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菲睡著,傑斯特替她掖好被子,想要走卻不得。
因為有人的手不肯鬆開,他又不敢使太大的勁拽會自己落在蘇菲手中的浴袍,生怕吵醒她。
「蘇蘇,蘇蘇,蘇蘇……鬆開……」
他湊近她耳邊低聲說道,聲音優雅如低沉高貴的大提琴。
蘇菲不願醒來,便壓住了發聲源。
只聽到極小的悶哼聲,世界便徹底安靜了。
蘇菲滿意的勾起唇,嘟囔著嘴翻個身,但是仍舊沒醒來。
——我時間的分割線——
清晨,淅淅瀝瀝一夜的雨終於消歇,遠處的天邊出現一道絢麗的彩虹。
空氣中瀰漫著泥土和青草的芳香,微風送爽,天朗氣清。
蘇菲站在房間的陽台上,雙手撐著陽台扶手。眺望不遠處在草原上奔騰的動物們,還有以疾馳為樂的閃電。
只有傑斯特在勞爾斯牧場度假的這段時間,閃電才會大發善心,只在廣袤的草原上飛奔而不欺負其他的草原居民。其他的時間,草原上只要有閃電的身影,草原『居民們』便會乖乖待在自己的棚子裡,你拉它們都拉不動。
「在想什麼?」
醒來時,枕頭的旁邊還散發著餘熱,一同睡的那個人卻不在了。
傑斯特焦急的掀開被子,下一秒,便注意到了陽光下那抹纖弱的身影。
翩飛的裙擺,飛揚的墨色長髮,一切都顯得那麼的靜謐美好!眼前的女孩彷彿隨時會消失在微風中,再也尋覓不到。
那一剎那,從未有過的恐慌佔據了全身,他無法自主的抱緊她來掩飾自己的害怕。
那甜香的氣息縈繞鼻尖,似在告訴自己:她,還在自己的懷中,還在……
察覺到背後的顫抖和溫熱清雅的氣息,蘇菲順從的仰靠在他的懷裡。輕拍他的手背安撫道:「不怕,我沒走呢。」
蘇菲是一個感情細膩而敏銳的人,特別是她越在乎的人,這方面的感知就越強。所以她很輕易的就知道了傑斯特心情,這大概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吧,俗稱直覺。
「我以為……你走了……」無法形容那一刻的感覺,天崩地裂也不過如此。忽然間,整個人都透不過氣,只感到沉重和陰鬱。
這是人生第一次,他嘗到了什麼叫做害怕!但是無法放棄呵!這份甜蜜——早就噬入骨髓,叫他怎麼割捨的掉?!
「才不會!」蘇菲一臉堅定的搖搖頭,反駁道:「我會一直一直粘著你,除非你背叛了我。」
我怎麼捨得背叛你?!
愛,早已刻入靈魂!他歎息一聲,「永遠?」
蘇菲用力地點頭,「對,永遠永遠!」
「……記住……千萬不要忘了……」傑斯特溫涼的雙手牢牢托住蘇菲的後腦,清淺的氣息拂過蘇菲的額頭,鼻尖,臉頰,最後是柔嫩的粉唇。
薄唇廝磨粉唇,比之前靈活的舌頭準確的躥入對方的口中,攪弄著略顯不敵的粉舌,吸吮著氾濫的蜜津。
對方來勢洶洶,蘇菲顯然處於弱勢地位,只能無力地攀附他,拚命的從對方口中奪取珍貴的氧氣……最後還是傑斯特首先結束,分開緊貼的四片唇,蘇菲才不至於因接吻而窒息。
她嬌喘吁吁的靠著他,感受到他胸腔的振動,不由氣惱的捶了一圈。
哼!敢嘲笑她!
「我們該下去吃早飯了。」傑斯特再次用力的吻住蘇菲,直到她開始眩暈,才戀戀不捨地分開雙唇。
鑒於蘇菲的技術太差,每次都堅持的不長久,他覺得有必要好好的時常的訓練她。
蘇菲自是不知道傑斯特的想法,不然就不會只捶他一拳這麼便宜了,大概會惱羞成怒的吧。
她任由傑斯特把消腫去痛的藥膏均勻的抹於粉唇,唇畔上火辣辣的痛立刻被一陣清涼所取代,這種藥膏效果非常明顯。
一開始抹藥膏的時候,蘇菲會忍不住臉紅心跳。但是抹著抹著就習慣了,應該說是心理上習慣了。
現實還是殘忍的,她始終面皮薄。每一次抹藥,俏臉都會染上一層緋紅。
蘇菲不知道她臉紅的模樣很動人!平添了幾分獨特的嬌媚。
「怎麼了?幹嘛這樣看著我?!」蘇菲忍不住問,那深邃幽靜的墨綠色鳳眸總能令她好一陣心跳不齊。
尤其是最近,她總會不知不覺沉溺,那樣刻骨的溫柔她無法拒絕!
唯有沉醉!且不顧一切!
「少爺早,蘇菲小姐早。」艾麗站在樓梯口,見蘇菲和傑斯特相攜步下樓,眼裡劃過笑意,連忙向二人鞠躬問好。
艾倫等在餐廳多時,以往少爺和蘇菲小姐這個時候應該下來吃早飯了。但是今天卻遲遲未下來,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他嘴角上彎,眼睛閃爍著賊亮賊亮的光芒。
少爺和蘇菲小姐不會是……不過少爺也太亂來了,蘇菲小姐怎麼受得了。
艾倫東想西想了一大堆,直到少爺和蘇菲小姐精神奕奕的出現在他面前,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艾倫沉默,看來是他想多了。
就說嘛,少爺怎麼下得了手?!
傑斯特拉開椅子,蘇菲順從的坐下去,疑惑的看著艾倫搖頭晃腦的鑽進廚房,便問艾麗,「他怎麼了?神經兮兮的。」她努努嘴,指向艾倫的方向。
艾麗擺碗碟的手猛地一僵,後腦滑下一排黑線,尷尬的打哈哈,「別理他,艾倫腦子抽風呢。」
要她怎麼說呢,說艾倫遐想您和少爺的情事,那種話怎麼說得出口?!她又不是那個臉皮超厚的傢伙!
何況說出來的話,蘇菲小姐您會嚇壞的,少爺會生氣的,最後的結果就是艾倫同志會脫一層皮的!慘的是她也會被波及的。
艾麗越想越覺得不能實話實說,想來想去只能犧牲艾倫的名譽了。反正他在她眼裡一文不值,唯一的用處就是可以拿來消災避害!
艾麗和艾倫這兩個自打湊在一起,就從來沒有停止過拌嘴,你看我不順眼我也看你不順眼,互相利用的事時有發生。不過每一次倒霉的都是艾倫同志,原因是艾麗這廝太會裝了。
人前,艾麗絕對是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淑女。人後(就是在艾倫面前),她就是一披著羊皮的狼,還是母狼級別的。
被一頭狼惦記就夠慘了,尤其是欺負你的還是一頭善於偽裝的母狼。
那基本上,你這輩子就算玩完了。
艾倫每一次慘敗艾麗之手都會以此來安慰自己,他不是沒用,而是對方太厲害了,他雙拳難敵四蹄啊!
端早餐走出來的的艾倫恰好聽到了艾麗說他腦子抽風這一句,渾身氣得直發抖。
但是礙於艾麗這丫的捏住了他的把柄,他不得不裝作聾子。你說他好好地,幹嘛沒事亂想呢,又被艾麗這丫的猜到了。
倒霉!
艾倫擰眉回瞪著艾麗,心裡忒不平衡,為什麼他又被看穿了?!這究竟是為啥子呢?!
你說他為什麼知道艾麗猜到了呢,那是因為艾麗的眼神告訴了他這個不幸的事實。
艾麗和艾倫其實從小就認識,也就是說,艾倫自小就活在艾麗的壓迫中。他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艾麗的眼睛,但是他卻從來沒有看透過艾麗這傢伙!
艾倫原以為當了少爺的保鏢就可以徹徹底底擺脫這頭可惡的母狼。但是他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艾麗這廝也混進了蘭森,當了一名不大不小的女傭頭頭。
哎!往事不堪回首!
艾倫望天。
許久,也許只是幾秒鐘的時間。
他長歎一聲,醞釀好感情才把早點一一擺放在餐桌上。
勞爾斯牧場位於英國市郊地區,他們吃的大部分都是牧場現供的。有各種味道的果醬,還有各種麵包。
勞爾斯牧場隔壁就是佔地面積同樣遼闊的勞爾斯農場,勞爾斯農場裡種植了很多作物,像小麥,水稻,四季果蔬等等。麵包就是勞爾斯農場送過來的。
蘇菲從雕花的盤子裡拿一塊切工整齊,厚度一致的白麵包。把藍莓醬均勻的抹在白麵包上。咬一口蘸著果醬的白麵包,再喝一口藍莓汁,也是一番獨特的享受。
這兩天的早餐都是白麵包配不同的果汁和果醬,吃著倒也不膩味。但蘇菲還是習慣早餐喝豆漿吃不同餡料的麵食,那才是真的百吃不厭。
「瞧瞧你,真貪心!」
艾倫取笑艾麗抹了一大坨果醬在麵包上,剛才他還一直找不到機會扳回一局。可不,說沒有機會,機會就自動送上門來了。
不嘲笑她幾句,他心裡這股氣委實嚥不下去。
艾麗喜歡吃果醬大於吃麵包已經是古德森堡裡很多人都心知肚明的事了,艾倫這樣做無非是為了氣氣艾麗罷了,其用意顯而易見。
艾麗聞言,又挖了一大勺果醬抹在麵包上,朝艾倫露出一口閃亮的白牙,「我再貪心也不過是貪心果醬而已,哪裡比得上古麗安……」
聞言,艾倫面色凝重,咬牙切齒地瞪她,「艾麗!你這個可惡的傢伙!你是故意的,一定是。」
「誰是古麗安?」蘇菲探頭看向艾麗。艾麗自然不會不滿足蘇菲的好奇心,她聲色俱全的講訴艾倫和古麗安的故事,如果不是艾倫的臉黑黑的,艾麗估計會手舞足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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