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一股濃濃的酸味兒

他瘦了,那人原本就不適合娛樂圈的,是自己將他的愛好給生生的剝奪了,是自己害他放棄了自己的夢想,選擇了這樣一個沒有自由沒有隱私的職業。

選擇了這樣一個自己不喜歡的職業。

他的那雙手,應該是要拿著手術刀的,他的那雙手,應該是要去救死扶傷的,他曾經那樣癡迷於醫學,可是如今,他卻做著他自己曾經鄙夷過的職業。

可是即便是這樣,他也是成功的,他成功的從默默無聞,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現在這樣的位置,成功的走進了大眾的視線。

只是很多東西,都變了,很多東西都開始慢慢的脫離了原本預想的軌道。

即便他再怎麼成功,他們也回不到過去了。

在藍多□設計爬上他的床的那一刻,就回不去了,在她轉過身的那一刻就回不去了。

她曾經那樣的恨他,恨他的背叛,恨他的不忠,恨他將自己的真心狠狠的踩碎。

可是那恨有多深,如今痛就有多深。

游小魚有些慌亂的抽出被秦楚握著的手,她別過臉,眨了兩下眼睛,就再也沒有勇氣轉過頭來。

秦楚手裡原本握著游小魚的手一空,他習慣性的皺了皺眉頭,並沒有做聲,逕自走到夏一身邊,嘴角的笑意有些冷,聲音更是冷得很:「夏先生。」

空氣中全是嗆人的火藥味,原本就已經很冷的空氣,氣壓瞬間就變得異常的低,站在一旁的游小魚聽著秦楚的那聲叫喚,瞬間就覺得有股涼意直直的竄入背脊,涼颼颼的。

游小魚覺得她對於秦楚的脾性,真是越來越瞭解了,因為她很明顯的感覺到了他心裡的那股子怒氣!

即便是那人隱藏的那樣好,她仍然知道,他生氣了。

即便他看上去,與平常無異,即便他並沒有多少多餘的表情,即便是他的嘴角依舊掛著淡漠的笑意,可是她仍然那麼肯定的知道,這回,他是真的生氣了!

這樣的秦楚,讓原本心裡就有些無措的游小魚,更加的不知所措了起來。

那人不光是她心裡的一角,更是秦楚心裡的一角,他可以不在乎她想著他,可是他卻在乎她在想著他的時候,眼睛裡還能夠看到他。

「秦公子。」夏一有些苦澀的笑了笑,他並沒有叫秦楚為秦先生,而是像楊水兒一樣,喚他為秦公子,他叫完以後,又轉頭看著游小魚,動了動嘴,許久才輕輕的聲音有些沙啞的開口:「我有些話想要和他單獨談談,行嗎?」

游小魚愣了一下,居然不是來找她的,這倒是讓她有些詫異,同時也讓她深深的鬆了一口氣,畢竟,以現在這樣的局勢,她真是不知道她還能說些什麼,隨即轉過頭來看著秦楚,卻見秦楚皺了皺眉頭,很不耐煩的瞟了她一眼,並不作答。

游小魚嘴角抽了抽,剛剛還一派深情深愛的模樣,一轉眼就變成了不耐煩,還真是比這C城深冬的天氣還要善變!

游小魚兀自思索了一會兒,原本有些難受的心,突地像是開滿了金燦燦的花兒,瞧瞧她在他的眼裡,看到了什麼?

酸味兒!一股濃濃的酸味兒!那酸味兒像是被人珍藏的百年陳醋一樣,百里飄香,濃郁的很!

不就是吃醋嗎?彆扭個什麼勁兒,又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或者什麼傷風敗俗的事兒。

游小魚自己心裡樂呵了一會兒,也不再站在這兒礙眼,在那兩人的注視中,離開了,她走得堅決,沒有回頭。

她知道夏一對她還有愛,她也知道自己對他還有情,不管是情深或淺,她都不應該裝作無視他眼裡的悲傷和痛楚,可是她向來分得清,什麼是她應該要做的,什麼是她不應該做的。

比如,她現在應該做的,就是閉上眼睛,莫回頭,然後一步一步的走出他們的視線。

對待愛情,她向來認真,她的心,也向來就不大,有人進來了,就會有人出去,而如今,對於夏一,虧欠和內疚已經佔據了主導地位,對於秦楚,卻是愛的分明。

秦楚站在大廳裡,看著游小魚離開的背影沉默了許久,才轉過頭來,看向夏一,然後更深的皺了皺眉頭,他並沒有和自己老婆的前男友談話的習慣,還是自己老婆曾經心心唸唸無法忘懷的男人。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他自認為,自己能夠忍住沒有上去一槍崩了他,已經算是脾氣好的有些不正常了!

不過顯然,別人不那麼想。

「秦公子,這是請帖,你可以放心了。」坐在沙發上的夏一站了起來,走到秦楚面前,掏出一張大紅的請帖,臉色有些蒼白的遞給秦楚,嘴角掛著一抹嘲笑。

秦楚雙眼銳利的掃過請帖,眼神在請帖上面停留了片刻,並不接過,他看著夏一,依舊不願意吐出半個字來。

夏一的表情,依舊是帶著一抹嘲笑,可嘲笑的背後,卻是深深的落寞和無力感,他輕輕的開啟唇瓣,聲音有些自嘲的道:「我從來沒有想過,會和你這樣的人有所交集,也沒想到道上人稱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秦公子,竟也會用這等卑鄙的手段,來得到自己想要的女人,你真會抓別人弱點,知道為官的人最忌諱的就是一個貪字,也知道面對父母這樣的逼迫,我一定會妥協,秦公子,你真是一手的好手段,那些想要掰倒我父母的人那麼多,可是他們找了幾十年,都找不出一點兒證據,而這些,你都輕易的做到了,你真是讓人刮目相看,我想,那晚,在我酒杯裡下藥的人,也應該是你吧?」

秦楚聞言,看著對面的夏一,更深的皺了皺眉頭,並沒有對他的話做出任何的辯解,他將雙手插在褲兜裡,緊緊的握了握,那雙桃花眼幽深如古井深潭,許久,他嘴角緩緩扯出一抹邪魅的笑意,唇瓣微微開啟,帶著輕蔑和不削的輕輕開口:「哦?那又如何?」

空氣驟冷,仿似有千萬隻利劍穿梭而過,外面的大雪還在紛紛的下著,彷彿永遠不會停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