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午飯因為後來過來的製片人的加入,就由私人聚會變成了多人聚眾吃火鍋。依然是在八鮮樓,換了一個亮堂的大包廂。
蘇曉晨和秦暖陽挨著坐,對面就是何辛醇。
其實何辛醇這種人面相很柔和,垂著眸,安安靜靜的時候真的有一種我見猶憐之感,出道的時候和沈默哲搭檔,據說演的女主有些聖母瑪麗蘇,但架不住她顏好,劇情給力,一炮而紅,打此之後她在公眾面前始終就是清心寡慾的聖母形象。
蘇謙誠和韓瀟璃都是娛樂圈的人,蘇曉晨從小耳濡目染的,自然不會是白紙一張。起先她不知道何辛醇的背景和身份,只以為身後有金主。現在知道她是背後有何家支撐,倒也不覺得她這種速度和資源,在這個圈子裡有什麼奇怪的了。
而人不可貌相這句話在娛樂圈這種勾心鬥角堪比宮廷鬥爭的圈子裡,更是體現的淋漓盡致。
蘇曉晨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傻子,從那日她和秦昭陽訂婚當晚,她還不知道輕重的打電話過來就知道這個女人的心思。
所以對她,蘇曉晨一向都是沒有什麼好感的,但也僅限於此。
一頓飯下來,她應該是裡面唯一吃到回本的人……
吃過飯,蘇曉晨要去衛生間走一趟,方便完出來就看見在門口等候已久的何辛醇。
蘇曉晨倒也沒覺得有多詫異,要知道,廁所這種地方,一向是女人解決矛盾爭端的風水寶地。
她只當做沒看見,擰開水龍頭洗了下手,又烘乾了,這才笑意盈盈的迎上去,「在等我?」
何辛醇面上微微有些冷,但她自然也知道自己是毫無理由,只是席間看見秦昭陽對她體貼關懷備至才一時衝動,現在冷卻下來,便士氣大挫。
「我挺喜歡秦昭陽的。」
蘇曉晨挑了挑眉,唇角的笑意卻是絲毫不減,「哦,但他喜歡我。」
她用的是陳述語氣,聲音更是輕輕淺淺,不驕不躁,偏是這種篤定的神情才更招人恨。
何辛醇咬了咬下唇,皮笑肉不笑地睨了她一眼,「我想爭取。」
蘇曉晨臉色凝了凝,隨即更是擺出一副不在意的神情來,她想了一下平常秦昭陽對一個人表示不屑的時候的樣子,也學著勾著唇角似笑非笑地睨著她,眼神裡三分淡然,七分冷冽,「那你自便,但你如果太過分,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悔不當初。再者,你所謂的爭取就是小三插足你知道嗎?」
何辛醇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蘇曉晨就這麼和她對峙了片刻,「說你這個人沒教養吧我又是知道何老的,一向公正嚴明,對小輩更是嚴厲要求。何家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姑娘敗壞門風?你現在是還什麼都沒做,如果真的做了,名聲掃地的不止你,還有你何家那麼長久以來的清譽。」
「說實話,秦昭陽那裡你別費力氣了,他壓根看不上你這樣胸無大腦的,你要是直接搶了也就算了,搶之前還要通知我一聲不是自取其辱是什麼?」說完,她嘲諷地笑了一聲,「要自愛。」
何辛醇臉都黑了。
蘇曉晨看了她一眼,再沒搭理她,擦肩而過。
秦暖陽見她那麼久才回來,又掃了眼對面空著的位置,自然瞭然,等她一入座,拉過她壓低聲音問道:「怎麼樣?」
蘇曉晨思忖了一下,「沒控制住,多說了幾句……」
秦暖陽彎唇就笑了起來,「你也別放在心上,翻過就好。」
蘇曉晨頓時就樂了,「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格外優秀又上進?」
秦暖陽:「……」能好好交流嗎?
直到這頓飯局散了,何辛醇都再沒有回來過,蘇曉晨也就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直沒提。
離開B市的那天,又是連綿的大雪,秦暖陽依然在B市拍戲趕進度,聽說今天正好有一場雪景,不用人工造雪把導演高興壞了,一直在抓緊時間,只在拍攝間隙打來一個電話說了幾句。
回去的交通工具是直達A市的大巴,她縮在座椅上,頭靠在他的肩上,手指在窗戶上劃拉著寫字。
內外有溫度差,所以凝結了一層的白霧,她寫了他的名字,又寫了自己的名字,還特俗套的在中間加了一個愛心。
上高速的時候因為大雪封道,車子調頭走了市中心從一個小鎮上而過,堵了很久。
因為是過年期間,旅遊的人也少,車內安安靜靜的。
蘇曉晨偶爾透過朦朧的車窗看見外面的新奇玩意都會和他講悄悄話,這回她剛一轉頭過來,他正好微微低了頭翻紙巾給她擦手,她的唇就擦著他的臉而過,兩個人都是微微一愣。
秦昭陽挑眉睨了她一眼,「想親我?」
蘇曉晨搖頭,「沒有,你別冤枉我。」
秦昭陽拿出紙巾給她擦了擦在車窗上蹭的濕漉漉的手指,「想親就大大方方的親,像這樣……」
話音未落,他已經低下頭來,落在她的唇上輕輕的碰了一下就抬起頭來。
蘇曉晨被他突然襲擊了一下,頓時愣住了,再回神還是在隔壁排那對小姑娘的笑聲中,兩個小姑娘對她笑了笑,臉上的羨慕嫉妒恨毫不掩飾……
接下來不知道秦昭陽是不是上癮了,她一轉過頭來,他就偏頭吻上來,都是吻一下就鬆開,到最後她除了安安分分的拿平板看電影之外,什麼都不敢做了。
上了高速之後,秦昭陽突然問她,「那天何辛醇是不是跟你說什麼了?」
蘇曉晨「嗯」了一聲,「哦,我這次比上次進步了一點,只花了幾分鐘。」
她說的沒頭沒尾的,秦昭陽卻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她是說這次解決起來比訂婚那晚接電話要快上許多……
他用下巴蹭了蹭她額前的碎髮,「就沒有什麼要我交代的?」
蘇曉晨很實誠地搖搖頭,「沒有,不過你非要坦白從寬我也沒關係。」
秦昭陽勾著唇無奈的笑了一下,也由著她去了。
對待這種問題上面,蘇曉晨一向是乾脆利落,不拖泥帶水的,如果她對他有不放心,估計那天就跟他發作了,也等不到現在,當然不排除她一個吃飽了就把正事忘了這種情況。
秦昭陽沒有戀愛經驗,唯一僅有的也就是蘇曉晨,這種體驗其實很奇妙,你的所有都是從一個女人身上學會,比如包容,信任,理解以及寵愛。
他沒有什麼可以對比的,但也知道自己家的這個非常好,沒有一般女生的壞毛病,她遇到事情通常都是能解決的自己解決,但也不會有過度的自尊心,偶爾他出手幫忙,也只會撒嬌著向他表示感謝。
對他也是足夠的信任,小問題上不會細究,大問題一向及時解決。
而這兩點,是最基本的相處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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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A市的時候已經是七點多了,蘇曉晨餓得兩眼發昏,一出汽車站立刻在附近找到了吃的,飽餐一頓,這才和他一起回了家。
秦昭陽見時間也不早了,索性把她帶去了自己的公寓。
蘇曉晨臨踏進門前,反覆強調道:「……你帶我來這也沒用,我大姨媽來了,真的。」
秦昭陽臉都黑得跟鍋底一樣,直接把她拎進房間裡,壓在牆上吻得氣息不穩,動情又動/欲時,抽身離開,還特別一本正經的對她說,「你來大姨媽了,別對我耍流/氓,做禽/獸之事。」
蘇曉晨被他撩/撥的衣衫不整,此刻錯愕地看著他,「……你你你你,你才禽/獸,你才耍流/氓,是你先對我動粗的。」
秦昭陽整理了一下衣領,對她笑得格外清心寡慾,「說這話之前先看看你欲/求不滿的樣子?」
蘇曉晨被太子爺的措辭惹毛了,趁他去洗澡的時候拔了他的網線,藏了他的睡衣,還扔了一隻他的拖鞋。
除此之外,更是藏了好幾本他常看的雜誌,對著他的書架動念頭的時候他就已經沖了一個戰鬥澡出來了,對少了東西絲毫沒有一點在意。
蘇曉晨一拳打在棉花上,更鬱悶了。
隨即她便霸佔了主臥,把他一腳踢出門關在了門外。
沒過多久,就聽見門「卡噠」一響,秦昭陽拿著鑰匙開了門,見她一臉「震驚錯愕你魂淡你耍賴你不按常理出牌」的表情笑得格外開心。
時間已經不早了,他看了眼她開著的電腦界面,是出版社的約稿函,徵集畫手。他微微留意了一下,順手關了電腦,打橫抱起她上chuang睡覺。
蘇曉晨不甘心的掙紮了幾下,最後還是敵不過他,被固在懷裡牢牢的抱著。
他的懷抱溫暖又安穩,她撲騰了幾下便有了些睏意,今天坐的大巴,又是不短的路,加上大姨媽來訪,她是真的有些累了。
臨睡之前,她扯了扯他胸口的衣服,老老實實的招了,「睡衣塞在衣櫃最底層了,拖鞋藏在沙發底下,雜誌被我墊在鞋櫃裡了。」
他低頭在她的額上親了一口,「還有力氣說話?趕緊睡了,明天還有同學會。」
蘇曉晨費力的抬起眼皮子嘟囔了一句,「我不是怕你明天一大早用這個理由把我叫起來就折騰麼。」
秦昭陽似乎是笑了下,「你不覺得說有好吃的叫醒你更快一點?」
蘇曉晨用僅剩的理智思考了一下,發現……他說的有道理,蹭了蹭他的胸口表示贊同之後,就投入了周公的懷裡。
秦昭陽見她半天沒動靜,聽著她清淺的呼吸,輕聲和她道了晚安,「小笨蛋,晚安。」
蘇曉晨下意識的哼了兩聲表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