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征服?

梅行書很想笑,他們家柱子傻得很,可不跟一般男子那樣唯我獨裁。不過料想這些話說出來澹台少爺也聽不懂,所以沒這必要。「澹台少爺說笑了,我的丈夫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談不上什麼征服不征服的。倒是澹台少爺和朧月少夫人鶼鰈情深,真是羨煞旁人。」他們家柱子只會說媳婦兒你真好媳婦兒你真聰明媳婦兒我什麼都聽你的,可沒有其他人那麼複雜。不著痕跡地瞄了一眼沙漏,梅行書溫聲道:「時候也不早了,二位還是回房歇息去吧,省得被我爹娘瞧見,又要說我待客不周了。」

她講話溫言軟語的,十分平易近人,教人想拒絕或是想挑刺都難。朧月率先起身,對她福了一福:「那就不打擾梅小姐了。」

「請。」

走到澹台非面前,朧月輕聲喚了句相公。澹台非起身,握住她的手,「告辭。」可臨走前還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梅行書一眼,也不知道是何意圖。他到現在心裡對於梅行書是否出嫁一事還有些疑竇,那日在別院,只見她迎面遇上一個大個子,而自己當時的注意力又都在朧月身上,今兒是梅伯父的壽宴,可因為梅行書的關係,他們夫妻倆都沒有出現,所以直到現在澹台非也不敢確定梅行書是否是真的嫁人了,或者說是她在撒謊?

朧月溫柔如水的聲音又傳了過來:「相公,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命人去請大夫?」見丈夫神色複雜,朧月下意識地心慌。

澹台非搖搖頭:「無妨,咱們走吧。」話音剛落,迎面對上一個大黑影。大黑影瞧見他們只是嘿嘿一笑,高大的身軀繞過他們走進門來,直奔梅行書:「媳婦兒~~~夜深了,咱們該就寢啦!」說完也不等梅行書回答,逕直撲過去把她手上的書本奪下扔到一邊,再輕輕鬆鬆把媳婦兒抱起來,一溜煙就想跑,梅行書連忙拍他胸膛,柔聲道:「有外人在呢。」她聲音低低的,很是溫暖,像是能在房間內迴盪一般。

鐵柱哪裡是注意別人眼光的人,他撇了撇嘴,不肯放她下來,大臉上一片傻笑:「媳婦兒,咱回房去吧,啊?」

「那你也等我把賬本收起來,吹滅燈,鎖上門哪。」哪能就這樣直接回去呢,柱子這個笨蛋。

「那我來!」說完,莽漢便將心愛的媳婦兒放下,桌上那一摞賬本他稀里糊塗地摞起來,然後拉開抽屜往裡面一塞──接著回來抱起梅行書,把燈吹滅,趕在那對還沒來得及出去的夫婦前走到門口招呼:「哎哎哎,你們快出來,俺媳婦要鎖門了。」那架勢,跟趕人似的,一點禮貌都沒有。

澹台非夫婦出來後,鐵柱一死不肯讓梅行書下來鎖門,於是她就在他懷裡鎖好,然後連個招呼都沒打就被鐵柱抱著跑了,書房離他們的院落不遠,跑過去分分鐘的事兒。

剩下澹台非和朧月傻站在書房門口,怎麼也想不到梅行書這樣的女子,所嫁的居然是如此粗魯莽撞的男子,他們之間根本一點兒都不搭!難道世人所說「駿馬卻馱癡漢走,巧婦常伴拙夫眠」,就是這個道理?這實在差距也太大了!

梅行書跟鐵柱可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就算知道了也不在乎,反正他們過他們的快活日子,管別人呢。剛到房間,鐵柱把妻子放到床上就去給她張羅洗臉水,梅行書坐在床上晃著兩隻小腳,面上仍是微笑,但眼底的深情和溫柔卻是掩也掩不住。誰說他們家柱子不好,誰說他配不上她,事實上如果這世上要有一個男子能夠配得上梅行書,那麼也就只有鐵柱了。世人總是太尊崇門當戶對,也太過以貌取人,全部忘記了一切要用心。「柱子,別忙啦,你剛剛練完武,是不是還沒洗澡?」

「俺洗了!」聞言,鐵柱覺得備受侮辱。「俺洗過了才去找你的!」

「是嗎。」梅行書挑起眉頭,她倒是沒注意,只是想找個話題讓他別再這麼忙活而已。

其實在梅府做事都是十分輕鬆的,日常生活自有僕傭打理,水和布巾都是準備好的,鐵柱要做的只是端過來而已,他喜歡伺候梅行書梳洗,一點也不覺得這樣有辱男子氣概。

那張小臉連他巴掌大都沒有,鐵柱是個粗人,做什麼都是大大咧咧的,但是對待梅行書的時候總是無比地溫柔。他給她擦過臉,便端過洗腳水,粗糙的手指調皮地撓著她軟嫩的小腳心。梅行書瘙癢難耐地聳起肩膀蜷縮腳趾,咯咯嬌笑,鐵柱見她開心,自己也開心的笑:「媳婦兒,方纔那倆人就是澹台家的少爺跟少夫人哪?這麼晚了他們找你幹啥?」

「他們哪,想太多了。」梅行書還是忍不住笑,她怕癢,很怕很怕。「澹台少夫人是怕我跟她搶丈夫,澹台少爺呢,則是怕我以如此『高齡』賴上他,不過我都說了他們不必擔心嘛,而且他們在那裡說了那麼久的話,居然都沒注意到我是做婦人打扮。」

鐵柱得意地揚起眉頭:「你是俺媳婦兒。」

美麗的臉龐隱忍著笑,梅行書輕輕彈動小腳丫:「洗好啦。」

給她把蓮足擦乾淨,鐵柱開心地擦擦自己濕漉漉的雙手,直接將媳婦撲倒。床鋪十分地柔軟,兩人直接就陷了下去,鐵柱嫌被子礙事,一把揭開,然後跟條狗似的在梅行書脖子和胸口亂嗅亂啃,他的臉上微微長了層胡茬兒,梅行書不准他留鬍子,本來就長得夠嚇人了,絡腮鬍再一長,估計得把人嚇死。但鐵柱每天刮還不行,早上刮過晚上就有胡茬兒,長得特別快。「媳婦兒,你說……那澹台家的少爺跟少夫人是怎麼想的?」兩家早就解除了婚約,他們到底是在自作多情個啥勁兒?

「誰知道呢。」梅行書伸出藕白的胳膊環住鐵柱的頭,將他的唇瓣壓下來靠近自己,輕笑,「懶得管他們,不來打擾咱們就成了。」

嘿嘿,說得對,只要不來打擾他們,管他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