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儼那句話說完之後,兩人之間一下子就都沉默了下來,容清雖然沒說「好」,但更重要的是,也沒有說「不好」,很顯然就是默認了的意思。宋儼的腳步一下子就輕快了起來,原本還要走上二十多分鐘的路程好像一下子就短了許多,容清到家的時候還特地看了看表,結果哭笑不得——才只不過十多分鐘而已。
推開一到家就目光炯炯地盯著自己的男人,容清轉身進了房間,宋儼剛想跟進去,忽然就見門砰地一聲在自己眼前關上了,碰了一鼻子灰,宋儼摸了摸鼻子,聽著房裡傳來的水聲,挑了挑眉,轉身也回了房間去洗澡——平時淡定的人,難得緊張一次,倒也是意外的可愛麼。
容清有些緊張,或者應該說,是非常的緊張。其實她每天都會洗澡,所以並不用洗太久,只要衝一沖就好了,但是她還是在浴缸裡放滿了水,然後把整個人都泡進了水裡。接下來要發生什麼,顯而易見。容清沒有經驗,不過她也不是無知少女,甚至因為是醫生的原因,大概要比很多一樣沒有經歷過的人心裡來得更清楚些,但是……她還是緊張。
容清泡了很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好的原因,宋儼今天的耐心出乎意料的好,始終都沒有來催過,容清看著泡得都起了皺的手指,微微歎氣,硬著頭皮起了身,擦乾身子穿了睡衣,又在門口磨蹭了好久,才終於推開了門。
屋裡很暖,宋儼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了空調,原本還打算穿居家服的容清愣了一下,終於有些認命地穿著睡衣出了房間,然後就看見宋儼站在他房間的門口看著自己,對著自己招了招手道:「過來。」
容清點點頭,剛走到門口,就被宋儼一把抱起,容清僵了一下,然後就聽見宋儼笑了一聲,把自己放到了床上坐好,拿了電吹風湊過來道:「別急。」
她哪裡急了?容清有些惱怒地橫了他一眼,然後就被他按著坐好,打開了電吹風開始吹頭髮。宋儼現在已經做得很熟練了,手指靈活地在容清的長髮間穿梭著,時不時輕輕地在頭皮上按壓幾下,容清舒服得眯起了眼,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覺得有些困。就在快要閉上眼睛的時候,忽然間就聽見電吹風的聲音戛然而止,一個溫暖得近乎滾燙的胸膛貼上了自己的後背,男人的聲音比平時多了幾分沙啞和曖昧,低低地笑道:「別睡了,你要是睡著了,我就該哭了。」
這人今晚……是不是反常得有些厲害?還是說其實是本性暴露了?容清眼神複雜地回頭去看他,就見他眼裡幾乎是一片濃得化不開的墨色,幾乎讓她不敢對視,有些狼狽地轉過頭去,眼前卻忽然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小盒子。
容清忽然就有了些預感,卻又有些不太敢肯定,愣愣地看著那個小盒子,沒有說話。
宋儼笑,就著環抱她的姿勢,打開了手上的那個盒子。
果然是一枚鑽戒,款式簡潔卻很大氣,鑽石不大,在燈光的照射下,卻耀眼得有些奪目。
「容清,嫁給我。」她聽見男人的聲音在自己耳側響起。他已經很久沒有叫過她的名字了,但是現在,他用這樣無比鄭重的稱呼和語氣,向她求婚。容清沒有馬上回答,只是回頭看他,宋儼面上不顯,坦然地和她對視,其實緊張得手心都幾乎要出汗了。
戒指是他早早就定做的,他想過很多求婚的場面,可是一想到容清到時候露出的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就覺得止不住地尷尬,倒不如乾脆像這樣直截了當、開門見山,容清一定不會嫌棄不浪漫,但是她會不會答應,他真的沒有底。
「你想好了?」容清看了他半晌,終於有了反應。
宋儼點頭,盯著她連眼都不敢眨。
「那你家裡……」
「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宋儼緊了緊懷抱,「過完年我帶你回去見她。」
容清深吸一口氣,終於點頭,輕聲道:「好。」
宋儼的眼睛好像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枚戒指,容清伸手,宋儼握住她的手將原先的那枚戒指取了下來,然後將手上的鑽戒套上了容清的無名指,恰到好處的尺寸,光彩閃爍的鑽石和那人纖細的手指交相輝映,宋儼心中一動,不由自主地低頭吻住了眼前水潤胭紅的唇。
容清只覺得這個吻是前所未有的漫長和繾綣,溫柔中又帶著不容拒絕的霸道,就像是宋儼的人一樣……容清有些走神地想著,卻忽然被唇上傳來的一陣疼痛拉回了神,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被宋儼壓在了床上,那人大概是對自己的走神很是不滿,所以就咬了自己一口來「洩憤」。
容清定了定心神,伸手攀上了男人的背,然後就感覺他渾身一震,吻越來越激烈了起來,幾乎讓她有些招架不住。
好不容易被放開了唇,容清心裡微微一鬆,剛剛舒了口氣,就被耳上的一陣溫熱濡濕逼得打了個激靈,難以控制地低喘了一聲,然後腰間一涼,滾燙的手掌就這麼覆了上來。
宋儼只覺得自己的體溫前所未有的高,心裡幾乎是有一把火燒得連血液都快要沸騰了起來,手下的肌膚細緻滑膩,他微微摸索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順著她的腰線一路往上,頓了頓,覆上了一邊的豐盈。
容清忍不住輕哼了一聲,眼裡開始隱隱有了些水光,宋儼湊上去吻了吻她的眼睛,然後低頭,順著她秀氣的頸輕啃,終於在她線條姣好的鎖骨間停留了下來,手下微微用力,感覺到容清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一下,笑了笑,一點點繞到了她的身後摸索著。
「嗯?」摸索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地方,宋儼的動作越來越急切了起來,卻始終無果,抬頭,神色有些疑惑,忽然就聽見容清輕笑了一聲,那神情,分明就帶著調侃的意味,異常生動,卻也讓宋儼眼底的火一下子燒得更旺。果不其然,男人的眼神黯了黯,然後伸手——乾脆俐落地就解開了容清睡衣的扣子。
從來沒有暴露在陽光下的肌膚異常白皙,宋儼的呼吸一窒,視線幾乎是緊緊地被吸住,再也移不開。容清只覺得自己在這人的目光下,身子卻來越燙,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下一刻,就被人緊緊地壓住,動彈不得。
「前扣式的?」難怪在背後找不到扣子。宋儼湊上去咬她的耳朵,一手在她胸前的暗扣處輕輕摩挲,「看我急,很開心?」
容清想起他剛才急切又疑惑的神情,抿了抿唇,不說話,眼裡的笑意卻一點點染上了眉梢眼角,那一雙狹長的鳳眼忽然就顯出了點點妖嬈來。
「唔……」胸前微微一涼,容清的笑意一下子就僵在了臉上,下意識地就想伸手護住自己,卻一下子被堵住了唇舌,左邊的豐盈在同時落入一個滾燙的掌心,他的指腹微有些粗糲,摩挲過自己敏感的肌膚,指尖偶爾掃過頂端,帶起了一陣陣酥麻和戰慄,容清有些難耐地顫了顫,下意識地揪緊了身下的床單——哪怕理論知識再豐富,到了親身體驗的時候,還是生澀得近乎無措。
容清平時穿衣服總是顯得很保守,宋儼在她穿自己襯衣的那幾次抓准機會偷偷瞥過幾眼,深知容清掩蓋在衣衫下的春光究竟有多麼誘人,可饒是早有準備,卻還是在毫無阻礙、坦誠相見的那一刻,驚豔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細膩潤澤的肌膚,姣好的弧度,頂端點綴的那一抹櫻紅還有些微顫,男人呼吸陡然間淩亂了起來,只覺得一股無名的燥熱直沖下腹,深吸了一口氣,終於伸手覆了上去——比想像中的還要柔軟,還要細膩。身/下的人渾身一震,白皙的身子漸漸染上了緋色,宋儼低低地笑了一聲,看了眼容清已經有些失神的眼睛,低頭,一口含住了早已挺立的櫻紅,滿意地聽見容清克制不住地輕吟出聲,輕輕地啃咬,一手覆上了另一側。
陌生的快/感讓容清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鴕鳥一般地閉上眼,滿以為不看就不會那麼緊張了,誰想到在一片黑暗中,其他的感覺反倒越加地敏感了起來,後悔莫及地想要睜眼,卻又不知道睜眼之後又該怎麼樣,正在猶豫之間,就感到胸前的動作一瞬間都停止了下來,容清微微地鬆了口氣,卻又隱約有一種莫名的失落,還沒來得及弄明白自己究竟是什麼感覺,忽然間身/下一涼,容清呼吸一頓,下意識地併攏了雙腿,睜眼——
「清清,別緊張。」宋儼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已經脫了上衣,一邊把容清的睡褲甩到地上,一邊赤著上身湊上去吻她,上身毫無阻隔地肌膚相貼,讓兩個人同時顫了一顫。
「交給我,清清。」他說。
容清抬眼去看他,赤/裸著的上身肌理分明,線條流暢姣好,他的眼似是隱隱有著火焰在跳動,額頭覆上了一層薄汗,卻還是極力克制著,一點一點地讓她習慣自己的觸碰。容清微微扭過頭去,卻順著他從自己腰後滑下的手微微分開了雙腿,然後就感覺自己身上最後的遮蔽物終於也一點一點地,離開了自己。
宋儼的吻從胸前一路蜿蜒而下,留下一個又一個曖昧的痕跡,容清睜著眼有些失神地盯著天花板,眼裡一片波光瀲灩,死死地咬著牙,努力地克制著不發出讓她自己也聽得臉紅的聲音,那人卻像是鐵了心要捉弄自己一樣,停在自己的腰側,時輕時重地啃咬著。
容清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著,清晰感覺到身子越來越酥麻,有一股陌生的溫熱從自己的身/下一點一點湧出了自己的身體,有些無措地咬住了唇,不自覺地弓起了身子,然後被欺身而上的男人再次吻住,有什麼滾燙的東西一點一點地擠入了自己的身體。
「放鬆,清清,」大顆大顆的汗水從宋儼的額頭滴下,劃過他胸前緊實的肌肉,容清只覺得他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沙啞和緊繃,「疼就咬我,不要傷到自己。」
容清微微點頭,身上的人忽然露出了一個有些古怪的神色,還沒等容清意識到那是什麼,突然就見他腰一沉,一股撕裂的疼痛頓時壓過了先前所有的快/感,悶哼一聲,到底還是沒有忍心咬他,只是閉上眼,死死地咬緊了牙關,幾乎將手裡的床單攥得變了形。
突如其來的溫熱和緊致讓宋儼幾乎把持不住,深吸了一口氣才終於勉強克制住了自己,不至於在容清面前丟臉,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低頭就見容清一下子白了臉色,額頭覆了細細密密的一層汗,克制住心底越燒越旺的那把火,宋儼俯身,一手攀上她的胸前不停逗弄她的豐盈,一邊一下一下去吻她的眼睛,她眼角的濕意讓他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疼麼?」
「有一點。」容清終於漸漸地緩過神來,低低地喘了幾聲,睜眼,聲音還打著顫。
「不是讓你疼就咬我麼?」男人湊過去吻她的唇,帶著些小心翼翼地呵護和責備。
容清的臉色還有些白,眉頭卻已經比先前的時候要舒展得多了,輕聲道:「我不捨得。」
這四個字,仿佛是在男人心裡的那把火上生生地又澆上了一桶油,宋儼只覺得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要燃燒起來,可是看著身下纖細柔弱的人,卻又終於還是硬生生地忍住,只是不停地去親吻她,試圖緩解她所忍受的疼痛。
男人額頭的汗水越流越多,體溫也越來越燙,容清看著他依舊小心翼翼地神色,耳邊是他越來越粗重的喘息,心上一顫,歎口氣,有些不自在地放開揪著的床單,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微微用力,把他壓向自己。
「阿儼,我已經不痛了。」
……
宋儼以為自己可以克制住的,他告訴自己要溫柔,要慢慢來,事實上,最開始的時候他的確是溫柔的,可是那也只不過是一開始而已。那一片柔軟緊致很快就讓他失去了理智,只記得不斷地律動,腦子裡不斷叫囂著要深入、要佔有這個人,讓她徹徹底底地變成自己的、和自己融為一體,他只知道一遍又一遍地喊著身/下人的名字,然後一遍又一遍地聽她回應,最後的最後,他啞著嗓子在她耳邊低喃:「容清,我愛你。」
「嗯,」在一片曖昧的靜默中,他聽到了容清的聲音清晰的響起,「宋儼,我……也愛你。」
那一句話音剛落,他幾乎像是看到了漫天的繁星在眼前閃過,然後又統統歸於空無,只剩下那人比任何時候都嫵媚秀麗的眉眼和笑意,低頭,吻住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