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御行的話成功的阻止了葉忱的行動,他神色陰沉的盯著厲御行,「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不管你們在合謀什麼,我給你們一個機會,讓葉念桐嫁進厲家,但是你要敢把手伸到厲氏來,就別怪我心狠手辣,斬斷你的手腳。」厲御行陰狠道,「還有,不管你對葉念桐有什麼心思,她已經是我的女人,我不容許任何人染指她。」
葉忱看著在車裡急得不得了的葉念桐,他用激將法,刺激厲御行,「桐桐不想嫁給你了,是個男人就不要輸不起。」
「輸不起?」厲御行勾了勾唇,嘲諷的看著他,「葉忱,明天的婚禮要是出了差錯,不管你在預謀什麼,我都會讓你在江寧市再無立足之地,不信,我們可以走著瞧。」
說完,他不理會葉忱鐵青的臉色,轉身快速繞過車頭,拉開車門上車。他開鎖的瞬間,葉念桐能打開車門,她迅速推開車門要往車下跳,手腕卻被厲御行拽住,厲御行冷冷的看著她,「如果你想讓葉氏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你儘管下車。」
葉念桐知道厲御行說到做到,她渾身僵硬住,看著小叔鐵青的臉色,她緩緩擠出一抹笑來,安撫小叔,「小叔,我跟厲大哥吵架了,所以剛才說的話都是負氣話,今天晚上的事,你不要跟爺爺說,別讓老人家擔心……」
葉念桐話沒說完,就被厲御行扯回座椅上坐好,他長臂一伸,橫過她胸前,將車門拉上,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過程中,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看葉念桐一眼。
他坐回位置,繫上安全帶,然後發動車子離去。
馬路邊上,葉忱眼睜睜看著厲御行將葉念桐帶走,他追了幾步,又停了下來。所有計畫都偏離軌道了,他沒想到厲御行娶桐桐的決心這麼大。桐桐剛才負氣說的那番話,足以讓驕傲的厲御行打消與她結婚的念頭,但是他偏偏反其道而行,這不正常,而且事情已經遠遠超出他能夠控制的局面。
如果當初他預見厲御行撞見桐桐,他會開口要走桐桐,他一定不會帶厲御行上門,但是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他悔之亦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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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裡氣壓很低,葉念桐坐在副駕駛座上,她偏頭望著窗外。此時夜色深濃,路燈照射進來,車裡光線明明暗暗,貼著深色車膜的車窗上時而映照出厲御行冷酷的側臉。
他薄唇抿得很緊,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森冷的氣息,這樣的他令她惴惴不安。
剛才激烈的情緒灰暗的情緒,逐漸冷靜下來,她想起剛才厲御行說她和小叔在合謀什麼,她覺得她應該解釋清楚,她轉過頭來,正好撞上厲御行審視她的目光,那目光讓她很不舒服,就好像她是偷竊了別人東西的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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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勉強壓下心裡的不舒服,「厲大哥,我們談談……」
「談取消婚禮?你想都別想。」厲御行打斷她的話,見她還要再說話,他厲喝道:「閉嘴,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一個字都不想。」
「厲御行,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為很討厭很幼稚啊?既然這麼討厭我,不想聽我說話,那你送我回葉家,我還不想看你這張面癱臉。」葉念桐氣極,他憑什麼一副她欠他幾百萬的樣子,她被他吃乾抹淨,婚不結了,損失慘重的人是她好不好?她到底拿了什麼好處了,要看他的臉色?
「嗤」一聲,車子猛地剎住,葉念桐沒系安全帶,整個身體向前俯衝,然後又因為慣性狠狠摔回椅背上,她顧不上頭暈目眩,偏頭瞪著厲御行,卻撞進他滿是陰鶩的黑眸裡,她心裡咯登一跳。
「現在被我撞破了你跟你小叔的計畫,你在我面前連掩飾都不用掩飾了嗎?」她說他討厭,說他幼稚,呵呵,原來當她覺得他無利可圖時,就變得這麼現實了。
「我們有什麼計畫?你說給我聽聽,我在你們厲家住了兩個月,我圖謀你什麼?你給我的副卡,我一次沒刷過。你打壓葉氏,害葉氏瀕臨破產,你二話不說撤出與葉氏的合作項目,我有拿這些事來求你,讓你給葉氏一個機會?厲御行,你不要門縫裡看人,把人看扁了。葉氏沒有厲氏的幫助,它一樣不會倒。」葉念桐氣得不輕,原來在他心裡就是這麼看她的,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還要跟她結婚,跟她發生關係?一個令他這麼厭惡的女人,他不是最該一腳踢開嗎?還是像厲家玉說的,他要拿她跟小叔當擋箭牌?
「你沒經我允許,發佈了婚訊。我派人調查過,短信發出去時,你在上課。」厲御行蹙眉道。
葉念桐簡直想冷笑,厲家玉這個局設得真是高超,用她的手機發短信給媒體,還選在她在學校上課,死無對證的時候,讓她百口莫辯,「這件事我已經向你解釋過,婚訊不是我發佈出去的,我後來仔細回憶了那天上課的情形,那天上的是公開課,有個女生坐在我旁邊,用的手機跟我一模一樣,連手機殼也一樣,她有預謀的接近我,就是為了用我的手機發短信。」
厲御行斜了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說,你再編,繼續編。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OK,關於這件事,我不會再解釋,那麼接下來,你跟我說說,你胸前的口紅印是怎麼回事?」葉念桐目光逼視著他,她看到厲御行的神情有些心虛,她的心緩緩沉了下去。
「不能回答麼?那我替你回答。」葉念桐心中一痛,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她並不想揭他傷疤,但是她也不想這麼不明不白的嫁給他。她要嫁的人,一定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敢作敢當。
「口紅印是你跟厲家玉廝磨的時候弄上去的,對不對?你心裡還愛她對不對?你娶我只是為了掩飾你跟她的地下情是不是?」葉念桐每問一句,心就傷一次。
「夠了。」厲御行心裡恐慌起來,她果然已經知道他跟厲家玉的過去,他厲聲打斷她,「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
「過去了麼?如果你心裡真的過去了,你會跟她偷情?她會把口紅印弄你襯衣上?厲御行,我年紀是小,但是我不蠢,你怎麼可以才下了我的床,就爬上她的床,你不覺得噁心、骯髒嗎?」葉念桐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變得這麼尖銳,但是她真的受不了,只要想到厲御行娶她,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她就痛徹心扉。既然他們這樣深愛著彼此,為什麼不好好在一起?為什麼還要拉她跟小叔下水?
「葉念桐,我叫你閉嘴,我什麼時候跟她偷情了,你不要因為我拆穿你跟你小叔的計畫,你就血口噴人!」厲御行氣得額上青筋直冒,他從未如此狼狽過,被一個小女孩罵噁心骯髒,真是氣死他了。
葉念桐笑了起來,但是眼淚落得更急,「那你說,你襯衣上的口紅印是不是她弄上去的?」
厲御行一愣,看到她的眼淚,他心情莫名煩躁起來,他想起在洗手間裡,厲家玉撲上來抱住他的那一幕,唇印應該是那個時候弄上去的,他蹙起眉頭,神情有幾分狼狽,他梗著脖子道:「是,口紅印是她不小心弄上去的。」
「厲大哥,你告訴我,要怎麼親密的接觸,她才會不小心把唇印印在你胸前?」為什麼當他親口承認了,她心裡並沒有鬆一口氣,反而更痛了,原來不管這件事弄沒弄清楚,她都一定會受傷。
厲御行竟被她問得啞口無言,他惱羞成怒道:「葉念桐,你不要胡攪蠻纏,我跟家玉什麼也沒做。」
「是我胡攪蠻纏,還是你不敢跟我說實話,為什麼提到她,你不是對我大吼大叫,就是惱羞成怒?你要真的跟她什麼事也沒發生,你至於反應這麼激烈?」葉念桐咄咄逼人道。
厲御行一口氣堵在心裡,差點被她噎得他心肌梗塞,他一直都知道葉念桐伶牙俐齒,沒想到吵架她也這麼在行。他慢慢冷靜下來,努力想要結束這種爭吵的局面,他心平氣和道:「葉念桐,我再說最後一次,你給我聽清楚,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跟家玉已經過去了,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
葉念桐沒想到她放棄自尊質問的最後結局是,厲御行根本沒正面回答她的問題,他讓她相信他,那麼他拿什麼讓她相信他?
原來他們的婚姻還沒有開始,就已經千瘡百孔了,那麼這個婚,他們結得還有什麼意思?她靠在椅背上,突然感覺很累,她聲音寂寥道:「厲大哥,我們取消婚禮吧,如果你只是想要一個會幫你遮掩的新娘,就不要大張旗鼓的娶我進門,我怕我現在站得越高,將來我沒有利用價值時,我會摔得更重。」
「取消婚禮的事,你想都別想,還有,如果我真的對家玉餘情未了,我需要娶個女人回來礙手礙腳?」厲御行反問,卻不知道他這句似是而非的話又讓葉念桐鑽進了牛角尖。
「我明白了。」葉念桐說完,轉頭望著窗外,不再說話。
厲御行一怔,她說她明白了,她明白什麼了?如果她相信他的話,她怎麼會是這種表情?他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多說多錯,那還是什麼都不要再說了。
厲御行開車去了新水灣別院,那是他的私人住宅,車子駛進別墅區,經過保安亭,又開了五分鐘,才緩緩駛進一套獨棟帶庭院與游泳池的院子裡。
車剛停穩,厲御行就有電話進來,他看了葉念桐一眼,接起來,「媽媽,什麼事?」
「御行,你們從青城回來沒有?葉家打電話來問我要人了,這都幾點了,你還沒把桐桐送回葉家?她今晚休息不好,怎麼熬得住明天的婚禮?」溫嫻略帶責怪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
厲御行按了按疼痛的太陽穴,他說:「媽媽,桐桐不回葉家了,你讓家珍明早帶著伴娘團到我新水灣的別墅來,她從這裡出嫁。」
「御行,你在搞什麼,新郎新娘結婚前頭一天不能在一起,這不吉利的,你趕緊把桐桐送回葉家去,這像什麼話?」溫嫻知道兒子捨不得兒媳婦,但是規矩還是要守的。
「媽媽,就這樣,我掛了。」厲御行說完就掛了電話,讓他把桐桐送回葉家,讓她待在葉忱身邊,他一分鐘都不會安心。只有自己守著,他才能夠安心。
他剛掛了電話,又有電話打進來,他看都沒看就接起來,「媽媽,我已經決定了,至於怎麼向葉老他們交代,那是您的事……」
「御行,你幹嘛呢,我們都喝了一輪了,你怎麼還不回來,這告別單身聚會,還聚不聚了?」華明君大著舌頭說話,結果那端反應都沒有,他拿下手機,醉眼迷濛的看過去,才發現手機已經掛斷了。
厲御行掛了電話,他順手關了機,然後撈起葉念桐的包,從包裡拿出手機關掉,他看著葉念桐道:「下車,進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不要再胡思亂想。」
葉念桐沒有阻止他,她默默拿過自己的包,轉身跳下車,她看著眼前的別墅,她不知道他在外面還有住所,難怪他剛才會說不怕娶個女人回來礙手礙腳,狡兔三窟,他要與厲家玉偷情,還怕找不到地方,是犯不著娶她回去礙手礙腳。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還要娶她?
厲御行見她怔忡的盯著面前的別墅,他走到她身邊,明明聽到她跟葉忱說的那番話,對她很失望。但是他還是不肯放開她,什麼時候,他竟變得如此優柔寡斷了?
他伸手將她摟在懷裡,感覺到她的掙扎,他收緊了懷抱,貼在她耳邊,嗓音裡多了一抹隱忍,「桐桐,任何讓我失望的人,我都不會再有期待,你,不要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