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番外(一)

  清晨一早,宮裡的一個小太監就舉著一根點燃的榆木條敲響了侯府的大門。

  侯府的總管領著幾個丫鬟給小太監打開了門,恭恭敬敬地接過他手中的榆木。

  寒食節剛過,禁火三天之後,宮裡一早便點燃新火,讓小奴用木條引燃分送給宮外近臣,以示皇上恩寵。

  侯府總管得了火種,讓一個大丫鬟送去廚房,然後把木條插在門口。

  正房裡,柳清歡睡到這個時候才剛醒。薛慕今天不用進宮,所以她睜開眼睛的時候,薛慕仍是躺在她身側。

  她看著身旁還未甦醒的人,壞心眼地捏了捏他的鼻子:「阿慕……」

  「嗯,清清……」薛慕沒有睜開眼,循著柳清歡的聲音就吻上了她的唇。柳清歡被吻得措手不及,這人怎麼一大早就這樣啊!

  似乎是覺得這樣吻著還不夠,薛慕乾脆翻身壓在柳清歡身上,撩開她單薄的衣衫,在她的肩頭吻了起來。柳清歡很快就被他撩撥得氣喘吁吁,手雖然把他的頭往外推了推,但雙腿卻下意識地纏上了他的腰。

  「阿慕……」

  柳清歡的聲音有些難耐,薛慕微微抬起頭看她,眼神稍稍清明了一些:「怎麼了?」

  「唔,今天還要去上墳。」言下之意就是不要一大清早就做這種事啊。

  薛慕輕撫著她的側臉,俯身在他耳邊低聲道:「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我哪有?」柳清歡死鴨子嘴硬。

  薛慕低笑了一聲,大手毫不客氣地探進她的衣衫,聲音曖昧又性感:「你不知道男人早上很容易衝動嗎?」

  柳清歡:「……」

  然後他的夫君身體力行地告訴了她男人早上有多容易衝動。

  一番折騰之後,柳清歡懶懶地賴在薛慕懷裡,似乎很疲倦的樣子。薛慕吻了吻她的鬢角,輕聲詢問道:「不是說要去上墳嗎?」

  柳清歡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他這是得了便宜賣乖嗎?她抬眸,不滿地看著薛慕:「那你還做這種事?」

  薛慕抱著她低低地笑了起來:「這種事……情難自禁。」

  兩人又在床上黏糊了好一陣,才相繼爬了起來。用過早飯,薛慕陪著柳清歡一起去往山上走去。

  今日是清明,來山上祭拜祖宗的人不少。柳清歡和薛慕走到一處人煙較少的墳頭,停了下來。

  這是劉御史和劉夫人的墳。

  柳清歡安靜地在一邊燒著紙錢,薛慕的手輕輕搭在她肩上,溫熱的體溫從他手心傳到自己心底,柳清歡的心上微暖。

  燒完紙錢,薛慕撩開衣擺,在墳前跪了下來:「爹,娘,清清現在很好,你們泉下有知便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柳清歡側頭看著他,薛慕在墳前拜了一下,起身將柳清歡扶了起來:「不要跪太久了,腿麻了嗎?」

  柳清歡搖了搖頭。薛慕對她笑了笑,整了整她額上被風吹亂的髮絲:「等阿軟再大一點,把她也帶過來,爹娘一定會很高興的。」

  「嗯。」柳清歡應了一聲,上前抱住了薛慕。薛慕無奈地笑了笑,像哄小孩子一樣輕輕拍著她的背。

  不多時,柳夫人也提著籃子個過來了。籃子裡裝著一些紙錢,還有幾碟點心,柳清歡看見她時,有些不知所措地愣了愣。

  柳夫人倒是沒有什麼異樣,走到墳前把點心一碟一碟地擺好:「我來看看我的妹妹,這些都是她生前最喜歡吃的點心。」

  柳清歡的眼眶有些發紅,最後只諾諾地叫了聲阿娘。

  柳夫人燒完紙錢,站起來道:「只要你們兩個好好的,她也就放心了。」

  薛慕攬過柳清歡,把剛才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阿娘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那便好。」對於薛慕這個女婿,柳夫人還是很放心的,「對了,最近沒有去看阿軟,她還好嗎?有沒有長大一點?」

  柳清歡道:「阿軟已經會喊爹娘了,可還是感覺有些傻傻的。」

  柳夫人忍不住輕笑一聲:「傻才像你啊。」

  柳清歡:「……」

  為什麼每一次她說女兒傻,別人都要用她來做例子?她一直認為自己挺聰明的啊!

  薛慕也在旁邊笑了起來,柳清歡側過頭,狠狠地刮了他一眼。

  柳夫人上完墳便返回了侍郎府,柳清歡和薛慕繼續在山上賞景。遠處不時能夠看見衣著鮮豔的少女在盪鞦韆,山風鼓起她們輕盈的羅裙和寬袖,就像山花一樣盛開在這綠意盎然的枝頭。

  鞦韆上的姑娘們暗自比拚著誰蕩得更高,膽大點的甚至直接鬆開了雙手,然後……她被甩了出去。

  姑娘驚恐的尖叫驚飛了幾隻小鳥,眼見姑娘就要頭朝下扎進土裡了,薛慕已經足尖一點,飛身上前接住了她。

  姑娘驚魂未定,惴惴地睜開眼,卻見一個俊美的男子正抱著自己,頓時羞紅了臉。

  柳清歡走過來,對著他們輕咳了一聲。

  薛慕將姑娘放在地上,姑娘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含羞帶怯地道:「多謝公子相救。」

  薛慕沒有說話,柳清歡走上來,打量了姑娘幾眼,笑著對她道:「這位姑娘,以後盪鞦韆不要做那麼高難度的動作,很容易毀容的。」

  姑娘:「……」

  薛慕低笑著拉著柳清歡走了,姑娘不死心地追上去,對薛慕問道:「不知這位公子姓甚名誰,他日婉婉定當登門道謝。」

  柳清歡道:「他姓李名狗蛋,家住村東頭,賣燒餅的那家便是。」

  姑娘:「……」

  直到返回侯府,薛慕眼裡還隱隱含著笑。柳清歡斜睨了他一眼,問道:「你在想什麼?」

  薛慕道:「我在想清清是不是想吃燒餅了,我差人去村東頭給你買一個回來。」

  柳清歡哼了一聲:「我才不吃買的,我要吃你做的。」

  薛慕笑著攬過她,在她眉心輕輕一吻:「改天我去找個師傅學學,學會了回來做給你吃,可好?」

  柳清歡眨眨眼,看著他道:「說話要算話哦,狗蛋兒。」

  薛慕笑著抵上她的鼻尖,在她唇上吻了起來。正要漸入佳境的時候,柳清歡突然側過頭,避開了他的吻。薛慕在她的唇角舔了舔,不滿地問道:「怎麼了?」

  柳清歡對他笑了笑:「阿慕,我想盪鞦韆。」

  薛慕:「……」

  侯府的總管風風火火地召集來一幫人,用最快的速度在院裡架起了一個鞦韆。薛慕仔細地檢查了一遍,確認十分牢固以後,才讓他們下去了。柳清歡午睡起來,看著院裡的鞦韆躍躍欲試。

  她站在鞦韆上,對身後的薛慕吩咐道:「推高一點哦,阿慕。」

  薛慕微微蹙眉,再一次叮囑道:「你抓緊繩子,絕對不可以鬆手。」

  「知道啦!快推吧!」

  薛慕沒推多高,他實在擔心柳清歡會摔下去。但柳清歡自己技藝高超,使勁地蕩了幾次後,眼見就要高過侯府的院牆了。阿軟被青梔抱在懷裡,一雙烏圓的眼睛好奇地看著柳清歡,見她越蕩越高,也跟著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薛慕覺得這個高度已經不安全了,本想讓柳清歡下來,哪知柳清歡在鞦韆蕩到最高處時足尖一點,施展輕功直接飛了出去。薛慕心下一驚,想也沒想地跟著飛身出去。

  翻過院牆將柳清歡攔腰抱住,兩人輕巧地落在了院子裡。薛慕的手臂箍得死緊,眉頭緊鎖地盯著柳清歡:「想去哪兒?」

  柳清歡撲在他懷裡咯咯地笑了幾聲,貓咪一般抬起頭,輕聲地對薛慕道:「我不喜歡阿慕抱別的姑娘。」

  薛慕的眸子微動,凝神看了她片刻,在她微翹的唇角親了親:「那我以後只抱清清,不過……你也別想從我懷裡逃走。」

  他說著把人抱回了房裡,柳清歡跨坐在他身上,圈著他脖子親了親他的鼻尖道:「阿慕,阿軟快滿週歲了,我們生一個小阿慕陪她好不好?」

  生了阿軟之後,雖然他們沒少做親密之事,但薛慕一直沒再讓她受孕。薛慕當然不反對多生幾個孩子,只是看過一次柳清歡生產時有多痛後,他再不忍心讓她承受一次分娩之痛。

  柳清歡見他不答話,把自己貼得跟他更近了:「聽說生第二胎時會比第一胎輕鬆很多,我不怕哦。」

  薛慕的手漸漸沿著她修長的雙腿滑向她的腰際,將她帶進了自己的懷中:「清清這麼想要一個小阿慕嗎?」

  「嗯,讓他跟著你習武,和你一樣能征善戰,不好嗎?」柳清歡聲音軟軟的,還在話音落下在他的下唇上咬了一口。

  薛慕的呼吸開始急促,他將柳清歡的外衫褪去,在她白皙的脖子上舔舐起來:「如果生的還是小小糰子呢?」

  柳清歡扁扁嘴:「那就生到小阿慕為止!」

  薛慕悶笑了一聲,一個翻身將人壓在了身下。

  侯府的下人們都發現了,這段時間侯爺和夫人賴在床上的時間明顯變多了,然後在阿軟小姐的週歲宴過後沒多久,夫人的肚子又傳來喜訊!

  下人們恍然大悟,原來侯爺和夫人是在忙著造人呀。

  又是一年蓮花盛開的時節,夫人順利產下一子,侯府上下一派喜慶。柳清歡醒來後得知自己生了個兒子,差點就感動哭了。

  終於、終於有小阿慕了。

  嬤嬤把他抱來的時候,他還閉著眼睛在睡覺,柳清歡一抱過他,他就像有感應般睜開眼睛,對著他娘一個勁地笑。

  柳清歡開心地逗著他,抬起頭來看薛慕:「阿慕,阿軟叫薛菡,他叫薛蓮好不好?」

  薛慕略為思量,雖然蓮字有點女氣,不過還是能接受,反正……又不是他的名字,清清高興就好。

  得到薛慕的首肯,柳清歡笑著對懷裡的小不點道:「薛蓮,你有名字了哦!」

  小不點好像聽懂了她的話般,跟著她一起笑得更加開心了,還想要自己的小手去抓他娘的手指。

  柳清歡主動把自己的手指遞了過去,薛蓮抓住以後就不放了。

  薛慕眯了眯眼,雖然有了兒子清清很高興,但……他是不會讓兒子動搖他的地位的。

  柳清歡和薛蓮說了會兒話,又扭過頭來薛慕:「阿慕,你幫他取個乳名吧。」

  薛慕道:「就狗蛋吧。」

  柳清歡:「……」

  這個名字比較像她取出來的啊……阿慕不是一直都很有文化嗎?

  寧氏這次真的抱到了孫子,高興得身體都利索了不少。阿軟好像也知道自己有了個弟弟,沒事就跑過來和弟弟玩。

  柳清歡看著他們姐弟兩關係那麼好,也稍稍放心了。阿軟那麼傻,以後要是有人欺負她,弟弟還能保護她。

  不過薛大將軍就不怎麼高興了。他看著只顧逗弄薛蓮的柳清歡,板著臉道:「清清,我覺得有了狗蛋以後,你就不愛我了。」

  柳清歡回過頭,對薛慕眨了眨眼:「阿慕,我記得這句話我以前也說過。」

  薛慕皺著眉頭不說話,樣子看上去十分委屈。

  柳清歡走上前抱住他,在他跟前輕笑道:「阿慕,我愛任何人都不會超過我愛你哦。」

  薛慕順勢勾住她的腰,在她的臉頰落下一吻:「這種事我喜歡用行動來證明。」

  柳清歡疑惑地看著他,裝作沒聽懂:「什麼行動?」

  「你馬上就知道了。」他把人抱上.床,揮一揮衣袖,幔帳緩緩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