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念桐認真的寫了一會兒,感覺他在偷看,她雙手摀住紙,回過頭來看了厲御行一眼,他閉著眼睛,好像沒什麼異常,難道是她太敏感了?
她回過頭去,那種感覺又強烈起來,這次她迅速回過頭去,看到厲御行連忙閉上眼睛,她頓時哭笑不得,奔三的人了還跟個小孩似的玩偷看,「你不講信用,我不信你了。」
說著她就要從他腿上跳下來,厲御行連忙抱緊了她,他投降道:「好好好,這次我一定不偷看了。」
「我不相信。」葉念桐氣鼓鼓道,說不偷看,等她回頭,他又睜開眼睛偷看了。
「那你用領帶綁住我的眼睛,這樣就算我睜開眼睛,也看不見了。」厲御行捨不得放她離開,出此下策道。葉念桐眼前一亮,真的解下他的領帶,遮住他的眼睛,在他腦後綁了一個蝴蝶結,這下她就放心了。
綁住了眼睛,厲御行不能偷看了,大手就不老實起來,在她腰上這裡捏捏,那裡揉揉。葉念桐被他吵得無法專心,她停下來,伸手拿開他的手,「厲大哥,你這樣我沒辦法專心。」
厲御行的手再度環在她腰上,一本正經道:「你寫你的,我玩我的。」
「……」葉念桐抗議無效,只好拚命無視他那雙作亂的手,她看著A4紙上的內容,只要她集中注意,很快就會弄完。她再度投入其中,忘了身後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男人。
厲御行的大掌探進她衣服裡,先只是試探性的摸一摸,後來根本不滿足這樣的淺嘗輒止,他的手越來越往上,來到她胸前……
一股酥麻從尾椎骨躥上來,葉念桐情不自禁的低吟一聲,她尷尬的咬著唇,低頭看去,就見他的手將她的衣服撐起來,那幅情景別提有多難為情。她臉紅得快要滴血了,雙手用力拉下他的大手,「好了,我畫好了,你看看吧。」
說完她快速站起來,在他來不及抓她回去時,就飛快跑出書房。
厲御行揭下領帶,雙手空空,剛才溫熱的飽滿感還停留在掌心,他看著她逃也似的離去的背影,他遺憾的收回目光,落在書桌上的A4紙上,紙上畫著一幅q版情景漫畫。
漫畫的主角是他和葉念桐,他看了半天,才看出來漫畫的主題是道歉。他的目光定定的落在最後,女孩道歉,說對不起。他心裡酸痠軟軟的,這丫頭對這兩天發生的事還耿耿於懷,看來他得想辦法讓她忘記才行。
他伸出修長的食指,輕輕撫摸著這兩個可愛的q版人物,這是她的道歉信麼?她怎麼能可愛成這個樣子?叫他不動心都難啊。
他看了一會兒,將信收起來,打開保險櫃,與床單放在一起。
看到床單,他就想起那天張媽問他三樓換下的床單上哪去了,他面不改色道:「沒在樓上,那去哪裡了?」張媽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嘀嘀咕咕道:「奇怪,難道是被小偷偷了?什麼小偷跑來梧桐院,古董花瓶不偷,偏偏偷張破床單?」
厲御行:「……」
將保險櫃鎖好,他轉身走出書房,既然她這麼有誠意的道歉了,他也得拿出誠意接受她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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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政楷夫婦回到自己所居的院子,才聽到傭人說厲家玉摔傷了,溫嫻皺了皺眉,擔心厲家玉藉著自己受傷,再去把厲御行叫走,破壞御行與桐桐的夫妻感情,她叫厲政楷先進去休息,然後叮囑傭人,不要驚動御行,她去醫院看看。
溫嫻趕到醫院,厲家玉渾身疼得睡不著,再加上厲御行那麼狠決的對她,她心裡也難受,正在發脾氣轟走了護工。溫嫻拎著從鳳凰園打包的雞湯走進去,就看到護工掩面往外跑去,她嘆了一聲,「家玉,你這又是何必?」
厲家玉摔得不算重,沒有傷筋動骨,只是皮外傷,然後還有輕微腦震盪,觀察兩天就能出院,她的臉在扶梯上磕傷了,額頭頂著兩個大包,看起來像頂了兩個牛角,十分滑稽。
溫嫻將外賣放在床頭櫃上,然後拉來椅子在床邊坐下,厲家玉並不看她,她氣呼呼道:「不要在我面前假仁假義,如果不是你,我不會落到今天這地步。」
溫嫻沒想她會有好態度對她,「家玉,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固執?」
「你不固執?你不固執你就不會整容再回來,你對愛情這麼執著,為什麼你不能理解我對愛情的執著?」厲家玉恨聲道,從厲御行放下她走下葉念桐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他已經做出了選擇,她心裡有多痛就有多恨。
「因為御行是家主,是厲家的未來。家玉啊,你在厲家生活了三十年,難道你沒有聽到那些下人瘋傳麼?厲家破不了姐弟亂.倫,遲早有一天會毀滅。」溫嫻沉重道。
「既然如此,當初你為什麼還要執意嫁給爸爸?你自己能做,卻不允許別人做,你太自私了。」厲家玉指控道。
「因為你爸爸不願意當家主,家玉,我是不願意看到你重蹈覆轍啊。」
「我不想聽你說話,你走,你走。」厲家玉閉上眼睛,她不會再信厲家人說的話,不會!既然他們對不起她,她也絕不會讓他們好過。
溫嫻搖頭直嘆,家玉從小被他們寵壞了,如果不是她心生愧疚,一再縱容她,她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自私、陰暗、狠毒,她有愧啊。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溫嫻知道多說無益,站起來轉身離去。她剛走到門邊,就聽到房裡響起重物落地的聲音,她轉過頭去,看到她拎來的雞湯被她打翻在地,她什麼也沒說,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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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嫻離開病房,她走到電梯旁,想起剛才厲家玉怨懟的神情,她的心情就沉重起來。她不知道當年的她做得對不對,但是將厲家玉逼成現在這個樣子,她難辭其咎。
電梯「叮」一聲在她面前開啟,電梯裡走出一人來,她看著他,怔忡了一下,在他快要與她擦肩而過時,溫嫻連忙叫住他,「葉先生,等一等。」
葉忱停下腳步,回頭面無表情的看著溫嫻,他蹙了蹙眉,「有事?」
溫嫻打量著燈光下的葉忱,之前她沒有留意,現在才發現,葉忱跟政楷長得真像,除了臉形不太像,五官像是同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
但是她派人調查過葉忱,葉忱是季美英的親生兒子,不是撿來的,甚至還有醫院出具的證明。查出來的資料完美得一點疑點都沒有,但是她資料越完美,她反而越不能心安。
「你是來看我女兒的嗎?」溫嫻其實挺尷尬的,葉忱是葉念桐的小叔,現在又跟家玉有婚約,這關係其實挺混亂的。她一開始也有所顧忌,甚至想過勸家玉跟葉忱取消婚約,後來擔心家玉再去糾纏御行,她才始終沒有提出來。
「是,厲夫人。」葉忱冷淡的回道。
「哦,她受了點傷,你多陪陪她,那我就不打擾了。」溫嫻說完,走進電梯間,按了一樓,電梯門緩緩合上,她看著電梯外面的葉忱,越看越覺得他像厲政楷,直到電梯門合上下行,她才收回目光,不行,她得叫人再去查查。
一個人長得如此像另一個人不奇怪,奇怪的是葉忱拚命與厲家搭上關係,之前是利用家玉,後來又將桐桐送進厲家,他如果沒有別的居心,她根本就不信。
葉忱站在電梯門外,電梯門合上那一剎那,他唇邊掠過一抹冷酷的笑意。他並未停留,轉身朝病房走去,他現在就要去看看那個蠢女人,被所謂的愛情折磨成什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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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御行回到臥室,葉念桐坐在床上看雜誌,他慢悠悠的晃過去,她目光閃爍著,分明是知道他進來了。他在床邊坐下來,伸手拿走她手裡的雜誌,「還忙?」
「沒有啊,我就是看看今年冬天的流行的服飾。」葉念桐垂下眸,到底還是臉皮薄,她手指拽著被子絞著。
厲御行握住她的手,輕輕將她拉進懷裡,他嘆道:「桐桐,其實最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葉念桐一怔,抬起頭來,卻只看到他光潔的下巴,呼吸裡充斥著他身上強烈的男性氣息與甘冽的煙味,她滿足的輕笑,「你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
「種種原因,對不起,讓你難過了。」厲御行是驕傲的男人,他不會說他是因為誤解了她,其實後來他認真想了想,如果她真是因為葉氏接近他,她不會像昨晚那樣將他拒之門外,反而會變著花樣討好他。
再說周宇查到的,是葉忱將消息透露給報社,也許她根本就不知情。
「不管你是因為什麼跟我道歉,我接受,咱們都下不為例了,好不好?」葉念桐眉開眼笑道,他不肯說原因,她也不追問。知道他沒有跟厲家玉滾床單,她就心滿意足了,其實她的要求真的不高,他對她一點點好,就足以讓她忘記他之前的很多不好。
「好!」厲御行摟緊了她,軟玉溫香在懷,他心裡悸動起來,他親吻著她的臉頰,低語道:「那現在,我們可以補過新婚之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