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後,宛州軍與右金軍在天啟城南百里處會戰。
戰事之初,宛州軍使鐵甲長槍巨盾,分成數個方陣,右金軍騎兵一旦靠近,就強弩攢射。這鐵弩的射程比右金軍的弓要遠得多,右金騎軍繞陣數週,沒尋到任何破綻,只丟下數百騎屍身。
碩風和葉下令:「沖車出陣。」
但大半沖車毀在與勤王軍的大戰中,只剩八十餘輛,加之宛州軍弩箭太強,可穿木盾,跟隨沖車的步兵衝到三百步內,就被射死無數,潰退回去,沖車沒了步兵護衛,立時被宛州軍陣中衝出兵來,繳獲了去。
宛州軍中齊聲嘲笑,高喊著:「禮重了,禮重了。」
碩風和葉在本陣中苦笑,望康佑成道:「你的沖車原來這麼不好用。」
康佑成道:「對付堅營困守之軍,沖車是極好用的,但對方兵強弩利,原來的兵法就不頂用了。」
碩風和葉問:「那還有些什麼新招法?」
康佑成笑道:「宛州富庶,所以步兵甲厚盾堅,多備強弩。但宛州多水系,缺平原,少養馬匹,所以他們缺少精良騎軍,只有形成方陣,陣陣相護,欲以不變應萬變。我們便偏讓他們動起來。」
於是命令把原備攻城用的三十輛攻石車推了出來,放上空心鐵彈,那彈中灌滿火油,燃著了猛投出去。宛州軍抬頭看天空中數十大火球呼嘯而來,心道苦也,方才騎軍衝鋒之時,只盼大家擠得緊緊騎兵衝不進來,現在卻只恨身邊擠滿了人,想跑也沒處跑。眼睜睜看著火焰潑天而下,一橫心一閉眼,說天上掉金子的好事老天一回也沒給過,這次也不該輪到才是。
巨響連聲,慘叫聲起,著火的士卒瘋狂衝突。投石車未投幾輪,宛州方陣已亂。
中陣觀敵雲台上,牧雲欒緊皺眉頭,不得已下令,全軍衝鋒。鼓氣一起,方陣發一聲喊,全沖上去,說是衝鋒,倒不如說是快逃開所站的地方。
碩風和葉激動起來:「娘老子的這幫龜殼兵終於散開了,騎兵準備衝鋒。」
康佑成道:「慢著!宛州軍久經訓練,可速散也可速集,若是騎兵衝近,他們便瞬時就近結成上千個小陣,外置盾槍,內發弩箭,我們還是挨打。」
碩風和葉道:「那麼,命前軍緩退,讓和術部、克剌部分繞敵兩側,然後三面夾擊,任他多少小陣,也立時沖垮。」
康佑成撫掌大笑:「殿下用兵日益精妙了。」
碩風和葉微笑起來:「待我把你的招數盡數學來,你便於我無用了。可以回家種田了。」
康佑成笑容僵在臉上,他知道這這王子所說的話都是真的,當他笑著說要殺掉你時,那也是真的。他不喜歡把話藏在肚子裡,從來就直接說了出來,把一切擺在光天化日之下。所以他的父輩和親族都不喜歡他,他孤獨的爭奪著天下,似乎只為了證明什麼。
右金軍三面夾擊,宛州軍果然集成無數小陣,呼應為戰,戰場上煙塵滾滾,混戰一場。直殺了近二個時辰。天色將晚,雙方都折損數千人,各自鳴金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