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5 章
不要逼我與你為敵

  厲御行抱著厲家玉回到她的院子,將她放在客廳沙發上,看她臉色發青,還在抽搐著,他接過傭人備好的藥與溫開水,照顧她吃下,看她的氣息慢慢平順下來,他才放下心來。

  她氣若游絲道:「御行,對不起,我害你跟桐桐吵架了,其實我……」

  厲御行在她身邊坐下來,目光灼灼地盯著她,他理了理思路道:「家玉,有些話,很久以前我就想對你說,我選擇沉默,並不代表我真的心瞎眼瞎。自從我知道爸媽為什麼領養你,而你又體弱多病,我就對你心存愧疚,我想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不會遭這麼多罪。這些年,我們在一起,我儘量遷就你滿足你,我覺得我縱容你,是因為我喜歡你。」

  「御行,既然如此,為什麼你要娶桐桐,我們再堅持一下,就能看到曙光了啊。」厲家玉激動的握住他的手,這是他第一次明確的告訴她,他喜歡她。

  厲御行搖了搖頭,將手從她掌心抽出來,「不是我們再不再堅持一下的問題,而是我不夠愛你。三年前,我輕易放手,從未作挽留,我以為我是被你的背叛傷害了,但是時至今日,我才想明白,我為什麼不能為了你抵抗爺爺他們的壓力,為什麼沒有盡力爭取跟你在一起的機會,那都是因為我不夠愛你。」

  「御行,你別這樣說,你別對我這麼殘忍。」厲家玉掩面而泣,厲御行徹底跟她攤牌,是她始料未及的。

  「如果能讓你清醒過來,不要再執著下去,我不介意做更殘忍的事。家玉,你是個聰明的女人,又怎麼會不明白事過境遷的道理?我們錯過了,不是一時,而是一輩子。」厲御行輕嘆道。

  「御行,我不要錯過,不想錯過,我們現在在一起,還來得及,求求你,不要拋棄我。」厲家玉抓住厲御行的手腕,淒聲哀求道。

  厲御行這次沒有拂開她的手,他望著她,黑眸裡有憐憫、有同情,還有更多的是釋懷,是的,釋懷了,過去種種,對她的感情,對她的愧疚,他全都釋懷了。他努力過想要對她好,甚至娶她疼她寵她,但是他們仍然錯過了,「這世上,沒有人能拋棄你,家玉,我已經結婚,開始了我嶄新的人生,你也釋懷吧,不要停留在過去不肯離開。」

  「不要,不要,御行,三年了,如果我能夠忘了你,我早就得到幸福了,可是我忘不了你,你別這樣。你結婚不要緊,我不介意,我可以做你的情婦,我們可以偷偷的交往,我保證,不會讓桐桐知道。」厲家玉放下自尊,卑微的乞求道,她知道,厲御行一旦說出這樣的話,就說明再無轉圜的餘地。

  厲御行搖了搖頭,他堅定地拿開她的手,嚴肅道:「家玉,你把我當成什麼人,又把你自己當成什麼人?也許你會覺得我很薄情,但是我娶桐桐,是因為我想愛她。」

  「可是你剛才才跟她說,你娶她,是為了成全我的幸福,御行,你還愛我對不對?你現在說的話,都是口是心非對不對?」厲家玉驚慌的努力想要抓住什麼,可是卻什麼也抓不住,太遲了嗎?真的太遲了嗎?

  「家玉,這段感情我早已經放下,只是我覺悟得太晚,傷害了我最在乎的人。放手吧,你會找到最適合你的人。」厲御行站起來,轉身往客廳外走去,剛走了兩步,他又停了下來,側頭望著她,語氣寡淡道:「家玉,不要再傷害桐桐,不要逼我與你為敵。」

  厲家玉震驚地望著他,他卻已經大步離開,她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院子門前,她氣得一手揮掉茶几上的果盤與玻璃杯,果盤與玻璃杯應聲而碎,碎片跳起來,割傷了她的手背,鮮血頓時淌了下來,她捂著臉,悲慟的低泣起來。

  厲御行走出厲家玉的院子,他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號碼,電話很快接通,他溫聲道:「遇樹,幫我個忙,去會所調出昨天下午的監控錄相……嗯,現在太晚了,明天給我送過來吧。」

  掛了電話,他大步朝梧桐院走去。

  ………………

  酒店套房裡,顧惜昏昏沉沉醒來,她看見自己一絲不掛的躺在地毯上,她連忙坐起來,看到離她不遠處躺著睡得正香的男人時,她驚恐的直往後退。她一動,身體就痠疼得厲害,尤其是一股溫熱的液體從身下流出來,她真恨不得死去。

  為什麼會這樣子?她就是好心送他上來休息,卻被他強暴了,她該怎麼辦?怎麼向季學長交代?顧惜眼淚落了下來,她看見葉忱動了動,她連忙摀住嘴,不敢哭出聲來,怕把魔鬼驚醒了,會再度重演剛才的噩夢。

  她撿起衣服,衣服被他撕碎,她捧著手裡的破布,心裡滿是絕望。裙子被撕壞,連內褲都被撕成兩片,她該怎麼離開?她捧著那些破布,無助的大哭起來。

  或許是心裡絕望到極點,她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她爬起來,跑到葉忱什麼,拳頭如雨點般落下來,「惡魔,你還我清白,惡魔,你還我清白。」

  葉忱被她打醒,他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女人全身赤果果的跪在他面前,拚命的捶打他,他吃疼得輕呼了一聲,坐起來握住她的手腕,不耐煩道:「打夠了沒有?」

  當他認出眼前這個哭得妝容全花的女孩是誰時,他全身一震,用力甩開她的手,「你怎麼在這裡?」

  顧惜被他甩得撲倒在地,她愣了一下,隨即大哭起來,她哭得撕心裂肺,上氣不接下氣。葉忱見狀,腦海浮現幾個片段,他撫著額頭呻吟了一聲,看來他酒後亂性了。

  他抓起褲子穿上,又將襯衣紐扣扣好,然後去床上抱了條被子披在她肩上,他拿起酒店內線,吩咐前台送一套女士服裝到客房來。做好這些,他蹲在還在哭的顧惜面前,他誠懇道:「顧惜,對不起,昨晚我酒後亂性,你想要什麼補償,我會儘量補償你。」

  顧惜哭聲一頓,哭得更淒慘了,「你能怎麼補償我,你能把我的清白還給我嗎?嗚嗚嗚,你這個惡魔……」

  「不能,但是我可以帶你去做處女膜修補術,你不說我不說,除了我們倆人,沒人會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葉忱說,如果她不是桐桐的好朋友,他會直接寫張支票給她。這世上,錢能解決一切的問題,包括買她一夜。但是因為她是桐桐的好朋友,所以他更要謹慎處理,不留後患。

  顧惜從來沒見過比葉忱還可惡的人,他怎麼可以雲淡風輕的說出這樣的話,處女膜修補術?是在諷刺她麼?「禽獸、人渣,你滾,我不想再看到你,桐桐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小叔,你給我滾!」

  「顧惜,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是意外,你我心裡都很清楚,你沒有推開我,說明你也是心甘情願的。」葉忱試著跟她講道理,儘量安撫她的情緒。

  聞言,顧惜驚愕的眼淚都忘了掉了,他太無恥了,他居然說出這樣的話,她氣得理智全失,撲上去對著他的肩頭就狠狠咬下去,咬得他皮開肉綻,鮮血浸進嘴裡,她還不解恨。

  葉忱吃痛,用力將她推開,他偏頭看著肩上的襯衣被鮮血染紅,他眼裡多了一絲暴戾,「你這個惡女人,絲,好疼。」

  「疼麼?比起你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這還不及萬分之一,葉忱,昨晚的事我就當被瘋狗咬了一口,滾,馬上滾出我的視線,滾!」顧惜性格比較剛烈,面對葉忱的羞辱,她真恨不得咬斷的是他的命根子。如果不是看在桐桐的面子上,她早就打電話報警,告他強姦了。

  葉忱也沒想到顧惜會這麼剛烈,她到底是桐桐的閨蜜,他擔心她會在桐桐面前亂說,他遲疑道:「昨晚的事,我希望你不要跟桐桐說起。」他從口袋裡掏出支票簿,在上面寫了一串數字,他將支票遞給她,見她不接,他放在她面前,「這些錢就當我昨晚對你做的事的補償,這件事到此為止。」

  顧惜撿起地上的支票,快速撕成碎片,用力砸到葉忱臉上,看他愀然變色,她心裡湧起一股快意,她厲聲一喝,「滾!」

  葉忱臉色很難看,她不領情,他也沒有再寫支票給她,他拿起西裝外套,轉身拉開房門離開。

  直到套房的門被合上,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顧惜脫力一般趴在地毯上,哭聲嘶力竭,她該怎麼辦?這樣骯髒噁心的她,如何再配得上季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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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御行走進梧桐院,這段路走來,他想了很多,他必須跟葉念桐促膝長談一次,最近他們之間的矛盾與誤會接鐘而至,與其說她不信任他,不如說他們是相互不信任,既然如此,那就開誠布公的談一談,認清他們彼此間存在的問題,這樣他們才不會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