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那個陽光日子

  炙熱的陽光照耀在高中校園區內。

  身軀內的流竄著椎心的疼痛,比起外部那駭人的皮肉刀傷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這讓男孩躺在泥地上,一動也也不想動。

  真是他媽的衰運!

  前幾天被他教訓的同年級男孩今天找了三個人來堵他,原本自己的左右護法被他叫去跑腿,剩下他一個人,一打四,也不是打不贏,就差在那三個人都有練拳,很會打。

  結果,他沒被打死,可也去了半條命,只能被丟在這學校後花園裡頭,等著哪位路人甲經過,或者左右護法來找他。

  雷先爵忍不住又咳嗽,一口血液從嘴裡吐出,染濕了唇瓣及下巴。

  幹!這副模樣,簡直狼狽到家,要是被其他人看見,他的名聲不就全毀?

  忽隱忽現的刺眼光束射在他的臉上,使得黑眸不適,便闔上雙眼,天氣熱得他有些頭暈起來。

  募地,一道輕柔的腳步聲移到他身旁。

  「喂,你還好嗎?」

  睜開眼眸,映入眼的是一個純淨白嫩的女孩,她眼中所盛的情緒不是他所熟悉的愛慕,驚恐,厭惡,而是雀躍,還帶著關心。

  那種感覺有點像是見到受傷的小動物般,想要接近小動物,做些什麼……

  見鬼!他不是小動物!

  想開口回答,可他一提氣,肌肉牽動肺部及上半身肌肉,使得他痛得疵牙裂嘴,完全說不出話來。

  女孩望著男孩略長的黑髮染成金髮,只前面一搓瀏海是豔紅色,俊臉有些蒼白,鮮血沾滿他的嘴角,臉頰,上半身的襯衫校服染紅,大大敞開著, 胸 口,小腹有著長長的血痕,衣服半掩著身上被濃鬱血跡而微微露出的模糊刺青。

  照理來說,她應該是馬上轉身遠離這個麻煩,但是直覺告訴她,這男孩現下是沒有威脅性,而果然如她所想,他連開口說話都有困難。

  蹲下嬌小的身軀,女孩執著手中過水的小方巾幫他擦著嘴上的鮮血,引來他一陣低吟。

  「既然會受傷就別打架,弄得這麼難看,好玩嗎?」童無邪不明白地問著,幹架真的這麼有趣嗎?每次她看同班男同學互相毆打時,她只覺得好疼。

  黑眸微眯,雷先爵不高興起這小女孩憑什麼教訓他,他的事情他爸媽都管不了,還輪得到她管嗎?切!

  感覺到男孩的絲絲怒氣,女孩稍稍鼓起臉頰,「我只是覺得你長得挺俊,要是弄得臉上身上留下疤痕,萬一弄殘廢了,以後怎麼辦?」,將小方巾對折,放置在他的額頭上,又說「這樣涼一點。」

  瞬間,雷先爵怔怔地望著她有些嬰兒肥的小臉,能夠感受到她的真誠,美好的不含一絲雜質的意圖,使得他開始思考起往後人生怎麼過。

  正當他想開口問她的名字時,突然另個女孩尖叫地衝了過來,扯住她的手臂。

  「啊─好可怕,我們快點走。」

  「他不可怕,妳……」

  「什麼叫不可怕?這種流氓,全身都血,萬一等一下有他的仇人追來,我們會完蛋的!走啦!快走!」

  「我……」

  童無邪無法安撫已經失控的好友,只能被她牢牢地抓著,不停地轉頭望著他,邊被拖離開後花園。

  黑眸死死盯著女孩離去的方向,雷先爵的耳邊仍然迴蕩著「可怕」,「流氓」,他一直以來都知道自己被人視為洪水猛獸,但這是第一次,他不想被那個女孩看得這麼差勁。

  她的眼睛乾淨清澈,她像天使般輕輕地來到他的身邊,卻該死地被她的好友給帶走而不能多跟他說上幾句話。

  流氓嗎?這樣的他似乎跟她配不上,當不成她的朋友……

  吃力地抬手,將額上的小方巾給握緊在手掌心,等他傷好了,他會找她,他會收起他一身的壞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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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睜開雙眼,自真皮沙發上坐了起來,抬手,用著修長的二指揉了揉眉心,緩和下疲憊感。

  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再夢見那個偶遇,怎麼昨晚又夢到呢?即使經過十年,那個場景,那個女孩,在他的腦海中依然鮮活著,像是前幾天才遇上而已。

  那份莫名的一見鍾情,那份淡淡的悸動,每每想起,總讓他還是牽掛著。

  經過那次幹架,他在病床上足足躺了一個禮拜,然後,開始認真K書,目標是考取上S大學,同時他在學校到處打聽及尋找那個女孩,她卻像是憑空消失不見。

  外人及爸媽對於他收斂起來的性格,及奮發圖強的行徑大感不可思議,但也覺得欣慰,因為他資質優異,就是不願規規矩矩地唸書拿學歷。

  想了想,雷先爵淡淡地扯起一方唇角,拿過放在桌上的手機,都已經早上八點了,不知不覺就倒在沙發上睡了半個晚上。

  動手點開三封小妻子傳來的簡訊。

  「吃到起司蛋糕了沒?今天晚上你一定忙的沒時間回來睡,沒關係,明天晚上再好好抱我睡吧!」

  「對了,明晚的公司活動我會去參加,我還邀了心瑩一起去,幫我安排不起眼的位置吧!」

  「唉呀,忘了跟你說,老公,晚安,MUA~」

  彷彿可以瞧見童無邪對著他嘟嘴索吻的模樣,男人愉悅地笑了,寫下「好,等不及晚上見到妳了。」,然後按下傳送鍵。

  不知道晚上的公司週年慶活動會是怎樣的光景,想到,他就覺得興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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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氏企業的週年慶活動是在高級大飯店舉辦,寬大的國際廳容納了將近四百名員工,而這活動除了發表公司一整年的成長及未來走向之外,也請來主持人帶起娛樂節目,員工也會各部門上台表演,基本上可以說,前半小時是精神喊話,後頭三個半小時是瘋狂玩樂時間。

  雷先爵明白,全體員工已經繃緊神經拼了一整年,在這時候還要正經八百,大概連眼前的高檔美食都食不下嚥了。

  跟好友黃信安,貼身秘書林沁欣,及幾個部門高階主管坐在主桌,他專心地欣賞著台上的表演,至於童無邪及蔣心瑩則坐在後半段的桌次。

  相對於大部分的女性員工穿著性感小禮服,或者隆重的長禮服打扮,她們的穿著算是簡單,卻是有著不同的特色。

  童無邪身著一件波希米亞風花漾連身長褲,雙豐間的U型挖空露出傲人的乳溝,細繩綁脖帶子,褲長至小腿肚處,顯得有點率性卻又露出嬌媚的女人味,長髮編了幾根細辮,腳蹬羅馬鞋,加上畫了個淡妝,使得她贏得不少男人驚豔的目光。

  至於蔣心瑩則同樣穿著連身長褲,不過卻多了利落的調性,讓童無邪看了忍不住揶揄「果然是當主編的。」

  節目進入到尾聲時,主持人對著台下說「大家知道雷氏的週年慶活動向來總裁是不下海表演的對不對?」

  「對!」

  「那麼今晚有機會可以見到,大家想不想看?」

  「想!」「總裁!總裁!」

  底下全體員工忍不住鼓噪起來,所有人都知道雷總裁一貫是冷面嚴肅,高高在上,因此很好奇他的演出,而且不少愛慕大BOSS的女員工,還尖叫出聲。

  這下還真讓童無邪好奇起來,想她那個悶騷的親親老公,不知道要搞笑演出什麼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