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碧和現任老公的房子是一套複式房,余碧兒子董嘉麒的房間在二樓的最裡面一間。
房間的門關著,門上沒有任何的裝飾品,余碧打開門,往後退了一步,讓他們進去。
房間很大,但一眼看上去並不像是一個八歲男孩子的房間,靠窗邊的床很大,足以睡下兩個大人,它的旁邊是一個書桌,上面整整齊齊地放著一些卡通書,房間的一角有一個大箱子,秦淵打開一看,裡面放著很多玩具。
木九觀察了一下,對余碧道:「這裡之前不是你兒子的房間。」
余碧點頭,「是啊,兒子離婚時原本就是判給他的,但是,孩子一週有幾天是放在我這的,原本這裡是個客房,簡單收拾了一下,所以也沒買什麼兒童傢俱什麼的,兒子來的時候就住在這。」
木九又道:「你現在的丈夫並不希望你兒子住在這裡。」
余碧沉默了一會兒,有些尷尬地開口:「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就像周雲也一樣啊,也不喜歡嘉麒住在家裡。」余碧摸著高高隆起的肚子對他們道:「再加上自己的孩子就要出生了,但是,你們別誤會,我丈夫雖然不喜歡嘉麒,但是萬萬不會虐待他的。」
秦淵在房間裡轉了一圈,看著門口問:「這些玩具和書平時是誰整理的?」
余碧:「都是他自己,看好書或者玩好玩具之後,他都會自己理好。」
家裡的保姆扶著余碧回了房間,特案隊的幾人繼續留在男孩的房間裡尋找他們要找的線索。
趙強好奇地問:「木九妹子,你怎麼知道她丈夫不喜歡那個男孩啊?」
木九和他解釋:「這個房間是在整個房子的最角落,離他們兩人的臥室也很遠,就像她剛才說的,這裡原本是客房,她兒子住進來之後,這裡的變動並不大,因為他們沒有長期想讓他住在這裡的打算。還有那些玩具,應該都是男孩在更小的時候給他買的,沒有新的玩具。她很珍惜現在的婚姻,所以完全都順著她的丈夫,對待這個男孩並不關心。」
趙強聽了嘆息道:「這孩子還真是可憐,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自己媽媽不想帶著他,就是他爸爸,我看也不想帶著他,感覺生活在哪裡都像是多餘的一樣,現在還被綁架了,哎。」
木九:「這個孩子很乖,做事有一定的條理,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裡,他會看人眼色,有一定的判斷力。」
秦淵接著她的話:「所以遇到陌生人時他應該能判斷,不會輕易跟著他走。」
陳默:「但是出於某種原因,孩子卻跟著他走了。」
趙強不解:「可綁架了孩子他的目的是什麼呢?到現在都沒有打電話給孩子的父母勒索錢,反而殺了孩子的繼母,會不會是周雲的外遇對象啊?」
秦淵:「已經讓石頭去查了,包括余碧現任丈夫。」
趙強腦子一轉,有了些想法,「他這樣做不會是為了給男孩父母一種壓力,造成他們的恐慌吧,你們想想,孩子被綁架了,身邊的人又被殺了,他們就會擔心會不會下一個就輪到自己,如果這個時候他再提出贖金的話,那金額可就,不一般了啊。」
陳默:「那為什麼要刻意偽造成自殺呢?」
趙強苦思冥想了半天,「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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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了。」男人走進房間,把午飯放在桌子上,轉身就準備離開。
男孩從床上下來,走到男人的旁邊,把手裡的一張紙遞給他,「送給你的。」
男人接過那張紙,是一幅畫像,畫的是一個男人,男人辨認出來,「這是我?你給我畫的?」
男孩道:「對。」
男人低下頭,看著他的眼睛,沒有恐懼,只有平靜,「你不怕我?」
男孩直視他的眼睛,「不怕。」
男人皺起眉頭,「為什麼?我把你綁架了。」
男孩慢慢道:「你不會傷害我,我覺得你不會。」
男人冷笑了一聲,「可我是個壞人,你不知道吧,我殺了你的繼母。」
男孩問:「周雲阿姨嗎?」
男人對他點頭,「對,我敲昏了她,然後把她勒死了。」
男孩突然問:「那時候她疼嗎?」
男人覺得男孩的問題有些怪,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應該疼吧。」
男孩低著頭沉默了片刻,突然把自己的外套往下拉,露出了自己一點點的後背,皮膚上有一處烏青。
男人看了一眼,也沉默了一會兒,半響,他指著男孩給他畫的畫,「這裡還有一條疤呢,你沒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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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案隊的人回到局裡,剛進辦公室就看到言律坐在椅子上,雙手環胸抱著,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大白則和藍筱雅在玩遊戲。
看到木九他們進來,言律斜著眼看著木九,道:「你們總算回來了啊。」
木九:「你怎麼又來了?」
言律悠閒地問:「你們又有新案子了?」
木九沒回他,而是繼續剛才的問題,「你來這裡幹什麼?想幫我破案?」
言律不屑地道「誰願意幫你們破案。」言律停頓了一下說出了此行的目的,「既然你們最近忙著,我想把媽媽接過去住。」
木九:「不放心。誰照顧她?」
言律反問:「難道住在你那裡,是你照顧她的嗎?」
木九也反問道:「難道在家裡是你照顧大白的嗎?」
言律被噎得沒話說了。
大白這時站起身,兩隻手互相搓著,慢吞吞地道:「言律媽媽住過來,我,我會照顧好她,她的。」
木九點了點頭,「這我還放心一些。」
言律:「……」
不管過程如何,言律得到了木九的許可,也不太想關注他們的案子,直接帶著大白回去了,臨走的時候,言律走到門口停了一下,回頭對木九道:「你們是在辦那個遊樂場男孩綁架案吧,給個友情提示:傷痛。當然這只是我的推測。」
趙強琢磨了一下,「傷痛?什麼意思啊?」
木九:「男孩可能受到過虐待,精神上的以及,身體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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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空氣中有些潮濕,散發著淡淡的臭味。
她在哪裡?她不知道。
她只覺得自己渾身被捆綁著,掙脫不了,她躺在冰冷潮濕的地上,周圍是死一般的寂靜,偶爾傳來的是滴水的聲音。
滴答、滴答。
吱吱、吱吱。
是什麼聲音?
女人驚恐地豎起耳邊,精神緊繃著。
聲音越來越近,她能感覺到一個東西在地上爬,發出吱吱的聲音,它東竄西竄,突然到了她的旁邊,是一隻老鼠!
她能感覺到老鼠的尾巴掃過她的臉,她渾身哆嗦著,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噁心,她動了動身體。
老鼠感覺到旁邊的動靜,又往旁邊竄去。
女人鬆了口氣,她不知道自己被關了多久,多久沒有吃東西,多久沒有喝水,多久沒有看見光了,沒有一個人來,她不知道自己是被誰關到了這裡,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只是在黑暗中等待,等待著自己也不知道的結局。
啪嗒。
頭頂上的燈亮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光線讓女人閉上了眼睛,她不知道來的人是誰,只是朝那裡喊:「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求求你,放我出去!」
那裡再也沒有聲響。
過了一會兒,女人適應了光線,剛想睜開眼睛。
啪嗒。
燈滅了,四周又恢復了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