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謝徵:謝太太,你再動一下試試

對比洛薇的激動,謝征則神情淡漠,他朝不相干的人掃了眼,「你還有事?」

曲嬌嬌尷尬不已,雪白的牙齒咬著鮮豔紅唇,嬌羞的搖搖腦袋,「那,謝先生再見。」

她拿著一雙水汪汪的朦朧媚眼放在男人身上,等了許久都不見謝征回應,曲嬌嬌白嫩的臉一陣白一陣紅,窘迫地跑開。

一時間,三人都沒說話。洛薇將視線從謝征臉上轉移到葉生臉上,這不是一起面試的人麼?

而葉生墨筆勾畫的臉盤兒很是溫婉,對上洛薇打量的目光,她輕輕地一笑。

順便,開口打破了沉默,葉生說:「那我回去等通知好了,你去忙吧。」

「不上去坐坐麼?」謝征大步一跨就跟上了葉生,「正好中午一起吃個飯。」

「你這邊不是還有老同學麼?」葉生頓足,有些無奈地看著他,「我是要去醫院看望父親,下次吧。」

謝征知道葉父入院的事情,上次心平氣和地陪葉生去醫院看望葉家國,結果把剛動完手術的葉父氣倒送入了急救室。

他修長的俊眉一皺,垂眸看向對面的女人。而女人也正笑望著他,知他心中所想,「你就別去添亂了,還不知道爸今天願不願意見我呢。」

「讓李天送你過去。」

「行。」葉生說著,便抬起手想將側臉垂下來的一縷頭髮攏耳後,卻被只大手扣住手腕。

男人藉著身高差,動作很乾淨利落,將那縷青絲別到她白玉瑩潤的耳畔,從骨子裡透著習以為常的溫情。

葉生倒也沒說什麼,朝洛薇友好的點頭,「那你們聊,我有事先走了。」

洛薇在一旁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早先的激動與興奮慢慢地從手腳的溫度冷卻,短短的幾分鐘裡她內心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顏述沒有騙她,謝征失憶後變了許多,可剛才見面時明明還和以前一樣啊。

「你和顏述認識?」謝征回頭卻沒朝洛薇走近,保持著不近不遠正好交談的距離。

他顯然是還記得春節和顏述他們出去吃完飯出來,顏述提起過這麼個名字,他全然沒有印象便沒放心上。

「他是我表哥,我是洛薇。」洛薇收斂起失落,還兜著淚花的雙眼猶如汪洋一片,朝他粲然笑著,小捲髮襯得瓜子臉格外俏麗,「以前我們一個高中,從小就認識的。」

謝征淡漠的眸子掃了她一眼,沒說話。

「征哥哥,」洛薇用指腹抹敢眼下的水漬,問的有些小心翼翼,「你是不是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很抱歉打斷你,」謝征修長漂亮的指頭撥開袖口,望向腕錶,「我等會還有個會,中午要陪太太吃午餐,至於過去的事情我還記得。」

他就是個直接的男人。

洛薇臉色僵了僵,並不相信他是記得那些事的。神情有些不自然,深吸了口氣笑得很是無奈,「征哥哥還是和以前一樣,什麼都沒改變。」

正要轉身走人,謝征卻被這聲『征哥哥』叫的心煩,當下正色解釋,「洛小姐,我太太不喜其他女人這樣稱呼我。」

洛薇卻絲毫感覺不到尷尬,甚至還狡黠地笑著,「你可以不告訴她啊,你以前可喜歡我這樣叫你了,只是現在不記得罷了。」

謝征冷下眉眼,直接走人。

洛薇倒也沒不識趣地跟上,她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男人走遠,和以前偷偷看他的背影一樣,讓她為之悸動。

她從顏述口中得知謝征結婚了,大概是在去年年底,也知道和他結婚的女人姓葉,但她拒絕去瞭解這個類似疙瘩一樣存在的女人,全然當作不存在般。

洛薇不在乎現在的謝征還記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也不在乎他是不是有了老婆,她等了這個男人十幾年,又有什麼比得上一個女人最好的年紀。

而且她和謝征,以前本來就有婚約,不過是男人失憶忘了而已。

她既然回南城了,就有理由拿回屬於她的一切。

——

而另一邊,葉生坐在離病床遠遠地沙發裡,和葉家國大眼瞪小眼,一直瞪著。

以前葉生做錯事惹葉父生氣了,葉父捨不得打唯一的女兒,就直接拿眼瞪她,那時候葉生還不懂事就瞪大雙眼回望著父親,然後葉父就被這小丫頭逗樂了。

後來,作為乖乖女的葉生也經常跟著沈承安犯點小錯,每每面對葉父沉下來的面容,她都用這招矇混過關。

只是這次,長久的沉默後,葉父別過頭,怒其不爭地嘆了口氣。

大概是室內太過於安靜,這聲衰老的嘆息落在葉生平靜的心頭,響起一層層激盪的回音。

她的父親也不再年輕,病體漸衰,而自己卻是個不孝順的女兒。葉生終於還是起身,走到病床邊正準備坐下,最後還是蹲在了床邊。

「爸,我知道你怪我。」她伸手拉住葉家國病服的袖子,吸了口氣讓自己聲音聽起來跟輕鬆點,「所以啊,你要早點好起來,然後苦口婆心的教育我,說不定我就被你說服後甩了謝征也不一定。」

葉父重重的哼了聲,語氣裡全然是憤怒,「你要是真想我好起來,就不會和那個男人攪和在一起!」

「這是兩碼事。」葉生抓緊了葉父的手,心平氣和地想起多年前的事,「爸你說過,你女兒雖然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小公主,但比誰都勇敢,我還這麼年輕,我應該為自己勇敢一次的。」

「夠了!」葉家國抽出手,順勢將葉生又伸過來的胳膊打開,本來有些起色的臉一下子給氣的泛白,他恨鐵不成鋼地看向葉生,目光沉沉。

「葉生啊,五年前你生念安的時候就已經很勇敢了。」葉家國眼裡全然是沉痛,他急促的喘了口氣,「我有時候真的很希望,我葉家國的女兒就是個毫無主見,膽小怕事的孩子,也不要那種大逆不道的勇敢!」

不歡而散。

葉生緩緩地合上門,靠著病房外冰冷的牆壁,她抬眼望著頭頂思索著謝征,念安,母親,父親……這些因果,誰是因誰是果,最後到底會得到什麼果。

「來看爸爸麼?」沈承安拎著水果,站在葉生身前,依舊是架著那副金絲框架的眼鏡,謙謙公子。

葉生收斂思緒,有些驚訝會在這裡遇見他,以至於忽視了他口中那個『爸爸』已經是他不配喊的了。

「他沒陪你一起過來嗎?」沈承安並不著急進去,也沒刻意離女人再近一些。

這樣的他,讓頭腦發懵的葉生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索性沒有開口看他想玩什麼花樣。

「聽說他最近開始接手謝家,很忙沒時間也是能理解的,」沈承安不在意葉生警惕的眼神,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進去?」

葉生搖頭拒絕,口氣生硬,「謝征來醫院看過父親,用不著你費心思揣測。」

對於她的護短,沈承安只是大度的笑著接受,「爸爸現在情況還不穩定,見到他免不了一頓慪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好。」

「沈承安,未必我爸見到你會很開心?」葉生清豔的臉上掛著冷笑,「你已經不是葉家的女婿了,也用不著心懷不軌地喊那聲『爸』。」

想到葉婉和肚子裡的孩子,葉生對沈承安一口一個爸叫得這麼親熱的行為,只覺得萬分噁心。

「葉婉懷孕了,所以,」沈承安步履沉穩,朝葉生走近一步,低下頭來,「這聲爸,我還是得喊著。」

不知道是不是葉生的錯覺,沈承安後半句話的語氣變了,說不出來的感覺,讓她渾身都不舒服有些發冷,又或許是沈承安外套上那奇怪的香味,密密麻麻跟層網似的包裹住她。

葉生來不及思索他是如何得知葉婉懷孕的事,一把推開朝自己越來越近的男人。

甩開沈承安後,她鼻息間還是那股香味,有點像是女人用的香水,濃郁刺鼻。

她沿著住院部後面的一條路往前走,這個季節的太陽還算柔和,加上時不時颳起的小風,很是怡然。路邊有很多病人和家屬在草坪裡曬太陽,談笑自然,親密無間。

葉生很累,也走到一邊坐下,視線不知道飄忽到哪兒去了,耳朵裡全是週遭細碎的話音。

她背靠著一棵樹幹坐著,偶爾會逗一下跑過來的小孩,看見三兩個和念安差不多年紀的小孩穿著空蕩蕩的病服,葉生久久不能移開視線,多麼慶幸她和謝征的兒子那麼健康。

等醒來時四周已經昏暗,起了晚風卻不冷。她這才發現身上蓋著件外套,低頭嗅了嗅這件高定西裝,有著很熟悉的味道。

「什麼時候來的?」她一轉頭,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靠在男人的胸口上,慢半拍笑了,「是來約我吃午餐?」

謝征抬起被她枕得發麻的胳膊,理了理她有些亂的頭髮,「這個時間點,約謝太太吃晚餐更合適。」

葉生則趴在他懷裡一動不動,也沒想起來,明媚的眸子望向他。「那你午餐是和十幾年前的洛同學吃的?」

「你說呢?」他不答反問,唇邊浮起些許笑意,「畢竟十多年沒見。」

「謝家哥哥,」葉生兩隻細胳膊極快的勾住男人的脖子,仰頭在他似笑非笑的唇上咬了下,「我不吃醋。」

「那你咬我做什麼,嗯?」低沉的嗓音藏不住這抹笑,謝征避開她凶狠的牙齒,安撫似的親了親她嘟著的唇,沒想到又給她咬了口!

「嘖,」謝征拉開點距離,摸了摸上唇還好沒出血。男人眸光隨著散開的夕陽一沉,扣住葉生的細腰,一口咬在她脖頸的細肉上。

「哈,癢。」葉生扭著腰肢,想躲開脖子那團燥熱的氣息,她非常怕癢,平時隨便撓脖子都不會有反應,但給人呼口氣的話,連汗毛都根根起立站好。

謝征眸光一沉,按住她動來動去的小身板,氣息濕熱帶著股急躁和壓抑,「謝太太,你再動一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