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藍色的格子襯衫和藍白色的牛仔裙,裙子花紋繁複分為內外兩層。裡面那層顏色稍深,長及小腿,外面那層裙子顏色稍淡,只到了大腿以下三寸左右的地方。
眼前的女孩五官淡雅怡然如一幅寫意的水墨畫,墨色的長髮在微風中搖曳清麗的古韻,氣質清逸嫻雅。
那股令她倍感親切的淡淡巧克力甜香就是從她身上發出的,這一點絲碧無比確定。
「喂,還好嗎?」
蘇菲完成布勞斯老師給她佈置的任務,就可以自行放學。她是布勞斯老師的學生,有些規定無需遵守。
傑斯特平常接她是五點半,現在是五點,也就是說傑斯特還在路上。蘇菲決定在學院附近走了一會兒,權當消遣時間。
話說,她還真沒有好好地看過學院附近環境。每次剛出來,傑斯特就無比準時的到了。今天正好有空,蘇菲索性就逛遠一些。
十字街離學院的距離不長,蘇菲剛逛到學院所在的那條街的盡頭,就目睹了那一幕危急的畫面。
幸好她剛剛也是要到對街買點東西,幸好她剛剛就站在這個女孩幾米遠,擠一擠就到了她身邊,幸好她還鍛煉過幾年,才能救得了她。
這個女孩子實在是太柔弱了,蘇菲無奈的想,她不會是被嚇傻了吧。
「先離開再說,這裡實在是太危險了。」雖然紅燈已經換成了綠燈,但是人群的湧動也會在不小心中踩到她們的。安全起見,她們最好退到一邊。
蘇菲半拉半拖的把嚇壞了的絲碧帶到安全的地帶,這時絲碧才回了神,眼神充滿感激,顫抖的道謝,「謝謝,謝謝你救了我,非常感謝!」說著說著絲碧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啪嗒啪嗒往下猛掉。
「別哭。」蘇菲僵硬的掏出手帕接著絲碧滾落的淚珠,這下輪到蘇菲被嚇到了。
她可從來沒有安慰同性的經歷,唯一的朋友許楠偏偏是一個水分乾(從來不流淚只流汗)的,所以她真沒安慰人的經驗。
頭一次遇到這麼能哭的,蘇菲也束手無策。
「對、對不起,我嚇壞了,還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呢!」絲碧不好意思的接過蘇菲手中的手帕,擦掉臉上模糊一片的水漬。紅著臉看著斑跡駁駁的粉白色絲綢手帕,一時間不知道是該還回去好,還是拿回家洗好再還回給人家。
蘇菲看出絲碧的尷尬,不在意地微微一笑,拿回自己的手帕,「我自己洗就好了,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你不要緊張。對,放鬆一點。」
第一次有人對自己笑得這麼真誠!沒有過問她的身份,甚至在不知道她是誰的情況下救她……絲碧突然感謝上帝,讓自己遇到了這麼一個美好的女孩。
絲碧不知所措的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包裝精美的巧克力,低著頭遞過去,結結巴巴道:「這個,這個你喜歡嗎?我沒有帶,帶什麼。只有這個,給你好不好。我,我很感謝你。」
絲碧忐忑不安的輕捏著巧克力,額頭緊張的冒出汗水,怎麼辦?她會不會不喜歡吃巧克力?為什麼還沒有接走?難道……
絲碧兀自猜測,兩手突然一輕。抬眼,就望進那雙含笑的幽靜水眸,不知怎麼的,臉燒紅一片。第一次遇見這麼特別的女孩,靜好的彷彿一場華美的夢境。如果這只是一場夢,絲碧也想沉醉。
蘇菲剝開巧克力的包裝,帶著粉澤的奶白色巧克力送入口中,慢慢嚼動,一股熟悉的甜香芬芳溢滿口腔,齒頰留香。
「是櫻桃味呢,我最喜歡的就是櫻桃巧克力了,謝謝你的巧克力。」
絲碧忙擺擺手,「不,不用謝,你喜歡就好。對了,我叫絲碧。金,你呢?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她一臉希冀的望著蘇菲,生怕錯過蘇菲任何一點表情。
蘇菲敢肯定,只要她拒絕,這個害羞的西方女孩一定會非常難過。
她似乎很少涉足社會,天真的就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孩童,純潔無暇。這只能說明她的家人把她保護得太好了。
「蘇菲,我的名字。很高興認識你。」蘇菲友善的伸出手,「下次別在馬路上看地圖,很危險的。」
「嗯,我也是,很高興認識你。」絲碧怯怯的伸出手與她握住,手心滲出一絲汗水。她小心的看著對方,發現蘇菲並沒有生氣。而是笑瞇瞇的晃動幾下,才鬆開她的手。
絲碧懸的老高的心終於回歸地面,興奮的蹦躂了幾下。
「絲碧,你有沒有事?」亞度尼斯飛快的的下車,無視對他怒目而視的司機,趕緊穿過車流不息的馬路,扶住絲碧就是一陣仔細的不能再仔細的檢查。
要不是礙於這裡是大馬路,蘇菲想,這個穿白色西裝的男子估計想給絲碧來個全方位透視的檢查方案。明眼人都看得出這一男一女的關係不一般,不一般哪!
「亞度尼斯,你不要這樣啦,這裡是大街哎,還有人看著呢!」絲碧害羞不已,想要甩脫亞度尼斯的環抱,卻被他抱得更加緊密。
慘了!被亞度尼斯看見了,他會不會又使手段趕走她剛認識的朋友?!她不要,好不容易碰到一個自己真心喜歡的,說什麼也不能輕易放棄。這回不論亞度尼斯說什麼,她都不會聽的。
「謝謝你救了絲碧,你想要什麼就直說,不用客氣。」如果說傑斯特是清凜淡雅的暗夜貴公子,那麼亞度尼斯就是溫潤華美的陽光美男子。
這兩個人在外貌上幾乎不分高下,但是論氣勢,還是傑斯特凌人一籌,那種帝王般的清貴內斂和寒冽威勢不是誰都能具備的。
蘇菲沉下臉,「我什麼都不想要,你多慮了。還有絲碧不是物品。」換做是任何人看到自己的好心被誤認為是別有目的,都會心生不悅,蘇菲自是不例外。她是吃飽了撐的,冒著生命危險去救別人只為了能撈點好處?!她明明連絲碧是誰都不知道的好不好。
「你可要想清楚,過了這村可沒這店。到時候可不要反悔,我是不會理你的。」聽到那個女孩子義正言辭的拒絕,亞度尼斯習慣性的挑高眉,他認為這只不過是蘇菲為了能撈到更多的好處玩的把戲,畢竟這種女人他見得多了。
但凡是接近他或者絲碧的女人,哪個不是懷著能謀取利益的目的呢!貪心的女人,他嗤笑。
「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我不會反悔!」蘇菲眼底滑過一抹流光,但是很快的就消失了。轉身朝對街走去,那裡停著一輛熟悉的黑色房車,她打開車門,坐到副駕駛座。
蘇菲眼微瞇,愜意的靠坐在軟軟的座椅上,發出一聲舒服的歎息。
白皙透明的雙手熟練地替蘇菲繫好安全帶,卻發現蘇菲的新裙子有多處磨損破洞的痕跡,清透的墨綠色眸底寒氣凜冽,「裙子怎麼破了?」他沉聲問道,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被磨破的裙子,大腦飛快地分析。
不待蘇菲回答,傑斯特已經推測出七七八八。想發火,卻發現對方可憐兮兮的望著他,活像一隻被遺棄的小動物,頓時啞然。只低聲告誡:「下次不准做這麼危險的事!知道嗎?」
他瞇眼警告,雙手滑入蘇菲的發間,蘇菲一點頭,薄唇就含住她的,反覆吮吸輕咬,狂肆的掠奪她全部的空氣,靈巧的舌尖竄入對方口腔,刷過一排整齊的潔白,直接攫住粉舌,極盡纏綿廝磨……
總之,蘇菲舌頭是一陣辣辣的痛麻,以至於晚上吃飯都不敢吃東西,只能喝點艾倫煮的清湯。
因為這事,艾倫和艾麗可沒少在心裡笑話她,不用聽他們的笑聲,看他們猥瑣的眼神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喝湯其實很容易餓得,半夜,蘇菲就糾結了。她肚子餓呀,但是她又不好意思去打擾艾倫的清夢,只能在床上輾轉反側,忍受那襲來的一波又一波的飢餓感。
好在上帝還是關照她的,蘇菲醒來沒多久,就聽到門被人推開又關上的聲音。
緊接著漆黑的房間立馬明亮,傑斯特穿著銀色簡約的絲綢睡衣,提著一袋東西坐到蘇菲旁邊,勾唇淺笑:「餓了?」
「嗯!」蘇菲用力地點點頭,打開袋子,裡面有很多滷味,還隱約冒著熱氣,應該是剛剛買不久的……眼眶一陣酸澀,心裡卻是暖暖甜甜的,蘇菲覺得她真的很幸福很幸福……
拿起傑斯特遞過來的筷子,蘇菲埋著頭,夾一個色澤油潤的鹵雞蛋,咬了一大口,三兩下就解決了一個鹵雞蛋,她轉而向鹵雞腿進攻。
期間,蘇菲深埋的頭一直沒有抬起,也許是不敢抬起。
「哭了?不好吃?」冰冷蒼白的手微微托住蘇菲的下頜,轉向自己,食指接住下墜的晶瑩,灼熱自指尖傳遞到心裡。「這是為我流的?」他顫抖的輕問,淡漠的神情出現幾道裂縫,有些難以置信。
蘇菲緊緊抓住傑斯特冰冷的手,哆嗦著唇,「傻瓜!真是一個大傻瓜!」凝聚的淚水反而隨著情緒的宣洩流的更加暢快,沾濕了傑斯特胸前的一大片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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