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她果然被他及時的振揮衣袖,勾進了懷中牢牢護著,因此並沒有摔了個四仰八叉、狼狽著地,可是背上的痛感依舊讓她腿兒發軟,身軀無法控制的從他懷中往下滑落。

他見她這般,知道定是出了狀況。順勢席地坐下,將懷中的小身子放躺到腿上,但仍攬著她的上半身,將她護在胸前。

「玉瑾之,那人、那人……」她忽的有些後怕,眸中湧淚。

「雖眼前追他不上了。但我定要他有來無回!」他伸手溫柔抹去珠淚,語調持平,似乎並未顯露脾氣。眉目間依舊淡淡然。只是她卻知道,他臉上慣有的暖色消退無蹤,這回的事兒,叫著男人是真真的怒急怒急了啊。

她吸吸鼻子,用力想要壓下淚意,偏生呼吸急促,琵琶骨的位置更是難受發疼。想開口,卻有什麼堵在喉頭,頭昏目眩的快要不能呼吸,感覺整個背部都在發燙。那異樣的灼熱從左肩胛骨開始灼燒蔓延起來,擴向了整個背脊。跟著就是她的任督二脈,每過一處都帶來一份躁動,似乎有種不噴湧出些什麼便無法平息的焦躁。

「瑾之、玉瑾之……噗……」檀口中噴出一道血泉。接著又連續的吐出第二口,第三口。剎時間,她目力昏聵,所有力氣都被抽光殆盡,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男人半身都給她的鮮血濺染成鮮紅,他張著長臂穩穩的將她攬住,擁她入懷,只是那沾上了點點艷紅而顯妖異的俊顏的低垂下來。

面無表情的男人如同一尊雕塑般,僅是一瞬也不瞬的注視著懷中人兒那泛青的臉容。

無慾無歡,不悲不喜。

若是旁人見了,定會詫異他此刻淡斂的眸中竟看不見任何的情緒波動,只叫人覺得幽晦莫名。

無人可知,其實有太多的意緒在胸臆間沈浮,多到了極致便會神情更為肅冷啊。

他恨、他氣,他忿恨。心海當中風浪大作,他的唯一,他居然又讓她傷了。這回更是就在眼皮子底下。

她不能有事,絕對不能有事。

無論如何,先帶她回莊。

她是他的軟肋,凡是理當以她為優先考量。

至於其他事情,他必須冷靜下來之後,方能從長計議。

他是不是裝的太像了,弄得世人都以為他真是個心懷坦蕩的堂堂君子?只是誰都想不到,美好的表象只是尊軀殼,如此溫和,只因著他對一切外物盡數都不入心,不在意罷了。

在世人眼中,他便是那朗朗正道,翩翩公子又如何。那些卑劣又陰暗的一面,似膚下肌血,如繁華暗流,只是被他很好的掩蓋住罷了。他從來都知自己並非是那光明正大之人。只是他善於隱藏罷了。

儘管許多時候應付那些所謂的正道人士,內心感到隱隱厭煩不堪,他卻照樣帶著人畜無害的面具來一貫面對。

實質上的他,其實根本就是個道貌岸然的。

今日既然那人囂張的狂笑著結結實實的戳了他的弱點,又怎會不讓他記恨了上。

敢拔他逆鱗,很好,真的很好。既然敢傷了她,那麼他會讓他哪怕逃到天涯海角都必須付出代價。

他會叫那人知道,有些人,永遠都是碰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