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愛之性幻想·15

  她記得她在他懷裡僵硬地仰起頭的一瞬間,他吻住她的胸口,嗓音嘶啞低沉,訴進她心底:「Ai, 你是自由的。」

  她是自由的……

  甄愛濛濛地回了意識。

  她的身子像被拆卸過一般,疼、痛、卻又異常的滿足,唯獨那個部位,估計是蹭破皮了,火辣辣地疼。

  她不著寸縷,身子光溜溜的,被一夜激情後的餘熱包裹著,灼然而甜膩。神智迷濛中,她以他手臂為枕,白衣為席,身軀為被,安穩地睡在他懷裡。

  身邊的言溯眉目如畫,睡顏安然,呼吸清淺。他側著身,半個身子壓在她身上,和大毛巾一起將她密密實實地裹住。

  甄愛依戀這種親密的溫度,貪心地享受了好一會兒,才懶懶地睜開眼睛。

  他們依舊飄浮在太空之中,沐浴在星光之下。面前和身下,依舊是遙遠而閃爍的星河宇宙,亙古得忘了時間。

  甄愛的確是忘了時間,她已不知道過了多久。

  只記得,似乎起於某個夢幻般的夜晚。

  經過第一次青澀而溫柔的試探,他們像是初涉人事的亞當和夏娃,瘋了般纏在一起,彷彿對彼此太過深沉的愛終於找到了完美的宣洩方式。

  她未涉性與愛,卻在面對他完美而裸.露的身軀時任由本能驅使,忘了自己,迎合他的動作,像只小野獸般在他懷裡扭動翻滾,甚至把他咬得到處都是牙印。

  言溯說得沒錯,美麗的自然環境能夠提高女人身體的敏感度,他們直接跳過野外來到了地球之外。她的身體從來沒有如此敏感細膩,一次一次在他懷裡僵硬顫抖。

  究竟有多少次,她已記不清楚。

  她只知道,這將是她一輩子最燦爛最值得回憶的時刻。他給了她最夢幻的求婚,最夢幻的第一次,最夢幻的性.愛。

  她相信,他還會給她最夢幻的一世相守。

  甄愛抬眸,言溯依舊睡顏安寧,透出男人不對外展示的柔弱。

  那麼多次的身軀碰撞與結合,他的體力消耗可想而知。

  她像是被帶回了世俗的小女人,痴痴地看他。半晌,小手探過去撫,利落而微微扎手的短髮,濃濃的眉毛,凹陷的眼窩,長長烏黑的睫毛,高挺的鼻樑,輕薄的嘴唇,有點兒乾,是劇烈運動後的痕跡。

  神色安詳而放鬆,天使般靜謐美好。

  他仍沉沉睡著,手臂卻搭在她腰間,習慣性攏著。

  甄愛的心靜悄悄的。

  此時此地,她的掌心,她的男人溫柔得像一捧美玉,純淨通透,不染塵埃。驀地。她心裡驕傲地得意起來,言溯只會在她面前,才露出這樣柔軟而赤誠的一面呢。

  她和他,同蓋著一張毛巾,漂浮在靜謐而久遠的宇宙深處,一個人都沒有,只有按照各自軌跡運轉的天體,和彷彿停止了的時光。

  她望著沒有邊際的星海,心微微一顫,要是真的在太空就好了,要是只有他們兩個,被流放,在沒有時間和空間的宇宙裡放逐流浪就好了。

  只要有他,即使一輩子漂泊,她也永遠不會覺得難過。

  真是感情用事,她嗤笑自己。

  甄愛轉一下身子,準備擁著他繼續入眠。大腿一動,某種堅硬而充實的觸感熟門熟路地滑到她腿間,跟回自己家似的,一溜,竄進縫隙裡。似乎帶著呼吸和心跳,廝磨輕跳,她渾身一僵,像是做了應激性試驗的小狗。一碰那裡,不能自己地回憶起不久前讓她屢屢軟成泥的暈厥感。

  這一刻,彷彿沉睡的細胞都甦醒了,歡快地叫囂著。

  甄愛睜大眼睛想了想,唔,反正都是自己的麼……

  她小手探下去,輕輕張開腿,指尖一撥,它帶著水滴,落進她的掌心。

  濕潤而滑溜。

  她有些羞赧,稍微使力握了握,握不住。她想起就是這個大傢伙強行擠進她小小的身體裡,時而磨磨蹭蹭,時而大力進攻,將她一次次拋到雲巔,她臉又紅了。

  好在它此刻是乖巧的,還馴服地讓她給順毛,不像之前,一進到她身體裡去,就不受控制肆意馳騁,把她折騰得要死要活的。

  她托著它,拇指肚輕輕摩挲著,一抬頭,言溯不知什麼時候醒來了,淺茶色的眼眸映著星輝,神色複雜難辨,或許是……相當的精彩。

  甄愛指頭一僵,被抓錯的學生一般愣愣盯著他,小聲問:「你醒啦?」

  言溯似笑非笑看她,「哦,沒有,我習慣睜著眼睛睡覺。」

  甄愛:……又開始說反話了……

  他腰微微一挺,往她手心戳了一下,意味深長地說:「能不醒嗎?」

  甄愛像被逆著摸了毛,尷尬又困窘,關鍵是手裡還捧著一根硬硬的棒子,鬆也不是,不鬆開也不是。

  她吞了吞嗓子,努力岔開話題,打破尷尬的氣氛:「男人的身體好神奇,你看,之前明明,咳,」啊,不好,滑向更詭異的方向了,她硬著頭皮囧囧地說,

  「之前明明消耗了好多體力和,嗯,精力。結果睡一覺,它,它又自然而然地變成,呃,勃,呃,起的狀態了。」

  下總結,「咳,是不是很神奇?」

  言溯散漫地「嗯」一聲,嗓音透著凡人的慵懶。彷彿經過了這一番,他才從那個淡漠禁慾又正派筆直的人,變成了一個擁有女人會柔軟閒散的男人。

  喃喃說話間,搭在她腰間的手探下去,劃過她腹部,一路往下,「我真喜歡一醒來就聽你給我講生物相關的話題。」

  甄愛:……

  我們難道不是超越了精神和身體的親密小夥伴了麼,竟然這種時候還講反話!

  她氣了,鼓著嘴瞪他一眼,翻身就要起來。才彎腰,身下一陣抽疼,她「啊」地痛呼一聲,栽倒在他懷裡,一屁股坐在一顆小行星上,還在發光。好囧。

  他立刻摟住她:「怎麼了?」

  她不好意思說,撒謊:「腳扭了一下,沒事的。嗯,我們出去吧。」說著,飛快地穿衣服。

  「嗯。」他準備找他的白T恤撿起來穿上,卻猛地發現不對,拿起鋪在地上的那條白毛巾,近了距離才看見,上邊似乎有隱隱的血絲。

  他眯起眼睛,遲疑半刻,掀開那條毛巾,白T恤墊在最底下,上邊赫然大片大片的血跡,像怒放的紅梅。

  言溯白皙俊美的臉上劃過一絲驚訝,甄愛她是……

  他以為她早就……

  他垂下眼眸,神色有些陰鬱,心裡是無法描述的懊惱。

  早知道這樣,他一開始就不會選和她相擁而坐那樣雖然平等卻非常深入的姿勢;早知道這樣,他一定會克制,不會放任自己像一隻不知饜足的獸,不斷從她那裡索取。

  現在想想,他對她做的一切完全超出了她身體的承受能力,或許已經讓她受傷了。

  他們之間的第一次,完美程度打了折扣。

  言溯想檢查她的身體,但甄愛早已積極主動地穿好衣服,說肚子餓了。

  才到門口,叫喚著要走的她,卻又對四周的星空產生了興趣,立在門縫邊望望外邊的陽光和走廊,又望望裡邊的深邃太空。她彷彿立在異度空間的邊緣,驚嘆:「你是怎麼把太空的影像弄到這間房子裡來的?」一邊說一邊到處要摸機關。

  他攔住她的手:「你有興趣,下次再帶你來。」心裡卻陰鬱,這麼匆匆要走的樣子,估計是真的弄傷了。

  出去才知是第三天早上了。

  甄愛坐在餐桌前,吃著Marie準備的早餐,有點兒尷尬,一邊往嘴裡塞沙拉,一邊胡思亂想。在那個屋子裡面,言溯偶爾沉沉的喘息聲,外邊是聽不見的,可她時不時控制不住的呻~吟和尖叫,該不會被Marie聽到了吧。

  她大窘,一抬頭,卻見言溯神色安然,和以往一樣,背脊挺直,姿態優雅,像個餐桌禮儀的典範。只是,言先生,你的脖子上有女人的吻痕和牙印好嗎?

  你現在這副紳士用餐的姿態,就像一個抱著妖女念聖經的牧師。

  甄愛羞死了,恨不得把頭紮到盤子裡去,可低頭一見無名指上的藍寶石戒指,砰砰亂跳的心就得到了安撫。

  她已經是他的未婚妻了啊!而且,她不久將成為這座城堡的女主人。

  未婚妻,女主人,這樣的詞給了她莫大的歸屬感,彷彿她一直漂在茫茫的大海上,這一刻才找到了可以永遠停靠的小島。

  未來的一切都要改變了。她終於可以安定下來!

  未來,多麼美好的未來。她會變成一個普通的女人,有赤誠溫柔的丈夫,她會為他生兒育女,和他一起教育孩子。

  感恩節,聖誕節,她會和他一起在廚房忙碌,小孩子們在他們腳邊追趕,壁爐裡篝火暖暖;再也不是她一個人帶著口袋面對著冰冷的實驗台,忙得忘了微波爐裡的三明治漢堡。

  她會在他溫柔的親吻中醒來,會在他熨燙的懷抱中睡去。

  她的未來,有溫度了。

  她還暖暖地憧憬著,牛奶杯子移過來,在她微涼的手背上貼了貼,有點兒燙,卻暖心。抬頭看見他淡淡的眉眼,尋常地叮囑:「要涼了。」

  她怔鬆了兩秒,他或許又在邊吃飯邊思考了,神色平靜而漠漠,像平時的他,一點兒不像和她溫存時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這樣的對比卻叫她興奮,她安之若素地捧過來,乖乖喝下去。

  又聽言溯撥了一下手機,自言自語:「嗯,和萊斯行政官約好了做筆錄的。」

  「什麼時候?」

  「昨天。」

  「……」甄愛低頭,他從來不爽約,生平這一次,是為她,還是為她的溫柔鄉。對言溯這種人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

  甄愛好奇:「我以為你不會配合調查。」

  「我不會推卸作為一個合格公民的義務。之前是有更重要的事。」那當然是指求婚了。

  他安之若素地說著,想到什麼,唇角彎了一下,「估計萊斯行政官氣得夠嗆。」

  「那你現在要約他嗎?」

  言溯搖頭:「今天有別的約會。這個也很重要。」他放下餐具,「先去洗澡吧,過會兒去漢普頓。」

  甄愛一愣,這是要見家長嗎?

  上了樓,言溯見甄愛竟不去他的浴室,上前箍住她的手:「不和我一起嗎?」

  甄愛要掙脫:「雖然我們已經發生了性關係,但我依然擁有自主且獨立的洗澡權!我不放棄且堅決要求行駛這項權利。」

  他被她認真又緊張的模樣逗得發笑,腦子都不用轉就輕輕鬆鬆反駁她:「那我也擁有嶄新且合法的和未婚妻一起洗澡權!我不放棄且堅決要求行駛這項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