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道宮門緩緩開啟,三高手聯手,又搶去了先機,五百侍衛再也阻不住他們的腳步,而前方,第一道宮門在望。
一百多米長的青石甬道盡頭,守在第一道宮門前的千名侍衛嚴陣以待,只是礙於郡主被制,沒人敢放箭。
沒有箭雨的威脅,三人走起來就輕鬆許多,孟扶搖的姿態甚至是閒庭信步的,她拎著鞭子跟在戰北野身後搖搖擺擺的走。
其實她根本不想走得這麼沒氣質,但是大腿上的傷因為鮮血凝結,和裙子黏在一起,每一走動便是撕裂的痛,現在又不是處理傷口的時辰,孟扶搖只好歪斜著走路以掩飾。
身側那個粗心王爺,卻突然轉頭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裙間掠過,看那樣子,如果不是還卡著裴瑗咽喉,他很想親手再去撕孟扶搖裙子。
孟扶搖沒注意到詭異的戰王爺,她眯眼看著守在宮門前臉色青白的燕驚塵,燕驚塵不看別人,只死死盯著她,孟扶搖撇撇嘴,知道自己身材太好,所以就算這張臉易容過,還是瞞不過熟悉的人,比如元昭詡,比如燕驚塵。
「哈囉!」她揮揮手,「燕小侯爺,我把你的貴賓犬給你牽來了,你要怎麼謝我?」
燕驚塵臉色又白了幾分,黑暗中看起來像是塗了霜,昔日溫文風采,已不復見。
半晌他道,「你放了郡主。」
「行啊,」孟扶搖點頭,「你開門。」
一陣沉默,半晌燕驚塵道,「你留下,我便放他們過去,否則,我便下令圍攻。」
裴瑗霍然轉頭,震驚得連瞳孔都在放大,她突然渾身輕輕顫抖起來,似是再也想不到燕驚塵會這般作答,她抖成了風中落葉,那葉子無助跌落,瞬間枯脆。
孟扶搖也瞪大了眼睛,不勝寒冷的從齒縫裡噝了一聲,真是沒有最驚悚只有更驚悚,上次邂逅她已經對他那見鬼的提議夠驚掉眼珠了,這次居然當著裴瑗面說出這種話。
戰北野早已勃然大怒,手指一錯裴瑗頸骨格格作響,他擰眉瞪著燕驚塵,道,「小白臉,本王不需要女人犧牲來逃生,你敢留下她,我就敢留下你的命!」
雲痕什麼也沒說,只是上前一步,將孟扶搖護在身後。
燕驚塵臉色變幻,從戰北野和雲痕面上緩緩掠過,目中霍然升騰起熾烈的野火,將他素來溫文的神情燒得有些猙獰,火把光芒妖舞燃燒,他的臉也似在那灼烈火光中扭曲,半晌後,似是下了決心,默不作聲向後一退,對著戰北野,手掌向下一劈!
裴瑗立即哇的一口血噴了出來,戰北野袖子啪的一甩,怒道,「吐就吐,不許將你的髒血濺到本王身上!」
身後,趕來的裴大將軍怒喝,「燕家小子,你!」
「岳父!驚塵鎮守最後一重宮門,事關重大,不敢因個人私情誤了大事!」燕驚塵不看裴將軍,腮幫上青筋微突,眼色泛起血色的紅。
孟扶搖看著燕驚塵手勢,竟是衝著戰北野裴瑗去,而將自己撇在一邊,不由抱臂冷笑。
上千利刃指向戰北野雲痕,燕驚塵鐵青著臉,望著孟扶搖,道,「你過來!」
孟扶搖望天,不理。
燕驚塵吸了口氣,他今日守在第一重宮門,眼見前方有變,太子脫身,知道奪宮之變只怕很難有預計的收場,裴燕兩家的榮華美夢將成泡影,此時顧全裴瑗已無意義,又眼見孟扶搖和戰北野「卿卿我我」,心底被妒火燒灼得似要炸裂,怒極之下一改常態,決心要借這個機會,留下孟扶搖。
留下她,哪怕捆住她的翅膀,也好過看她和他人遨遊江湖,在他人懷中爽朗微笑。
燕驚塵咬牙,字眼從齒縫中迸出。
「你過來!不然我拼著死卻千人,也要將他們砍成肉糜!」
孟扶搖轉頭,斜眼看了他一眼,半晌淡淡道,「我寧願和他們一起做肉糜,只要你吃得下。」
她語氣清淡卻話音錚錚,雲痕轉頭,目光複雜的看了她一眼,星火璀璨的眼眸裡星火更密,戰北野則仰首大笑,「好,好女子!——我決定,我娶定你了!」
孟扶搖愕然,這人腦子什麼做的?他知道她家住何方今年幾歲個性怎樣喜好如何罩杯多大鞋碼幾何爸爸是誰媽媽貴姓麼?這麼隨隨便便的說這話,開玩笑吧?
想了想,孟扶搖決定,這確實是開玩笑。
她不知道,這聲大笑傳開,傳到第一重宮門正待離開的元昭詡耳中,他正要上馬的身形一頓,低頭對懷中元寶大人道,「喂,有人要和我搶女人。」
元寶大人雙爪一揮,大有搶女人啊是不是孟扶搖啊好啊好啊趕緊給他皆大歡喜哈哈哈哈的意思。
元昭詡挑眉,「你不覺得這樣我很沒面子?」
元寶大人吱吱連聲,十分興奮的展露胸膛,又齜開它自認為很漂亮的超級大齙牙。
元昭詡美麗的眉毛高高挑起,古怪的看著它,半晌道,「抱歉,我對你沒興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