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番外之薛五和劉婷雲:你想把自己喝死嗎

門一打開,劉婷雲就走了,她的臉冷若冰霜,連薛母的喊聲都沒理睬。

薛母問兒子,「你和她是怎麼回事?」

薛五吃著面,「就那麼回事。」

「你把媽都繞暈了。」薛母更糊塗了,「那到底是哪一回事啊?」

咀嚼著嘴裡的食物,薛五的聲音模糊,似是隨口問了一句,「媽,劉婷雲做你兒媳,怎麼樣?」

薛母沉默了一會兒,「兒子,你是認真的?」

眉毛往上一挑,薛五不答反問,「媽,我表現的不夠明顯嗎?」

薛母這下子沉默了更久,她拉開另一張椅子坐下來,「那孩子是不是經常罵你?」

薛五說,「不經常。」

薛母剛要再問,就聽兒子從嘴裡蹦出一句,「也就是每次見面,都吼幾嗓子。」

「那你幹嘛還要跟她糾纏不清?」薛母心疼兒子,「她那脾氣,以後過起日子會往你頭上騎,那還得了啊。」

薛五把筷子放桌上,端起湯碗喝了口熱湯,「媽,人還不樂意跟你兒子過呢。」

薛母滿臉不可思議,「什麼?」

薛五拿紙巾擦嘴,他往椅背上依靠,「現在知道是哪一回事了吧。」

母子倆相對無言。

當天晚上,劉婷雲出現頭痛的症狀,自己沒當回事,直到幾天後突然頭暈眼花,毫無預兆的暈倒了,醒來什麼都不記得,她才去醫院做了檢查。

從醫院回去,劉婷雲將公司和酒莊的事交給手底下的人,她在家窩著,什麼也不管不問,廢了一樣不想動彈。

一週時間很快到了,薛五出現在劉婷雲面前,如同索命的惡鬼。

他看了眼東倒西歪的那些空酒瓶,臉色變的陰沉沉的,「劉婷雲,你想把自己喝死嗎?」

劉婷雲攏著長衫,「那是我的事。」

薛五的眉頭能夾死一隻蒼蠅,他把劉婷雲拽到鏡子前,從後面扣住他的下巴,強迫她抬頭。

「看看你這副德行!」

劉婷雲抬了抬眼皮,鏡子裡的女人披頭散髮,臉發白,嘴唇上也沒有血色,像是塗了層白|粉,一副定好妝,準備去演女鬼的樣子。

她把薛五推開,「不用不管。」

猝不及防,薛五被推的踉蹌了一下,他火冒三丈,一把將一身酒氣的女人扛進浴室。

涼水從頭頂淋下來,又漸漸升溫,劉婷雲渾身濕透。

身上的皮膚開始發燙,她卻打了個寒戰。

薛五拿淋噴頭對著她,口氣惡劣,「清醒了?」

劉婷雲閉著眼睛,她一動不動,任由溫水從上往下,滲透每一個毛孔,不給薛五半點回應。

女人的線條流暢,該有肉的地方飽滿圓|潤,該瘦的地方纖細,一切都恰到好處,薛五扯開領口,喉結滑|動。

她的確比不上十幾二十歲的女孩子柔|韌,細|嫩,但她身上更多的是那些女孩子沒有的東西。

「考慮清楚了嗎?」薛五咧嘴,像張開血盆大口,等著享用獵物的野獸。

「做我的女朋友,你可以給家裡一個交代,還能得到任何想要的,劉婷雲,你進入商業圈有幾年了,應該明白,這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劉婷雲抹了把臉,她看著薛五,水往眼睛裡流。

薛五爺在看她,誰都沒說話氣氛說不出的怪異。

「知道嗎……」劉婷雲扯起嘴角,露出笑意,「薛五,你是我跟過的幾個男人裡面,技術最差勁的。」

她笑的美豔,嘴裡的話往薛五身上刺,「和你這個人一樣。」

「是嗎?」薛五怒極反笑,「看來我得繼續努力了。」

將淋噴頭放上去,他單手去解衣扣,踏足那片氤氳的水霧中。

第二天,劉婷雲去旅行了,她一個人背著包,從南到北,獨自感受酷熱和冰天雪地。

旅行是舒緩壓力的一種選擇,看看世界美好的事物,會減少心裡累積的灰暗。

劉婷雲在多個國家留下腳印,她每到一處,就給自己寄明信片,寫的內容不多,就兩句話,只是當天的心情。

堅持寫完一百張,劉婷雲的假期結束了。

她回國那天是陰雨天,濕氣很重,不時炸出一聲悶雷,沒完沒了的挑撥人的神經末梢。

坐上車,劉婷雲漫不經心的看著車窗,雨水不停的沖刷,一層淌下去,又有一層覆蓋上來,永無休止。

咳了兩聲,她拿手機給唐依依打電話,那頭傳來一道低沉醇厚的聲音,是秦正。

「她在洗澡。」

聞言,劉婷雲的嘴角輕微一抽,這個時間點洗澡……

「那我等會兒再打過去。」

過了差不多十來分鐘,劉婷雲的手機響起,唐依依直接打來的。

「回來了?」

「嗯。」劉婷雲唉聲嘆氣,「我一回來就下雨。」

唐依依輕輕一笑,「下了好幾天了。」

「不是吧,早知道我再晚點回來了。」劉婷雲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她不喜歡雨天,濕答答的,煩躁。

「依依,你快生了吧。」

唐依依說,「離預產期還有一個半月。」

「都這時候了,你倆大白天的還玩刺激。」劉婷雲笑著說,「悠著點啊。」

唐依依也沒否認,「我知道的。」

伸出另一隻手去碰車窗,劉婷雲忽然說,「依依,我這次旅行,想通了很多事。」

「雖然不知道都是哪些事,不過……」唐依依說,「想通了就好。」

劉婷雲嗯一聲,她笑容滿面,「你等會兒發點諾諾小公主的美照給我看看,讓我仰慕仰慕。」

唐依依笑出聲,「好啊。」

掛了電話沒多久,劉婷雲就收到了照片,一張是小諾諾拿著勺子,吃的滿臉都是飯粒,還有一張是她抱著倆個大蘋果,一手一個,一副「誰也不給」的嚴肅姿態。

點開視頻,小諾諾高冷的騎在搖搖馬上面,音樂放完了,她就去按播放的小按鈕,跟著音樂左右晃動。

劉婷雲笑彎了眼睛。

又重看了一遍,她笑的眼角都濕了。

路過超市,劉婷雲去買了一大袋子吃的,到家就邊吃東西邊看電影,跟著裡面的劇情一驚一乍的,時哭時笑。

看到晚上九點多,劉婷雲洗漱完了,躺床上敷面膜,從來就沒這麼早睡過。

德國正是下午,陽光明媚,小鎮西邊的公園裡傳來孩子高興的叫聲。

小路上,一輛深藍色的兒童汽車慢吞吞的開著,駕駛座上的小男孩臉不大,黑黑的,眼珠子靈活的轉動,很調皮,他的頭髮剃的很短,留著一個小尾巴,特別可愛。

跟在後面的是一對男女,男人年紀長女人不少,雙鬢髮白,眉目依然硬朗,他一手拿著足球,一手牽著女人。

他們的目光都放在小男孩身上,帶著清晰的寵愛。

畫面幸福溫馨。

木橋上,薛五立在那裡,嘴邊叼著根菸,他望著不遠處,眯起了眼睛。

這次來德國是為了一筆生意,至於出現在這裡,純屬一時興起。

似乎所有人都過的很好。

隔著低矮的灌木,黃筱無意間瞥到一個身影,她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一時間有些慌亂,不知道怎麼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筱兒?」

耳邊的聲音在霎那間拉扯回黃筱的思緒,她伸手弄弄頭髮,借此遮掩自己的異常。

「我去買條黑魚回來燒湯,你先帶冬冬回去。」

「買黑魚?」薛戍說,「我去吧。」

黃筱笑著說,「沒事,我還要再買點自己用的東西。」

「那你路上擔心點,」把她的衣領撫平整,薛戍不放心的叮囑,「有事給我打電話。」

黃筱心不在焉,「好。」

目送薛戍帶著孩子離開,黃筱做了兩次深呼吸,抬腳往木橋那邊走去。

站在男人面前,她的手攥緊了,又鬆開,不知道對方來這裡,打的什麼算盤。

薛五吐了個煙圈,「過的不錯啊。」

黃筱的唇一抿,「薛五,你答應過我,不會再來打擾我的。」

薛五調笑,「你緊張什麼?」

黃筱的神色並未緩和。

環顧四周,薛五咂嘴,「這裡景色秀麗,挺適合居住的。」

黃筱突兀的說,「你有喜歡的人了。」

不是問句,而是肯定。

以她對這個男人的瞭解,突然出現在這裡,太不正常了,能讓他失常的,只有一個可能。

他碰到瞭解決不了的事,感到迷惘。

那只能是他陌生,且不屑的感情。

彈彈煙身,薛五嗤笑,「幾年不見,你還是這麼自作聰明,我那二叔竟然受的了。」

看他這樣,黃筱越發確定了。

只要這個人不是來破壞他們一家人的生活,怎麼都好。

「誠心不是一張巨額支票,可以無限使用的卡,就是一杯水,一個微笑,一個擁抱……」

黃筱說了很多,說完了,她覺得好笑,竟然跟薛五說這些東西,告訴他,什麼是情,什麼是關心。

但她笑不出來。

薛五的身邊有過很多女人,形形色色,但都全部歸類為床|伴,一一被他丟開了,大概只有她這個認識多年,又不歡而散的前妻能有點不同。

所以才找上她,也挺可悲。

黃筱希望薛五有個伴,過的不糟糕,不是為他考慮,是為了自己。

一個人只有幸福了,才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自怨自艾,羨慕嫉妒他人,做出害人害己的事。

掐掉菸頭,薛五低罵一聲,「操。」

敢情他跑來,就是為了聽廢話的。

他轉身離開,「再見。」

黃筱終於鬆了口氣,最好是不再見了。

一下飛機,薛五就給劉婷雲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