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自從皇上當朝頒旨昭告天下,瑞王將迎娶大誠國公主為妃後,齊侯雲清已經整整三天稱病不出,閉門謝客。
放下手中的茶,雲清長長地歎了口氣。不妙,大大不妙啊。
九王爺居然真的答應迎娶公主,而柳三丫頭竟然也上書請降為側妃,把正妃的頭銜給讓了出來?他只去瑞王府瞄了一眼就立刻掉頭飛奔回家,那一眼已經足夠讓他明白王府內那詭譎難言的氣氛預示著什麼--大戰之前的寧靜,異常的可怕!
「侯爺,侯爺......」一個侍衛一邊叫著,一邊從前院飛奔而來。
「後面有狗追你呀?跑這麼急,來,這有茶,爺賞給你。」
「侯爺,十一王爺在外頭猛砸門,還說再不開門他就撞了,並且絕不付您修門費。」
雲清撫額呻吟。十一王爺此時上門,絕對不是件讓人高興的事。
「我就不開門,憑他一介文弱書生,那兩扇門他撞得開,我就寫個『服』字送給他。」
「侯爺......」侍衛無限愕然地仰望著主子。侯爺從挫敗到堅忍,情緒轉變真是神速!
「總之,我不開門--」突然,所有的聲音中止於一陣轟然巨響中,他們主僕不由得面面相覷。
「『服』字現在就送我嗎?」一個聲音從花園的拱門外傳過來。
「門才剛剛倒......」怎麼你就已經到花園了呢?雲清的目光無聲的詢問。
卓飛宇氣定神閒的笑道:「我吩咐他們今天一定得把齊侯府那兩扇礙事的大門給我拆下來,以表達本王的憤慨之情。」
事實證明血緣果然是種妙不可言的東西,跟九王爺同母兄弟的十一王爺,個性中果然也潛在著惡魔的因子。
算了,他認栽!「不知十一王爺今日造訪有何貴幹?」
「有些事要向你打聽一下。」卓飛宇在石凳上坐下,神情悠閒。
「臣近來身體不適,已多日未曾出門,哪裡會知道什麼事情?」雲清四兩撥千金的將問題擋回。
「九哥的事不來問你,這天下就沒人可問了。」
就知道一定是九王爺的事,雲清繼續打太極,「瑞王爺近日就會依旨迎娶安雅公主,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大喜事,王爺想來是知道的。」
「眾人皆知的事我自然曉得。」
「那臣就不知道自己還能告訴王爺什麼了。」他一臉的遺憾。
「比如為什麼喜堂會擺在靜王府。」卓飛宇好心為他提供線索。
雲清馬上一臉被雷劈到的神情,繼而是深深的同情,「王爺......」
「如果是節哀順便之類的話就算了。」他擺手阻止可能的答案。
「那臣就只好什麼也不說了。」
原本的悠閒被煩惱取代,卓飛宇歎氣,「我躲出王府果然是正確的選擇。」
這話聽在雲清的耳中,馬上一臉的驚駭,「王爺該不會是想躲在臣這裡吧?」
卓飛宇欣喜的看著他,「本王是有這個打算。」
不是吧?!雲清一臉沮喪。他都閉門謝客擺明想置身事外了,怎麼又攪進去了呢?
「可是,您這麼大張旗鼓的到我這裡來,還撞壞了我的門,九王爺不會不知道您的下落啊。」總算讓他及時想到一個借口。
「至少到時候多一個墊背的。」卓飛宇完全是一副「聊勝於無」的安慰表情,這大大的刺激了雲清。
「王爺,您這樣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厚道能當飯吃,還是能讓我躲過這一劫?」
抹了抹臉,雲清豁出去了,「如果王爺真不想攪進去,不妨進宮去陪太后幾天,當然前提是王爺可以在宮中留宿。」路他已經指了,至於能否定得順暢,就得看他個人的造化了。
卓飛宇頓時喜得笑顏逐開,撫掌道:「來找你果然是個明智的決定。」
「那王爺是不是打算現在就動身了呢?」瘟神快走吧,再不走,瘟疫就燒過來了。
本王是挺想留在齊侯府吃午飯,不過......」他一臉的惋惜,「百善孝為先,我還是先進宮去見母后好了。」
真是......大孝子啊!
雲清只差沒對著某人施施然離開的背影豎中指了。他非常慶幸自己沒有把話說完整,躲得過初一,還躲得過十五嗎?瑞王娶公主是何等大事,到時哪個皇親貴冑能不露面?只要成親當天有到場,九王爺照樣能玩花樣。
誰能笑到最後,誰才是贏家。
於是,齊侯雲清在自家的後花園中笑得猶如一隻千年老狐狸。
*** *** *** ***
裊裊的青煙在香爐內升起,緩緩在空中飄散。
柳絲雨跪在地上望著桌上空無一字的牌位,沉默良久。
隨著「吱呀」一聲,小屋的門被推開。
「在拜什麼?」
她從地上站起,重新點燃三炷清香插進爐中,這才回過身去,「王爺怎麼有閒暇到這裡來?」
卓飛揚眸光微沉,唇邊的笑意卻沒有稍減半分,目光在空白牌位上掃過,「讓我猜猜看,這牌位供的是什麼人。」
「這種事就算知道了也沒什麼用處,何必浪費時間?」她微微一哂,拿了塊抹布慢慢的擦拭著桌面,專注得彷彿這是她在世上唯一要做的事。
負在身後的手握緊又鬆開,他慢慢踱步到她身後,「你搬回這小屋來,是在生我的氣嗎?」
「妾身原只適合住這樣的房子,至少心境平和。」無慾無求,就像往昔在家時一樣,只要旁人不來打擾她的寧靜,她也絕不會去千涉別人的生活。
「心境平和......」他低低的重複一遍,凝視著她的側臉,感受到她身上日漸濃郁的疏離淡漠。
「王爺,喝茶嗎?」見他點了點頭,她轉身從另一張桌上倒了一杯茶端給他。
在她退開的時候,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她抬眸看著他,「怎麼了?」
「回到小屋便不再梳妝打扮了嗎?」她身上的茉莉香淡得若有似無,臉頰之上更是一片素色,原本經由胭脂遮掩的淺淡傷痕,如今也暴露在日光下。
她笑了,「臣妾一向不愛覽鏡自照,與其浪費時間做那些無聊之事,還不如找些別的事做有意義得多。」
「比如在牌位前一跪便跪上大半天?」他揚眉。
「與其花心思留意我的一舉一動,王爺倒不如去前面接受道賀來得愉快。」
「哼!惹惱了本王,你便快樂了嗎?」
「王爺惱了嗎?」
「本王是那麼容易著惱的人嗎?」他拉她入懷,扯開她的衣物,朝著光潔圓潤的肩頭狠狠咬了下去。
她吃痛的皺緊眉頭,「王爺已經惱了。」
看著鮮血自她的肩頭流出,他殘忍卻又憐惜的伸手撫摸著,讓血浸染在一片雪白的肌膚上,然後伸出舌頭舔舐唇上的血珠,笑道:「想要心靜如水,也要看本王允不允。」
她伸手想要把衣裳重新攏住,卻被他阻止。
「現在便不想再讓我碰了嗎?」他狠狠地瞪著她。
「妾身禁不起王爺這樣的啃嚙。」這人就連表達情意的方式也如此讓人毛骨悚然。思及此,她不由得微微顫慄。
「怕我嗎?」他緊緊的攫著她的肩,指甲嵌入她肉中猶不自知。
「痛......」
他如夢初醒,急忙鬆開了手,「何苦一定要惹怒我呢?」
柳絲雨垂頭不語,然後緩緩伸手抱住他,輕輕地說道:「人要自私,原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家仇壓得她好累,好累!
他沒有說話,任由她依偎在自己懷中。自私不是不容易,只是她從來就不是一個自私的人。
*** *** *** ***
元和五年春,瑞王奉旨迎娶大誠國安雅公主。
靜王府內張燈結綵,一片喜慶。
什麼?為什麼瑞王娶妻,靜王府反而花團錦簇?不只老百姓奇怪,朝官貴冑又有哪個不疑惑,只不過由於主角是九王爺,所以再怪的事人們都可以以平常心來看待!
當迎親的隊伍經過清雅閣時,一條人影從二樓窗口摔了來。
騎在馬上的新郎官驚訝的看著狼狽穩住身形的人,「侯爺?」這是在唱哪一出?
「咳咳......恭喜恭喜......」雲清一雙眼四下亂瞟,就是不敢對上馬背上的新郎官。他可不可以當作自己從來沒來過這裡呢?
「謝謝。」新郎官笑著道謝。
「那我告辭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且慢,」可惜依舊晚了一步,馬上的人出聲喊住了他,「既然侯爺病體己痊 愈,那不妨到靜王府喝杯喜酒去。」
雲清一臉郁卒的回過頭,看著馬背上神采奕奕的新郎,「真的是喜酒嗎?」女人娶女人?天下要大亂啊、
「成親當然是喜事。」
「說的也是,至少不是紅白喜事一起辦。」
「那就請吧。」
他更加的無力,只能跟上去。
當隊伍到達靜王府的時候,所有看到新郎官的人都瞠目結舌,瞬間石化,坐在主婚人位置的當今聖上更是龍顏遽變,簡直可以用色彩斑斕來形容。
須臾,皇上震怒的拍案而起,「大膽!」
新郎官在喜堂之中飄然下跪,卻無任何申辯言詞,一時之間,眾人連大氣都不喘一聲。
「瑞王人呢?」皇上只差沒衝過去揪住新郎的衣領了。
「王爺說,既然大誠國的公主喜歡自己挑夫婿,難不成我們金盛皇朝的王爺就不能自己決定娶誰嗎?所以--一
「所以什麼?」皇上連聲催問。
「所以王爺就跑到大誠國選王妃去了。」回答完畢,穿著新郎袍服的柳絲雨重新垂下頭去,喜堂之上頓時鴉雀無聲。
這的確像是卓飛揚會說的話,會做的事。
「而他要你替他娶妻?」皇上極其艱難的找回自己的聲音。
「王爺說夫妻本是一體,我雖然只是側妃,好在身為女子,不至於會佔了公主絲毫便宜,若是隨便找個男人代娶,難保公主的清白不會受損,所以由我女扮男裝迎娶公主入門最適當不過。」
真是好答案!好到讓坐在主婚人位置的皇上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又無法反駁隻字片語。
「那他何必把喜堂設在我靜王府?」卓飛宇從一旁跳出來。既然確定九哥不在,這個疑問他就一定要問個清楚。
柳絲雨抬頭看了他一眼,神色閃過一絲古怪,「王爺說,一直以來靜王府都太寂靜了,辦場喜事熱鬧一下也好,免得靜王養成孤僻的性子,不近人群。」
卓飛宇的嘴角頓時出現類似中風的跡象。這是諷刺,絕對是諷刺,九哥明明就是說他平時太愛熱鬧,所以今天這種場面就非常適合到靜王府來上演,他他他......他很受傷。
忍了又忍,憋了又憋,終於在第一人噴笑之後,哄笑聲響成一片,就連原本氣惱不已的皇上也忍不住笑出聲。
笑過之後,問題依舊存在,這場婚禮是否要繼續下去?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皇上身上,天子最大,所以主意只能由天子來拿。
但天子不是萬能的,所以皇上也是一臉苦惱。婚禮繼續進行,注定是場鬧劇,不繼續進行也勢必是場笑話,而且是場天大的笑話,真是左右為難。
皇上目光掃過全場,目光所到之處人人垂首,以逃避責任。
「靜王。」
「不在。」某人臉不紅氣不喘,中氣十足的回答。
一陣靜默之後,全場再次哄笑。十一王爺確實要比九王爺有趣得多。
「公主!」
聽見婢女的一聲呼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覆著紅蓋頭、走到眾人面前的公主身上,喜堂頓時靜得連根針落地都能聽到。
「妾身願與這位姊姊拜堂。」
眾人面面相覷。今天的事情處處透著古怪,這位大誠國的安雅公王更是古怪中的大古怪。
「你確定?」皇上難以置信的問道。
「是的。」
「她是女的--」
「我雖然看不到,可是你們的對話我都聽明白了。」
皇上狐疑的看著她,試圖透過蓋頭窺視她的心情,可惜注定失敗。帶著不安、懷著忐忑,他緩緩點頭,「那......好吧......」這場婚禮委實令人難以接受。
於是,在喜樂聲中,在眾目睽睽之下,兩個女人在皇上面前拜了堂,一時舉國嘩然。
*** *** *** ***
「夫君,喝茶。」
「夫君,妾身幫你束髮。」
「夫君......」
冷,很冷,非常冷!
雲清眼睛睜得大大的,簡直就要暴出眼眶,與他毗鄰而坐的卓飛宇也是一臉見鬼的表情,兩個大男人就這麼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面前上演的「郎情妾意」的畫面,冷意從腳底一路攀爬至頸項。
「王爺......」吞口水,雲清困難的找回自己的聲音,「這不是真的吧?」他極
度懷疑。
卓飛宇同樣嚥著口水,甚至忍不住用力的揉揉眼睛,然後萬分沮喪的垂首,「侯爺,是真的。」
明明是虛凰假鳳,她們怎麼能表現得如此理所當然?簡直讓身為客人的他們不寒而慄。
「王妃,啊不,三丫頭,你扮男人扮上癮了嗎?」雲清小心翼翼的問。
柳絲雨微笑著呷口茶,「男人是比女人會享福。」
兩個男人臉上立時飄過黑雲。
「男人總是喜歡以自己的思想來主宰女人命運,而本宮最痛恨這樣的男人。」
兩個男人的目光馬上轉向突然變得咬牙切齒的安雅公主。
美麗高貴得就像是畫中仙女一樣的安雅公主,即使咬牙瞪眼也足以迷倒全京城的男人。兩人眼神閃了閃,再次困難地將目光轉移到男裝扮相、愜意喝茶的柳絲雨身上--還是她讓人感覺安全,視覺不會接受超負荷的挑戰!
「警告你,把手從她肩頭移開,否則本王不保證你的手還能繼續留在原處。」
冷冷的聲音,冷冷的表情,兩道目光猶如萬年寒冰直射在安雅公主揉捏著柳絲雨雙肩的手上。
廳裡的人都被突然出現的卓飛揚嚇了一跳。
「她是我夫君,我幫她捏背不成嗎?」回過神的安雅公主挑釁的回以一瞥,一點兒也不害怕卓飛揚噬血的目光。
「很不幸,她是我的女人。」卓飛揚毫不憐香借玉的將安雅公王一掌拍飛,任她一路撞飛桌椅再碰上牆壁,最後摔落於地,
雲清與卓飛宇於心不忍的別開眼。夭壽哦,這樣一個水靈靈的大美人在自己眼前被人暴打......
「王爺!」柳絲雨不贊同的看著卓飛揚。
他譏誚的冷笑,「她是屬蟑螂的,要死早死在大誠國宰輔的手中了?哪還能活蹦亂跳的跑到金盛皇朝來惹是生非。」
安雅公主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擦著嘴邊的血絲,一邊鍥而不捨的再次跑回柳絲雨身邊,「你才是蟑螂,本宮可是大誠國第一美女。」
「我不介意立刻讓你成為天下第一醜女。」
「啊......」安雅公主馬上捧著臉跳到一邊去,用怨毒的目光瞅著某人,「你腦
袋一定有問題,我是美女耶,你居然天天嚷著要毀我容,沒天理。」
卓飛宇馬上興奮起來,「九哥,你跟公主早就認識啊?」有戲,有戲。
「關你屁事。」
雲清轉到一旁捂著嘴竊笑。
「你們兩個跑到我瑞王府到底想幹什麼?」
雲清跟卓飛宇馬上有志一同的後退到大廳門口,「我們來看看。」
「我不在的時候也常來?」他危險的瞇起眼。
雲清馬上指天發誓,「沒有的事,我們是聽說王爺今天回府,這才趕過來看望王爺您的。」
卓飛宇在一旁用力點頭,順便多問了一句,「九哥,你不是到大誠國選王妃去了嗎?人呢?」
卓飛揚哼了一聲,「我選了,可惜那個皇帝捨不得。」
安雅公主好奇的問:「誰?」
「皇后。」
雲清開始抹汗,「那是不能給你呀。」人家的一國之母他也敢選?
「空手而回不像九哥你的個性嘛。」
「不過,他答應我可以把公主打包送回去。」
「我不回去。」安雅公主馬上跳起來,一點兒也不像剛剛被人拍飛吐血的人。
卓飛揚拿過柳絲雨手上喝了一半的茶,泰然的送到自己嘴邊,非常不屑的瞥了安雅一眼,「用棺材送你回去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夫君......」安雅公主拖長了音,躲到柳絲雨身後哀嚎。
「王爺,一路勞乏,還是先回房休息片刻吧。」柳絲雨不著痕跡的將兩人隔出安全距離。
卓飛揚絲毫不理會在場的眾人,逕自湊到她的頸畔嗅了嗅,然後滿意的笑道:「你有記得抹,很好。」
「抹什麼?」安雅公主湊過腦袋。
柳絲雨飛快的抱住卓飛揚的右臂,聲音極其溫婉柔和,「王爺,我幫你鋪床好了。」
「好。」
「抹什麼啊?」安雅公王不怕死的繼續追問。
卓飛揚享受著愛人難得的主動親近,對安雅公主的不識相只是給予一記瞪視,沒有對她動手,但也不回答她的問題。
「胭脂。」柳絲雨不得不回答。她相信如果公主得不到答案,就算被人拍死也一定會追問下去的,近兩個月的相處足夠讓她清楚的認識到這一點。
眼見安雅不屈不撓的又巴到柳絲雨身側,卓飛揚左掌一拍,輕而易舉的再次將她甩到牆角去納涼。
「公主--」
「她死不了。」
「王爺,你下手太重了。」她擔憂的看著再次吐血的安雅公主。
「她早習慣了。」
果然,卓飛揚話音未落,安雅公主就又爬了起來,看樣子似乎沒什麼大礙。
「卓飛揚,我要告訴鳳鳴,你欺侮我。」安雅雙手擦腰,一副潑婦的樣子站在離卓飛揚三尺遠的地方。
「他要真心疼你,就不會讓你嫁到金盛皇朝來。」
「是我自己要嫁過來的。」
「明明就是他設計你和親的,他心裡根本就沒有你。」
「亂講。」安雅氣得直跺腳。
「他甚至讓我捎話給你,嫁個女人不如出家。」
「叫他去死。」安雅驀地大吼一聲,氣呼呼地踏步離開大廳。
「王爺?」她困惑的望著安雅公主消失的方向,「鳳鳴是誰?」
「大誠國的宰輔。」
柳絲雨為之怔愣,良久之後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期期艾艾的問道:「你跟他早就認識?你們是什麼關係?」
他笑著攬莊她的腰,貼著她的耳說:「如果我告訴你,我跟他是同門師兄弟,你會不會嚇到?」
她已經嚇到了。
「為什麼她一定要嫁給你?」
「你果然很聰明,」他揚眉笑道,「其實原因也沒什麼,不過就是鳳鳴跟那野蠻公主打賭,如果她可以嫁給我,他就任她為非作歹一年,保證把善後工作做得盡善盡美。」
「她嫁給你之後就成了金盛皇朝的王妃,善後的人應該是王爺才對吧?」
他哈哈大笑。「如果安雅像你一樣聰明,就不會衝動的嫁到金盛皇朝來了。
柳絲雨沉默下來,若有所思的望著安雅消失的方向。
「我不會留下她的。」
她抬頭看他。「她為什麼不能留下來?」
「除非你想看她吐血而亡。」這絕對不是危言聳聽。
「她是個可愛的女孩子。」
「對其他人而言,她是一個活動的麻煩製造機。」
「比如大誠國的宰輔大人?」她揚眉。
「答對了。」
「他其實是喜歡她的吧?」
卓飛揚微笑起來,「這個問題或許你可以親自去印證一下。」
柳絲雨狐疑的看著他。
「她是不能留下來,但是我們可以跟到大誠國去,就當是散心好了。」
其實是那個宰輔惹到他了吧?!看著他唇畔的笑,她心頭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