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江湖如此多嬌·趕鴨子上架

  吃虧啊吃虧,居然二話不說就對自己上下其手!看來這輩子也別想聽到此人說什麼甜言蜜語了,直接用行動表白……王曉曉被吻得昏昏沉沉,既不滿又開心,原來他是喜歡的,一直以來自己並不是在自作多情!

  一隻有力的手扶住她的後腦,他放肆地加深了這個吻,霸道中帶著一絲絲溫柔,舌尖緩而重地勾勒著她的唇形,引得她全身不住地顫慄。

  忽然,懷抱一緊。

  雙臂被勒得生疼,突如其來的壓力幾乎讓王曉曉喘不過氣,於是她本能地哼了聲,張開口想要叫,誰知就在張口的瞬間,那蠻橫的舌已迅速探了進來,在她口中肆虐,將那聲痛呼生生堵了回去,先前那股不適的壓力同時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渾身無力,癱軟在他懷裡。

  急促的呼吸聲。

  「八師兄,師父叫你去……」門被推開。

  沉寂。

  房間裡奇靜無比,只餘下輕微的喘息。

  他緩緩離開她的唇,火熱而迷濛的目光移向門口。

  隨著他的離開,王曉曉幾近渙散的思維終於也回來了,接著她立刻恐怖地發現,二人的姿勢已經極其危險,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經典鏡頭,只看那一個在上一個在下的造型就讓人無可辯駁,何況自己的衣帶已經被解開,他的一隻手還伸了進來!

  那手居然正覆在她高聳的右胸上!

  啊啊啊,師兄大人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啊!王曉曉全身熱血上湧,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鎮定,鎮定……此乃習武之要道……

  床上畫面定格。

  房間畫面也定格。

  門口,秋儀手扶門框,一隻腳踏進了門裡,另一隻腳還留在外面,一張俏臉漲得通紅,目瞪口呆地瞧著二人。

  見她半天沒反應,王曉曉忍不住抱上一絲僥倖,這裡的教育好像不太先進,此美女應該也很純潔,不懂的吧……

  那隻罪惡的手終於離開了她的胸脯。

  他沒有起身,仍然保持著這個經典姿勢,用寬大的黑袍將她蓋住,一雙好看的眼睛盯著門口的秋儀,俊臉微紅,劍眉緊皺,目光變幻莫測,尷尬,惱怒……

  一秒。

  兩秒。

  足足過了一分鐘時間,秋儀終於還是驚覺此畫面兒童不宜瞧太久,立刻嬌呼一聲,摀住臉飛快地跑了。

  這世上又少了個清純少女!王曉曉惋惜。

  複雜的目光漸漸沉澱下來,恢復了平日的冷靜,呼吸聲也歸於平緩。

  蕭夜放開她,站起身整理衣袍。

  還好還好,若不是她跑來撞破,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啊,至少兩個人中肯定有一個要被吃掉,今天下午還怎麼上場比賽……王曉曉慶幸不已,倒也不怎麼害怕,反正這種關係早就讓人誤會過了,現在變成真的也不算太吃虧,頂多又要多幾種傳言版本,無非是十一師姐功夫了得,大白天就把八師兄勾引到床上去之類,真是冤枉,明明就是他在勾引我。

  她趕緊爬起來整理衣服。

  想不到第一次表白就表白到床上去了,這麼投入!師兄大人很有技巧啊,似乎經驗不少,難道有前科?這個問題值得研究……

  正在出神,一隻手伸過來替她理了理衣裳。

  「我娶你。」眩目一笑。

  ……

  王曉曉傻了傻,趕緊垂頭,心裡直嘀咕。

  有這麼求婚的嗎!過分,過分!退一步講,雖然不要你跪下送花送戒指,好歹也要客氣點吧,至少該問「嫁給我好嗎」,多溫柔多浪漫多甜蜜啊;一句「娶你」就打發了?你以為你是誰?那麼有自信,我都還不一定嫁你呢,再說了,你還有個備選老婆擺著,若是打算學你那漂亮老爸娶他十幾二十個,我還嫁你那是白痴!

  以上的抗議若是現在說出來,此人一怒之下現場把自己吃了也說不定,因此王曉曉很明智地將它吞回了肚子裡——原來他剛才果真是在吃醋,據說男人醋味與愛的程度成正比,這麼說他豈不是……

  正在自作多情美美地想著,下一刻就有一柄劍遞到了手上。

  「去,練劍。」

  下午第一場就是王曉曉,因此她吃過午飯就匆匆趕到了比武場,離比賽開始足足早到了半個時辰,路上也聽說了不少新聞。

  想不到武林大會開幕至今才短短一天,江湖已經秘密評選出了四大美男,除了原先的三大名人,另外一個就是「少林派」的凌夕公子。

  與此同時,慕容無傷的那個「V」字形勝利手勢也迅速流行開來,街頭巷尾人人競相模仿,都在猜測那是什麼意思,惹得王曉曉暗暗發笑,幸好沒有叫他再來一聲「耶」,不然那效果……一長袍美公子做出這麼現代化的動作,太詭異了!

  半空中烈日炎炎,夾帶著熏風陣陣,令人昏昏欲睡,看台顯得十分空曠,觀眾大多都回客棧躲著休息去了,胡樂的茶攤上也只寥寥坐著幾個客人,或靠著椅背,或趴在桌上,都打著瞌睡,好在這裡風還不小,不算太熱。

  王曉曉坐著發呆,因為中午天絕大師專程把她叫去鼓勵威脅了一番,效果就是到現在還心驚膽顫。雖然看了這麼多比試,也已經有了足夠的信心,但想到要當著幾萬人露臉,心裡總是有些緊張的,何況現在和師兄的關係越來越複雜,似乎有師兄變情人的趨勢,作者啊,你寫小說安排男主是王道,可是我來這裡只不過是給你增加靈感的,完成任務之後肯定還要回去,那時候師兄可怎麼辦?

  千愁萬緒……她都快哭了。

  胡樂這兩天由於賺錢上了癮,精神十足,見她緊張,急忙替她泡上一壺好茶,安慰:「王姑娘莫急,你的劍法高妙得很,只要運氣好,不拈上厲害對手,對付那群鼠輩綽綽有餘。」

  只要運氣好?王曉曉更鬱悶,萬一運氣不好,拈上厲害的怎麼辦,聽說今天自己的那個對手叫什麼高飛,其實光看這名字就是超級商標啊,高飛高高飛,據說此人輕功無敵!像自己這種只會地上跑跑場子的小角色,能跟人家會飛的高手比麼?

  胡樂已經愜意地躺到了椅子上,一邊搖扇子一邊研究他的生意經:「一壺茶五十兩,到如今,除去本錢,盡賺了一千四百八十兩,只是下午生意要差些,今年人這麼多,這武林大會怕是要開上十幾二十天,嘿嘿越久越好,嘿嘿,賺錢好哇,賺錢好哇……」

  大熱天,這一連串的「賺錢好」聽得王曉曉渾身起雞皮疙瘩,果然金錢的力量無窮,奸商就是這麼培養出來的。

  她不安地轉移話題:「你說……我能贏嗎?」

  「能,」胡樂馬上直起身,挽起袖子,義薄雲天,「胡某專程坐這裡為姑娘助威!」

  王曉曉感動。

  他又躺回去:「反正下午生意也不好,他們幾個招呼儘夠了。」

  ……

  見王曉曉還是唉聲嘆氣,胡樂搖頭:「你師父神劍天絕大師那般厲害,你是華山第一女弟子,自然已得了真傳,又有夜公子這般厲害的師兄幫襯,還怕什麼?」

  王曉曉頗覺意外:「我師父很厲害?」

  「自然,說起他老人家,胡某著實敬重得很!」胡樂滿臉崇敬,「想二十多年前,葉盟主初治江湖,各派之間還未曾安定,四方高手久聞華山劍法盛名,相繼登門挑釁,那時他老人家接任華山派掌門不過兩年,單憑手中一柄神劍,生生將六十二位成名高手擊敗,保住了華山劍法威名,二十年來,雖無人敢再上貴派挑釁,但他老人家餘威猶在,連葉盟主也另眼相看,叫人怎敢不服!」

  王曉曉大吃一驚:「你說這……是真的?!」

  胡樂詫異地看著她:「天絕大師二十年來從未敗過,江湖人人盡知,你還不知道?」

  還找什麼高手,高手就在身邊!王曉曉又驚又喜,崇拜之情頓時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有眼無珠,絕對有眼無珠,一直懷疑師父他老人家是屬於「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的級別,再加上那令人不敢恭維的品味……想不到他才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人不可貌相,人不可貌相啊!

  若是自己第一場就輸了,不是更丟他老人家的臉嗎?

  王曉曉愈發緊張。

  正在此時,旁邊一個聲音響起:「華山小師姐!」

  「你們怎麼來了!」驚喜。

  原來是少林寺的兩個老朋友,智空和智靈,自昨日「移花宮」出場儀式見過他們之後,王曉曉也沒來得及去找二人說話,想不到現在他們倒主動找自己來了。

  智靈笑:「聽說小師姐有一場比試,我與師兄特來看看你,望小師姐今日初戰告捷,一舉得勝。」

  王曉曉連聲道謝,又讓坐。

  三人坐下。

  智靈還是一臉機靈樣兒,看看旁邊老實的智空:「智空師兄明日好像也有一場比試吧?」

  王曉曉馬上看智空:「真的?」

  「阿彌陀佛,」智空合十,說話之前仍要唸佛號,「正是,貧僧經智不空師弟舉薦,有幸參加武林大會,學藝不精,只恐丟人現眼,慚愧。」

  「智不空?」王曉曉想起了那個美僧。

  智靈解釋:「智不空師弟在師父面前極口稱讚師兄的拳法,特意舉薦來參加武林大會,如今我們移花宮就由智不空師弟和智空師兄二人出戰。」

  聽到移花宮三個字,王曉曉有些寒,同時也由衷地為智空高興,看來他自己歪打正著獨創出來的拳法還真不賴,想當初曾在少林寺後院的樹下見過他施展拳腳,十幾個小和尚都被他打趴下了,那身手可是半點不假,貨真價實,連美和尚這樣的高手都說好,那一定是很厲害的了,不過這麼一來,自己的排名估計又該退後一位,唉,要進前十路漫漫吶……

  想到這,她更灰心。

  「小師姐怎麼了?」二僧不解。

  旁邊胡樂安慰:「王姑娘劍法高明,不必擔心。」

  「小師姐想必是沒見過這麼大場面,有些害怕吧,多打幾場就不妨事了,」智靈明白過來,也望望四周,心虛地拿袖子擦額頭,「小僧也沒上過這麼大檯面……不過小師姐乃是華山派第一女弟子,號稱華山無敵鴛鴦玉女劍,武藝比小僧高強許多,膽識自然也是不凡的。」

  什麼鴛鴦玉女劍,騙來的名聲!王曉曉一張臉難看得很。

  倒是智空猜著了她的心思:「阿彌陀佛,小師姐可是對這一戰沒有把握?」

  王曉曉不語。

  智空垂頭尋思片刻,兩眼一亮,似乎想起了什麼,熱心地指導:「阿彌陀佛,師父他老人家曾說過,打不過就要想法子跑,保住自己是正經,此乃少林拳法精髓,貧僧的拳法也是這麼練出來的,雖說這只是本門的修習心法,不過師父說,天下武學大凡都是一脈相承,小師姐只要記著這個,想來也不會太吃虧。」

  果然是高明的心法,王曉曉點頭記下。

  隨著時間的推移,各派掌門和觀眾都陸續趕來了,雖說由於天氣緣故,眾人的熱情度明顯比上午要低,不過現場也來了至少有一兩萬人的樣子。「移花宮」無上大師也緩步入場,智空智靈二人見師父來了,趕緊再安慰鼓勵了王曉曉幾句,就作別歸隊了。

  被友情所感動,王曉曉的膽子又大了點兒,東張西望等待蕭夜。

  周圍,有人在議論。

  「李術家的老爺子昨個不是中暑了嗎,怎的今日又來了?」

  「有賈神醫在呢,怕什麼!」

  「在哪?」

  「那不是!」

  「如此就好,他老人家在,有人中暑,一副藥下去就都好了。」

  「……」

  王曉曉愣了愣,順著那人指的方向一看,果然發現底下那層看台上不知何時擺了個小木桌,桌旁豎著根竹竿,挑著塊白色的幌子,上頭寫的字王曉曉不敢斷論,可桌前那個瘦巴巴的老頭兒她是認得的,小眼睛小鼻子,尖尖的下巴長著稀稀拉拉的鬍鬚,不是賈神醫是誰!

  聽起來,這倒是個貨真價實的神醫,雖說愛收點小費紅包,不過為什麼當初師兄就不肯讓他治傷呢,神醫啊,白白浪費自己十兩銀子!

  惋惜之間,鼓聲驟起。

  武林大會又將開始了。

  日頭雖毒,擂鼓的一排大漢卻仍舊精神十足,咚咚的鼓聲沉沉有力,一下又一下有節奏地傳來,漸漸的,越來越快越來越響,令人蕩氣迴腸,直震得王曉曉的心也跟著一跳一跳的,想當初她王曉曉哪回考試會怯場?但問題的關鍵在於,這不是現代玩筆稈子考試啊,真要上去當著那麼多人丟臉?!

  師兄大人怎麼還不來?王曉曉急。

  「不怕。」熟悉的聲音。

  王曉曉馬上跳起來,也顧不得師父的威脅了,死死抱著他的手臂不放:「我不去了……」

  蕭夜先是一愣,見她雙手都在發抖,不覺又好氣又好笑,拍拍她的背:「不妨,你只管上去,必定能贏。」

  「我打不過。」

  「不去試,如何知道?」

  「會丟臉的!」還是在你那漂亮老爸面前丟!

  「不怕。」

  「你跟葉伯伯說,我棄權,我認輸……」坐回椅子上。

  「不行。」蕭夜板起臉,不再理會她的抗議,拎起她就順著石級往下面比武台走。

  他的特殊身份,再加上這種奇怪的組合,一路上自然又招來許多妒忌指責的目光,王曉曉冤屈得不得了,眼紅什麼,沒見帥哥對我也這麼不客氣嗎,這是趕鴨子上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