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跟著女神主人讀(ㄏㄨㄣˋ)書(ㄔ)修(ㄏㄨㄣˋ)行(ㄏㄜ)的日子又過去了一年。而這年秋天,真正屬於冬冬(楚承宇)作為一隻貓的考驗才真正到來。
事情應該是這樣發生的,在按照時間線的順序講述之前,先稍稍科普一下貓咪的習性。
趙忠祥曾經在動物世界中,用他那低沉柔和帶著磁性魅力的聲音陳述著:看,獅子發、、情了。
發、、情期大概是每一個較為高等的動物都會經歷的一段特殊時期了,造物為了生存繁衍,受到垂體的支配,紛紛陷入瘋狂,連人類都無法完全擺脫這一規律,總是有那麼一段時間存在衝動。特別是對於貓咪來說,每到春夏時節,當你安睡在床上突然被一陣撕心裂肺的喊叫驚起來,先別忙著打110,先確定下:是不是鬧貓了?
貓咪的這一階段的確是非常……子非貓安知貓之哀樂呼,就不在這裡多做評價了,許多主人會選擇給貓咪做絕育手術來解決這一問題,當然,海若也有過這種想法。
「不過,冬冬你都兩歲了還沒有發情,真的正常嗎?」
海若之前是想要帶冬冬去王大夫那裡一勞永逸的,可冬冬的內心世界住的是雖然有些那方面的冷淡但確實是個大老爺們的楚承宇,下面沒有真刀真槍的用過是一回事,可也不能「一刀兩斷」,這個絕逼不能忍啊。
所以第一次的,在他一歲多點的時候,冬冬以絕食抗議,並且和海若冷戰了一天——這就是頂天的記錄了。
「那就先算了,不過看起來冬冬也沒有這方面的預兆啊,難道貓也有冷感?」海若疑惑的自言自語,然後就愉快的將此事忘到了腦後,繼續編纂自己感興趣的古文新解去了。
這事也就因為冬冬一直冷靜持重的行為被擱置了好幾個月,直到前幾天的一個早晨為止。
這是個能夠說一句天涼好個秋的一天,正好碰上週末,這一週海若的課程挺緊張,她寫的書剛剛辦了簽售會,場面還挺火爆,卻也把她切切實實的累壞了,連帶著對冬冬也有些忽略了。
冬冬表示,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沮喪。
因為海若在另一個城市的行程安排的實在是太緊,沒有辦法照顧到他,冬冬被留在了家裡——因為他實在是不想被關在王大夫那裡逼仄狹窄的寵物格子間裡面,讓他覺得自己之前關於人的記憶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錯覺。
他曾經對哲學中的某些理論產生過難得的興趣,例如,他無法證明他所在的世界不是上週四剛剛創造出來的,或者,他無法證明,他現在所身處的周圍一切不是自己的臆想。
換句簡單直接的話來說好了,他開始沒有真實感了。
在這種感覺的操控下,他久違的,在走路的時候摔了一跤,因為他實在是忘記了該先邁哪一隻腳才對。
在空蕩蕩的房間裡踱著步子,打開電視下意識的看了會兒音樂劇,冬冬突然覺得有些不對——曾幾何時,對於他來說電視的主要功能僅僅是收集財經情報,唯一的綜藝節目(對他來說)就是金融陷阱或者經濟詐騙的案件報導,還能讓他乾笑幾聲。
他是不是,變化的有點大。
先不提高級靈長類和小型貓科動物的腦容量差別,也只不過是兩三年的時間,他就已經徹徹底底的變化了這許多嗎?
竄上躥下。
跳到海若腿上打滾。
蹭她的褲腳。
被搔到下巴的時候嗚嗚叫。
早上的時候蹭她,叫她起床(舔什麼的他還做不出來啦)。
在她伸出手指的時候,把頭揚起,將鼻尖和她溫暖的指尖相貼,自然而然。
自然而然。
高等智慧之所以高等,是因為能夠控制住作為動物的本能。冬冬趕緊改到財經台,對著上證深指分析了好一會兒走勢,覺得自己的思維能力還沒退化,才安心的嘆了一口氣。
放心了,自己還沒有淪為受到古大腦的控制的地步。
而接下來沒過五分鐘,他就推翻了自己的結論。
□□是衛生間裡海若換下來沒來得及洗的貼身睡衣,疊的整整齊齊放在筐子裡。像往常一樣,在衛生間角落裡的貓砂盆解決完個貓問題,冬冬繞過編織筐,準備繼續聽著音樂啃著海若給他準備的補鈣的小魚餅乾。
有一種氣味,像鉤子一樣攫住了他。
來源,就是他身邊的…筐子裡的,睡衣。
不知為何,平常已經嗅聞習慣了的味道在這個瞬間前所未有的清晰起來,而與此有關的記憶也一瞬間全面復甦。
先是這件淡藍色睡衣穿著在他的主人身上的樣子,最普通的印花白點,卻格外甜美惑人。
然後再是他不經意看到過的,早晨脫下它換上underwear的時候,逆著光,背部光、、裸的模樣令他心中顫動。
知道嗎,嗅覺是動物所有感覺中發育歷史最古早的知覺了,與記憶中樞聯繫千絲萬縷。荷爾蒙甜膩的香味全面入侵他的神經,喚醒回憶的同時,讓他渾身一陣陣的顫慄。
他的身體都不受理智控制,也不知道他竟然能擁有如此快的速度,跳進去,開始蹭動。
…………
對「這個世界是由他臆想出來的這個命題」,楚承宇不能證偽,但這個時候,殘留在這件棉織物上的氣味分子卻如同奧坎姆剃刀律一樣犀利的刨去了他腦海中所有發散的思維想法。
只剩下此時此刻的現實。
後來,他偷偷的把這件睡衣泡在了水池裡,等海若回來的時候還疑惑了好半天。
而今天早上,海若又將洗好晾曬乾淨的這件睡衣穿在了身上,淡藍色的棉面料,白色波點,甜美惑人。
「對了,也該到了洗澡的天數了,擇日不如撞日,冬冬,來吧。」海若本來以為她家寵物會對洗澡這個詞比較敏感,卻發現冬冬完全沒有反應。
如果他們活在二次元的話,這個反應也叫做——石化。
放好溫水,楚承宇毫不反抗的被海若抱進盆子裡,海若也樂得省事,倒上香波開始揉搓。如同之前幾次,她靈巧修長的手指在他的身體上跳躍遊走,每一次都會讓他羞恥萬分。
「今天這麼聽話呀,是心疼我這一星期好忙好累嗎?」海若再接再厲,手開始往下探去。
他悚然一驚。
「哎,冬冬終於到了這個時候了嗎?」海若驚奇的眼睜得大大的,將冬冬的身體翻轉過來,在他激烈的表達反對意見之前看到了他兩腿之間硬硬的一根。
喵嗷,你…別這樣啊。
楚承宇在心裡反對的都有氣無力,表現出來更是任人擺弄的逆來順受的樣子。
海若想起王大夫說過如果不弄出來對於貓來說會不太好這句話,試探著伸出手去。
然後就捻了捻。
冬冬嗷嗚怪叫一聲,掙開她的手,躲到盆子另一邊,將整個身子都沉到水下,顫慄著。
釋放了什麼出來。
在那一個瞬間,他覺得,有什麼事情是他應該意識到的。
可在隨後的吹風機轟鳴聲中,依靠在海若的臂彎裡,他把這件事情下意思的忽略了過去。
【小劇場】
當得知冬冬終於長大了之後,主人海若繼續考慮起來要不要帶他去絕育。
冬冬:為什麼又想起來了,不是說好的嘛。
於是當天晚上。
海若:冬冬,吃飯嘍。
冬冬:……哼喵。
海若:冬冬,你愛看的新聞聯播。
冬冬:(一言不發跳到沙發上的另一邊)。
海若:冬冬,睡覺嘍。
冬冬:唔咪(把自己的床推到牆角)。
海若:……今晚上要不要和我一起睡啊。
冬冬:…………
最後,當冬冬都快睡著的時候。
海若:好啦,不會帶你去王大夫那裡的,別和我鬧彆扭了,好不好。
冬冬:(在海若懷裡蜷縮起來,耳朵蹭蹭她的下巴)咪唔(那就,就原諒你吧)。
小劇場:
去王大夫那裡做常規檢查。
王大夫:小海啊,你家冬冬既然不絕育,那就配個種怎麼樣。我這裡有一隻很可愛的小母貓喲。
海若:哇,真的好可愛,小奶牛一樣。
冬冬:……呵,還真看不出來哪裡可愛。
奶牛貓:這只黑貓一下子變得好可怕Σ( ° △°|||)︴,主人你在哪(;Д`)。
之後。
海若:冬冬是不喜歡她嗎?明明挺漂亮的呀。
冬冬:哪裡漂亮了。
明明,就不如……不如你一根手指頭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