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第二天,沈書傑跟江浩鋒一起去了江氏的公司,這座大廈算得上本市的最高建築,沈書傑以前只是路過,從來有沒有機會進去,下車前江浩鋒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個墨鏡遞給他:「你現在是公眾人物。」

  沈書傑接過墨鏡有些好笑:「我還沒紅啊。」

  「那也帶上。」

  沈書傑順從地把墨鏡挎到鼻子上,開玩笑道:「我看起來像不像大牌?」

  江浩鋒意義不明地哼了一聲,語氣硬邦邦地回答:「不像。」沈書傑偷偷地吐了吐舌頭,跟著他下車。

  差十五分鐘九點,大廈裡面都是踩著高跟鞋,提著公文包,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沈書傑跟著江浩鋒一起走了進去,前台小姐偷偷地躲在一旁補妝,突然肩膀被旁邊的人碰了一下:「快放下,站好。」

  前台小姐來不及抬頭,趕快把口紅放到一邊抿了抿嘴唇:「誰?誰來了。」

  「江總。」

  「……」

  「專用電梯壞了?」

  「不知道,我打電話問問總務處。」

  還沒等兩人說完,江浩峰就帶著沈書傑從前台走了過去,幾個姑娘趕忙彎腰問好:「江總,早。」

  這邊聲音不小,站在電梯門口等著上班的人都扭頭看了過來,集體問好,江浩鋒沒有表情地點頭,然後帶著沈書傑一起站在人群裡面等電梯。

  秘書小姐接到通知,火急火燎地從專用電梯下來,看到江浩鋒站在樓下趕緊跑過去問:「江總,專用電梯……」

  話還沒說完,江浩鋒轉頭淡淡地說:「修好了?」

  「啊?」

  還沒等秘書回答,他又問一直站在自己身邊的沈書傑:「要去坐專用電梯嗎?」

  沈書傑挎著大墨鏡感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注視,他還沒開口,電梯的門就叮地一聲打開了,江浩鋒沒再多問直接跨步走了進去,沈書傑只能迅速地跟進去,門外一群人看著江浩鋒站在裡面,決定再等一班,結果江浩鋒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你們準備遲到嗎?」

  秘書小姐站在外面察言觀色:「都別看了快上去,別遲到耽誤了工作。」

  這話都說出來了,再不上就可以直接判個消極怠工,江氏的金飯碗不是隨便能丟的,秘書小姐首先帶頭,後面的人再是心驚膽顫也不敢當著江浩鋒的面遲到,原本空間很大的電梯瞬間擠成了地鐵高峰,在這種擁擠的環境沈書傑和江浩鋒居然還能並肩站著實屬不易,電梯門剛要關上的瞬間,就聽見外面大喊:「等一下等一下!!」緊接著又是兩個助力,前面穿著西裝的小哥再也支撐不住,眼看就要衝著沈書傑擠了過來,沈書傑剛想用自己薄弱的胸膛去迎接小哥的後背,就感覺身邊的人一個轉身,單手為他撐出一小片空間,沈書傑抬頭看他,結果江浩鋒只給了他一個下巴,沈書傑只能對著那條完美的下顎線聲音不大地說了句:「謝謝。」

  江浩鋒沒什麼起伏地應了一聲,隨著電梯的上升,空間越來越大,到了頂層就剩下秘書小姐和他們兩人,秘書小姐看著依舊擠在牆角的人不敢出聲,「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江浩鋒才面無表情地移開身體走了出去。

  整個上午江浩鋒都在辦公,沈書傑沒有冒然外出走動,直到中午,江浩鋒才放下手中的文件抬頭看他:「去吃飯。」

  江氏員工餐廳在大廈的五層,各種餐點分門別類應有盡有,他帶著沈書傑從頭到尾遛了一遍,受到了許多人的矚目,結果什麼都沒吃,又回到辦公室,沈書傑不懂他的意思主動問:「不是去吃飯?怎麼又上來了?」

  「不好吃。」

  「啊?」

  「秘書會準備。」

  那為什麼要下去???

  沈書傑嘴角抽搐不能理解江浩鋒此行的目的。吃完秘書小姐準備好的午餐,江浩鋒又開始了下午的工作,沈書傑坐在沙發瞪著眼睛看他,終於有了一個空擋,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他的面前:「你每天都這麼忙嗎?」

  「差不多。」

  「我可以看看其他人的工作模式嗎?」

  「跟我一樣。」

  「可我的角色是普通員工。」

  江浩鋒完全忘了昨天自己的一番言論:「都是工作,沒什麼區別。」

  「……」

  公司安排給沈書傑的臨時經紀人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很多年,他對沈書傑的外在條件十分滿意,如果公司肯捧的話,火起來是必然的,他多少瞭解一些內幕,沈書傑應該跟公司的老總有些關係,所以第一部戲直接給了空降男一,奈何演技實在拿不出手,後續資源才比較差,他拿著劇本又翻了兩頁:「晚上跟製片還有導演再去吃個飯,這個角色雖然不重,但是咱們必須得爭取過來,演技不行就多練,早晚能有出頭的一天。」

  沈書傑頷首:「我儘量。」

  跟經紀人說完沈書傑拿著電話給江浩鋒撥了過去,沒過幾秒對方接通:「有事?」

  「我晚上要跟製片方去吃飯,可能會回去得晚一些。」

  「隨你。」

  聽著對面不冷不淡的聲音,沈書傑微微地嘆了口氣:「那你早點休息。」

  有了上次的經驗,沈書傑給自己留了點小心眼,一頓飯下來雖然喝了不少,但最起碼還能站起來,他晃晃悠悠地跟著經紀人走出門口,發現管家已經站在門外等他了。

  沈書傑看到管家有些不好意思:「又麻煩您來接我了。」

  管家的車開得平穩,可喝了酒依舊覺得胃裡面翻滾得難受,他忍了一路,到了家裡直接跑到衛生間吐了起來,胃裡的東西都吐得差不多只剩乾嘔的時候,他感覺自己身體一輕,又被抱了起來,他難受睜開眼睛,聲音有些沙啞:「江浩鋒?」

  江浩鋒聲音冷淡地應了一聲,一步一步把他抱到樓上,沈書傑覺得自己身上的味道實在難聞,捂著自己嘴說:「你放我下來,我去洗漱。」

  江浩鋒沒有聽到一樣直接把人帶進浴室,放到一邊讓他站好,然後開始放水,沈書傑頭沉沉的有些站不穩,他努力地控制好自己的平衡,最終還是倒了下去,他心想這下完了,結果就撞到了一個結實的胸膛裡,他眼睛實在睜不開,含糊地問道:「江浩鋒?」

  「嗯。」

  「我是不是很臭啊……」

  「不臭。」

  「你要幫我洗澡嗎?」

  「嗯。」

  接著他就感覺一雙大手溫柔又緩慢地幫他脫著衣服,他靠在結實的胸膛裡昏昏欲睡,任由那雙手隨便擺佈,等整個人都泡在溫熱的水裡時,才徹底沒了意識。

  宿醉醒來,依舊頭腦發脹,他腦子裡面有些零碎的記憶,知道昨晚江浩鋒照顧了自己很久,他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江浩鋒應該沒有走,於是急忙下床想去跟他道聲謝,他下樓的時候江浩鋒果然坐在餐桌旁,邊吃早餐邊看報,他見沈書傑過來,翻了一下報紙沒有開口。

  沈書傑主動上前:「昨晚,謝謝你照顧我。」

  江浩鋒面無表情地將報紙放好,看都沒看他直接起身出門。沈書傑站在原地,覺得江浩鋒是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