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離感覺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個深邃的夢境之中。
那個夢境,宛如黑洞一般,將他吸入了進去。
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地呼喊著他。
那是一個少女的聲音,這聲音是這麼熟悉悅耳。
是師傅!
「師傅,你在哪裡?」聶離呼喊著,這段時間他拚命地提升實力,一刻都不敢停歇,因為他知道,他若是不儘早提升實力,師傅就有可能被羽神宗裡的人暗害至死。
雖然龍羽音已經轉變,不會再威脅到師傅了,但羽神宗裡還有一些居心叵測的人!
聶離想要成為羽神宗的宗主,這樣就可以保護師傅了。
「聶離,我現在在用法音天地,用意念在跟你溝通。你的命數,逆轉乾坤,力量太大了,如果我不做些什麼,一旦你的修為到天轉境,就會被聖帝察覺,用不了多久,聖帝就會派侍神前去追殺你。所以我用倒行天道之法,把你的命數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怎麼會這樣,那師傅你呢?」
「聶離,在你的修為提升到天轉境之前,我便已經離開了羽神宗,你的幾個朋友在各大神宗,我都給了他們一些指引,未來他們一定會給你助力。至於我,已經在被侍神追殺當中了,雖然我用幻影秘陣隱匿自己的氣息,但估計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師傅,我做了那麼多,就是想讓你平安無事,只要你沒事,我做什麼都可以……」
「傻瓜,天下無不散的筵席……既然你有自己必須要去做的事情,那就去做吧,不必考慮其他。既然擊殺聖帝就是拯救萬物生靈,就算讓我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漫長的歲月以來,無數掌握天衍之術,知天命的超級天才,想要對抗聖帝,卻一個又一個隕落,最終無能為力,就連我師傅也是如此,既然我的死能夠有所價值,我為什麼不去做呢?」
聶離感覺到,一幕幕影像傳入了他的腦海裡面。
他感覺到師傅在親吻他的額頭,那溫潤的感覺,宛如母親的愛撫。
應月茹正凌空而立,周圍七彩雲團翻滾湧動,在她身周化出無數的幻象,將她襯托得猶如一個傲世的女神,那白皙絕美的臉頰,充滿了無窮的魅力,她朝著聶離這邊看了過來,莞爾一笑,容顏傾世,美得不似凡間中人。
一直以來,在聶離的心中,應月茹就像是一個仙子一般,那般地出塵脫俗,一顰一笑,都宛如印入聶離的腦海之中。
但是,聶離不曾有過任何一絲的褻瀆之心,他對應月茹充滿了敬慕,他只想用盡自己一切的力量保護她而已。
聶離想要走上前去,但是身體就像是困在牢籠裡面,根本動彈不得。
這裡還是夢境!
在夢境裡面,聶離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就在這時,一個巨大的身影出現在了這七彩雲團之外,這個身影足足有數百米高,穿著一身銀黑的戰甲,手持一柄巨矛,面目猙獰,宛如來自地獄的修羅。
這個傢伙是聖帝身邊的侍神!
除了神級妖獸之外,聖帝身邊還有很多侍神強者,他們負責掌管世間的所有事情,是聖帝的走狗。侍神的實力僅次於神級妖獸。
「應月茹,帝主讓我來收你的性命,你命數已盡!」侍神的聲音莊嚴恢宏,宛如滾滾炸雷一般,似要把聶離的腦漿炸裂一般。
聶離淒厲地吼叫著,眼神迷濛,他隱約間看到,一隻巨手朝著那七彩雲團抓去。
「不要,師傅快走!」聶離急聲吶喊著。
只見應月茹朝著這邊看了過來,臉上流露出了坦然的笑容,她的笑容一如既往地雲淡風輕,宛如世間的生死,都與她無關了一般。
應月茹從小就表現出了驚人的智慧,通曉天地,比任何一個孩子都要早熟得多,在面對生死的時候,也比任何人都要淡然。
「天衍無極,聖帝可以殺了我,但是卻休想斬斷天地氣運。聖帝傲世無雙,可以小看天下英雄,卻不要小看了天道。一旦天道覺得聖帝威脅到了萬物生靈,必定會有人代天伐之!」
聽到應月茹的話,侍神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好一個代天伐之,應月茹,你還是好好地算一算自己的命數吧,聖帝曾經說過,天道逆我,我便滅之,聖帝封鎖了無盡時空,只需兩百年,天道便會被徹底煉化。什麼天道浩淼,至尊無上,都是你們這幫修煉者自欺欺人罷了!」
「天地德厚,孕育萬物,我等無以為報,卻要斬滅天地,聖帝不覺得於心有愧嗎?」應月茹沉聲說道。
「聖帝凌雲之心,又豈是你們這幫螻蟻能夠懂得的?應月茹,你該上路了!」
那巨手握下,只見嘭嘭嘭,七彩雲團全部炸裂。
聶離看到,應月茹被這巨掌抓在手裡,瞬間鮮血四濺。
「不……」聶離撕心裂肺地哭喊著,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了一幅幅畫面,是他和師傅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重生回來,他以為自己有足夠的力量保護她了,但是,重生回來,師傅還是死了。
聶離的腦海中傳來一縷若有若無的聲音,是應月茹長長的嘆息之聲。
「人世間的因果,又有誰人能懂。緣起緣滅,又何必悲傷,聶離,做你該做的事情去吧,而我,也要去我該去的地方了。」
那聲音,帶著一縷縷的惆悵,令聶離的心宛如被撕裂了一般。
聖帝,兩世的仇怨,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聶離的內心被仇恨所填滿,整個身體彷彿要被一股恐怖的力量炸裂開來一般。
這夢境很快地消弭無蹤,聶離再次陷入了無盡的沉睡當中。
靈魂海不停地飛快運轉著。
此時,龍羽音等人聚在聶離的身邊,聶離剛剛撕心裂肺地哭喊驚動了他們,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感覺得出來,聶離很悲傷,龍羽音覺得心在隱隱作痛著,她不知道聶離到底是怎麼了。
不過聶離只是痛苦掙紮了一會,臉上的表情再次變得平靜,陷入了沉睡當中。
或許,只是一個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