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胖警察和高個子警察又似聒噪的蚊蠅一般聚了過來。
他們似乎先勘察了是否有人進過地下室做手腳。確定並沒有這種情況後,他們又走到電話前,翻看起電話簿。
「無法判斷宗彥是不是半夜打了電話啊。」高個子警察坐在音響前的沙發上,抽出一根菸說。
「但應該是打了。可能不是從這裡,而是從他自己房間裡打的。」胖警察坐到他旁邊,也開始吞雲吐霧。他們似乎不叼著煙就不會說話。「從三田理惠子房間的情況來看,半夜三更來這裡顯然是計劃外的行動。那麼,就只能是有人打電話把她叫來的。會這麼做的只有宗彥,況且其他人叫,三田理惠子也不會來。」
「為什麼宗彥這麼晚還叫三田理惠子出來呢……」
「問題就在這裡。這將左右我們對整個案子的理解。」胖警察說著站起身,雙臂環抱胸前,邊摸著下巴邊踱起步子,「首先,兇手一開始的目標是只有宗彥一個人,還是原本就準備殺掉宗彥和三田理惠子兩個人?」
「我覺得一開始就準備殺兩個人。」高個子警察轉身面向胖警察,說,「兇手先殺掉宗彥時,三田理惠子應該不在場。要是在,她應該落荒而逃或者驚聲尖叫。兇手是殺了宗彥之後,埋伏在現場等著她過來。看到她後,在她喊出聲前就迅速把她殺害。」
「嗯,你說得很有道理。那麼,兇手事先已經知道三田理惠子會過來。兇手是怎麼知道的呢?宗彥應該是臨時叫她過來的。」
「兇手看到宗彥叫她過來,或者聽到宗彥叫她過來了吧。」
「沒錯。那麼兇手是如何看到或者聽到的呢?」
胖警察的問題讓高個子警察陷入沉思。思索一陣,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問:「怎麼做到的呢?」
「比如這樣。」胖警察從上衣口袋裏拿出圓珠筆,當作匕首一樣握住,指著高個子警察的臉說,「你要是不想死,就趕緊給那個女人打電話,讓她到這裡來——就這樣威脅宗彥。」
「有道理。」高個子警察看著圓珠筆的筆尖說。
胖警察把圓珠筆放了回去,說:「也可能是偷聽了宗彥打電話,還有其他可能性,重要的是宗彥打電話時兇手已經在宅子裡了。那兇手是怎麼進來的?那時後門應該上著鎖。」
「看來到底還是內部作案啊!」高個子警察猛地站了起來。
「還不能肯定,但至少這種可能性更大了。」
「據負責在室外走訪調查的同事說,完全沒有任何可疑人員出沒的痕跡。雖說案件發生在半夜,但像此案一樣找不到絲毫線索也著實罕見。」
「問題就在於誰有動機。如果打算殺掉宗彥和三田理惠子兩個人,那嫌疑人的範圍就相當有限了。」
「女人和老人應該無法實施這樣的行為。近藤勝之、松崎、永島、青江——兇手應該就在這四個人裡面。」
「不,你這種想法很危險。女人在關鍵時刻也能使出很大力氣。」
「這麼說來,竹宮水穗個子挺高,沒準也能打過宗彥。」
「就是這個道理。」
「從動機上也不能排除女性作案。近藤和松崎跟宗彥有利益糾葛,女人們對他則有怨恨。」
「沒錯。根據已得到的線索,賴子自殺後,靜香、和花子都對宗彥和三田理惠子懷恨在心。不光是她們,鈴枝和佳織一定也是。」
「看來還得再查一查啊。」
「是啊。」
兩個警察似乎有說不完的話。我聽著他們談話,時而感佩,時而苦笑。
他們想得還真多。照這樣下去,沒準很快就能真相大白。
然而,實際上他們會不會還離案件的核心很遠很遠?我總有這樣的感覺。
看來可以平靜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