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簡單的婚禮

文夕興致勃勃的和林知州商討水渠的事情,見他有些欲言又止也並沒有多想。她並不知道,自己在說加深河道的時候已經被嫡親的皇兄二十萬兩加一棵大白菜給賣了。

晚上回來時看見公主府燈火通明,趙朗和宋佳坐在到處都是燈籠的花園裡吃燒烤,驚的嘴巴一直都沒能合上。

趙朗和宋佳也不說話,只看著她笑。文夕揉揉眼睛,又眨了眨擺擺手道:「幻覺幻覺。」說著就繼續往前走。雲秀跟在她身後抿著嘴直樂,還是雲香,迎上前笑著道:「主子回來了?要不要和皇上皇后娘娘一起進膳?」

文夕扭頭看看笑的露著白白牙齒的兩個人,背手轉轉眼珠子走過去,一本正經道:「怎麼有空來公主府?」

宋佳看趙朗,趙朗起身拉文夕坐下,笑著道:「這就惱了?」

「不敢。」

趙朗揉揉她的頭,「你倒是過的順心順意,就不許我出來走走?」

「天下都是你的,你走哪裡誰敢攔著呢?」文夕扁嘴,瞪一眼宋佳又道:「你們是不是早就到了,我前天在路上似乎看到你們了。」

宋佳搖頭,「我沒出來亂走。文夕,平城的綠豆粥真好喝。」

文夕後知後覺的湧出一絲親昵,抱著趙朗的胳膊蹭了蹭,坐直身體拍了下腿叫道:「我要皇上給尋仙樓賜匾。」

「好說。」

「還要皇上作詩,提上名字。」

「好說。」

文夕笑,「順道給玉器行賞個名字,也要御筆。」

宋佳慢悠悠的刷著蜂蜜,笑道:「這可不好,整個平城就凸顯咱們皇家的產業了。」

「那有什麼難?」文夕扭頭看趙朗,「哥哥改天去找幾家逛一逛,覺得哪一家好也賞個名字題個字什麼的不就行了。」

「嗯,然後一個小小的平城,到處都是皇上御筆。」

「本來嘛,平城本來就是個繁華的地方。」文夕揚揚下巴,「還有我這一個「天下聞名」的公主呢。」

「說起這個,夕兒是不是出去跑得太勤快了些?」趙朗遞過去一串羊肉,笑著道:「這樣以後宋弘恐怕不好做。」

「為什麼?」

「呵呵,攀龍附鳳什麼的。」

文夕晃晃頭,「這哥哥就錯了,別人不會說他,但會說我。」

「為什麼?」

文夕不答,轉而道:「不過,我會讓他們什麼都不說的。」

趙朗挑挑眉,「能處理好就行。」

婚事處理的倒不是一般的快,宋弘將銀票和玉白菜送到趙朗手上後趙朗就向文夕說了成親的事。這本來就是她計畫內的事情,倒也沒怎麼意外,不過一切都按她要求的,凡事低調。趙朗這次停留的時間不長,中間不過五六日就又回京了。不過文夕是旅遊結婚,趙朗給他們定了一個地點就是京城,這樣一來,想在京裡補一場婚禮也來得及。

趙朗走之前確實如文夕所說,在平城轉了一圈兒,最後選了一家茶館題了字。店家不知道他身份,不過是客人題的字,便也留著了,直到他最後離開那天林知州跪拜相送眾人才知道,這小小的平城不但住著一個公主,還迎來了難得一見的皇帝,更稀罕的是那皇帝竟然曾經走在大街上買過小玩意,還喝過茶樓的茶。自此,街上趙朗逛過的攤位沒逛過的攤位都掛上了皇帝親臨的牌子。

茶樓老闆慌忙就將趙朗題的字製成了扁換成了招牌,同一時間尋仙樓也有了一個一模一樣字體的匾,同樣狀況的還有玉器行。玉器行取名「玉緣閣」,扁後面文夕用炭筆小小的寫了一行——盜名可恥。儘管如此,店裡面還是裱了一張趙朗的親筆字——上下五千年,唯有玉作緣,依舊背面標注「可恥」。

趙朗走不久文夕就和宋弘開始準備踏上了遠遊的行程,只是走之前還是按著老爺子的要求簡單的舉辦了場婚禮。婚禮有些不倫不類,按道理應該是駙馬爺入住公主府,可是這次是駙馬爺騎馬去公主府將人接到了宋府。

看熱鬧的人不少,老爺子讓人在別院大辦流水席,只要是帶著禮上門的人不論禮物貴賤,哪怕是一盒點心都會招待,宋府就招待平城有頭有臉的人和玉器行的老相與們。

文夕的婚服和金冠不是一般的繁瑣,從公主府到宋府,文夕已經被壓的半扶著脖子了。路上很是嬉鬧,宋家來的人走一路撒了一路銅錢和果子,造成了街道堵塞。剛到宋府還沒下轎,文夕就被幾聲炮響驚得脖子差點斷掉。轎簾被掀開,文夕仰頭隔著蓋頭看看,認出腳踏祥雲黑靴的人就是今日的新郎官。

宋弘在轎前背對文夕蹲下,喜婆牽了文夕下轎,牽著她的手讓她趴到宋弘背上。宋弘起身,文夕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人當頭倒了一鬥的麩。文夕被嗆了一口,輕咳著低聲道:「呆弘,不是說簡單的辦一場嗎?」

「這不簡單嗎?」

文夕嘴角抽了抽,表情還沒復位就聽喜婆笑著道:「哎呦,小倆口先說上話了,等入了洞房有話再好好說呀,現在可要合嘴留福氣呀。」

文夕本沒有什麼很特別的感覺,被喜婆這麼一說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其實也是有些緊張的,最起碼貼在宋弘背上的身體就熱的發燙,一顆心還越跳越快。

「完了,我會不會心跳過速暈倒哇。」文夕閉著嘴哼哼。

宋弘緊緊手臂,背著她直接去了正堂。宋弘父母早逝,高堂上只老爺子一人。文夕並不想例外,規規矩矩的行了禮,不過是免了跪。

暈乎乎的就和宋弘拜完堂,被宋弘牽著紅綢往洞房走時文夕心裡的喜悅才漸漸滋生。不是她反應太慢,實在是覺得兩個人好生熟悉。成親對他們來說,似乎是理所當然。

進了洞房文夕倒是害羞了,低著頭也沒說話。宋弘伸手去摸她頭上的發冠,喜婆忙道:「駙馬爺,這可不合規矩。」

「無礙。」宋弘揭開蓋頭,盯著文夕精緻的妝容看了片刻,輕輕的取了發冠遞給一旁的雲秀,又道:「餓了就吃些,雲秀去備好熱茶,若是累了,就先躺一會兒。」

「哦,我儘快回來。」

文夕垂著頭不做聲,裝足了大家閨秀的模樣。雲秀拼命忍笑,一旁的喜婆卻道:「駙馬爺是個有福氣的,公主這般賢慧貴氣,不是一般人家小姐比得上的。」

文夕暗地裡撇撇嘴,她倒是更希望那個「貴氣」變成「漂亮」。莫不是喜婆覺得自己長的實在不可取才找一個和「有素質」類似的詞來讚美她?

宋弘點點頭,「喜婆說的是。」

喜婆是個見多識廣的,能接公主和駙馬爺的婚事本來就激動的渾身顫抖,憋足了勁兒的活躍氣氛,可是宋弘一走她還是有些蔫兒了。瞄一眼文夕笑著道:「公主也是有眼力,宋公子在平城是出了名的孝順,為人又好,一定能寵著公主一輩子。呵呵,公主是貴人,以後也定會助駙馬爺飛黃騰達……」

「啊,草民不是那個意思……呵呵,就是駙馬爺這次的聘禮不少,實在是夠他掙一陣子的。不過駙馬爺看著呆了些,做生意也是有些手段的,不然怎麼做的了宋老爺子的孫子呢?呵呵。」

「聘禮?給誰?」文夕揉著頸子看向雲秀,雲秀搖搖頭攤了攤手。

「喲,公主這是……呵呵,公主這般人物,自然是要得起那些個聘禮的。不是二十萬兩銀子嗎?這個草民也是聽錢莊嘴碎的夥計說的,呵呵。」

「二十萬兩?」文夕皺眉,「我的呀?!」

喜婆見她一臉茫然,也不敢再多話。文夕皺眉想了一會兒,讓雲秀賞了紅包,便遣她出去了。本來喜婆要呆到新郎官回來,可是公主畢竟不是一般人,見文夕有些疲憊,提醒了雲秀兩句就出去了。

文夕舒口氣倒在床上,嘀咕道:「我怎麼不知道聘禮的事情?」

「駙馬爺也沒說過嗎?」

「倒是提過一次,我說聘禮就不用了,若是弄些林羅綢緞的,一時半會也用不著。他說玉器行當聘禮,我就應了。」

「那這是不是喜婆說的二十萬兩?」

「不像。」

文夕翻了個身,擺擺手道:「我眯一會兒,你先忙去吧。哦,讓韋天去前面看看,別讓人灌醉了。」

雲秀笑,「主子這會兒子就擔心上啦。您放寬心的睡,駙馬爺可捨不得喝醉呢。」

文夕臉上紅了紅,想著最然背著一個「二婚」的名頭,可當真是什麼都不懂,想起即將到來的事情,說不緊張是假的,可是似乎還有些期待呢。嗷~不知羞!文夕抱著被子咧嘴笑了笑就閉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