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昏事

  按照以前的經驗,小鹿這種變態的行為也就維持個幾天,見段桁沒什麼苗頭立馬就敗下陣來。

  不過這次不一樣,她根本就是對段桁各種關心,而且根本沒有隨著時間,隨著段桁的冷屁股而減淡。

  比如說,幫著段桁整理衣服啊,順便叮囑幾句,男孩子要穩重點,不要這麼亂七八糟的,段桁順口就應了。再比如吃飯的時候,他不小心把食物弄出來了,小鹿就收拾好,然後一本正經道:「穩重一點,小心一點,這樣不好。」

  段桁吃飯的時候只喜歡吃菜,小鹿看到皺眉:「這樣不好,給人感覺鑽牛角尖,你要適當的吃點肉。」段桁就意思意思吃了點肉。

  段桁喜歡晚上看球賽,小鹿大半夜的起來給他關了,掐著腰皺眉道:「這樣不好,熬夜傷腎。」段桁很是乖乖的去睡覺了,並且接下來的日子也沒再熬夜看球賽。

  段桁走路的時候喜歡把手放口袋裡,小鹿看著皺眉:「你這樣看著不正經。」段桁聽話的把手拿了出來。

  如此這般的小了呀費了不少心,她就是想讓段桁變成一個紳士,以此來打動邵傾城那顆不同尋常的心。而且這次小鹿學聰明了,給段桁找女朋友的事兒先不說,只改變他的行為。一定不做適得其反的事情,主要是段桁這孩子太逆反了。而且她一定要給他們製造一個偶遇的過程,然後用舉手投足吸引對方。

  對!就是這樣的,小鹿的算盤打的十分划算!

  不過這對小鹿來說是好事兒,可是對段桁來說……

  問題來了,肉的話自己還是能吃一點。不看球賽的話段桁睡不著,夜深人靜的半夜睡不著能幹嘛啊?不就瞎想唄,他開始覺得不尋常,小鹿為什麼要這麼關心自己呢?難不成她是喜歡上自己了,心裡有些開心,卻又不敢確定。所以他有時候會偷偷的觀察一下小鹿,發現自己看她的時候她也在看自己,尤其是小鹿被逮個正著的時候她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他去網上搜了一下,網友說這就叫暗戀。他很是開心,還是沒十足的把握,主要是小鹿這個女人跟別的不是那麼一樣。別人看到好看的首飾會說喜歡,小鹿也會說喜歡,接下來一句就是:「哎,你覺不覺得帶著這個有種殺馬特的感覺啊。」順便哼幾句金坷垃……

  如此幾番,有時候跟她呆在一起是有那麼點丟臉。

  段桁帶著這樣複雜而甜蜜的心思 ,向同學諮詢了一下。順便解釋了小鹿這種人的不尋常之初,同學繞地三圈思考了一番,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語重心長道:「少年,你戀愛了。」

  段桁紅著臉道:「這不是重點,我剛剛說的那些,你覺得她喜歡我嗎?」

  同學想了想:「按照你說的情況來說一定是喜歡的。」

  段桁聽了很開心,所以小鹿說什麼他就越發的聽什麼,小鹿見他這麼聽話,就越發的自信。如此這樣的良性迴圈,那個party很快就來了。

  至於蔣少卿,小鹿現在才發現,其實他這個人說話很是不要臉,氣的人牙癢癢,但是你也拿他沒辦法。

  剛開始幾天倒是沒見到他,小鹿關心著段桁的事情根本沒心思在意他在不在,倒是前幾天,安明洋叫她去工作室商量新漫畫的人設,開會什麼的,結果恰好遇到了。當時正在下電梯,一群人也挺擠的。小鹿說一會兒吧把,容顏就是不聽,死拉硬拽的扯著小鹿進去了,沒想到電梯門要關上的時候,又開了,小鹿被擠在角落裡很是鬱悶,頭都沒抬,心裡還抱怨這個人是誰啊,這麼擠了還進來,到底是多著急啊!

  倒是容顏戳了戳她的腰,小聲道:「看,帥哥。」

  小鹿賭氣:「不看!」頭扭到了一邊。

  只是她沒想到,頭上似乎有什麼東西遮住了,面前出現了一雙素白的手,當然手上是自己非常面熟的一根髮帶。

  她一愣,抬頭就看到了蔣少卿波瀾不驚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她抽著嘴笑道:「你這是……」

  「你的東西。」

  此時電梯裡的情況已經異樣了,尤其是容顏,小鹿覺得她的眼睛都要把自己燒了兩個洞。關鍵是蔣少卿這是幹嘛,別人很容易誤會好吧!

  她看了一眼那條髮帶,嘿嘿的笑了兩聲,心裡掐著小指頭計算,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他怎麼拿著自己的發帶,難道是在日本的時候,不會不會,那時候是散著頭髮的啊。到底是什麼時候呢?

  小鹿在心裡糾結萬分的時候,蔣少卿忽然道:「你是不是想不起來了?」

  小鹿看了他一眼,眼中疑惑。

  他繼續道:「就是那天晚上。」他點到為止,而後緩緩道:「早上,在我床上撿到的。」

  小鹿只覺得火氣從脖子上往上竄起來,差地要燒掉了眉毛,那天晚上,什麼那天晚上,這個人說話這個曖昧幹什麼!對著這麼多人,小鹿更不好和他研究到底死哪天晚上,這樣說下去豈不是越說越尷尬。她符合的笑了笑,扭頭說了聲:「謝謝。」

  「你不準備接?」

  小鹿轉頭看到髮帶還在他手上,真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邊上還有人發出淡淡的笑聲,她覺得這次是丟臉丟大發了。樓裡的人雖是不認識,也是面熟,到時候亂傳出去,自己可怎麼活啊,她當即一拍腦門道:「哦,那天晚上真是謝謝你了,謝謝你借我雨傘。」又沖眾人笑笑道:「頭髮不小心掛在傘上了,所以……呵……呵呵。」

  這下大家應該不會誤會了吧。(腦洞不要開那麼大啊)

  蔣少卿不急不緩道:「我怎麼不記得借你傘了,倒是你一直抱著我不放。」

  小鹿腦袋瞬間的卡殼,她只覺得周圍的人目光跟天邊的火山雲似的,千變萬化。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小鹿想要說什麼,蔣少卿已經出去了,至於那根髮帶她還是沒拿回來。

  容顏見蔣少卿走了,挽著胳膊衝他背影的方向揚了揚下巴道:「說吧,什麼情況?」

  小鹿瞪了她一眼,佯裝很生氣道:「什麼情況,老子被耍了,就是這個情況。」

  說完她二話不說就衝出了大廳。

  此時蔣少卿還能看到影子,小鹿三步並作兩步沖上去,抓著他的胳膊狠狠道:「你什麼意思啊?」

  他轉身,一臉無知像,頓了頓,似乎想起了什麼,淡淡道:「什麼什麼意思?」

  小鹿氣的直跺腳,咬牙道:「剛剛在電梯裡,我說你是什麼意思啊!」

  他哦了一聲,道:「你是說你把髮帶丟在我床上的事兒,還是你抱著我不放頭髮勾著我衣服的事兒?」

  小鹿忍著怒氣,咬牙道:「兩者都有!」

  蔣少卿想了想,道:「第一個是真實的,第二個是虛構的。」又低頭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道:「你這個高度,我撐著傘,實在是很難掛到你的頭髮,相比起來,你抱著我不放可能性更大一些。」

  小鹿氣的拳頭緊握,憋著氣道:「那第一個呢,老子什麼時候在你床上了,你不怕毀了名聲,倒是玷污我幹嘛?」

  他道:「你不記得了?就是下雨那天晚上 。」

  小鹿也不管到底是哪個下雨天,瞪著眼珠子吼道:「那也不是你床上,你瞎說什麼!」

  「我家的床不是我的床,難道是你的?」

  小鹿氣節,瞪著他打不是罵不是,偏偏還說不過他,只能這麼一個勁兒的瞪著他。

  倒是蔣少卿,看著她這副模樣,很是開心,伸手點了一下她的額頭,淺笑道:「我就開個玩笑,你這麼生氣幹嘛?」

  小鹿不知哪兒來的力氣,順手抓住了他的手,低頭在他手上就是狠狠的咬了一口,一直到嘴巴發麻了才鬆手,她咬完看到蔣少卿皺著眉頭,雖然是一聲不吭,應該也不爽吧,小鹿抬著胳膊抹了抹嘴,就跟剛剛喝過血的妖精似的,看了他手上兩排牙印子抬頭一笑,得意道:「我就咬一口,你這個嚴肅幹嘛?」說完還雪上加霜似的狠狠的在他的腳上踩了一下,看到黑皮鞋上的那個灰引子,才十分滿意的跑走。

  跑了一會兒就看到了容顏站在那裡,滿臉奸詐的看著她。小鹿覺覺得她一會兒一定不會放過自己,扭頭接著跑,沒想到蔣少卿還在對面,她就順道過去再踩了他一腳,招了個計程車溜之大吉了,離開的時候還十分得意跟他吐舌頭。

  偶遇了一次之後,小鹿就沒再見過蔣少卿,至於他家那邊更是一天到晚黑著燈,她在心裡咬牙:你丫的坑我,最好出車禍!又覺得自己有點惡毒,真的出了車禍怎麼辦?於是換了換,改成了:你丫的坑我,最好出車禍,不出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