什麼普通人,來頭挺大的。」
「什麼來頭?」
「聽說是三虛觀。」雖然她不清楚具體情況,但陸空在這種事情上應該不至於撒謊。
「三虛觀?」薛夜的臉上露出極度震驚的神色,「你確定?」
易緹點了點頭,從口袋中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那根小玉劍,放到了桌上:「這是他給我的信物。」
「……」
「……」
良晨鼻尖微動:「果然是那群牛鼻子的味道。」
「這次可壞了。」薛夜嘆氣,「這事情我們已經做不了主了,必須盡快和本部聯繫才可以。」
這種時候,即使最喜歡和某隻吸血鬼唱反調的良晨,也沒說出否定的話。
「我有一個問題。」易緹突而說道。
「你說。」
「我看過靜遠的傷口,應該是用針管之類的東西取走鮮血的。」她對此感到挺奇怪,「如果真的是血族幹的,應該不需要這東西吧?」難道其中存在什麼誤會?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她面前的血族臉色更難看了。
他單手扶住額頭,糾結萬分地說道:「自從和一定要做廚師的狼人托德認識後,他的行為變得越來越古怪了。比如血液,他現在不習慣直接喝,而要做成血豆腐,然後再做成毛血旺、炒血豆腐之類的菜餚吃。」
易緹:「……」像這樣的傢伙被打死也不冤枉!
「不過你說得對,這種事情的確更確定一些比較好。所以,你能否幫我們引薦那位來自三虛觀的修真者呢?」
「我需要先問一下。」
「當然。」
很巧合的,幾人說完後不久,石景樂就打電話來說「小道士醒過來了」這件事,易緹趁機和對方聊了聊,將事情敲定。當然,談話的地點定在了她的店中而非石景樂的家中,這樣雙方都能放下心來。
在這過程中,易緹深深地品嚐到了被雙方同時信任的感覺。
怎麼說呢?
還挺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