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閔墨是什麼?

  閔墨離開蘇子悅之後,邊走邊不住的思考著。他剛剛才滅掉了整個火狐一族,狐狸這種生物總是陰險狡詐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更不要說魔都中的魔狐了。魔狐更加猖狂,甚至窺覷上了閔墨的位置。對付他們,要殺便要殺個乾淨,否則就是後患無窮。可是這次閔墨做的不徹底,還是叫幾隻逃到了人界去,後患無窮。

  內務甲和內務乙小心的觀察著自己的頂頭上司的表情,猶豫著要不要把剛得到的消息報告出來,剛剛有個孕母產下了一隻魔狐。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閔墨在發愁的並不是火狐的問題,閔墨在發愁的是他自己來歷。閔墨從生下來就是人類的樣子,父親死了,母親離開了魔都,他是被身後這兩個魔物的父輩帶大的。如今有了他們,當年照顧他的那兩個魔物也都順應魔都規律經去世。不管如何,他們都有屬於他們的族群。

  而閔墨,從來都是隻身一人。

  自己到底是什麼?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閔墨。如果是他是人類,他卻有著人類無法承受的魔力,如果說他是一般魔物,他卻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族人。等將來自己有了孩子而死去,他的孩子依然孜然一身,這個問題也將會繼續困擾他,他連個詢問的對象都找不到。想到這裡,閔墨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該編寫些文獻以供後世參考,可他自己都沒弄清楚,又該如何下筆?

  內務乙猶豫了很久,終於還是將魔都最後的一隻小狐供了出來。剛剛出生,就在閔墨和蘇子悅摟摟抱抱的時候。

  閔墨的思緒就這樣被打斷,他愣了一下才說:「帶我去看看。」他們一行人很快便來到了小狐出生的地方,母體已經被移走了,因為要等待閔墨的處置,所以小狐一直被放置在這裡。

  剛出生的小狐只有閔墨巴掌大小,眼睛還沒有睜開,在空氣中瑟瑟發抖,眼看就不行了。閔墨一把將小狐抓了一起來,小狐感到閔墨掌心的溫暖,便不住的用腦袋蹭閔墨的手掌。空張著嘴,虛弱的已經叫不出聲了。這是敏魔第一次和這麼小的寶寶親密接觸,他一下僵在了原地。

  小狐餓的不行,一口叼住閔墨的食指,像吸奶一般的含了起來。就是這樣簡單的一個動作,卻讓閔墨起了惻隱之心,曾經的自己一定也是這般無助。他轉頭對那兩個內務說道:「愣著幹嘛?找個能喂奶的來!」

  兩個內務對視了數秒,猶豫著要不要提醒自己的上司不要養虎為患,就聽閔墨自言自語道:「看著挺好玩的,等毛長全了拿給蘇子悅玩玩,她看了肯定喜歡。」

  兩個內務瞬間收起之前的想法,淡定的轉身辦事去了。魔王大人正處在發情期,他們的勸告肯定敵不過雌性的誘惑。況且,為了魔王大人的終身大事,他們也不能阻礙領導追求異性不是?每一個種族都有他們追求異性的獨特方式,魔王大人從小孤零零一個人也沒有人交給他該怎樣追求異性,就讓他自己摸索吧。

  閔墨這些日子異常忙碌,當蘇子悅終於結束了那場人和蜘蛛的噩夢之時,閔墨果然如之前所說的沒有現身。且說當蘇子悅看見那隻蜘蛛終於翻著肚皮死過去的時候,別說蘇子悅哭不出來了,她簡直就想仰天大笑。可是旋即想到自己肚子裡還有那噁心巴拉的東西在,說不定還會蠕動,想到這她又高興不起來了。

  蘇子悅此刻很脆弱,她問那兩個內務:「我能不能見見素蝶和鮫人?我想我的孩子了。」蘇子悅是看著小人魚出生的,所以她格外親那孩子,雖然他表達感情的方式有些極端。蘇子悅雖然不是看著小蝴蝶長大的,但是那孩子極其討喜,她也是極喜歡的。

  內務乙搖了搖頭表示不行,然後又用手在肚子前比劃了一個大肚子的形狀。蘇子悅皺著眉頭才道:「因為懷孕了,所以不行?」

  內務乙點頭。

  蘇子悅又問:「那生出來就可以了?」

  內務乙頓時僵住,這個問題不好回答,理論上講可以,可是自家老大那邊恐怕不可以……

  好在蘇子悅不知道內務乙內心的掙扎,她猜測道:「這個你決定不了?要問閔墨對吧?」

  內務乙忙用力點頭生怕蘇子悅看不清楚似的,而後長出了一口氣,白撿了一個台階下來了。

  蘇子悅猶豫了一下問道:「那天你們來給我送飯的時候,閔墨說有魔物蠢蠢欲動,那是什麼意思?是造反的意思麼?他們不服閔墨的管制?」這個問題自從閔墨來過就一直困擾著蘇子悅,魔都在她眼中一直是以一個原始叢林的概念呈現出來的,即便有紛爭,她覺得也只應該是那種種族間的爭鬥。卻一直忽略了魔都有一個王的存在,也就是說,魔都早已不是單純原始社會了,而是處在王權統治階段。這多少都讓蘇子悅有些吃驚。

  內務乙點了點頭。

  蘇子悅接觸過的魔物雖不算多,但也不少了。就算凶殘如鮫人,恐怖如蜘蛛,都是很小心並且不會傷害到蘇子悅的。所以他一直以為這是個和諧社會,種族之間比起互不侵犯,原來也不過如此。想到這裡蘇子悅便不再往下問了,一路無話回到了最初那個洞窟。

  進來之後蘇子悅細細打量了一下山洞裡這些女人,已經多出許多新面孔了。趙姐依然不在這其中,然而令她吃驚的是,那個極其瘦弱的女人居然還在。蘇子悅皺了皺眉,就那天看她虛弱的樣子蘇子悅覺得她活不了多久了,可是從自己離開到現在這段日子不短,她居然還在。這就說明她的意志力遠不像她的外表那樣,看上去那麼脆弱。

  蘇子悅眯起眼睛盯著她看了許久,見她就像以前那樣躺在那裡,彷彿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彷彿,蘇子悅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用了這個詞語。不再多想,她跨入溫泉水中,洗掉這段日子以來的疲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