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0 章
冤大頭大肥羊

  而易緹就此一事也總結出了一些經驗教訓,她對某人說:「以後有什麼事你可以直接對我說,不要一個人憋在心裡胡思亂想,知道嗎?」

  「嗯。小緹也是一樣。」

  「那還用你說?」她可一直都是很坦率的!嗯,在某些不太尷尬的問題上。

  之後,這對小情侶一塊去了麵館,照舊是一人吃一人看。不得不說,塞西爾這傢伙的氣場就是招人疼,麵店老闆看他「可憐」,居然送了一碗麵給他吃,順帶又對易緹進行了一番「這個小夥子很好,你不能這樣欺負人……」的教育,弄得她真是囧了個囧,可人家也是好心,她總不能掀桌走人吧?

  飯後,兩人手牽手去了古玩街。

  雖然已經在這座城市呆了幾天,不過這條街易緹還是第一次來。說實話,這並不算是本市的特色街。與本地特有的藥材街不同,幾乎每個城市都存在著那麼一條古玩街,裡面聚集著店舖和小攤。每天都有無數人雲集其中,也有無數真品或贗品不斷地在人與人之間傳遞交易。

  這幾年,多出了不少與此有關的電視節目,而網絡小說中也有許多是以此為題材的,這也進一步提高了古玩市場的紅火度,甚至讓許多過去對此毫無興趣的年輕人加入其中。

  當然,這些人中很多都是抱著「撿漏」的目的來的。

  對於他們來說,撿漏的概率比中五百萬要稍微高些,而如果能撿到那麼一次漏,嘿,那就發了!

  關於「撿漏」的眾多傳說,也一直在這條街的人們口中流傳著。

  比如說,有個人在街頭買了輛破舊的老爺車,結果居然是某個外國汽車公司的早年產品,這一直開到如今的汽車公司為了辦車展到底尋找它。結果這哥們就撞了大運了,就拿那麼一輛破車換了一輛價值百萬的新轎車和一張掛了不少零的支票,從此走上人生巔峰。

  再比如說,有個人在店中買到了一隻色澤暗淡的葫蘆,結果回家那麼一擦,發現居然內有乾坤。原來這葫蘆上的雕刻是一位大師的作品,而這葫蘆上的圖案這大師一輩子只雕刻了這麼一次。於是,這哥們在某個收集癖富翁的「資助」下,也從此走上了人生巔峰。

  再再比如說……

  正是因為這一個又一個的「走上人生巔峰」的傳說,無數人來到了這裡。有的滿盆而歸,有的空手而返。有的自以為賺了,其實卻虧了;有的自以為虧了,卻又發現自己賺了。誰說得准呢?「命運無常」這四個字,用在這裡正是再合適不過了。

  這也大約正是這裡吸引人的地方。

  而在這條街待久了的人,那必須自帶「辨別光線」,比如手牽著手緩步而來的易緹和塞西爾,一個臉上寫著「冤」,另一個人的臉上則寫著「大頭」,合起來就是「大肥羊」!

  原因無它,除去某些特例,大部分年輕人一般眼光都不會太好;尤其這種正忙著談戀愛的年輕人,會非常容易為了戀人而一擲千金,真可謂是「年度感動天朝十大客人」!

  不少路邊攤的老闆對視了幾眼,暗自感嘆,不知道今天誰會成為這個宰羊的幸運兒。

  易緹不知道自己已經給「盯」上了,就算知道她也不怕,錢長在她口袋裡,除非她同意,否則絕不可能飛出去,更何況這裡又不是什麼秩序混亂的地方。

  塞西爾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好奇地左看右看,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她一點兒也不奇怪,因為這傢伙似乎一直對天朝的古物很感興趣。

  「有興趣的話就看看嘛。」

  「可是你不是要去買禮物?」

  「反正也沒什麼固定的目標,說不定你剛好撿到漏呢!」

  前半句話明顯是真的,而後半句話易緹就稍微誇張了,大學時期她和寢室的室友受到電視和小說的影響,在某個學期曾經特別喜歡逛古玩街,每個人都或多或少買回了一些「古董」,自以為是稀罕物,結果一檢驗……哈哈哈哈哈……

  在集體吃了一個月泡麵後,所有人幡然悔悟,就此再也不去了!

  俗話說「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沒這個辨識能力,還是別抱希望於撿到大漏比較好。而她今天的目的地只有一個,就是昨天趙銘啟向她推薦的「野鶴居」,他的說法是「那裡的老闆和我相熟,你報出我的名字,他會拿些不錯的貨給你看,出價也不會太黑」,對易緹來說這的確是幫了大忙。

  塞西爾一聽易緹這麼說,立即興沖沖地拉著她蹲到了路邊攤上,因為蘇坦納星沒有擺攤人,他對於這種售貨形式一直很感興趣。

  兩人一來,原本守著攤子的三十歲中年人瞬間樂了,笑出了一口被煙燻黑的大牙。深吸完手中的最後一口煙後,他得意洋洋地環視了四周那「羨慕嫉妒恨」的老闆們,輕咳了聲,說道:「兩位慢慢挑。」一副市井高人的模樣。

  這不是他不想做這筆生意,而是現在的年輕人不知從哪裡得出了「招待地越熱心,攤子上真貨就越少」的結論,導致他們不得不擺出這幅臉孔,艾瑪,這年頭做生意難啊!變臉都要學習有木有!

  塞西爾蹲在地上,雙頭放在膝頭,雙眸閃閃發光地看著地上那些泛著陳舊色彩的物品,好像只是近距離看著就已經滿足了。

  易緹笑著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拿起一枚銅錢,上面刻著「雍正通寶」的字樣。不知多少小說的主角是從一枚銅錢開始崛起的,她當年買的第一件古董也是它。而攤子上還擺著一堆「順治通寶」、「康熙通寶」、「乾隆通寶」……一大家祖孫聚會,看起來熱鬧極了。

  老闆暗自一笑:哼,就知道你們要買銅錢,特意新進的!

  不過讓他失望的是,這小姑娘只是稍微看了下,就把東西放回了攤子上。

  與此同時,塞西爾終於出手了,他抓住了一隻通體漆黑的物品,看來約有手掌大小,看來像是木塊。

  眼看著他翻來覆去地看著,似乎很感興趣,易緹問老闆:「那是什麼?」

  老闆嘿然一笑,語音悠遠地說道:「這件東西可有來歷……」

  (此處省略五百字)

  「所以,這就是個塊從墳裡挖出來的木頭?」幾乎聽暈的易緹得出這麼個結論。

  「小姑娘,你可不能小看她。陪葬陪葬,若這不是什麼好東西,人會帶著陪葬嗎?更別說……」

  (此處省略三百字)

  易緹:「……停。」她擦了把汗,「所以它就是個來歷神秘的木頭,是吧?」

  「……也可以這麼說。」

  她看塞西爾實在喜歡,就想買下來,無奈他表現地太明顯了,恐怕會被宰上一刀。果不其然,老闆直接伸出了一隻手掌,十分不客氣地說道:「五千元。」

  易緹立即發覺自己被當成大肥羊了,雖說五千對於真正的古董來說那就是九牛一毛,但一塊黑乎乎的木頭就要五千元,也有點太誇張了,簡直是搶錢。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老闆原本還想出更高的價錢,比如一萬呢!因為看他們的衣著手頭就比較寬裕,不過考慮到價錢出太高可能直接就雞飛蛋打了,他才「含恨」只出了五千。

  一旁的青年聽到後,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木頭,對她說道:「太貴了,不要買。」

  易緹知道他說的是真心話,可越是這樣,她越是不捨得讓他「受委屈」啊!不就一塊木頭麼,買買買!扶額,這種總裁的心理是怎麼回事?

  於是一番還價後,易緹把價格還到了兩千,順帶還可以在他攤子上任拿三樣東西。

  她知道,這價格還有相當大的水分。光從可以從攤子上任選三樣就可以看出,這一堆東西里估計壓根沒什麼值錢貨。奈何她從過去就真心不擅長殺價,而這老闆的口才又不知道多好,差點就把她給說暈了。

  不過價錢已經定下了,再糾結也沒什麼意思。而且如果能讓他開心的話,這點錢也不算啥。

  於是她用肩頭頂了頂他的手臂:「還喜歡什麼,選吧。」

  塞西爾乖乖地點點頭,伸出手在攤子上拿了起來。

  老闆一看,發現他拿了一個銅製小香爐(這玩意不值錢,批發來的刻意做舊品)、一隻空空如也的木匣子(和木頭一起收來的,裡面最初就是空的,不知道從前到底是裝什麼的),一枚銅錢(來了!這些年輕人就喜歡買這個!)。

  「這些就可以了?」易緹問他。

  「嗯!」塞西爾抱著這一堆東西,心滿意足地笑。

  易緹看到他開心了,自己也就覺得身心愉悅。

  於是兩人都喜滋滋地抱著東西離開了。

  老闆也是喜滋滋啊喜滋滋,艾瑪,肥羊!多來幾隻!

  見那倆「冤大頭」走遠,旁邊有人酸溜溜地說:「看人家走的那麼高興,怕是撿了漏!」為啥抓住大肥羊的人不是他?

  老闆點燃一支新煙,對這人的話嗤之以鼻:「得了吧,那木塊你不也看過,是漏還能放過?」

  那人於是不說話了。

  對面一個攤子老闆又說道:「你這次可賺了不少啊,我記得那木塊你收來本錢不到二十吧?」

  老闆做了個手勢:「十二。」

  「霍!淨賺百多倍啊!」

  一群人真是羨慕極了,為啥自己就沒那運氣呢?

  就在此時,又有人潑冷水:「說不定人家一早就看中最後那三樣了呢!」

  老闆搖頭,笑的更加得瑟了:「現在那群小年輕,最喜歡自作聰明。總是看中了什麼不直接說,非要買個其他的東西再讓我把那東西當搭頭送他。真喜歡什麼,假喜歡什麼,當我看不出來麼?」那小夥子第一眼看中的就是那木塊,之後拿的那幾樣也的確是當場拿的,這可騙不了他!

  「你那三樣加起來到三十元嗎?」

  「剛好。」

  其餘人嘖嘖出聲。

  所以說,冤大頭!你為啥不來我家買東西啊?!

  幾乎是同時,易緹突然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

  不是說修真者幾乎不會生病麼?這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