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古怪班花

  「喂,你知道嗎?每一次你舔一張郵票的背膠,你就吸收了十分之一的卡路里。」

  「喂喂,你知不知道,右撇子平均比左撇子多活九年?」

  「喂喂喂,你清楚嗎?巧克力含有一種稱為苯基的化學物質,跟你談戀愛時大腦裡頭可以製造出來的東西一樣。」

  如果全世界所有的歷史老師都和眼前的禿頂老頭一樣,那麼恐怕全世界所有的歷史課,都會充斥著無聊和沉默。當然,這句話專指某一類型的人而言,很不巧,我剛好就是其中的一個,而我身後的女孩碰巧也是其中的另一個。

  無聊的時候究竟可以做些什麼呢?就一般人而言,或許會將課本疊得很高,然後躲在後面瞞著老師看漫畫和小說。而有的人會呆呆的發神,有的人流著口水夢周公,諸如此類很俗氣的行為。

  但是可惜,我不湊巧的不算一般人,而我身後的那個女孩更不算!所以她先選擇了比較與眾不同的方式消遣無聊,例如用鉛筆戳我的背,等我轉過頭去的時候,立刻裝白痴,攤開嘴巴,將非常有韌性的口水從嘴裡吊出來,一直吊到三十多釐米居然都還能保持不斷。

  然後她保持這樣的姿勢,說出了以上那三段我至今都認為堪稱經典的話。

  當時的我頓時看傻了,不由自主為這一奇景拍手。

  然後我被那禿頂小老頭趕出了教室,雙手提著水桶站在門邊鬱悶。

  我氣惱的往窗內望,那女孩甜甜的衝我笑起來,吐著小巧的粉紅舌頭。我頓時更為惱怒了,恨不得衝進去,拉住那傢伙的舌頭狠狠往外扯。

  照例做個自我介紹。本人是夜不語,一個好奇心旺盛的男孩,十八歲,未婚,今年剛好高三。而那個好死不死,又開始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向我表演吐麵條口水的女孩,叫做曾雅茹,高二分班後就一直霸佔班花位置的十八歲少女,同樣未婚。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怪怪美少女似乎有一些不為別人所知的嗜好,就是喜歡用她可以離開口腔,吊到足足長達三十釐米的麵條唾液嚇我。

  如果這個嗜好保有男女平等、老少皆宜、童叟無欺的公平態度的話,我也就認了,可惜事實並不如人意,似乎,她只是單純的喜歡嚇我,以此作為打發無聊的遊戲。

  至少她這一絕技根本就只有本人一個人看到過。在其他人面前,這古怪的美少女永遠都是一副大小姐的高貴樣子,美麗,有氣質,成績好,又會鋼琴、長笛等等數種樂器,好像所有的優點都完美無缺的集中在一個人身上。

  所有人都被她漂亮的臭皮囊給迷惑、欺騙了,甚至學校裡還有一群為數不少的臭雄性生物,自發的組建了她的數個私人親衛隊和後援會。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她邪惡的本質,這個可惡的口水妖!

  雖然說老實話,那種別人做起來會令人覺得噁心的古怪搞笑動作,在她身上雖然也不優雅,但是至少也是一道少有的風景線,不過,我還是有點看不過去。

  仔細想想,她對我的這種消遣行為,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高二時候大家都並不熟悉。雖然同在一個班,而位置也沒有離多遠,但不管她有多燦爛耀眼,自己對她的印象,都僅僅只停留在記得名字的危險遺忘邊緣。

  高三的時候,直到兩個禮拜前,偶然看到她無聊的在課堂上吐口水玩耍,被她發覺後,她就時斷時續的在我的視線飄到她的位置時,用口水吹泡泡給我看。

  然後到了這個禮拜,這古怪的班花意猶未盡,乾脆將位置換到我身後,只要一無聊,就用鉛筆戳我的背部。

  如果我不回頭,她就一直戳,還用手在我的背上到處按,就像在菜市場選豬肉一般。最近,她更發展出了吊口水的絕技,直到現在,我都沒有想通,她的口水究竟含有哪些與眾不同的成分,居然能吊到三十多釐米長,都可以拿去申報金氏世界紀錄了!

  唉,頭痛。

  強悍的我好不容易忍耐到下課,那禿頂小老頭走了出來,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突然笑了:「夜不語,舒服吧!上我的歷史課真的有那麼無聊嗎?」

  「哪會!」我的反應堪稱一絕,卑微的道:「張老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今中外,文筆極佳,才思敏捷,過目不忘,十年寒窗,博學多才,見多識廣,才高八斗,學富五車,文武雙全,雄韜偉略,談吐不凡,談笑風聲,高談闊論,眉飛色舞,運籌帷幄,言簡意賅,完美無缺,一針見血,遠見卓識,義正詞嚴,一氣呵成,大顯神通,出口成章,出類拔萃,出神入化,萬古流芳,一本正經,一箭雙鵰,長篇大論,功德無量,力排眾議,力輓狂瀾,氣貫長虹,氣勢磅?,氣吞山河,堅韌不拔,身體力行,空前絕後,視死如歸,英姿煥發,奉公守法,艱苦奮鬥,忠貞不渝,捨己為人,大公無私,一塵不染,一鳴驚人,叱吒風雲,排山倒海,驚濤駭浪,雷霆萬鈞,驚心動魄,橫掃千軍,驚天動地,見縫插針,無孔不入,千篇一律,口誅筆伐,文從字順,十全十美,無懈可擊,無與倫比,勵精圖治,壯志凌雲,高瞻遠矚,忍辱負重,蓋世無雙,龍飛鳳舞,一絲不苟,身兼數職,日理萬機,明察秋毫,英明果斷,分身有術,孜孜不倦,吾等楷模。

  「學生對你的景仰之情有如滔滔長江之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嘿嘿驚天地!泣鬼神!感人肺腑!感人落淚……」〈嘴巴麻木了,後面省略一萬字。〉

  那禿頂小老頭居然不動聲色的受用了,滿臉人畜無害的微笑:「你當我弱智啊,不要把網上那些回白痴斑竹的白痴回帖拿來應付我。」

  敢情這食古不化的老古董居然還會上網,老天啊!這是什麼世道!

  笑了一陣,那老頭才道:「對了,剛才忘了說,下節課我和你們班主任調過課了,依然是歷史課,你就好好給我在這裡站著!」

  我倒!上帝,我夜不語哪裡招惹到大慈大悲的您老人家了,您要這麼折騰我!無奈的看著雙手上那兩個漸漸重逾萬斤的空水桶,我忍不住就著窗戶玻璃顧影自憐。

  不看還好,一看差點嚇得坐倒。罪魁禍首曾雅茹正隔著玻璃看我,她暇逸的用手撐住頭靠在窗檯上,嘴角露出美少女特有的微笑。

  我氣不打一處來,哼道:「不要做出一副無辜的表情出來,全都是你害的,你怎麼賠我!」

  她眨巴著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幾乎都要貼到玻璃上,猶自道:「喂喂,聽說外北門附近新開了一家火鍋粉店,人家想去。」〈編按:火鍋粉,四川的特產〉

  「關我屁事。」我恨恨道。

  「你請客!」

  「你神經啊,憑什麼我要請你!」我聲音大了起來,「最近的事情,我都還沒和你算總帳呢!」

  曾雅茹頓時笑的更甜美了,她一蹦一跳的走出教室,手裡還提著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水桶和水瓢。

  她無辜的舀了一大瓢的水,倒進我苦苦提著的水桶裡,然後皺了皺眉頭,似乎不滿意的直接將水桶抱起來,打算將滿滿一桶水全部倒進去。

  頓時豆大的汗珠從我的額頭上冒了出來,全身發冷的大聲喊道:「遵命,大小姐,天涯海角我都跟著您去!」

  仔細想想,她的這一連串行為都構得上勒索罪了吧。

  「這才差不多!」曾雅茹點點頭,掏出手帕溫柔的將我臉上的汗水擦拭掉,嘴裡卻說著不太溫柔的話:「下午放學的時候記得在校門口等人家哦,如果你敢放人家鴿子的話,人家就撕破自己的裙子,明天到教務處告你非禮我。」

  我汗!看她安然的神色、恬閒的笑容以及平緩的語調,怎麼看都不是說得出這種話的人物,不過,我卻十分清楚,她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突然覺得,自己和她根本就是同一類人,認定或者想要做一件事情,通常都不會去顧慮別人的感受,如果對方不答應的話,就乾脆用些小手段。

  唉,以前的十八年這套我都用得順風順水,沒想到現在居然遇到了剋星,人生果然充斥著無數的不可思議啊!

  上課鈴聲響起,剋星慢悠悠的用手拍了拍我,走進了教室。

  然後那該死的禿頂老頭也慢悠悠的走了過來,他來到我跟前的時候特意停了一會兒,發現我的右邊剛巧有水、水桶和水瓢等等道具。遲疑了一下,這位博學多才、見多識廣、才高八斗、學富五車、文武雙全、雄韜偉略的歷史老師笑的極為燦爛。

  他一邊不符年齡的露出燦爛的笑,一邊搖頭晃腦的抓起水瓢,朝我的水桶裡加水……

  混蛋!我夜不語今天究竟是招誰惹誰了?!好想哭……

  「對不起,人家遲到了!」

  悲慘的一天,在無奈的等待中,終於放學了。生平第一次懷念上課的時光,如果那一刻能永遠停留住,如果下午永遠不會到,或者今天的時空猛然發生了錯亂,從中午的時間被突然截斷,就變成第二天早晨該會有多好啊。

  不過妄想終究是妄想,時間依然不會聽從人願有些許呆滯。我在校門口等待那個古怪美女曾雅茹半個小時候後,她才從容的姍姍來遲,毫無愧疚衝我微笑,說了以上的話。

  我沉默不語,搭配著她的步調往前走。

  她輕輕拉了拉我的衣袖,溫柔的道:「你怎麼不問人家為什麼會遲到?」

  「沒興趣。」我低聲答得簡潔明了。

  「好無趣哦,你問問嘛。問問,求求你了!」她笑容可掬。

  我被她煩得受不了,終於勉強的問:「那你為什麼會遲到?」

  她立刻摀住臉,害羞的回答:「好討厭哦,這可是女孩家的秘─密!」

  頓時,我有股想要打人的衝動。

  不過這有著惡劣嗜好的美少女根本來不及注意我的臉色,只是一眨眼間,就拉著我衝進了附近的飾品店。

  「阿語,你看這對耳環適不適合人家?」她挑了一對心形的銀色耳環,興高采烈的比在自己的耳朵旁說道,在不知情的人看來,像極了熱戀中的小女生。

  「不要叫的那麼親熱,噁心死了。」我在她的撒嬌聲中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要管那麼多哪,我們不是關係良好的同班同學嗎?」

  「究竟是誰,哪個和你關係良好了!」雞皮疙瘩過後便是背脊發涼,能把我搞成這樣,這女孩也足夠含笑九泉,轉世投胎後拿去給子孫後輩炫耀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的關係只是人家單方面的維持良好嗎?」惡劣女孩的笑容依舊,可是聲音卻有點變形,雙手輓住了我的手臂道:「那麼,明天我撕破裙子去教務處……」

  我立刻「哇」的一聲叫了出來,把周圍的人給嚇了一大跳。

  毫不顧慮四周怪異的視線,我繼續旁若無人的誇張道:「好美的耳環,好美的女孩,兩個美麗的事物混合在一起,根本就是老天爺鬼斧神工的曠世傑作,親愛的,這對耳環實在太配你了!」

  丟臉丟到姥姥家了,本以為臉皮再厚的人也會忍不住逃掉,何況只是個十八歲大的女孩子,可自己明顯估計錯誤了,這個世界上果然有許多例外,而眼前的這位曾雅茹同學就是個很好的例外典型。

  她臉不紅心不跳,面不改色的點點頭,一副十分受用的樣子,對著鏡子照了許久。

  最後她才對店裡的小工道:「請幫我包起來。」

  然後她的視線再次凝固在我身上。

  「幹嘛?」我被她看得有點不自在了,遲疑的問。

  「這位先生。」她又輓住了我的手臂:「似乎你忘了掏錢了。」

  「為什麼我要掏錢?」我狐疑。

  「因為人家買了耳環啊!」她說的理所當然。

  我更納悶了:「為什麼你買了耳環我就要掏錢?」

  「道理很微妙。」她用手指在我的手臂上畫圓圈,「你剛剛不是叫人家親愛的嗎?你的親愛的買了一對漂亮而且被你大力讚賞過的耳環,難道你不應該為你的親愛的付款嗎?」

  「這個道理,真的有點微妙了。」我哭笑不得起來。

  「那,我明天撕破裙子去教務處……」

  「店長,能刷卡嗎?」鬱悶,我為什麼要受她這種無聊而且單純的威脅?

  佔了我小便宜的班花一路上不顧別人眼光,興高采烈的不知道在高興些什麼,帶著一臉的滿足用力輓住我的手,閒逛到了外北門。好不容易才走進店裡要了兩碗火鍋粉。

  然後,我愁眉不展的望著眼前碗中的事物,有點大汗長流的窘迫味道。

  一直以來,我都不怎麼能吃辣的東西,而火鍋粉這種東西又特別辣,再加上一般女孩子都很能吃辣,何況是曾雅茹這種怪胎型美少女,她就連吃辣椒都特彆強悍,要了兩碗超辣的。

  看著碗裡不斷漂著的紅通通辣椒,我承認,我怕了!

  「阿夜幹嘛不吃?」她用優雅的淑女姿勢飛快掃蕩著自己的那碗火鍋粉,好不容易才抽空抬頭看了我一眼。

  「我不餓。」我的語氣裡有一種委屈的成分。

  「不可以挑食哦!」她一邊說,一邊不客氣的將我的那碗也拉了過去,「挑食的孩子長大了會變壞!」

  我撇了撇嘴,暗自嘀咕著:「放心吧,被你這樣騷擾,在我沒變壞之前,恐怕就已經受不了自殺了!」

  「你在說什麼?」她又抬起頭望我。

  我背上寒氣直冒,條件反射的道:「沒什麼,只是在回憶你那條超長唾液麵條的成分和構造!」

  她「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臉不知道是不是辣的原因,變得很紅,「阿夜,你真的超有趣的。一般人看到我這個樣子,恐怕早就說出去了,你不但沒大嘴巴,還心甘情願陪我這個可憐的小女生,跑這麼遠來吃粉。」

  我哪有什麼心甘情願?根本就是你在逼良為娼,不過這番話,當然是不能說出口的。

  「阿夜,你知道嗎?據說女孩子的唾液是甜的。」她的聲音突然小了起來,害羞的低低說道:「你……想不想嘗一嘗?」說完就輕輕閉上了眼睛,櫻桃色的小嘴微微張開,露出粉紅小巧的可愛舌頭。

  我一愣,然後斬釘截鐵的搖頭:「不要。」

  「切。」曾雅茹明顯有點失望,哼了一聲咕噥著:「這招居然沒用。」

  這個女孩到底想要幹嘛?

  我有點摸不到頭腦,用力甩了甩頭。算了,不想了,總之女孩子這種生物原本就不是我能夠理解的。

  正鬱悶著,似乎覺得兩個人相對沉默非常無聊的曾雅茹又開口了:「阿夜,聽說你遇到過許多靈異事件,那是真的嗎?」

  「誰說的?」

  「沈科,還有徐露。據說他們跟著你,也遇到過一兩件非常不可思議的怪異事情。」

  哼,果然是那兩個不可靠的大嘴巴。︿沈科和徐露的事,參見《蘋果》、《風水上、下》。﹀「別傻了,我只是個普通的高中生,善良的一般市民罷了。」我笑的有些勉強。

  「那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嗎?」她將頭枕在手臂上,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

  我搖頭:「當然沒有了,鬼鬼神神的東西都是騙人的。所謂的怪異事件或者靈異事件,不過都是現今的科學暫時無法解釋罷了,不代表不能解釋。或許在不久的以後,這些我們現在為止都無法置信的東西,會變成一種普遍現象也說不定。」

  曾雅茹迷惑的用手指按住嘴唇,「阿夜,你的話好官方哦。」

  「你管我,總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我不耐煩的道。

  「嗯,沒有鬼。那你的意思是,也就不會有什麼芭蕉精咯?」

  我頓時大笑起來:「你是三歲的小孩子嗎?居然還相信芭蕉精什麼的。」

  「人家是女孩子,當然會對神秘的東西感興趣了。阿夜你要知道,現代人大多數都不會管科學什麼的,只有提到科學無法解釋,才能稍微引起人的注意,這是一樣的道理嘛!」

  汗,哪裡一樣了?我懶得再和她爭執,擺手道:「算了,就當你對。」

  「你在敷衍人家!」曾雅茹氣鼓鼓的嘟著嘴巴,可愛的模樣根本令人想像不到,她會和早晨那個將非常有韌性的唾液吊了三十多釐米長給我看的女孩,是同一個人。

  「那我怎麼樣才算不是敷衍你?」我的語氣實在很無奈。畢竟通過一個多禮拜的親密接觸,自己算是稍微瞭解這個可愛美女的本性了。

  「這個其實很簡單。」她偏著頭眨巴著大眼睛,「例如明晚陪人家一起去做一個試驗。」

  「試驗?什麼試驗?」我直覺感到有點不妙。

  「是個很單純的試驗。」曾雅茹無辜的用衛生筷在桌子上寫字,「那個,三班有個叫做楊心欣的女孩子你認識吧?」

  「聽說過,三班的班花。」

  「那個女孩子很鐵齒,非說世界上根本就不會有芭蕉精什麼的。」

  「那和你有什麼關係?」

  「這件事說起來就有點複雜了。」她臉色開始泛紅。

  我看著她,「沒關係,寡人有的是時間。」

  她急了,「這個關係說起來很微妙的!」

  「洗耳恭聽!」

  「嗯,那個,事情就是我和她打了個賭。約了明晚去試驗看看,會不會勾出個芭蕉精什麼的出來。」她不好意思的露出了甜甜的笑。

  頓時,我的頭又大了。

  老天爺,這件事情實在不算微妙,更不複雜,根本就是兩個漂亮的女人看對方不順眼很久之後,早晚會一觸即發的戰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