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肖大生的漢語水平本就很差,發音本就歪七拉八的,這突如其來的一驚,這兩個字說的更是讓人聽不大清。
「什麼!?」雖說沒聽清,但肖大生這一開槍,艾爾訊也把槍抽出來了,湊到肖大生跟前用當地的土語問了兩句,「肖大生說,後面有人!」
「在哪!?」孫亭也抽出了手槍,一手打手電四處亂照。
「來個痛快的吧!」艾爾訊見洞內並沒有軍火,直接把信號槍又拿出來了,照著石門刷的就是一發照明彈。
明亮的光線下,整個房間一覽無餘,雖說沒發現肖大生所說的「人」,但眾人還是驚呆了,這是一間完全人工修鑿的長方形屋子,牆壁是水泥的,屋子高度大概四米左右,在三米的高度上吊著一層金屬龍骨,在進門方向的屋頂上,吊著兩台奇怪的設備,成色還挺新,剛才的槍管,就是從這個設備裡探出去的,屋頂龍骨再往上,懸著一層密密麻麻的金屬網,雖說已經落滿了灰塵,但在照明彈的強光下,有些灰塵少一些的地方還是會閃爍出黃橙橙的光芒。
「我知道喬治森博士為什麼堅信地下有黃金了……」孫亭目不轉晴的盯著房頂上的金屬網,「這個網子是黃金的!」
「他娘的!小日本子真他娘能糊弄人!」老劉頭多少有點失落,如果說當年美國探寶隊的儀器上顯示的重金屬,就是屋頂上這層黃金網的話。這個屋子裡有密室的可能性便小了很多。
「這是什麼意思?」張國忠徹底糊塗了,地上的箱子裝石頭,屋頂上弄一層黃金網,小日本到底想幹什麼?
「日本人真是……匪夷所思……」孫亭此刻比張國忠更迷糊,既然門口有如此複雜的防盜設備。便說明這間屋子確實很重要,而眼下屋裡放的卻都是石頭,好像並沒有什麼值錢東西,最奇怪的便是屋頂上的這層黃金網,看似有其功用,但黃金網能有什麼作用呢?
「小日本挺下功夫的。我懷疑寶貝就在其中某個箱子裡!」老劉頭仍然不死心,「咱別找夾層了,來,把所有箱子都打開!」
「所有箱子!?」此時照明彈已經熄滅了,艾爾訊驚愕的表情別人也沒看見,「劉先生,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恐怕來不及!」艾爾訊按了一下手錶的夜光按扭,「咱們還有三個小時不到!」
「沒事!能開多少開多少,萬一能找著呢。實在不行就他娘的把上面這層網子扯走!」老劉頭不甘心啊,賊不走空啊,這提心吊膽風餐露宿的,豈有空手回去的道理?
「師兄,你不覺得這像什麼陣法麼?」張國忠一個勁的尋思,「現在看來只有一種解釋,就是陣法!幹什麼用的呢?」
「陣個屁!大傢伙嫌赤硝貴,都他娘改用硃砂吧,你見過誰拿黃金擺陣的?皇帝老子家也擺不起啊!來來!快幫忙開箱子!」老劉頭一百萬個沒好氣。
把赤硝夾心彈的彈夾退出來換上普通彈夾,砰的一槍又打爛了一個箱子的鎖,抬腿匡的一腳踹開了箱子蓋。用手電順著石頭縫照了又照,「他娘的,石頭……!」
「可是,不是陣的話,日本人為什麼耗費這麼多的黃金弄這個網呢?」張國忠愛鑽牛角尖,什麼事不整明白連睡覺都睡不踏實。
「我管它為啥呢,自當這幫兔崽子是吃飽了撐的!!日他娘的,又是石頭」
每打開一個箱子。老劉頭都要罵一句,費了這麼大勁,找到一堆石頭,越想越窩火啊……
「張掌教,這個問題我也弄不明白,但我希望咱們回去再研究,劉先生說的有道理,咱們還是把其他箱子也打開看看吧……」孫亭也開始舉槍開鎖。
可能屬於考古學家的職業病吧,孫亭打開一個箱子以後,無意中把石頭拿在手裡仔細看了看,這一看不要緊,只見孫亭就如同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驚的眼珠子都快出來了,張了半天的嘴,竟然一句話都沒說出來。「這……這……石……」
「怎麼了?」張國忠走到孫亭跟前,拿過石頭仔細看了看,不由得也是一驚,「師兄!這確實是個陣!」
「啊?啥陣?」老劉頭正準備開槍打鎖呢,聽張國忠這麼一說也湊合過來了,「發現啥新大陸啦?」
「石頭上有字!誰懂日語?」張國忠用手電仔細照著石頭,這是一塊形狀不是很規則的石頭,大小與碗口相仿,在石頭表面,隱隱刻著不少的字,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字的形狀很奇怪,但絕不是殄文。
「這不是日文!」孫亭道,「我從來沒見過這種丈字……或者說……符號!」
「快給我看看!」老劉頭從張國忠手裡拿過石頭,仔細看了看,又從箱子裡拿出另外一塊石頭看了看,「大伙看看其他箱子裡有沒有!」
「這裡也有!還有這裡!」艾爾訊隨便找了個箱子拿出幾塊石頭,挨個用手電照著仔細看,只見每塊石頭上都隱隱地刻著一片一片的怪異文字。
「他娘的,大家不用找了!」老劉頭掂量著手裡的石頭,「還真他娘的像個陣……」
「這陣是幹嘛用的?」張國忠也找了塊石頭,拿在手裡看了看,又抬頭看了看屋頂的黃金網。
「真是陣的話,肯定不是中原的陣法!」老劉頭皺著眉頭,「這很可能是那個原田幸九郎自創的陣法,或是東洋的什麼邪陣,這個要回去研究一下!不過……費這麼大的勁,耗子掏洞掏出這麼個陣,還加了這麼多機關理伏。弄死這麼多的人……估計不是善茬!」
「那咱們怎辦?怎麼破陣?」張國忠有點抓瞎,對於這種從沒見過的東洋邪術,真是有點不知所措。
「國忠啊,你開點竅行不?」老劉頭一咧嘴,「艾老弟。那種打繩子的槍你帶了沒有?把房頂子上的黃金網給它拿走!等會咱撤的時候用炸藥把他這個洞端了,我就不信他這個陣不破!」
「帶了!」艾爾訊從包裡拿出射佩槍,「我現在就去弄!」說罷,艾爾訊拿起繩槍直奔屋角。
黃金網的面積和屋子基本相同,有近千平米,大概每隔一米多就有一個鉤子鉤著。都弄下來少說也得有個幾百斤,破壞掉是沒有問題的,但想都帶走的話就有一定難度了,話雖如此,艾爾訊還是挺美,畢竟不用找箱子了,這一屋的箱子,少說幾百個,一個一個找得找哪年去?說實在的,大傢伙這次來緬甸。純粹就為哄老爺子開心而已,畢竟是救命恩人啊(張國忠被騙來的除外),但沒想到這老劉頭太佞了,不見黃河不死心啊,此刻可算改了主意,不易啊。
繩槍發射出去,穿透金網,打在屋頂上火星四射,鐵鉤子從屋頂反彈下來後。
兩段繩子中間的金網少說有十幾米,拉住兩根繩子稍微一使勁,金網便會被豁開一大截。看來這一屋子的金網只是面積大,厚度還是蠻薄的,照這麼弄,最多半個小時,這一屋子金網就能弄個差不多。
不一會功夫,艾爾訊就弄下來了一大片金網,說實話,艾爾訊也是工薪出身,雖說在孫家當保鏢收入比當警察翻了近百倍,但畢竟挨過窮日子,看著這成大片大片的黃金網,心裡也癢癢,撕下一片裝一片,包滿了就開始扔東西,能扔的基本上全扔了,微型氧氣筒、夜視儀、雷管、手榴彈,總之,只要包裡還能裝開,就狠了命的往裡塞,「他娘的,真是金的,還挺沉!」射出一槍之後,艾爾訊拎起大包掂量了一下,「嗯,比來的時候還沉,這得賣多少錢啊!唉!沒魚蝦也行!沒白來!」想到這,艾爾訊倒吹起口哨來了,剛才肖大生說門口有人的事早就忘的一乾二淨了。
「誰!?」正美著半截,忽然有一隻手搭在了艾爾訊肩膀子上,這一下可把艾爾訊嚇了一大跳,爆叫一聲猛地回身,原來是張國忠。
「……哎呀!張先生,你嚇死我了!」艾爾訊用手順了順胸口。
「我只是……有些顧慮,想問問你,這個炸藥遙控爆炸的距離有多遠……」張國忠皺著眉,「爆炸的時候咱們肯定要退到洞外,信號有那麼遠麼?」
「這個你放心!我有定時器--定時引爆就可以了!」艾爾訊哼哼著小曲拿起繩槍,「對面注意啦!開槍嘍!……天邊……飄過……故鄉的雲……長江……長城……黃山……黃河……」
約莫又弄了十幾分鐘,大半個屋子的金網都弄下來了,這下艾爾訊可犯愁了,包裝不開了啊,「唉……!管他呢,等會大傢伙的包一律利用起來!」抄起繩槍,艾爾訊哼哼著小曲又要發槍。
就在艾爾訊剛想扣扳機的一剎那,忽然感覺身後有人躡手躡腳的靠近自己(艾爾訊可是偵察兵出身,對於周圍的微小響動異常敏感),「張先生!人嚇人嚇死人啊!別老嚇我行嗎?」說這句話的時候,艾爾訊故意提高了嗓門,心說這個什麼道教掌教可真行,三十好幾的人了,怎麼跟個小孩似的?
「什麼?我在這!怎麼了?」斜前十幾米外,張國忠正跟老劉頭和孫亭研究這些刻字的石頭,聽艾爾訊喊自己的名字,便打著手電晃了晃,藉著手電光可以看清,張國忠、老劉頭、孫亭和肖大生都在一塊,一個不少。
「啊!誰!?」艾爾訊一看不是張國忠,嚇的渾身一陣痙攣,下意識的握著繩槍猛的轉身瞄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