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上司(2)

  不過這也夠尷尬的。

  小鹿立馬低矮頭,不敢看他們倆,說了聲抱歉,轉身想逃。她才沒興趣在這裡看那個活春宮呢!

  「等一下。」

  小鹿邁出的腳步頓住 ,沒轉身,心裡撲通撲通的打鼓,兩隻手絞在一起。 安明洋要幹嘛,也許是交代自己不要到處亂講吧。不管怎麼樣總得給他個放心的交代才行,畢竟自己在人家手裡吃飯。這個事情需要先入為主,要是他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小鹿僵著身子,頭依舊低著,小聲道:「那個,我,絕對不會亂說的。」說完又僵直著扭了過去。這下該放過她了吧。

  安明洋一頓,他站在樓梯上,神情淡然,連聲音也平靜的不得了,只是緩緩道:「你要去哪兒?」

  小鹿結結巴巴道:「回回,回辦公室。」

  「我說的是剛剛。」

  小鹿乖乖道:「沒,沒去哪兒,就是隨便轉轉。」看見您真是意外,您來有必要這麼深究嗎?我要是真想看還不如去買倆碟呢!男的比你帥,女的比您旁邊這個亮!

  「你是不是要去天台上。」

  小鹿不說話。

  「上去吧,上邊風大,別吹到。」他淡淡道。

  小鹿詫異,依舊低著頭,心道:你要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就沒發生吧,我配合就是了。

  她立馬遵循,貼著牆角跑了上去。走到口處,還有些激動的還絆了一下。到了天台,上邊的風呼呼的吹,小鹿拍拍自己的臉,真是燙。她看了看身後,沒人了,小聲埋怨道:「真是的!就不能找別的地方,真是惡趣味。」

  算了,在天台站一會兒也不錯,吹一會兒風 吧,吹一會兒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全吹掉。

  天台的風景確實不錯,還有鳥兒到處飛,她隨便找了個地兒坐下,嘆道:「鳥啊,你這樣真好。」

  放眼望去,整個城市縮小,迷迷茫茫的。她伸手丈量著,段桁在哪兒呢?小鹿眯著眼睛量了量,也不過一根指頭的長度,她癟嘴道:「世界真小。」

  坐了好一會兒,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準備回去,又想起了剛剛的安明洋。伸出去的腳有收了回來。 他們倆不會直接無視自己,燒著了吧,要是下去再看個正著,好不如去死!

  到底要不要下去呢?小鹿在天台的糾結。最終 ,想了一個方法,就是用腳量一下天台的寬度,要是單數的話就下去,雙數的話就再待一會兒。說幹就幹,她立馬過去量了。

  小鹿正量的聚精會神的時候,耳邊有人道:「怎麼不下去?」

  她凝神道:「別打攪我。」

  「哦……」旁邊人瞭然點點頭,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旁邊安靜了,小鹿繼續量,她一腳一腳的小心的量著,身怕出錯了,潛意識裡小鹿是不想下去的。夜路走多了,到處是鬼!

  好一會兒量完了,是單數。她吐了口氣,喃喃道:「真是不想下去。」

  「為什麼?」

  「因為……」小鹿扭頭,就看到了安明洋,他站在旁邊,含笑看著自己,小鹿嚇了一跳。立馬笑道:「老闆,你怎麼上來了?」

  安明洋雙手放在背後,仰天嘆道:「這裡空氣不錯,我經常過來。」

  小鹿瞭然,道:「哦。」

  他低眼看著小鹿,道:「這裡是不是很好玩?」

  他的眼睛真是漂亮啊,小鹿在心裡感嘆,不管是什麼時候看著都在笑,就像是春日的桃花,裡邊瀲灩著圈圈暖暖春水。

  才不像某些人,那張臉不知道是鐵打的還是冰鑿的,整天冷冷淡淡的,看著就心塞!

  她笑笑道:「是挺好玩兒的,不過我還有工作處理,現在要下去了。」

  安明洋淺淺勾唇,道:「你是不是怕跟我呆在一起?」

  小鹿立馬揮手,道:「沒,沒沒,我真的有事兒要做。」

  他忽然抓住了小鹿亂揮的手,道:「那你緊張什麼。」

  手上彷彿是觸電了,他這是幾個意思啊!跟別人隨便慣了自己可不隨便啊啊啊啊啊!她立馬抽回了手,縮到了身後,道:「抱歉,我……」

  安明洋微微笑道:「是我失禮了,該說抱歉的是我。」

  小鹿輕輕揚唇,不再說什麼,她總覺著氣氛很怪異,渾身的不自在,又不知道怎麼解脫,現在安明洋就站在她面前,後邊是檯子。

  安靜了一會兒,安明洋從小鹿面前離開,站在她旁邊,道:「你是不是覺得……」他低頭,自嘲,道:「覺得我一點也不安定。」

  是因為剛才的事兒嗎?是啊,小鹿打心底裡覺得老闆是個花心鬼,但是她不能這樣說,砸飯碗這種事兒不是個什麼壯舉,便笑笑道:「怎麼會,老闆一直是個很好的人啊。」

  安明洋扭頭看她,挑眉道:「很好?怎麼個好法兒。」

  這下輪到小鹿無語了,說起好來,她還真是想不出來,忽然想起了蔣少卿那個混蛋,實在是太壞了,所以就對比著他來吧,便道:「老闆長得好看,看著誰都是微笑的樣子,平易近人。對我們也好,經常給大家發福利,還有……」還有,想不出了。

  安明洋笑了笑:「是不是沒話說了。」

  小鹿抿了抿唇,不在說話,低聲道:「我語文體育老師教的……」

  安明洋笑了笑,道:「那再說說我的壞處 ,讓我好改進。」

  小鹿如鯁在喉,說壞處?這不是在老虎頭上拔毛?她尷尬的笑笑:「老闆,閒談莫論他人非,這種事情。」

  安明洋道:「我不算他人。」

  小鹿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心裡吶喊:您老真是曖昧高手啊!你不是他人誰是他人啊,快別自戀了,我一直把你當成他人。

  小鹿皺皺眉頭,小心道:「老闆,我說了你讓我下去行嗎?」

  他道:「說吧,完了你就跑,我就是生氣了也拿你沒辦法不是?」

  小鹿繳著手指,咬了咬牙道:「老闆,你長得太帥了,別一直看我,我會把持不住。 」這馬屁拍的不錯吧!

  安明洋道:「我想聽真話。」

  「啊?」

  他忽然嚴肅起來:「剛剛的事兒,你不發表一下建議 ?」

  小鹿吞了口口水,低頭,手緊緊抓著衣服。媽呀!這是拍馬屁沒拍好啊,這可如何是好,算了反正已經被拆穿了,直接說吧,說不定還能落個誠實的名號,再瞎掰的話分分鐘別把自己繞進去了,便道:「那個。」她目光落向別處,表情痛苦道:「老闆,你下次能不能換個地兒看多了我會長針眼!」她幾乎是一口氣說出來的,舌頭簡直叫一個滑溜,前所未有的滑溜。

  小鹿說完立馬低頭,好久安明洋都沒說話,她偷偷瞄了他一眼。

  看著安明洋眼角還有笑意,但是不知道是真笑還是假笑。所以,現在小鹿最好的計策就是走為上計。她轉身就溜,腳下忽然絆了一下,整個人伸手就往地上撲。

  安明洋順手一把就將她摟緊了懷裡,小鹿只覺著身上一層冷汗冒出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抱住了,而且她下一秒反應過來,還沒從哪個懷抱裡掙脫出來,安明洋這個混蛋抱自己這麼緊,到底是幹嘛。

  說也奇怪,蔣少卿,天天鬱悶沒想起去天台上轉轉,忽然今天就想起來了。他早不上來,晚不上來,偏偏安明洋抱著小鹿的時候上來了,所以,他上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安明洋抱著盧小鹿,而盧小鹿根本沒有拒絕。

  小鹿掙扎不開,便道:「,老,老闆?那個……」

  「哦!剛剛太緊張了。」安明洋立馬放開了小鹿。

  小鹿退了兩步,低頭撩了撩額前的碎髮,來緩解尷尬。心裡大驚:這是怎麼個意思,怎麼早不絆倒,晚不絆倒,剛剛絆倒了,這可如何是好,現在完了,等著被宰割吧。

  安明洋道:「怎麼不說話?」

  小鹿又退了退,小聲道:「不知道說什麼?」

  他噗嗤一笑,道:「你是不是很奇怪,剛剛怎麼絆倒了?」

  小鹿點點頭,又急忙搖頭。

  「是我絆你的。」他道。

  小鹿還低著頭,心道:你是大老闆,愛怎麼滴怎麼滴,我能說什麼?

  安明洋看著她的頭頂道:「怎麼,生氣了?」

  小鹿搖頭道:「不敢。」

  「只能你說我壞話,不能我絆你一下?」安明洋道。

  小鹿抬頭,道:「明明是你讓我說的。」

  「要是我讓你說……」他忽然頓住了。

  小鹿介面道:「 什麼?」

  安明洋笑笑道:「沒什麼。你的話我會記住了,以後不跟別的女人親熱了。」

  小鹿真是醉了,老子說的是您換個地方好吧。可是她現在沒心情跟她玩兒文字遊戲,又覺得自己剛剛跟他越距了,便道:「老闆,沒別的事兒我要下去了。」

  安明洋沒說話。

  小鹿的手忽然被拉住,她抬頭,竟然是蔣少卿!小鹿只覺得世界忽然亮了,自己沒看錯吧,他怎麼過來了。

  蔣少卿一把將小鹿過去,冷眼看著她道:「你在這裡幹什麼?」

  欣喜不過是一瞬的事兒,想起上次自己跟他說的話,小鹿便要甩他,甩不開,憤然道:「關你什麼事兒,放開我。」

  安明洋看著兩人 ,對小鹿道:「這是你老公?」又沖著蔣少卿解釋道:「我們沒什麼,剛剛她摔倒了而已。你別誤會。」說完禮貌性的笑笑,轉身離開。

  小鹿還想解釋什麼,又覺著沒意思,自己跟老闆又沒什麼,解釋毛線啊。

  天台上只剩下了兩個人,小鹿瞪著蔣少卿道:「你給我放開!」

  蔣少卿眼神冷冷道:「你喜歡他?」

  小鹿腦袋一時間沒轉過彎兒來,這都什麼跟什麼,她冷笑道:「跟你有什麼關係。」

  「換一個,他花心。」他口氣依舊是命令的味道。

  小鹿本事不想跟他折騰,她想說這個跟你沒關係吧,你這人怎麼這麼愛管閒事,出口卻成了 :「對啊,我喜歡他,喜歡的要死要死的,花心我也喜歡,你管的著嗎?蔣少卿你給我放開,上次的話你忘了嗎?」

  他的眼神一瞬暗了下來,手緩緩鬆開,淡淡道:「你不喜歡他,別鬧了。」那說話的語氣雖然淺淡卻十分肯定,又帶著些寵溺。

  他這樣的語氣總是會讓小鹿沉溺進去,越是這樣小鹿越煩躁。她吼道:「誰告訴你我不喜歡他,我不喜歡他喜歡你 啊,別做夢了,我就是喜歡他。」她一口氣吼完,狂奔著拋開了。

  蔣少卿沒說話,也沒追上去,只是看著她的背影,眼神有些沒落,她這麼討厭自己為什麼呢?

  其實他是純粹的好心,蔣少卿本來就不是什麼湊熱鬧的人,尤其是男女之間的熱鬧。所以他剛剛看到天台上的人的時候,本是想轉身離開,轉身時卻覺得男人看著眼熟,就扭頭過去了。沒想到是那個男人,其實蔣少卿也看到安明洋跟別的女人好多次的,只是不關自己的事兒,也就忘記了現在他看著小鹿跟他在一起。怎麼偏偏是他呢?蔣少卿不知道小鹿對自己的怨氣從哪兒來,想弄明白卻不知道從何開始,好心幫她又被嫌棄。哎!

  小鹿從樓上跑下來,眼睛忽然就有些濕潤了。她忍著眼淚告訴自己:就這樣,對蔣少卿就該這樣絕情,憑什麼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當初傷害自己的時候怎麼沒說一句話,現在倒是當好人了,可是自己已經不稀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