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是誰在哭泣。】
秦淵他們趕到醫院的時候在搶救室外看到了垂著頭坐在那裡的趙強,衣服上和手上都沾著血。
秦淵走到他旁邊,「陸穎怎麼樣了?」
「還在搶救。」趙強抬起頭抹著臉上的淚水,咬著牙一臉痛楚,「隊長,要不是我不認識路,我不會讓陸穎跟去的,她就不會有事了。都是我!都是我!都是我害的!」他的拳頭狠狠砸向身後的牆壁,痛苦的嘶吼聲在走廊裡迴蕩。
秦淵抓住他的手,拍拍他的肩膀,「趙強,冷靜些,這不能怪你,陸穎她會沒事的。」
「那麼多的血,她留了那麼多的血。」趙強攤開手,手心裡全是鮮紅的血,那都是陸穎的血。如果那時候他沒有讓陸穎跟去,如果那時候他們沒有分開行動,陸穎就不會有事,就不會躺在手術台上生死未卜,都是自己,都是自己的錯。
趙強將臉埋在手心裡,懊惱、悲傷、痛苦席捲了他的全身。
秦淵拍拍趙強的肩膀讓唐逸陪著趙強,然後和木九、陳默一起回到了案發現場,繼續查找凶手。
噴水池裡的水被染成了紅色,周圍也是大片的血跡,可想而知陸穎的傷非常重。
秦淵偵查著現場道:「凶手4點45分時給我們所有人都發了短信,聲稱5點時芳華公園會出現屍體,而5點的時候恰恰是陸穎被刺傷的時間,除此之外在公園裡並沒有發現任何屍體。」
陳默:「可陸穎會到芳華公園完全是個意外,所以說凶手可能是等在公園裡伺機行動,隨機尋找被害者。」
「但這種行動非常冒險,可能被發現,可能會失敗,而他恰恰就在沒有任何人發現的情況下,襲擊了陸穎。」秦淵走到噴水池的後方,地上有浸過迷藥的手帕和一把帶血的刀,已經被鑑證科的同事收了起來,「凶手在這裡將陸穎迷暈後用刀刺傷了陸穎,之後將她扔進了噴水池中。」
陳默道:「這邊的攝像頭拍不到噴水池後面,那是個死角,我去看了這裡的監控,並沒有拍到凶手的樣子。」
秦淵點頭道:「凶手很大膽,但同時也非常謹慎,他清楚什麼地方有監控,怎樣不被監控拍到,所以這次行動他明顯是有計畫的。而且還提前給警方發預告短信,我們不能排除凶手一開始的計畫就是為了吸引警察過來,刺殺警察。」
他皺了眉頭,沉聲道:「而且還是只給我們特案隊的人發,刺傷的還是趙強的女朋友。」如果這次的案件一開始就是針對我們的呢?秦淵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但憂慮卻完全表現在了他的臉上。
木九看著滿池的血水,心裡也是隱隱不安,她總覺得,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而木九的不安很快被藍筱雅打來的一通電話證實。
「隊長,不好了,宋哥,宋哥他死了。」電話那頭的藍筱雅抽泣著。
秦淵聽了滿臉震驚,「你說什麼?筱雅,你現在在哪裡?」
藍筱雅:「我,我現在在局裡。」
秦淵安撫道:「不要急,我們馬上回來。」
掛了電話,秦淵三人火速趕回局裡,一進辦公室就看到驚慌失措的石元斐和藍筱雅。
「到底怎麼回事?」
藍筱雅又是難過又是著急,一邊哭一邊道:「宋哥的屍體被運回局裡我才知道的,但是,怎麼辦,隊長,我聯繫不上眉姐,她電話一直打不通,會不會是出事了?」
石元斐在一旁焦急道:「隊長,而且這個案子不歸我們管,說是讓刑偵隊的人查這個案子。」
「你們都別急,藍筱雅繼續聯繫眉姐,陳默去眉姐家裡看看情況,我去找刑偵隊的隊長。」
木九跟在秦淵後面趕到刑偵隊的辦公室,刑偵隊的隊長高宇翔看到秦淵面露為難地走出來,似乎已經猜到了秦淵來找他的目的。
「秦隊。」
「高隊,這次的被害者是我們隊裡洪警官的丈夫?」
高宇翔點點頭,秦淵既然已經知道了,他也就沒有必要隱瞞了,「沒錯,現在正在進行尸檢。」
「高隊,這次的案件能不能讓我們隊也參加調查,畢竟受害者是我們隊員的家屬,我們希望能盡快找到凶手。」
高宇翔搖頭,「這恐怕不行。」
「我可以和局長請示。」
「秦隊,不是這個問題。」
這時刑偵隊一員隊員過來向高宇翔匯報到:「隊長,嫌疑人已經押到審訊室了。」
高宇翔瞥了秦淵一眼,對自己的隊員道:「行,我馬上過去。」
秦淵馬上道:「已經有嫌疑人了?」
高宇翔嘆了口氣,「實話告訴你吧,秦隊,嫌疑人就是洪警官。」
「怎麼可能?被害者是洪警官的丈夫!高隊,她不可能會殺害自己的丈夫!」
高宇翔冷著臉道:「秦隊,不能因為她是你們的隊員,你就盲目地認為這不可能,我們是要用證據說話的,在沒有完全查清楚之前,我只能說她現在就是嫌疑人,不能因為任何其他原因而改變,這個時候我們只能公事公辦。抱歉,我要去審訊室了。」
秦淵靠在走廊的牆壁上,心裡像壓了一塊巨石一樣,喘不過氣起來,趙強的女朋友還在搶救,洪眉的丈夫死了,而現在洪眉卻是嫌疑人,被關在審訊室裡接受審訊。
右手被一隻小小的溫暖的手握著,他偏過頭,木九抬著頭靜靜地看著他。
秦淵吐出一口氣,「走吧,我們去找出凶手。」
之前給他們每個人發短信的手機號追蹤不到發信人,而陳默從洪眉家裡趕回局裡,臉色也不好,「隊長,眉姐家裡正在被搜查,現在問不到任何情況。」
「現在唯一知道的情況是宋哥是莫提蓮酒店的地下車庫被人槍殺的,而眉姐正在在那裡被抓的。」
「所以他們那時候在一起?」
「可他們為什麼要去酒店?」他們見不到洪眉,又沒有任何的線索,所有的事情就像一團迷霧,他們只有在外面看著,卻摸不透真相。
「那地下車庫會有監控啊,應該可以拍到案發時發生的情況還有凶手。」
可問題是他們現在沒有權限管這個案子,能做的只有等待而已。
藍筱雅拿著手機衝了進來,面露喜色,「隊長,唐逸剛打電話回來,陸穎搶救回來了,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只是現在還處於昏迷狀態。」
「太好了。」他們終於鬆了一口氣。
「石頭和陳默你們繼續看公園裡的監控,找出可疑人員,我再去刑偵隊走一趟。」秦淵還是對洪眉的情況不放心。
再次看到秦淵的高宇翔搖了搖對他道:「秦隊,我們已經掌握了很重要的證據,可疑證明洪警官就是凶手。酒店地下室的監控拍到了案發當時的情況,雖然凶手是背對著攝像頭的,但是可以看出凶手是個女的,而且經過我們的檢測,而且現場找到了那把射死宋影承的手槍,正是洪警官的。」
這麼多的證據擺在他們面前,秦淵沉著臉說不出話了。
「怎麼可能呢?眉姐和宋哥關係一直很好啊。」
「事發前幾天還有鄰居聽到洪警官和她丈夫爭吵。」
藍筱雅急道:「夫妻有爭吵也是正常的啊?」
「可洪警官沒有和你們提過他丈夫有外遇的事情吧?」
「啊?什麼?」 藍筱雅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秦淵請求道:「高隊,能不能讓我們見一面洪警官?」
「這……」
「高隊可以在旁邊看著,我們就想看看她的情況。」
高宇翔想了想還是點頭答應了。
秦淵回頭對木九道:「木九,跟高隊長進去看看眉姐。」
木九跟著高宇翔進了審訊室,洪眉坐在位子上,一臉憔悴,麻木地看著桌子,沒有一點動靜。
木九走過去輕輕喊了一聲:「眉姐。」
洪眉這才有了反應,她慢慢抬起頭,在看到木九的時候,眼淚就流了下來,她張了張嘴,哽咽道:「木九。」
她咬著嘴唇苦笑道:「他有外遇了,我其實早就發現了,但是我一直沒說,我一直忍著,我沒和任何人說,我只是不想失去這個家庭,可是現在他卻死了。」她閉上眼睛痛哭著,一直以來愛著的丈夫卻突然有了外遇,她本就接受不了,但為了孩子,為了她心裡還留存著的那些愛,她想要挽回,但如今他卻死了,而自己也成了嫌疑人。
她睜開眼,看著木九,紅著眼睛道:「木九,我沒有殺他。」
「我知道。」木九上前攬住洪眉的肩膀,「我知道,眉姐,我們會找出凶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