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謝楓

這可不是真功夫,刀尖能插進地板這麼深,必須得感謝羅大海家的客廳是木地板。

張立國他們也是看得一愣一愣的,估計他們絕對想不通,這把看起來破破爛爛的匕首能有這麼鋒利。

忽然,客廳裡猛的炸響了一聲尖銳的嘶鳴,一聽這聲音我就算是放心了。

這聲類似衝天猴兒的聲音,不是喜哨還能是什麼?

施法過後,如果施法的地界響起了這聲音,那麼必然是施法成功了。

果不其然,就在這一聲嘶鳴響起的瞬間,羅大海身子一顫,軟軟的就倒在了地上,完完全全的恢復了死屍該有的樣子。

而被我插在地面的符紙,則已經變得烏黑一片,猶如被墨水染了一遍似的,怎麼看怎麼詭異。

我笑了笑,渾身乏力的坐在了地上,默默看著羅大海的屍首,心中百感交集。

第一次接活兒就接了這麼個賠本的買賣,老爺子估計在下面都快罵死我了,不過還好,起碼沒給他丟人。

怪不得這屍首兩天了都沒點腐爛的痕跡我一開始咋就沒想明白呢

羅大海的魂魄一直都在他體內,要是剛開始我眼睛尖一點,這次的麻煩少說可以避免百分之八十,趁那鬼沒反應過來我就直接就弄它下去待著。

「解...解決了?」張立國試探的問了我一句,手裡還是拼著命的敲著鑼。

「解決了,這孫子被我收了。」我笑著點了點頭,拿起那張已經變得漆黑的符紙晃了晃。

張立國滿頭大汗的坐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從口袋裡拿出了一盒煙,自己點上一支,剩下的則分發給了我們。

「沒想到還真有那些東西。」張立國苦笑著搖了搖頭,狠狠的抽了一口煙,轉頭看著我:「小夥子,你行啊!」

我故作鎮定的點了點頭,看向了周岩:「姓周的,給錢。」

別看我現在的表情很淡定,其實心裡都快樂上天了。

當著科學份子的面抽他們耳光,這感覺就是一個字,爽!

不是說封建迷信嗎?不是叫我神棍嗎?這下子開眼了吧?

聽見我開始要賬,周岩立馬翻了個白眼,萬分沒好氣的瞪著我,掏出錢包數出了十張紅票子:「姓易的,你真是屬錢的。」

「錢錢錢,命相連。」我笑了笑,接過紅票子,心裡一個勁的舒坦。

明天必須得改善改善伙食,犒勞一下自己也是好的。

小一千起碼夠我吃一個月了不是?

如果再加上我在花圈店賺的錢,估摸著這月收入能過兩千。

「我先撤退了啊,剩下的交給你們了。」我吃力的站起了身子,默默的收拾起了在地上擺著的傢伙,嘴裡對張立國他們說道:「這裡隔音不錯,但隔壁的人估計也能聽見,你們最好想想怎麼解決事後的麻煩。」

話落,我把背包拿起,好笑的看了看他們:「解決不了麻煩就看看走近科學,學學那主持人說的話,絕對能糊弄過這群小老百姓。」

我這話純屬調侃,但張立國跟周岩竟然信了,而且深以為然。

見我走到了大門前,張立國忽然叫住了我:「小夥子,問你個問題。」

「啥問題?」我疑惑的轉過身子。

「那惡鬼為什麼殺羅大海?」張立國皺了皺眉頭:「啥事都有個因果不是?」

「誰知道呢。」我聳了聳肩,自己的本事自己最清楚,讓我趕趕屍首捉捉鬼還行,要我去琢磨惡鬼為什麼殺羅大海?我又不是偵探!可能嗎?

五大門裡的本事我只學了前三門,相術那一門我壓根沒學,如果學了的話,說不準還真能查出羅大海的死因。

相術中可不止有看相這一門學問,還有占卜,推命,風水,相宅等等。

可惜老爺子沒教我這門本事,準確的說是老爺子他也沒怎麼學這門本事,要不然我早就發財了。

給一些達官貴人看看相,賺賺錢,給一些美女看看手相,再摸摸骨,這他媽才是生活。

「對了,羅大海這案子是誰報的警?」我好奇的問道。

「隔壁鄰居,說是聽見羅大海家裡有慘叫聲,然後敲門沒人應,就報警了。」張立國嘆了口氣,顯然也是頭疼不已:「這案子的報告叫我咋寫?」

「簡單啊,學學走近科學欄目。」我攤了攤手:「隨便說個間歇性精神病導致自殘死亡,要麼就他不小心磕著碰著把肚子給碰開了唄。」

周岩瞪了我一眼:「少說點風涼話會死是不是?」

「我提供點線索,你們給我五百,成不成?」我眨了眨眼睛,一臉的真誠。

「拿去。」張立國二話不說就從兜裡拿出了五百塊錢,無奈的看著我:「你這死要錢的性子是誰慣出來的?」

我沒回答他的話,接過錢數了數,笑著說:「害死羅大海的惡鬼,是從外面來的,你們應該去查查這段時間羅大海都幹了什麼事,或者是遇見了什麼。」

「你怎麼知道鬼是從外面來的?說不定這是個鬼屋呢!」周岩反駁道。

「第一,這裡的陰氣不重,完全沒有鬼屋該有的樣子。」我搖了搖頭:「第二,如果這裡是鬼屋,那麼害死羅大海的惡鬼肯定還在這裡,但我沒感覺到,第三...」

「...鬼怕債主,羅大海意外身死變成了惡鬼,那麼他必然會去找害死他的陰魂算賬。」我指了指客廳中羅大海的屍首:「可他剛才的表現你們也看到了,百分百的怨氣未消,這說明害死他的鬼已經不在這裡了,估計是怕羅大海找他報仇,直截了當的跑路了。」

「如果那鬼被羅大海找到了,那麼羅大海就不會跟我們玩命了。」我把五百塊錢放進了兜裡,拉開了大門:「兩種結局,第一,羅大海把那惡鬼弄得魂飛魄散了,要是這樣羅大海的怨氣肯定會消,但根據他先前的表現,顯然沒有半點怨氣消除的現象。」

「第二,羅大海被那鬼弄得魂飛魄散了。」我回頭看了看滿臉思索的張立國跟周岩:「羅大海沒有魂飛魄散,沒有怨氣消除,那麼就只有一個原因,他沒有在這屋子裡找到害死自己的惡鬼,只能守著自己的屍首過頭七,然後再四處去尋找自己的仇人。」

張立國把菸頭吐到了地上,對我說道:「這事我們會繼續調查,到時候如果有了點眉目,你能來幫忙嗎?」

「給錢我就來,順便問一句。」我笑著:「害死羅大海的是鬼,難道你們最後想把鬼給抓住?送進監獄裡蹲著?」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我是當警察的,必須給死者討個公道。」張立國的話讓我肅然起敬,也有了種莫名的感動:「無論凶手是人是鬼,他必須得到嚴懲!」

我點了點頭,囑咐了他們有線索就叫我,記住備好鈔票。

「木頭!你直接問問羅大海的魂魄不就成了嗎?!」周岩的話很沒營養,要是能問我還用叫你們去調查?腦抽啊?

「惡鬼無心,羅大海滿心都是報復的慾望,跟個神經病一樣,你叫我怎麼問?」我頭也不回的罵道,小心翼翼的掃視了走道一眼,見走道里沒人,我急忙跑到了電梯門前站著,按下了按鈕。

半分鐘後,電梯到了,我二話不說就鑽了進去,按下了一樓的按鈕。

多在這棟樓裡待一分鐘,我惹上麻煩的幾率就大一分。

在先前,羅大海隔壁的鄰居肯定是聽見了一些聲音,也許是膽兒小不敢出來看,要不然我剛一出門就得撞見他們。

撞見他們是小,要是他們把我在現場這事捅了出去,那可就麻煩大了。

也許是祖師爺保佑的緣故,我從羅大海家出來直到走出小區大門,這中間一點麻煩事都沒找上我,看來回去得給祖師爺上上香了。

小區外的出租車挺多,我剛一伸手,立馬就來了一輛。

司機是個中年大叔,笑呵呵的問我:「小夥子到哪兒?」

「麻煩您載我到北京路靠裡的燒烤攤。」我說道,打著哈欠上了出租車。

燒烤攤對於我來說就是一個用來消遣的地方。

兩瓶凍啤酒,二十串羊肉,再來一盤子烤韭菜,那感覺別提多舒坦了。

現在的時間是晚上十二點三十六,正是燒烤攤生意火爆的時候,等我下了車一看,腦門上立馬就見汗了。

人咋這麼多呢?這得擠到啥時候才能有位置?

「老闆,你這兒還有空的位置沒?」我走到了一家比較熟悉的燒烤攤中,左右看了看,無奈的叫來老闆問道。

「你等一會兒就有位置了!」男老闆笑呵呵的說道。

我搖了搖頭,這話的水分太大了。

這大叔每次都這麼說,結果就是上次我在這裡等了半小時才有位置,上上次是一個半小時,上上上...

得了,我還是去別的地方看看,人挪活樹挪死,指不定別的燒烤攤就有空的位置。

就在我剛轉過身去準備走的時候,似乎有人在身後喊了我一聲,聽這聲音好像挺熟悉的,貌似在什麼地方聽過。

我好奇的轉頭看了過去,見到喊我的人,我臉色立馬就難看了。

謝楓?

「神棍,過來一起吃點?」謝楓一臉笑容的看著我,跟幾個年輕差不多的男男女女坐在一桌,手裡拿著煙抽著,滿臉的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