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姓李的小姑娘看似天真,實則在修仙家族長大,大概沒少見識過血腥爭鬥,經驗比魏紫棠豐富得多。魏紫棠騎著小白閃電般沖過去,她竟已經做好準備,一顆紅珊瑚般的珠子放到頭頂,滴溜溜轉動著,把魏紫棠的漁娘劍擋得嚴嚴實實,然後一揮手放出四五張烈火符來。
烈火符聲勢浩大,轟轟烈烈地燒過來,不過魏紫棠穿著的先天白鹿渾元錦雖然她祭煉不了,卻畢竟是法寶,對付區區低級符?還是不在話下的。只見她身上白色毫光一轉,便如沸水融雪,把那些鋪天蓋地的火焰消融於無形之中。
那姓李的少女大驚失色,魏紫棠卻冷笑一聲,取出兩張威力最大的五雷符,「來而不往非禮也。」朝她甩了過去。
雷系法術是所有同級別的法術中威力最大的,魏紫棠原先的身體就是冰雷雙靈根,可惜她還不曾修上去,享受到雷系法術的威力,就被那傢伙奪了舍。
五雷咒轟隆隆朝著姓李的少女劈過去,可這小姑娘畢竟是修仙家族出身,不比一般的散修,那顆防禦用的紅珊瑚珠子竟是件上品法器,把魏紫棠的劍和符一起抵擋住,也只是晃了幾晃。
魏紫棠皺皺眉,不過她想起自己還有一口迷魂鐘,這種東西雖然品階不高,但是往往出乎意料的好用。
這些在《封神演義》一類的故事裏有充分闡述。
所以她伸手去拿那口迷魂鐘,可是還不等她拿到那口鐘的時候,一個灰色的影子一掠而過,姓李的少女脖子上噴出一道血箭,便軟倒在地上。
魏紫棠驚訝地看向那停下來的灰影,居然是自己那位芳鄰陳師兄,他還是一副木訥的表情,普通的容貌,灰色有點破舊的雜役長袍,但是卻多了一種冰冷的殺氣,他的手中,迎著陽光,可以看見一把完全透明的匕首,這本來是完全透明看不見的,因上面流淌的熱騰騰的血液,才可以看出它大概的形狀。
大約只有不到九寸長,薄而窄,儘管是透明的,也能看出它的鋒利。
魏紫棠的神識在上面沒有發現任何靈力,也因此判斷不出它的品階。
「陳師兄。」魏紫棠叫了一聲,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這樣險惡的環境,任何人都可能是敵人,陳師兄意向不明,何況羅茵的懸賞可能門派內大部分人都知道吧?
所以她看著陳師兄,咬了咬下唇,遲疑了。
陳師兄用嫌惡的目光看了看透明匕首上的血,掏出一塊什麼東西,珍惜地把血擦乾淨,然後才抬頭朝著魏紫棠望去,點點頭:「魏師妹,別來無恙。」
這時候,獨自面對著血毒蜘蛛的崔師兄已經險象百出,當然,他畢竟也是九層頂峰的人物了,蜘蛛被他砍去了一條腿,流了不少黑色的血液,可是他卻被那蜘蛛吐出的血紅色的絲纏住他一條腿,往那邊拖去。
崔師兄自然不能坐以待斃,他的攻擊法器金色圓環朝那蜘蛛打過去,可血毒蜘蛛怎麼也是五階毒物,皮殼堅硬,這法器擊上去,竟是毫無作用,而崔師兄卻被一點點拖得離蜘蛛更加近了一些,崔師兄驚恐地用飛劍劍刃割,用火燒,都無法弄斷那蛛絲。
「救命……李妹……」崔師兄一扭頭發現自己的李妹妹已經香銷玉隕,立刻改變:「魏師妹,救命……你不能眼睜睜看著……同為人……」
魏紫棠覺得好笑又有些噁心,「你也配說同為人,這話去對孔師姐說吧……」
突然耳邊風響,魏紫棠舉手一接,風聲並不淩厲,又是陳師兄那邊來的,不是什麼攻擊。
接到手裏的,是一截殷紅的藤,上面還留著燕子形狀的葉。
「陳師兄……」魏紫棠一抬頭,看到陳師兄已經在割那些藤了,還不忘扔一份給她。
「快點,一起來割!」陳師兄扭頭對她叫道。
「哦……」
「啊……」淒厲的慘叫聲傳來,崔師兄已經被大量的蛛絲纏繞住了,失去了抵抗能力,被蜘蛛拖了過去,尖銳可怖的口器刺進他小腹中,隨著消化液的注入,清醒的崔師兄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這個時候,山隘口卻跑進來幾個人,從衣著看,是一個呈山寺的和尚和兩個藍衣的明心門弟子以及兩個普通衣著的,看不出是正一宗的,還是三清門的俗家弟子。他們一進來看到這情形,都立刻反映過來,一個年長的明心門弟子撈起死去的孔師姐的儲物袋,然後對和尚和一個褐色衣服的年輕人說:「達通大師,盧賢弟,麻煩你們在這裏看著點,我們去采紅燕藤,若是蜘蛛吃完了這個人過來,你們倆負責全力纏住它,片刻即可,放心,我們要不了多長時間,這紅燕藤采下來,咱們五人平分。」
剩下的三個人都沖了過來,陳師兄眼眸一縮,對魏紫棠說:「魏師妹,咱們合力,攻那年輕的藍色衣服的。」說著,一塊玉磚祭出,朝著他所說的目標攻去。
己方兩人,對方三人,這種情況下,先合力對付其中最弱的,爭取一擊必殺,陳師兄不愧是見過世面的。
魏紫棠對這種戰略分配很佩服,所以立刻遵守。
陳師兄眼力很好,那個年輕的藍衣服明心門弟子正是三人中最弱的,陳師兄的玉磚似乎也是一件上品法器,一擊之下,那個藍衣弟子手忙腳亂弄出來的防護罩已經開始崩裂。魏紫棠幾乎想都沒想,手在儲物袋中摸出那五彩絲線,朝著那年輕人咽喉處抖了出去。
那年輕人的防護罩已經被陳師兄的玉磚擊破,他手忙腳亂地抵擋,根本沒有注意到那麼微小的東西,「噗嗤」一聲,那絲線破喉而入,他的臉,幾乎在瞬間變作焦黑色,仰面便倒了下來。
這變故太快,那邊兩人根本來不及反應,那年長的藍衣人恨恨罵了聲「廢物」,就朝著魏紫棠撲了過來。
對方看來也是久經沙場的,知道用上駟對下駟,在他們看來,明顯是魏紫棠比較好對付。
魏紫棠看到那藍衣年輕人倒下,不禁怔了一怔,這還是她第一次有意識地殺人,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可是她並沒有什麼時間來傷感,對方的攻擊已經到了面前。
年長的藍衣人很是了得,他的法器是一座類似托塔李天王的寶塔,在空中幻化出一座高大的寶塔,把魏紫棠護身的先天白鹿渾元錦的白色毫光壓得簌簌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