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旃說:「紫棠,你到我身邊來吧。」語氣和以往任何時候都不同。
即使在他沒有身體時,也沒有這樣疲倦的語氣。
果然受傷挺重嗎?
魏紫棠微微一驚,抬頭看他,便直直撞入到他眼眸中。
他的眼睛並不疲倦,但是以前的高傲,神采飛揚也都消失了,唯有清澈和平靜,能夠直入別人心底的最深處。
魏紫棠突然覺得最近這些日子的彆扭,猜疑,拘謹,矜持在一瞬間消失了,並且覺得自己最近是多麼可笑和可憐。
果然,還是因為缺乏自信吧?
因為自己太弱小了。
因為覺得自己配不上強大的他。
實力差距那麼大,很害怕自己以後只能被他所擺佈。
女人通過男人來統治世界這種話,她從來都沒有認同過。
如果把自身的一切都托賴于男人的愛情,實在太虛無縹緲了。
有幾段愛情能夠天長地久?
至少,也要實力差不太多吧?
可是,女人和所有的雌性生物一樣,都不免會被強大的異性所吸引。捫心自問,如果陳睿當初沒有拒絕自己,而是和潘旃一樣放到自己面前來,就算理智選擇陳睿,內心也免不了偏向潘旃吧?
然而一個聲音為她自己辯駁著:不不,那是因為潘旃和我共用一個身體十幾二十年,比任何人都更加親密,如果只是泛泛相交,潘旃這樣的男人,我只會遠遠避開……
然後另一個聲音說:不要狡辯了,若是陳睿和潘旃跟你的相處經歷完全一樣,你還是會喜歡潘旃的。
但是,如果是另一個實力和潘旃一樣,甚至更強的男人……我還是會喜歡潘旃啊。
我喜歡他,終究只是因為他是他而已。
魏紫棠驟然一驚,原來我早已經承認自己喜歡他了。
所以才如此患得患失嗎?
「紫棠,到我身邊來。」潘旃又說了一次,聲音平靜,並沒有催促的意思,甚至帶著一絲近似于溫和的溫柔。
魏紫棠咬咬嘴唇,終於朝他走了過去。
以一種近似於慷慨赴死的心態。
她已經決定,下面他無論做什麼,她都隨他了。
何必如此畏縮,如此恐懼?大不了,也就是傷害而已。
既然我愛他……
勇敢些好了。
終於走到他面前。
潘旃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過慢的腳步,直到此刻才轉移到她臉上。
「坐到我身邊,紫棠。」他的聲音更加溫柔,和以前風格很不一致的溫柔,帶著十足的誘哄味道。
魏紫棠按照他的示意,坐到了離他很近的地方,幾乎是緊挨著的。
潘旃伸出手臂,攬住她的肩膀。
魏紫棠僵硬了一下,但還是軟化下來,任他摟住。
潘旃眼中閃過類似於「乖」的滿意色彩。
他摸了摸,又順了順她的頭髮,低頭看著她的臉,才正色說:「魏紫棠,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魏紫棠抬起頭來看他。
他還是用他燦若星辰的眼睛直視她。
「我會傷害你嗎?」
「我不說出來,是以為你早該明白。」
「在我心裏,你和我幾乎就是一體的。」
然後他閉上嘴,什麼也不肯說了。
魏紫棠怔怔看他,慢慢才感覺出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快,血液都朝著臉上湧去。
「我……」她咬咬牙,說出口,「沒有修到元嬰,我都不要和你雙修。」
潘旃愣了一下,眼睛裏就漸漸浮起笑意來,且有了幾分曖昧。
魏紫棠起初厚著臉皮坦然與他對視,架不住他的笑意越來越盛,終於羞憤地扭過頭去。
潘旃伸手又摸摸她頭髮,順便觸摸她光潔柔滑的臉,然後還有兩根手指滑到她嬌嫩白皙的脖子,輕輕劃了劃,感覺她溫潤細膩的手感,才終於開口,聲音低低的,其中也帶著笑意:「好,我本來也這麼打算的,要不然以你現在的修為與我雙修,我要萬分小心才能不傷到你的根本。」
魏紫棠花了一秒鐘消化他的話,臉上「轟」的一下燒了起來。
雙修什麼的常識,她也略知一二的,男女借交合來修煉,有兩種,一是采補,爐鼎什麼的就是這個了,二就是正常雙修。
二者的區別在於,前者是修為高的一方對修為低的一方的單向掠奪,而後者則是互利的。
但實際上,二者還是有許多共同之處。
決定權大致控制在修為高的一方手上,采補的時候,先是正常吸收對方的靈力,情不自禁的時候,命門一開,洩露出來的就是先天元氣。
這也就是為什麼爐鼎都活不長的原因。
因為身體元氣都逐漸都吸走了,有些甚至是一次性吸走了。
而雙修,首先是靈力被控制著在雙方體內迴圈,以達到對雙方都有好處的目的,在這個過程當中,自然是修為低的收益更大。
可是到了那種時候,就比較難以控制,只要命門開了,先天元氣一定會洩露出來,若兩人修為仿佛,等於互換元氣,這無所謂,可若是修為差距過大的,元氣會被修為高的自動吸納。那麼修為低的,就必然會本源受些損。雖然比不上爐鼎受損嚴重,可以用藥物調養什麼的,可也不是什麼好事。
潘旃這話,乍一聽沒問題,仔細一想,調戲她的嫌疑也太大了!
魏紫棠薄怒,推了他一下:「你怎麼……!你以後也不許隨便強迫我,或者說這些來調戲我!」
她本來就被潘旃抱在懷中,這麼一推一嗔,便像是十足的撒嬌。
潘旃看著她的眼睛更熱了幾分,手臂一緊,更把她往懷中摟緊,低聲在她耳邊說:「那你以後也不許隨便撒嬌,否則我說不定就等不到你成嬰了。」
他炙熱的手托在她腰際,熨貼著她,薄薄的嘴唇在她耳邊,呼出的氣息都噴在她敏感的耳後,她的右肩和右胸被迫緊緊貼著他堅如磐石的胸膛,推也推不動他,魏紫棠一時間除了臉紅和低頭躲閃,也別無他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