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裏略有些陰暗潮濕,魏紫棠當年也是曾經參加過一些徒步之流的活動趕過時髦,野外生存手冊也看過兩本,何況現在怎麼也算是超出凡俗的高手了。
她隨手點了個火球照明,又用清風術把洞裏的枯藤樹葉清了清,清了半天突然發現一團枯藤後面有一個人勉強能爬進去的小洞,裏面黑嗖嗖的,甚至有穿堂風涼颼颼透骨而來,也不知道有多深。
猶豫了一下,魏紫棠想要不要進去探探。
本質上說,魏紫棠還是個比較謹慎的人。
裏面誰知道有什麼呢?
何況天也黑了。
不過,自己現在怎麼也有幾個法術傍身,小冒一下險有何不可?
不對不對,自己這種在修仙界連灰塵都不如的小嘍羅,怎麼能大意?
可是,都已經在這裏夜宿了,就算自己不進去探,裏面有什麼妖獸厲鬼,也不見得就不出來了呀?
心裏鬥爭了半天,最後一個看似理性實則似是而非的理由說服了她,於是她提起十二萬分的小心,給自己加了一個土系的防護罩,然後慢慢地爬了進去。
爬了大約二十多分鐘,前面開闊起來,終於可以站直身子了,起身目測了一下,這個山洞大約有二百多平米的樣子。突然覺得光線不是十分暗,仔細抬頭看,上面居然還有個石縫,能夠透下些微月光。
說真的,幽深的石洞裏,影影憧憧的月光下,正中一株小樹身影婆娑的樣子,還真是很特異。
小樹長在一個類似小水窪的中央,大約只有二尺多高,葉片是朱紅色的,上面掛著六七個果子。
魏紫棠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植物,儘管前一陣子她把藥材圖鑒好一陣背誦,但是敢肯定的是裏面絕對沒有提到過這種植物。
魏紫棠看看那小樹腳下的那窪水,覺得靈氣充裕得很。
當即判斷:這個小樹一定不是凡物。
她慢慢靠近,先嘗試性地操控玉盒裝了一點水,發現水質濃厚,有些乳白色,散發著濃郁的靈氣。應該不是有毒的類型。
這水窪集聚在一塊大石頭上,大約有小的臉盆大小,很淺,魏紫棠靈機一定: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石乳嗎?
萬不萬年不知道,這石乳倒真的是很像。
長在石乳裏的,必然是靈丹妙藥了。
莫非老天見我這些年的遭遇太悲催,終於也決定補償一下了?
魏紫棠一念及此,也不客氣,把身邊儲物袋裏吃完丹藥剩下的空玉瓶都拿出來,裝石乳,後來不夠用,又把除了裝銀根草和一兩種比較值錢的藥草之外的玉盒都倒空,把這些石乳裝走了十之七八。
為什麼不全部裝走?
總覺得不留後路不是聰明選擇。
記得以前玩遊戲就有過此類選項,發現了某種東西,是全部拿走還是不拿還是拿走部分,總之全部拿走一定不會有好結果,一點不拿也太不愉悅了點。
所以魏紫棠這種要崇高崇高不起來,要狠狠不下心的人總是會選部分拿走。
於是被養成慣性思維了。
這也就是活在這世上的小人物不得不選的中間路線。
解決完了石乳,終於輪到那棵小樹了。
魏紫棠興奮起來。
小樹上掛的果子有棗子大小,長圓形,是晶瑩透明的,一數正好七顆。
她想也不多想,一招風刃過去,正好把七顆果子全部捲入一玉盒中。
看著像玉又像水晶的七顆小果實安安靜靜地躺在玉盒裏,魏紫棠湧起一股類似於偷菜的滿足感。
但是由於從小受到西遊記的影響,生怕這仙果也是和人參果似的什麼「遇金即落,遇土即入」的,連忙把玉盒關上。
朱紅色的葉片想蘆薈葉子一樣厚厚的,也很喜人,魏紫棠也卷了十幾片,封入另一個玉盒,這葉子倒是給人家留了一大半。
正在安慰自己還是很厚道的,突然感覺到身後一陣陰風,她下意識一個驢打滾往旁邊一讓,一個鋼叉似的東西狠狠從旁邊一掠而過,似乎還有點肉質感。
魏紫棠大吃一驚,把身上護上一層護身罡氣,急忙站起身來,只見不遠處一條大約有自己身子那麼粗的巨蟒,全身銀光閃閃,一雙紅色的眼睛對著自己灼灼生輝。
剛才那鋼叉似的,大概是人家的信子。
靠,古人說天材地寶,必有靈獸守護,誠不我欺。
魏紫棠有了一點以前對陣小龍蝦的經驗,再加上如今畢竟煉氣期第七層,非昔日吳下阿蒙,並沒有十分恐懼顫抖,雖然手還是有點哆哆嗦嗦的,卻還是掐了個法決,劣質飛劍迎空而起,朝著人家蛇兄當頭劈下。
「鏘」的一聲,如擊金鐵,蛇皮都沒有破一些,而魏紫棠掌控飛劍的神識卻是猛烈一蕩,差點控制不住飛劍。
再一看,飛劍居然缺了個口子。
這下魏紫棠頭皮發麻了,一時間只會指揮著飛劍朝人家一頓亂砍。
腦子裏飛快地轉著念頭:
若是放下果子求人家饒命,估計誰家蛇也沒那麼慈悲為懷,會放過到口的美食。
往來路逃?自己爬肯定沒有人家蛇鑽得快。
就在她考慮對策的時候,手中飛劍被猛力一吸,竟然脫離了她的控制。那蛇張開血盆大口,一口把她的唯一的飛劍咬成兩段。
魏紫棠眼淚都要下來了。
失去了唯一的防身武器,自己難道今天真要終結在這裏了?
若干日之後,變成面前這條蛇的排泄物?
眼看著蜿蜒可怖的蛇身又撲了過來,魏紫棠心中靈光一現,往石乳的小水窪裏一跳,躲在了那棵小樹後頭,指望大蛇投鼠忌器,不敢沖過來。
「撲通」一聲,石乳濺得她渾身都是,也顧不上可惜。
誰想到這招居然真的有用,那蛇只管繞著圈子,把她盤在裏面,卻不敢靠近了。
魏紫棠大喜。
也是無知者無畏,魏紫棠如果知道面前的銀蟒是六階妖獸「麓山銀蟒」,只有金丹期的高人才能降伏,估計也不會再有什麼僥倖心理,直接就暈過去了。
其實她運氣還是很不錯,這「麓山銀蟒」若長出雙角就能飛行,吞吐毒霧,還能招雲引電,十分厲害,眼前這條卻是年輕,還不具備這些能力,而且剛剛產卵不久,正是最虛弱的時候,除了吞咬也沒什麼能力了,只是此蛇一張蛇皮堅不可摧,也不是她能夠戰勝的。
一蛇一人,就此僵持。
魏紫棠心急如焚,她也沒法在此地繼續耗下去,耗下去肯定是她倒楣,可卻毫無退敵之計。
僵持了一會兒,還真給她看出了一些名堂:這蛇繞的圈不是正圓的,是不規則的形狀。
按理說,作為一條智商正常的蛇,應該不會費力不討好地盤一個不規則形狀的。也就是說:一定有內幕!
魏紫棠立刻觀察聯想了一番,她發現了,這蛇身子往外別的地方,正是有石乳濺出的地方。
難道,這蛇並非投鼠忌器,而是害怕這石乳?
再難道,這其實並非石乳,而是什麼毒物?
可自己濺了滿身也沒事啊。
不管,先試試再說!
魏紫棠想到就做,果斷拿出一個玉瓶,以往情敵身上潑硫酸的架勢,一下子全潑在蛇身上。
居然有效!
那蛇疼得發出一聲類似超聲波的嘶鳴,滿地翻滾。
魏紫棠大奇:這樣靈氣充裕的石乳,在自己身上一點異樣都沒有,怎麼到了這蛇身上就有硫酸般的效果?
奇歸奇,她當然不會浪費時間,一瓶接一瓶石乳仿佛不要錢一般朝蛇潑去,七寸,眼睛,哪裡致命往哪裡潑,等到蛇眼睛已經被潑第三瓶的時候,那滿地翻滾的巨蛇終於不動了。
魏紫棠還不敢相信,朝它扔了幾個風刃,又來了幾個土刺,蛇皮雖然一點痕跡都留不下,蛇本身卻也一動不動。
真的死了!
魏紫棠歡呼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