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棠正式進組要半個月後了,至於地點也不是宋予陽此前拍攝的t市的影視基地了,瞿導為了追求戰爭場面的沙浪翻天,接下來的一個多月,她都將在黃沙滾滾的高原上度過了。
也不知道機票是劇組哪個工作人員定的,定什麼時候不好,非得定早晨六點四十五分的,這意味著,葉棠要凌晨四點就起來,趕急趕忙從市裡坐車飛奔去機場才能趕上飛機。
「老司機,拜託穩一點。」葉棠扣好安全帶,腦袋一歪往車窗上靠著,昏昏欲睡。
幸好凌晨公路上沒有什麼車子,不會遇到該死的堵車。小優駕著她那輛小polo一路狂飆,一下不注意,導航儀裡機械的女聲就要開始滴滴滴警報「您已超速,請減速」。
一個軟萌可人的妹子,靈魂深處可能住著一個f1賽車手吧。
終於卡在登機閘口關閉之前,急匆匆地抵達。
「葉小棠,你也今天飛b市?」大概是小優塞行李的聲音吵到隔壁座上的鄭謹言了,他不耐煩地摘掉眼罩,看到葉棠剛巧坐在與他只隔了一個走道的座位。
「是啊,畢竟進組第一場可是跟你的對手戲呢。」葉棠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回想起劇本上的內容。
鄭謹言的戲份基本上已經拍完了,只差一場強奪齊王兵符,以及一場逃亡途中被紅綾擒獲□□穿心而死的戲份了。
要是葉棠不提還好,這說起來,鄭謹言就開始托著腮幫子感慨「他」命途的坎坷。「對方不想跟你說話,並向你扔了一個眼罩。」
話音未落,他那綠巨人的眼罩就已經掛到了葉棠的手臂上。不是很懂鄭謹言的審美,難道就不能買一個特別帥氣的教父之類的嗎?
葉棠嫌棄地將眼罩扔還給鄭謹言,「醜拒。」
原本以為旅途會很無聊的鄭謹言終於有個能嘮磕的人了,整個飛行途中顯得有些聒噪,坐在他後面的經紀人幾度難以忍受地踹了下他的座椅,然而並沒什麼卵用。
t市飛b市也就兩個小時不到,難得坐上一次準時起飛的飛機,他們八點多就已經下了飛機。
劇組派來接機的工作人員還沒到,鄭謹言又因為早上沒有吃早飯餓到兩眼暈眩。
「走走走,哥帶你們請早飯去。」鄭謹言招呼著葉棠和小優一起。
葉棠一早也沒來得及吃,這會兒飢腸轆轆,又聽鄭謹言請吃早飯,跑得比兔子還快。「謝謝鄭哥,我會努力讓你死得帥氣一點的。」
「你不說這個,我們還能做朋友。」鄭謹言歡快的步伐戛然而止,他幽幽地回過頭,眯起雙眼,威脅似的說道。
「咦,我剛剛說什麼了嗎,小優你聽到了嗎?」葉棠多有眼力見的人吶,馬上裝瘋賣傻,故意問小優聽沒聽到,見她搖頭,攤了攤手,對鄭謹言說。「我什麼都沒說,是你幻聽了。」
宋灰狼家果然養不出小白兔,鄭謹言抹了一把辛酸淚,跟這對情侶做朋友,他可能會折壽幾十年吧。
機場附近有家星巴巴,雖然葉棠更想去隔壁那家餛飩店吃三鮮餛飩,可是那家店裡人擠得不行,她還是吃個三明治好了。
「吃什麼?」鄭謹言排在推門而入,前面的隊伍長度也是不容小覷啊。
「三明治,還有抹茶拿鐵吧。」葉棠隔著口罩,聲音阻隔了有些聽不清。
鄭謹言低下頭湊過去,不確定地問了一聲,「紅茶還是抹茶?」
「抹茶。」葉棠一字一字強調。
鄭謹言點頭表示知道,又轉過頭問小優,得到答案之後,彙總給他那可憐的經紀人。
經紀人一臉懵圈,我以為你會問問我想吃什麼的呢,怎麼最後排隊點單的人是我呢?
才點過單不久,小優就接到接機工作人員的電話,說是已經到機場了。小優讓他直接開了保姆車過來星巴巴門口,省得他們再繞到地下停車場去了。
「抱歉,路上堵車,我來晚了。」原本他早該在一個小時之前就到機場了,誰能料到三環岔口出了場連環車禍,堵車堵到根本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半個多鐘頭才挪了一點點距離,要不是在被堵路上跟隔壁車司機師傅嘮嗑,他還不知道能抄小路來機場呢。
意外嘛,要是能預料到就不是意外了。
好在葉棠和鄭謹言都不是那種心眼小到要藉機發揮的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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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棠把行李放下之後,就召喚了保姆車司機一起去片場了,而鄭謹言表示自己一點都不想提前聽到瞿導的河東獅吼,所以他寧願躺在酒店裡葛優癱的。
出來的時候,口罩只是為了偽裝自己的,出來之後,口罩這玩意兒就是用來擋風沙的。葉棠十分後悔,怎麼剛剛把墨鏡給摘了,這一陣風正好挺大的,吹起的黃沙迷得她眼睛都睜不開了。
「我的天哪。」葉棠捂著雙眼,就指縫間露出一點點縫隙,勉強能看到前面的路。
之前在影視基地的時候,葉棠差不多已經混了個臉熟了,這會兒過來片場,也沒有人再攔她了。
「葉小姐今天有戲?」監製正好從她身邊走過,默默地撤回幾步,盯著摀住了眼睛的葉棠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人來。
葉棠拉下摀住眼睛的手,心虛地笑道。「沒有,我就過來隨便看看。」
隨便看看看什麼?搞得誰不知道你是來看宋男神的一樣?
這一口狗糧,我先乾為敬。
「宋老師他們在棚裡。」監製指向不遠處那個現搭的簡易小木棚,應該是他們平時開小會討論拍攝問題的地方。
「謝謝啊。」被堪破心思的葉棠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過謝,飛奔過去。
人呢,還沒有走近,就聽瞿導那大嗓門又開始喋喋不休地念,並且輔助手裡劇本往桌上「piapia」地拍,她現在貓進去,會不會被劇本砸死?
葉棠暗搓搓地摸出手機,wtf,居然一個信號都沒有?
她就說怎麼宋予陽白天都不回她信息的呢!
葉棠在門口探了個腦袋出來,因為是背對著瞿導的,所以他根本沒發現後面其實多了個人。
她張牙舞爪地朝宋予陽揮手,然而不知道他在和瞿導說什麼,太專注了,以至於一點都沒有發覺葉棠的出現,還是他旁邊的中年演員偷偷地示意他看過來,才注意到葉棠。
「我出去喝口水。」宋予陽直接無視了手邊那瓶才剛剛開過的礦泉水,旁邊知情人士忍不住笑。
瞿導再一次拍劇本,「笑笑笑,拍戲拍不好還笑?」
葉棠見宋予陽走過來了,心情甚好地挺直了腰,學著瞿導的動作,雖然說看不清表情,但是之前也直擊過不少次瞿導發飆的樣子了,眉毛一皺,一張臉繃得緊緊的,彷彿吃人一樣。
挨訓的演員目睹了葉棠的模樣,怎麼辦,好想笑?可是導演不讓哎,快要忍不住啦。
「啪」宋予陽輕輕地彈了一記葉棠的前額,抬起胳膊把她夾住了拖走。「沒在酒店休息啊?」
「想你了呀。」宋予陽比葉棠早過來一週,晚上偶爾能視頻一會會兒,基本上是屬於每天他出劇組,葉棠都已經睡了的模式。
葉棠捧住了宋予陽的臉,左看看右看看,「你這是曬黑的麼,還是化妝師畫的?」
指腹貼在他的臉頰上蹭啊蹭,蹭得他臉頰都發紅發燙了。「咦,能擦掉哎。」
葉棠還以為這高原上的太陽當真那麼毒辣,就這幾天的時間,把宋予陽曬成黑炭了?
在劇本設定中,齊王整整一年就是在沙場抗戰,歷經風吹日曬,形象定然是與在宮裡的造型不同的,呈現在眾人面前的也不再是那個白淨俊美的齊王了,而是一個沉穩紮實,從骨子裡透出硬漢氣質的威遠將軍。
「鬍子是真的嗎?」葉棠指腹滑到他的下巴摸了摸,細細的青茬有些扎手。
「臉也摸了,鬍子也摸了,還有哪裡想摸一下?」宋予陽身子站得筆挺,唯獨頭是低垂下來的,更方便葉棠為所欲為。
他一身鐵甲還沒有卸下,冰涼的質感,敲一下,指骨生疼。
「宋老師……」
葉棠和宋予陽站在道具帳篷的後面,宋予陽本來就身材高挑,再加上這一身鐵甲銀盔,整個人顯得魁梧起來。
從他的後面看過去,長腿棠儼然變得小鳥依人,完全被遮擋起來。場務很有禮貌想跟宋予陽打個招呼,哪裡想到,走近了,居然發現人懷裡還抱著女朋友呢!
完了,打擾宋老師約會了,感覺會挨揍?
時光時光回來吧,讓我抽死剛剛多嘴打招呼的自己!
汪汪汪,又被餵了一口狗糧啊~
「有事?」宋予陽挑起一側的眉,淡淡問道。
「沒事沒事,一點事都沒有。」場務小哥狂搖頭,幾乎一刻不敢遲疑地拔腿就跑,好怕被逮住挨罵。
葉棠不明所以,她和宋予陽是洪水猛獸能吃人嗎?「他跑什麼?」
「可能怕吃狗糧吧。」宋予陽刮了下葉棠的鼻子。
葉棠佯裝嗔怪,「看來宋老師趁我不在經常給他們餵狗糧?」
「你不在,我跟誰餵去?」宋予陽無奈地笑。
#女票內心戲有點足#
葉棠嘆了口氣,「誰知道呢,我人又不在。」
「只跟你餵。」宋予陽低頭在她嘴唇上啄了一口,「過幾分鐘還得繼續拍攝,你去阿聰那裡坐會兒,想吃什麼叫他去買。」
「乖乖拍戲。」葉棠禮尚往來在他臉頰親了一下,一不小心舌尖舔過嘴唇,忍不住呸了幾下。「這什麼粉底啊,又黑味道又怪。」
「嫌棄我了?」宋予陽問,語氣中有那麼一丟丟裝可憐的意味。
「嫌棄它。」葉棠搖頭,指指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