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後,厲御行回書房處理文件,葉念桐在樓下散步消食。她想了想,拿起手機給葉忱打電話,電話幾乎被秒接,「桐桐,這麼晚打來,有事?」
手機裡傳來葉忱的聲音,他那邊有點吵,好像在外面應酬,她連忙道:「小叔,你還在應酬嗎?我會不會打擾到你?」
「不會,宴會馬上結束了。」葉忱往人少的地方走去,這邊不怎麼吵,他才能更清楚的聽見她的聲音。
「哦。」葉念桐應了一聲,猶豫了一下,她說:「小叔,有件事我想問下你,就是那天婚禮結束後……」
「桐桐,等一下,遇到一位老朋友。」葉忱打斷她的話,見一位老者迎面走來,他連忙上去,與那人握手寒暄了幾句,送走老人,他才拿著手機往露台走去。他知道顧惜不見了,桐桐遲早會來找他,所以他早就已經想好了說辭。走到露台,他看著南帆酒店外美麗的夜色,說:「桐桐,我現在還有點事要談,我們有很久沒見面了,明天出來我請你吃飯,你當面問我可好?」
「那好吧。」葉念桐知道他很忙,所以沒有再多說,她叮嚀了他幾句注意身體之類的話,然後掛了電話。
葉忱雙手撐在露台上,眺望著遠處繁華旖旎的街景,他眼底掠過一抹精光,一切都已經部署完畢,現在只等厲御行跳坑。屬於他的一切,他一定要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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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念桐掛了電話轉身上樓,路過書房時,她腳步頓了一下。厲御行這段時間很忙,雖然每天晚上準時回家,但是經常要忙到三更半夜,她都睡著了,他才回房。
偶爾她迷迷糊糊的,感覺到床墊塌陷下去,她看見他躺在她身側,她又睡過去。她知道他年底很忙,很多產業需要去視察,還有很多年終報表需要處理,年終會議需要參加。
他那麼忙,卻仍然每天準時回家陪她,其實她已經心滿意足了。但是她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她抬步走進臥室,臥室裡空落落的。沒有他在地方,哪裡都顯得那麼空蕩。
她去浴室裡洗了澡,出來時,她抱了一本經濟學的課本,轉身走出臥室。來到書房門外,她猶豫再三,敲響了房門。
厲御行正在忙,他從文件上抬起頭來,眸色淡淡的看著書房門,「進來。」住扔乒血。
一顆黑黑的腦袋探了進來,葉念桐笑靨如花的看著他,「厲大哥,我來陪你,會不會打擾到你?」
厲御行低頭看著桌面上堆積如山的文件,他說:「安靜別吵我,就OK了。」
「好。」葉念桐推開門進來,然後合上門,輕手輕腳的走到沙發旁坐下。她衝他甜甜一笑,「我保證絕對安靜。」她收回目光,翻開書看起來。
其實只要待在他身邊,抬頭就能看到他,哪怕不擁抱,她也覺得很溫暖。
她心無旁鶩的安靜看書,但是厲御行卻怎麼都靜不下來處理文件。他的目光總是在不經意間就跑向她,她靠在沙發上看書,粉頸低垂,目光專注。有時候察覺到他的目光,她會抬起頭來看他,等他移開視線,她會低頭繼續看書。
書房裡很安靜,只有他鋼筆沙沙的落在紙頁上的聲音與她翻書的聲音。厲御行很快靜下心來處理文件,等他再抬起頭來時,已經快11點了,他看向沙發那邊,葉念桐還神采奕奕的看著書。
他看著桌面上所剩無幾的文件,迅速處理完。他起身走到葉念桐身邊,陰影罩在葉念桐頭頂,她從書上抬起頭來衝他笑,「文件都處理完了嗎?」
「嗯。」厲御行彎腰將她抱起來,突然懸空,葉念桐連忙摟著他的脖子,咯咯笑著靠在他懷裡,「那我們現在回房休息了嗎?」
「嗯。」厲御行抱著她,長腿一邁,大步走出書房,抱她回了臥室。將她放在床上,她身上有股沐浴後的甜香,淡淡充斥在他鼻端,他心神一陣恍惚。
有多久沒碰她,他就有多想念埋入她身體裡的**滋味,但是現在,為了她的身體健康,他必須忍耐。
心裡想著必須忍耐,他的身體卻已經壓下去,狂熱的吻著她,葉念桐心頭一跳,心臟砰砰的劇烈跳動起來,她摟著他的脖子,熱情的送上自己的唇,他卻已經不再滿足唇與唇的觸碰,大手撫上她的腰。
激烈的喘息聲在臥室裡上空迴蕩著,他唇舌帶來的顫慄讓葉念桐幾乎尖叫出聲,她渾身發熱發燙,就像漂蕩在大海中央的獨舟,載沉載浮。
身體裡湧起一股股暖流,她克制不住呻吟出聲,為他著迷為他瘋狂,身體越來越空虛,她想要被他填滿,想要跟他合二為一,但是他卻停了下來。
厲御行氣喘吁吁的壓在她身上,他要用盡所有的自制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再繼續下去。天知道他有多想念她,但是他不能。
他伸手扯過薄被蓋在她身上,俊臉上染著淡淡的紅暈,他在她唇上親了親,啞聲道:「你先睡,我去洗澡。」
葉念桐目光迷離的望著他匆匆走進浴室的背影,渾身的熱氣都像被他抽走了一般,慢慢涼了下來。她明明已經感覺到他情動了,但是他卻在最後關頭剎住了,為什麼?是她對他不再有吸引力了嗎?還是說他現在不願意碰她了?
葉念桐側過身去,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她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也許是他最近忙壞了,他不想;也許是前段時間新婚,他們做得太頻繁了,所以現在他想讓她休息,她不能往壞處想,不能。
身後床墊陷下去,她轉過身去,就看見厲御行背對她側身躺著,看著他冷硬的背影,她心裡突然產生了一股強烈的衝動,她靠過去,伸手抱住他。她感覺到他渾身一僵,她不顧羞恥的在他身上撫摸起來。
厲御行低喘了一聲,他一把捉住她的手,啞聲警告:「桐桐,不要玩火!」
葉念桐臉頰燙了起來,求歡被拒,她尷尬又沮喪,心裡反而生起一股執拗,她就非要玩火,他奉不奉陪?她貼在他後背上,輕輕磨蹭起來,她聽到他倒吸了一口冷氣,像在極力壓抑著什麼,他明明就有感覺,他為什麼不要她?
「厲大哥,我已經好了。」她咬著他的耳垂,羞澀道。
厲御行渾身都像通電了一般,激靈靈顫抖了一下,她知不知道他克制得很辛苦,才會控制住不傷害她?她居然還敢玩火!若是以往她敢這樣,他非得折騰得她求饒不可。
但是今天不行,這一個月內也不行。
他轉過身來,抓住她的手,將她抱在懷裡,啞聲道:「桐桐,我很累,今晚不想,睡吧。」
葉念桐感覺到他抵在她大腿處的灼熱,他明明就有感覺,但是他卻說他很累,不想。葉念桐覺得自己拋下矜持勾引他,還被他這樣拒絕,她的臉又熱又燙,更覺得羞恥,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掙紮著背過身去,眼淚啪嗒啪嗒落了下來,她心裡委屈。她都這樣主動了,他還是拒絕了她,簡直太傷自尊了。
身後傳來均勻平穩的呼吸聲,葉念桐又愕然又傷心又生氣,她還難過著呢,他居然不理她就睡了,她真想一腳將他踹下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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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念桐上完課,神色焉焉的走出學校大門,大門口停著一輛黑色賓利,那是葉忱的專用座駕。她走過去時,車窗降了下來,露出葉忱那張帥得人神共憤的俊臉。
「小叔。」葉念桐興致不高。
「上車吧。」葉忱解了中控鎖,看她無精打采的坐上車,他笑道:「怎麼了?你看起來不開心,御行欺負你了?」
「沒有。」葉念桐倒希望他欺負她,這樣她就不會胡思亂想了,「他出差了。」
今天吃過早飯,他送她來學校時,就跟她說,他要去出差,短則一個星期,長則半個月。如果沒有昨晚的事,她不會多想,但是正因為昨晚傷了自尊,她才會連上課都在胡思亂想。
葉忱蹙了蹙眉頭,他沒有得到厲御行出差的消息,難道是臨時決定的?「你一個人住在梧桐院嗎,怕不怕?怕就回葉宅來住幾天。」
「不是,我們現在住在新水灣別院。」葉念桐搖了搖頭。
「哦,御行對你怎麼樣?他要是敢欺負你,告訴小叔,小叔幫你教訓他。」葉忱微笑道。
葉念桐也笑了起來,「他對我好都來不及,怎麼會欺負我?小叔,爺爺奶奶身體還好嗎?」
「嗯,還行,你有空多回去看看他們,你知道,你爺爺一到冬天身體就特別不好,你多回去看看他們,他們心情好了,身體自然就好了。」
「好。」
車廂裡一時安靜下來,葉忱本來不想親自開車過來,但是又不願意難得與她見一次面,被外人破壞了。葉忱注意前方路況,時而偏頭看她一眼。
她變了,五官褪去了以往的青澀,多了種成熟女人的風情,眉宇間半含嫵媚,更是讓人移不開眼睛。曾經他多麼希望,能令她有這麼大改變的人是他。如今看到她變成他希望看到的模樣,但是那個人卻不是他,他心裡深深的嫉妒,嫉妒擁有她的那個男人。
車子停在鳳鱗樓,這裡是江寧市最好的酒樓,門童上前開走了葉忱的車,兩人走進去,立即有服務員領他們去包間。
他們的包間在走廊最後一間,位置離大堂很遠,所以顯得格外安靜清幽。葉忱點了幾道葉念桐喜歡吃的菜,然後將菜單遞還給服務員,服務員拿著菜單出去了。
包間裡剩下他們兩個人,葉念桐端起檸檬水喝了一口,笑道:「他們家的檸檬水味道還是這麼香。」
葉忱望著她笑而不語,他跟葉念桐生活了20年,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如此瞭解她,就像瞭解自己一樣。
「對了,小叔,其實我昨晚打電話給你,我是想問你一下,我婚禮那天,你最後見過顧惜是在什麼時候?」葉念桐放下玻璃杯,認真的看著葉忱,仔細注意他的表情變化。
他們一起生活了20年,她比任何人都瞭解他。
葉忱想了想,說:「婚禮結束後,我喝醉了,好像是她扶我回房,怎麼了?」
「那你們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比方說…酒後亂、亂性什麼的?」葉念桐覺得有點難以啟齒,坐在她對面的,畢竟是她的小叔,她的長輩。
葉忱並沒有生氣,他盯著葉念桐,「桐桐,你覺得我是這種人?」
「不是啊,我就是問問。」葉念桐本來就覺得自己的想法侮辱了葉忱,再經他這麼一問,她就更加慚愧了。其實小叔不是一個亂搞男女關係的人,這麼多年來他潔身自好,從不帶女人回家,也沒在外面鬧緋聞。就算顧惜扶小叔回房,小叔也不可能跟她做出什麼事來,肯定是她多想了。
她這麼一想,頓時鬆了口氣,也許她下意識裡就不想是小叔侵犯了顧惜,那樣她以後根本無法面對顧惜,更無法面對傷害了顧惜的小叔。不過她還是多問了一句,「那顧惜扶你回房後,她什麼時候離開的?」
「我喝醉了,桐桐。」葉忱加重語氣,他不算在她面前撒謊,那天他確實喝醉了。如果他沒有喝醉,他也不會把年輕的女孩子誤以為是她,進而強迫了顧惜。
「哦。」葉念桐沒再問,其實如果葉忱說顧惜扶他回房後就離開,她還會懷疑到他身上,畢竟喝得醉醺醺的人還能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那就一定是在撒謊。所以葉忱這麼說,她真的放心了。
「桐桐,怎麼好端端的問起那天的事?」
「沒什麼。」葉念桐搖了搖頭,家珍那天也說,她不是很確定那人是不是顧惜,也許真的是她想多了,顧惜沒有懷孕,她真的跟顧媽媽說的一樣,南下打工去了。可是就算她要離開江寧市,為什麼連她也躲著不見?是怕觸景傷情嗎?葉念桐百思不得其解,又找不到顧惜,只能暫時將這個疑惑放在心裡。
算了,等過兩天去警校,找韓教官幫忙分析一下,他見過的刑事案件多,一定會給她一個獨到的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