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廖氏迷冤·舊案重提

  雖說生氣,但秦戈還是被這張古圖吸引住了,憑藉自己的經驗,眼下這張圖雖說不是蘭亭序,但如此複雜的古代地圖自己還真沒見過,也許隱藏著比蘭亭序更大的秘密也說不定啊。

  「秦教授,你覺得……這應該是什麼圖?」孫亭湊上來邊看邊問,「不像是藏寶圖啊……」

  「不像是藏寶圖……但我覺得……這個東西對於王四照應該很重要……」秦戈轉眼看了看被打開的箱子,「當初我那張後晉藏寶圖,是我秦家祖孫三代努力的結晶,也只不過放在了一個民用保險櫃裡,而這個王四照竟然用這種國防級的保險箱來裝這東西……」

  「有道理……」孫亭接觸過美國陸軍的專家,在那些美國專家的眼裡,打開這個箱子的難度並不亞於打開美國軍方遙控核彈引爆用的箱子,這一點自己是深有體會的,「如果不是藏寶圖……那你覺得應該是什麼圖?」

  「如果不確定圖的比例,很不好說……但我覺得……像個城市!」秦戈將絲圖舉過頭頂,逆著燈光看了半天,之後搖了搖頭又把圖攤開在了工作台上,「要是有文字就好了……」

  「是啊……」老劉頭早就納悶了,如此一張細緻如麻的絲圖,為什麼一個字都沒有呢?

  「對了……劉前輩你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其實作為孫亭來講,幫老劉頭的忙並不需要什麼好處,救命恩人啊,報答還來不及呢。

  「是這樣……」老劉頭探頭看了看屋外,小心翼翼的把門關上了,之後把廖若遠父母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兇殺?」孫亭看了看艾爾訊,「阿訊,這個你應該在行吧?」

  「呃……我是緝毒出身的,不過我會盡力……」艾爾訊也沒轍,身為保鏢,東家去哪自己也得去哪啊,總不能天天喝茶看報就領工資吧?

  「不是兇殺那麼簡單……」老劉頭道,「這兩天我一直在捉摸這件事,之所以廖家二當家的跟他媳婦的屍首爛的快,可能有兩種解釋,一,他們被什麼東西沖了體,互相掐死了對方,但死的地方是聚陰池,所以屍身不爛,但不管是哪種可能,只要屍身一離開那塊地方。爛的速度肯定是變本加厲--這就能解釋為什麼中國的公安的兩次屍檢只隔了兩天,屍身爛的就跟死了兩個月一樣。」

  「那我能幹什麼?」秦戈也納悶,自己又不懂那些歪門邪道,這個老不死的為什麼非費盡心思騙自己入伙啊……?

  「嘿嘿……秦爺,你得發揮你的特務本色,把當年廖氏夫妻屍體運到香港時的屍檢報告給我弄來……有解剖報告或照片最好--我記得,你好像認識警察吧……?」老劉頭想起來了,當年鬥倒趙成昆那會,這個秦戈好像說自己認識一個什麼陳督察。

  「這……」秦戈皺了一下眉頭,「這是好幾年前的事了,應該已經過了警方的存檔期了……難道有大陸的報告還不夠?」

  「唉呀秦爺啊,大陸那個才隔了兩天啊!爛的不徹底!屍體運到香港爛透了,我才好確定死亡時間和死因啊!我老劉頭這輩子就麻煩您老這一回,有沒有放一邊,找找試試成不?實在不行就找找當時的法醫……」老劉頭也知道自己誘騙人家入伙的方式方法不佔理……

  「嗯……好的……但這件事我必須通知七叔。陳督察也是七叔的朋友,如果我私下調查,恐怕會引起誤會!」秦戈道。

  「唉……!別!」還沒等廖若遠開口,老劉頭說話了,「這件事事關廖家祖上的作風問題……別讓廖爺下不來台……你要麼就別管,要管就偷著管……」

  「認識你……真是我的榮幸……!」秦戈狠狠的瞪了老劉頭一眼。一屋子人都答應幫忙了,自己也不好意思駁這個面子不是……

  ※※※

  眾人約定,由老劉頭、張國忠、孫亭和艾爾訊赴甘肅尋找線索,而秦戈則留在香港查找當年的屍檢報告,當然,秦戈身上還有一個任務,便是找古建築專家來分析這張古代地圖。在大陸地區為雲凌子昭雪的事則暫時推到了此事之後。

  回到天津後,張國忠先回了一趟家,旁敲側擊的表露了一下自己不久後即將奔赴甘肅的安排,李二丫也習慣了,基本上沒怎麼反對,但出乎李二丫意料的是,老頭子竟然主動要求張毅城陪同前往,往常出門躲兒子都躲不及,怎麼今天自投羅網啊?說實在的,張國忠其實還是看上張毅城那個鷂子好使了,靈敏度和智能性可比羅盤強百倍不說,碰上個長蟲什麼的沒準都不用人親自動手……

  第二天晚上,張國忠又來到了柳東昇家,把案情簡單描述了一下,希望柳東昇能幫忙查查這個戴金雙的老底兒……

  「戴金雙……是吧?是這仨字麼?」聽張國忠說要全國查這個人,柳東昇腦袋也有點大,不過好在公安系統已經建立了計算機數據庫,城市居民的身份信息已經錄入電腦管理了,雖說那時的設備也不咋地,但查起來畢竟比以前省事多了,這種事如果放在八十年代,除非是省級的大案,否則是很難實現全國調檔的。

  「應該是這仨字……」張國忠道,「英文機票,用英文拼啊,姓戴應該是沒跑的……後面兩個字,別的可行性也有,但不是很多-」說罷,張國忠又在紙上寫了「金霜、金爽、今雙、今霜、盡雙、盡霜」這幾個名字,「如果是男的,霜字的可能性不大……」張國忠道。

  「好……!我明天就去查!結果出來立即給你打電話!」柳東昇道,「張大掌門,怎麼你現在也幹起偵探來了?」

  「受人之託啊……」張國忠道,「死者家屬給我們看了當時大陸公安的驗屍報告,兩份報告就隔了兩天,但屍體變化很大!可惜當時死者家屬不同意解剖屍體!我和我師兄從那兩張報告的描述分析,發現屍體時死者的死亡時間至少已經超過半年了,現在更是連屍體都火化了……不用點特殊手段恐怕查不出來……」

  「唉……沒見過這樣的家屬,竟然不配合破案!哎……!!」柳東昇眼睛一亮,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

  「對了張掌門,我手頭上也有一個類似的案件……一直是我心頭一塊病啊!你看你忙完了這次的事……能不能抽點時間幫幫我的忙……?你們道教不是講究惡有惡報麼?你就當代表神仙們給這些罪犯來點報應!」柳東昇基本上還沒分清佛教和道教……

  「報應……是佛家的理論……」張國忠此刻真想找個沒人的地方抽自己兩巴掌,正事說完趕緊告辭不就結了麼,非多這兩句嘴幹嘛啊-

  「其實這個事,當初想找你來著……後來不是……」柳東昇尷尬一笑,「當時毅城給我破案幫了那麼大的忙,我還懷疑你是幕後主謀找你麻煩,後來沒好意思找你啊(詳見外篇將門虎子)……後來時間一長。我覺得就算找你應該也無濟於事了,不過你要說五年前的案子都有手段解決,我倒把那案子想起來了……」

  「你是說……當初那個盜墓團伙的案子?」張國忠也想起來了,「不是說案破了麼?」當時張國忠是想插手的,但一是人家警察不開口,二是自己無緣無故蹲了一天的局子,一肚子氣,也便沒上趕著幫忙,後來聽張毅城說好像案破了,也便沒再想過。

  「破什麼呀……抓住幾個嘍囉,追回點文物而已,上邊倒是給了個嘉獎記了個功……」柳東昇嘆氣道,

  「但主謀狡猾的很,從頭到尾也沒露過面,甚至那些嘍囉裡有一個號稱是他徒弟的都沒見過其真面目,至今也沒再案發過,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但我能想像的到,這段時間他肯定不閒著,沒準又招了一幫碎催另起爐灶了。你說這麼多年,得往國外折騰多少國寶啊!」柳東昇皺了一下眉頭,「張掌門,我也知道不是每個案子都有可比性,但是聽你所形容的細節,死者的情況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啊……」

  「相似?」張國忠一皺眉,「哪裡相似?那個徒弟還在不在?」

  「那個徒弟早斃啦……當時那個屍體,通過胃中殘留物化驗已經死了七天!但血液化驗顯示其死亡時間不到十二小時!外表看上去也跟剛死一樣,但屍體在公安局就放了一宿,渾身就開始腐爛了!這個情況跟你說的很像啊!」柳東昇皺眉道,「還有,那個屍體晚上復活了!我和毅城……」柳東昇剛想說自己和張毅城勇鬥殭屍的事,忽然感覺不對勁,跟人家家長說自己帶著人家十來歲的兒子去鬥殭屍,這不是找抽呢麼?

  「你和毅城……!?」張國忠臉都綠了……

  「我是說……我和毅城說過這事……」柳東昇不由得一陣後怕啊,倘若順著剛才的話茬子把真相說出來,對面這個掌門非跟自己動刀不可……

  「有這事……你怎麼不早說啊!」張國忠一拍大腿。

  「我不是說我忘了嗎……」柳東昇心裡話,現在說還差點打起來呢,早說……?「後來還有一個人,死因跟上一個完全一樣,因為害怕他也復活,所以讓我們當天就安排火化了……發現他們屍體的地方,都有一些神秘的符咒,從第一個死者的軀體裡,我們還找到一個東西--一個玉石的柱子,跟牙籤差不多粗細,這些東西現在還在局裡放著……」

  「哦?我能看看麼?」聽柳東昇詳細一說,張國忠才覺得這個案子遠不止張毅城當初支支吾吾形容的那麼簡單,當今天下懂得此種奇門異術的人本就不多,萬一真能找到點線索呢……?

  「對了!我們單位的法醫可是全系統有名啊!你說的那個驗屍報告,最好能拿去給他看看……」柳東昇一看張國忠好像挺有興趣,自己也挺高興……

  ※※※

  註:

  碎催:即跑腿、跟班。