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纏》

  • 謝徵:這一章阿爸沒有出場,崽,阿爸心痛

第 47 章
謝徵:這一章阿爸沒有出場,崽,阿爸心痛

真如葉生說的那樣,等喬青揭開白紙看見裡面的畫時,一雙愛笑的眼頃刻間啪嗒一下,哭了。

許是太過激動,喬青整個人都在顫抖。

畫裡的男人穿著統一的制服,他側目回頭時候露出3/4張側臉,雖然沒有笑,但那雙眸子在燎燎的戰火下顯得格外純粹,莫明的溫柔,讓人心中一怔。

白紙中間有道刺眼的褶子,是她剛才抱葉生時落下的。

喬青紅著眼,呆呆地看著這畫,許久後衝出了辦公室,她要找葉生問一件事。

而葉生此刻正睡在謝征的炕上,抱著她男人的腰小憩著。

喬青找遍了所有能找的位置都沒看見葉生,這才跑回辦公室翻出包包裡的手機。

「喬青,你幹嘛去!」主管見她風風火火的還以為出大事了,「葉生這樣就算了,你怎麼也這樣!」

喬青壓根沒理她,跑了出去。

「喬青!你跑什麼,我還沒說完呢!」

電話打過去,剛響了一聲就被掛斷,她不死心的又打了一遍。

喬青她靠著牆角支著身子,等電話接通後,她連忙出聲。

「生生,你人在哪兒!」說完才發現自己聲音也抖得很。

「她不在,你有什麼事?」

謝征放輕了聲音,換了隻手接電話。

喬青拿開手機,擦乾眼看了看,確實是『生生不息』四個字。她腦袋裡很亂,「我找葉生,能把手機給她嗎?」

「她現在不方便。」男人挑眉,低眸掃了眼趴在他腿上睡得正香的女人,他抬手將被她在睡夢裡踢開的毯子蓋回去。

葉生睡得並不沉,似被人吵到般抬起爪子就拍向謝征腰上,口齒不清地嘟噥了句。

謝征安撫似的揉了揉她的肩頭,然後輕輕拍打,哄兒子似的。

他對著手機依舊低聲道,「等她睡醒了,我會告訴她你找她有事。」

許是男人的聲音太過平穩清冷,喬青莫名的覺得熟悉,這刻終於想起來是誰了。

然後電話被掛斷了。

是謝征。

本就充滿了困惑不解,她迫切的希望找葉生求證,現在被少東家那句『等她睡醒了』五個字,轉移了些注意力,這畫真的是葉生熬夜畫的。

她心裡說不出的感動。

一直到下午快上班的時候,葉生才幽幽的過來,將手中的一杯冰鎮檸檬水放喬青桌邊。

「喏,剛接電話的人給你買的。」待她看見電腦後喬青的那張臉時,葉生知道這個傻姑娘肯定哭了,她嘆了口氣將自己的凳子拖到她桌前,「誰欺負你了,姐去收拾他?」

喬青搖頭。她的座位在牆角邊上,右前方有一扇窗,現在關著的,也被窗簾遮住看不見外面。

她收回眼,視線緊緊地鎖在葉生身上,「我去請半天的假,你能陪我去一個地方麼。」

「嗯,好啊,」

後來喬青帶葉生去了一片老城區,斑駁脫皮的牆上用紅色液.體寫著或大或小的『拆』字,卻時而能看見有不少人進進出出,能聽見各種口音,有老一代南城本地人,也有外來的。

她跟著喬青一直往裡走,進了巷子最裡面,最安靜的那間屋子。

因為喬青時不時會到這邊住幾天,所以裡面收拾的很乾淨,沒有一丁點奇怪的味道。

喬青讓葉生隨便坐,然後自己去煮了咖啡。就在窗簾半開的桌前,她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和葉生說了很多話,關於她和曲從北的,雖然在她的描述裡沒有說那個過世的男人叫做曲從北。

說到最後,半張窗簾外已經夕陽落幕,金燦燦的餘暉透過這明淨的窗子打在喬青的臉上。

「生生,你知道我男朋友叫什麼?」

曲從北,葉生知道,卻不能說。

許久後,喬青只等到了葉生的三個,『叫什麼』。

「曲從北,」明晃晃的悲傷,她扭頭避開略顯刺眼的光亮,臉上的表情隨之顫動,「就是那個曲從北。」

然後兩人間,只剩下苦澀的咖啡味在悄無聲息的蔓延,在鼻尖盤旋不散,越聚越濃。

過了好一會兒,喬青問葉生:「當初看你那幾張手繪,我就知道你肯定有著和我大同小異的故事。」

說完,她又露出不合時宜的笑,「今天你送我的那幅畫,畫的真好。」

「不過是看著網上的圖片臨摹的,你喜歡就好。」葉生心疼這樣的喬青,抬手抹了她臉上的水,也知道她真正想問的是什麼。

「可他是左撇子,這個在網上查不到的。」

有那麼一瞬,因為喬青這句臨近崩潰的怒吼,室內陷入了死胡同般的沉靜。

葉生錯開對面女人看著她時候的視線,帶著乞求和淚光。她甚至無法再繼續迴避,換位思考,如果她是喬青,眼下也會這樣。

「我見過曲從北。」她鬆開緊咬著的牙齒,聽見自己是這樣說的,「是在很久之前了。」

這本就是喬青意料之中的答案,從發現畫裡的曲從北是個左撇子的時候,就證實了葉生肯定認識曲從北。

「我那時候是和朋友一起去B國旅遊,0X年的時候那邊不怎麼安全,你知道的。」葉生並沒有完全說謊,至少時間都對的上,「我朋友出了點事,正好遇見他的。」

……

——

喬青本想開車送她回去,葉生果斷地拒絕了。就喬青現在這副狀態,不像是想送人,倒像是想送死。

剛走出巷口,她示意喬青可以回去了。但喬青非要陪她等車,怎麼著也不肯離開。謝征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過來的,她接了。

「嗯,跟喬青在一塊呢,等會就回來了。」說著看了眼那傻姑娘,「是啊,她都哭傻了,非要送我回去。」

喬青並不知道葉生電話那邊的男人說什麼,就見葉生笑了,跟對方一直說『不用,我自己行的』。

正好有車過來,葉生朝她擺擺手就走了。

本想直接回家,她今天些累了。想到年紀輕輕的曲從北,她愈發覺得謝征能活下來真的是上天的恩賜,雖然他身體受了很重的創傷。

葉生哈欠一個接著一個,連忙讓司機在路邊給她丟下,她想去買點排骨和山藥,給他煲湯補補。

卻沒想到,買完東西出來時遇到了一個老熟人。

葉生掉頭就想走,卻還是被沈承安快步攔下。

「好巧啊,小生。」沈承安一眼就看見她手上的東西,正要體貼地拎過來時,被葉生躲開。

「你這幾天都沒去看爸,他老人家可想喝你親手煲的湯的呢。」沈承安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聲音突然一柔,「我也想喝。」

葉生上班後去醫院確實沒有以前那麼勤,但也不會是好幾天不過去。每次都給葉家國帶了湯,大多數時候不歡而散,她也不知道父親到底有沒有喝。

對面看似儒雅斯文的男人還在繼續,「我家就在附近,我們回去煲湯,然後給爸送過去?」

「沈承安,沈教授。」葉生不悅的打斷他的話,「上次我說的難道還不夠清楚是嗎?那我再說一遍,你聽好了。」

葉生凝眉,目光冰冷,「那是我爸,不是你爸,你用不著這樣惺惺作態,也不用繼續存著不該有的想法。」

「是嗎?」沈承安絲毫沒有尷尬,反倒是笑問,「葉婉難道沒有告訴你,我和她復婚了?」

她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未必她能不瞭解葉婉的性格,葉婉雖然心跟豆腐餡似的軟,但要是對一個人徹底失望過後,就再不會放心上的。

「難怪小生都沒點反應,呵呵。」男人自顧自地道,「當時和她結婚也是,她不然你參加我們的婚禮,現在復婚了,她還是這樣。」

葉生一時間跟不上沈承安思維跳躍的節奏,她不是第一次覺得沈承安腦子有點問題了。從五六年前他公司倒閉開始,緊接著他爸跳樓後,沈承安處理完喪事就娶了葉婉,整個人都變了。

誠如之前說過,那一年發的事情太多,葉生並沒在沈承安身上花費心思,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她肚子裡懷了謝征的孩子,心裡也只有謝征,縱然沈承安說不介意可以將孩子當做自己親生的,但葉生依舊冷漠拒絕。

她不想和他浪費時間,繞開他就走。

卻被沈承安扣住手腕,愣是拖到一處少有人經過的地方。

「你幹什麼!」葉生今天沒穿高跟鞋,不然踩死他。

沈承安對她比劃了一個靜音的手勢,然後拿出手機像是想給誰打電話,許是葉生掙扎的太厲害,他將手機放回口袋。

「小生,你七八年前遇到謝征的時候還沒成年吧。」

葉生上學比一般孩子要早一年,作為葉生鄰家大哥哥存在的沈承安自然將這記得比誰都清楚。

女人掙脫他的手,用力踩住他的腳尖,冷聲慍怒,「這和你有什麼關係麼?」

「有關係啊,」沈承安絲毫不生氣,「他這算是拐帶未成年。」

葉生怒極反笑,且不論沈承安壓根不知道這些事,單憑『拐帶』這種說辭就不對,她是自願跟在謝征身邊的。

「還和未成年發生關係,」男人說到這,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狡黠地笑道,「這可是強奸未成年啊啊!」

「神經病。」葉生氣得腦袋一片空白,厲聲呵斥,要不是兩手都拎著購物袋,她非要給沈承安一個耳光,「我就沒見過比你思想還齷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